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莫着急,说是谁掳走的了吗?」
我拿过母亲手中的绢布。
「知念被掳走,可能是秦雩。」
是莫归舟的字迹。
秦雩?
此前秦焘被山贼袭击,目前生死未明,女鬼朝政俨然已被秦雩控制了。
秦雩此时掳走「殷知念」是为何?
秦雩就这么恨我吗?
我们才刚到齐非,「殷知念」被掳走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也就是说,我们前脚刚走,秦雩后脚就派人掳走了「殷知念」。
我冷笑一声,这算不算殷续晚被自已的灵魂互换计划反噬。
秦雩此时掳走「殷知念」也不错,正好可以打破她的计划。
虽然我还不知道她下一步什么计划。
我取出一块绢布,迅速写了回信。
交给莫归舟派来的送信之人。
齐非气候湿润,府中庭院还有些花草未败。
晚膳后,我陪母亲在庭院中散步。
她欣喜的折了一些梅花,放回房间内。
子时刚至,小舅父如约出现。
小舅父身穿紫色锦衣,身后跟着一个一袭白色素衣的年轻男子。
看上去气宇轩昂,可能是他的保镖。
「言姐姐,续晚,一路可顺利?」
小舅父变得温文儒雅许多,看上去又胖了不少。
看来荀家伙食不错。
「一切都好,梓弟弟费心了。」母亲温和说道。
我冲着小舅父和白衣男子微笑示意。
「这位是柳逸刃,是我的知已好友,也是齐非南域名医。」
小舅父拉着白衣男子介绍道。
看不出来,这白衣男子如此年轻,居然是一方名医。
「这是我姐姐安言公主,这位是我的外甥女殷续晚。」
行礼过后,小舅父看着我说道:「听闻续晚身体不适,正好让柳兄给你看看。」
不容我回话,柳逸刃便伸出手,不容置疑的拉起我的右手。
我刚要说话,他将一根手指比到唇边,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忙禁声不语。
过了半晌,他眉头微微挑起,直直的看着我的脸。
随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这柳兄看起病来,非常忘我,姐姐和续晚莫怪。」
「无妨,续晚最近总是无端头痛,只要能瞧出毛病就好。」
「殷小姐,能否将发髻散开,小生需要查看一下你的头骨。」
我看了母亲一眼,他可真是看起病来一点不客气。
「续晚,为母帮你解开发髻,请柳先生仔细瞧瞧。」
我点点头,像孩童时一般,让母亲帮我拆开发髻。
柳逸刃将我的头发慢慢散开抚平,将手指伸进头发里,细细摸着。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却有些力道。
在柳逸刃的手指,接触到我头皮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丝凉意。
柳逸刃的手指异常冰冷,身上似乎也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细细摸过之后,他微微用力,拔出一根针来。
就在他拔出针的那一瞬间,我脑中闪现出秦雩的脸。
我眼前清晰的看到那双阴鸷的眼睛,和他那薄情的下巴。
母亲和小舅父都惊讶错愕不已。
柳逸刃将针递给我。
此针极细,细如发丝。
难怪我的头十分疼痛,原来头上竟然有针!
69書吧
「殷小姐头中满是此样银针,这些银针将你的脉象一分为二······」
他见我神色一紧,没有接着往下说。
「满是银针?如何能满是银针?」母亲满脸疑惑,焦急问道。
「柳兄可否将续晚头中之针尽数取出?」
柳逸刃摇摇头。
「这些针压制着殷小姐的脉象。若现在取出,殷小姐会即刻头裂难忍,脉象逆乱而亡。所以,现在还不能取出。」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这针要永远在续晚体内?」
「如何不伤害殷小姐,取出银针,还需找到下针之人。」
柳逸刃看着我说道。
我感觉到他似乎知道我有些隐情,并不想说出来。所以当着母亲和小舅父的面,他并未说太多。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母亲焦急万分,努力回想着。
「母亲,莫要着急。我这病除了头痛,没有什么其他大碍。眼下最重要的是齐非王宫之事。」
小舅父看起来十分信任这位柳逸刃,我也就直说了。
母亲点点头。
「小舅父,现在齐非王宫形势如何?」我问道。
小舅父有些诧异,本来他是打算只跟母亲商量的,想让柳逸刃给我看完病后,让我回去休息。
没想到我竟主动询问起来。
「滴血验亲的呼声越来越高,安枫一方提议在腊月二十三那日举办。」
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三天后。
「我已联系了兰和兰大人,他会护送你们在腊月二十三那日入宫。」
为防止苏后下黑手,我和母亲此次来齐非是秘密进行的。
「小舅父,这滴血验亲如何验法?」
「据说父子血液滴在水里是相融的,同父同母的兄弟之血液,亦能相融。这同父异母之兄弟的血液是否能融合,是个未知数。」
「外祖父不在了,这法子如何进行,没有可以对照的依据吧?」
「听兰大人说,安枫一方已经将伦侍卫扣押,到时候会先让安枫和安橓先试一下,再用伦侍卫的血试一下。」
「看这情形,苏玥锦一方不妙啊。」我说道。
小舅父点点头。
「这安枫舅父的神智是恢复如常了吗?」
「我这次带柳兄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安枫的真实情况。到时柳兄会跟你们一起去齐非王宫。」
「好,有柳先生在,我和母亲更安心些。」我微笑说道。
「殷小姐何出此言?」柳逸刃挑眉问道。
「柳兄除了医术精湛外,武艺怕也是超群吧?」我轻言婉语道。
「许久未见,续晚真让小舅父刮目相看。不愧是我言姐姐的女儿。」小舅父面露喜色。
「小舅父过奖了。若安枫舅父若得势,小舅父有何打算?」
「如果他神智清楚,齐非交给他无妨。只怕他背后有人······」
我微微颔首,小舅父同我想的一样。
「我在齐非业住了些时日,我觉着苏后不会这么认输。我们需作两手准备。」
我轻声说出计划,小舅父和母亲露出惊讶之色。
只有柳逸刃表情淡定的品着茶。
他不经意抬起眼,目光略过我,眼神如炬。
见我看他,柳逸刃很快收回眼中那抹犀利之色。
我大脑飞速运转。
这柳逸刃的神情和眼神,我总觉十分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我们见过吗?
在越晋?齐非?还是女鬼?
我想到了。
他的神情与姿态,像极了秦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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