“谁啊?这么早?”电话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显然还在睡觉。
“钱圆。”
应召女郎睁大眼睛,正色道:“奥,钱妈妈啊。不好意思,没睡醒,没——”
“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走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嘴很严的。”
“不要问,回答我问题。”
“昨晚……我想想……一点多吧?”
“准确一点。”
“一点二十五分!我是一点半到了小区门口。”
“你们都干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把昨晚的事情给我详细地说一遍。”
“所有?”
“对,所有。”
应召女郎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难堪。
看在“财神爷”的面子上,勉为其难讲述了起来。
……
今天凌晨一点半。
应召女郎开车驶出石康康别墅小路拐入大路的时候,谭永亮坐着的商务车与她擦肩而过。
几分钟后,在黑龙的带领下,谭永亮进入了石康康的别墅。
别墅很安静,微弱的灯带勾勒出室内的轮廓。
两人轻声来到了二楼的书房,他们得到百川的信息——石康康就在里面。
啪——
书房的门被快速推开。
石康康听到动静猛然抬头,他以为是应召女郎,怒斥道。“不是让你走了吗?快滚!”
见门外没有反应,他旋转台灯照向门口。
却看到两个男人正站在那里。
“你……你们干什么……”石康康立刻起身。
黑龙两步上前,将他按倒在桌子上。
“放开我……呜呜……”
很快,石康康虚弱的声音在台灯下消失。
桌子上散乱的画笔下面有一沓纸,谭永亮抽出最上面那一张看了一眼,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书房的灯灭了,风从窗户吹进来,桌子上的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然后散乱地落在了书房里。
墙上一个挂钟咔哒咔哒走着,在它后面的一个房间里,一面墙上的灯带亮着红光,上面贴满了照片,被红光映得看不清楚。照片墙前面的一个台子上放着一辆被撞坏了的摩托车——擦得锃亮。
别墅外面能看到的灯都灭了,别墅像死了一般。
经过半个晚上的等待,一大早,谭永亮也没闲着,他的心情难得的好。亲自开着一辆商务车接上了司正祥,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这是要去哪里?”一上车,司正祥就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谭永亮回答。
这句话司正祥有些熟悉,他知道谭永亮通常不会故弄玄虚,一旦如此,通常没有好事。上次他听到这句话是在十五年前,在那之后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这次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他有点坐立不安。
谭永亮的车驶出柏油马路,朝着半江——蔚江一条支流——拐进了一条荒废的马路,然后顺着半江边向着上游开去。这里他自然是熟悉的,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村庄被水淹过已经荒废。唯独谭家祠堂还伫立在半山腰上。
祠堂是老式建筑,瓦片被翻新过,墙刷得很白,远远就能看到。
车在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停下。
谭永亮带着司正祥穿过正殿,来到后堂,打开一把老锁,房间里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里应该还在修整,各色板材、建筑工具、建筑材料堆得到处都是,修理屋顶的脚手架还放在墙边。
“你让我来看你装修祠堂?”司正祥在门口捂着鼻子问。
谭永亮没有回答,一步跨了进去。
径直走到房子中间。一个用黑布盖着的什么东西正立在那里。那个形状司正祥见过,他咽了下口水,预感到不妙。
“这是?”司正祥看着谭永亮,好奇地问。
谭永亮看看司正祥,嘴角一抽。“唰”的一声,揭开了那块黑布。
“石康康?”司正祥退后两步。“你……你不是说就去问个话?怎么——”
“昨晚,他嗑多了,问不出什么。”
“那你就——还是说是百川绑的?”
“这点小事,没必要。”
“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找百川,为什么不让他干?”司正祥埋怨道,“这样,我们不就——”
“那又怎样?你怕什么?”
谭永亮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他。试了试石康康的呼吸,还活着。可是他在石康康脸上拍了两下,依然没有反应。
“他不会死了吧?”
“怎么可能。”
“警察都放了他,为什么你就认定是他了?虽然——”
谭永亮突然转身,捧住司正祥的大脸,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不会是他?那万一是呐——”谭永亮突然停顿,看着司正祥左右摇晃的眼珠子,接着说:“如果是他,你的女儿就会像那个妓女一样被虐待,而且更加狠毒,甚至——”
“不,你别说了。”司正祥挣脱他的双手,转身背对谭永亮。握着拳头,显得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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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忘了,今天已经是失踪第四天了!”谭永亮加重语气。
“可是——孟清婉跟他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万一不是他,不是很麻烦?”
“我会怕她?”谭永亮摘掉礼帽,上前一步,冲着门口说道:“自从子玉失踪以来,这个人就躲得远远地,生怕再沾上丝毫关系。她爱惜自已的羽毛胜过一切。我早就受够了。”
“毕竟——”
“他只是个戏子。孟清婉顶多当他是个玩物、工具。你不用操那个心。只要钱到位,什么角色他都可以演。不是吗?但是,如果真的跟他有关,那就不是钱的事情了。”
看司正祥还是有些不放心,谭永亮走到他的身旁,侧过头,看着司正祥,硬邦邦说道:“事情我已经做了,你看着办吧!”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司正祥站在原地,搓搓手。回头看了看垂着脑袋的石康康。然后,昨天晚上石康康虐待妓女的画面在脑袋里闪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司正祥嘴里念叨着,拳头砸在手掌里,一咬牙一跺脚,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自我攻略,扭头跟上谭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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