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的秦焘,我陷入沉思。
开始盘算,要如何逃出这个暴君的魔爪呢?
昨日秦雩看我的眼神,令我记忆犹新。
我很确定,他的眼神之中有怨恨。
是因为我刺杀他父王吗?
直觉告诉我,不是。
更像是我没杀死他父王,却害死了若紫。
结合前世的信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若紫刺杀秦焘,是为了秦雩。
我又想起最初见到若紫之时,她迟疑和怀疑的神态。
当时我以为是谨慎,现在看来,她应是在拿捏我到底是何人。
如此推断的话,若紫可能并非「暗夜」组织的成员。
前世,秦焘是大约五年后被若紫刺死的。
秦雩弑父之心,此时或者更早就有了。
若真如此,其实我无需自已杀秦焘。
今日寻得机会,先探探这个秦雩。
「你双目撑了许久,在思虑何事?」
秦焘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全神贯注思考,双目直视帐顶,没注意秦焘已经醒了。
不知他盯了我多久?
「大王未醒,小女也不敢动。」
我故意娇嗔的说道。
不知何时,秦焘下身已恢复如常。
他才发觉自已的腿压在我身上,慢悠悠的收回腿。
起身之后,他穿上铠甲。
「明日随本王去婵城。」
「嗯?」
我一愣。
婵城翻过山,就是尘邑国的淞峪城。
我记得儿时听父王曾说过,淞峪是尘邑要塞。
如若淞峪失守,则敌军随时可剑指王城。
前世齐非平定妖后苏玥锦后,在小舅父励精图治之下,国力提升很快。
大应、齐非和越晋三国实力势均力敌,对女鬼形成有力牵制。
所以秦焘的一统大业进展并不顺利。
若是真攻打尘邑,父王恐怕是凶多吉少。
父王麾下大将军,似乎年岁都不轻了。
我愁眉不展,悲从中来。
「邾城之战后,陈之谅失踪了,你可知晓?」
秦焘突然说道。
「小女不知。」
陈之谅失踪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少宫侯命阿简去临暨执行秘密任务。
难道说陈之谅从战场上扮作士兵仓皇而逃,是跑到了临暨?
「越晋王宫一直压着这个消息,据说现在朝政大权已落入国师裴方和御史公孙惠手中。两人势均力敌,手中各握有一名王子。越晋变天,指日可待了。」
秦焘悠然自得地说道。
秦焘乐得其中,在等着鹬蚌相争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单就陈之谅秘密御驾亲征邾城一事,就极为蹊跷。定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白子衿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是否也牵涉其中?
69書吧
「你猜陈之谅会在哪里?」
秦焘挑眉问道。
看秦焘的表情,这又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陷阱问题。
「我猜,会在临暨吧?陈之谅御驾亲征,兵败逃走又未回越晋,定是遭人陷害。若越晋回不去,也只有临暨一处可去了。」
我迅速回答。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其实我也在试探。
他对于陈之谅御驾亲征这件事并不意外,看来所有的信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确实有消息称他躲到了临暨,如今几方势力都在找他,不知最终花落谁家?」
秦焘摸着下巴,嘴唇微微向下弯起。
花落谁家?是命陨谁手吧!
说不定秦焘是幕后操纵者之一。
「大王可是也在找陈之谅?」
我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哈,应该轮不到本王出手吧,想杀陈之谅的人,太多了。」
简单用过早膳,秦焘带我去了指挥营帐中。
「拜见大王。」
秦雩和几名军将正在讨论攻城战术,看到秦焘进帐,急忙行礼。
「无须多礼,这位是殷军师。」
我忙微笑示意。
看到我,秦雩有些惊愕。
我瞥眼看到几人身旁悬挂的舆图,赫然是写着尘邑和女鬼几个大字。
秦焘真的是知道什么叫做杀人诛心。
逼我攻打尘邑,倒不如杀了我痛快。
「你们先下去,我和秦将军、殷军师有事商议。」
「是!」
几名军将恭敬的退下。
「明日开拔之事,可安排妥当?」
秦焘问道。
「是父王,已安排妥当。」
「爱卿,雩儿,本王宫内还有事。明日你随雩儿一起去婵城。」
「是,父王。」秦雩应道。
把我丢给秦雩,秦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雩儿,你去备车,本王即刻出发回宫。」
「是,父王。」
秦雩走后,我指着舆图对秦焘说道:
「大王,穷兵黩武,连年征战真的有必要吗?诸国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
秦焘面色一沉,直勾勾的盯着我,沉吟许久。
「几百年来,战乱纷扰。诸国各自为战,为了自已的利益相互厮杀。大大小小的休战之约签了无数,哪次真的休战了?」
我无言以对。
秦焘说的没错。言而无信撕毁休战协议的确实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他本人亲自撕毁的。
「只有一统天下,才是真正为了百姓。你是个聪慧之人,会明白本王所指之意的。」
天下一统,是为了百姓不再深受其害?
这是典型的侵略者,为了合理化自已行为的说辞。
此话乍一听似很有道理,实际上只是披在他贪婪外表下的遮羞布。
秦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玩味说道:
「雩儿已至弱冠之年,与你年龄倒是相配。」
「大王莫开玩笑。」
「连年征战,雩儿在军营的时间比在宫里还长。我为他寻了两个侧王妃,雩儿似乎都不喜欢。」
秦焘微微抿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本王看他似乎对你,态度有所不同······」
「多谢大王体恤,小女已经立志孑然一身,无意嫁人。」
我急忙打断秦焘,他的言行越来越离谱。
「莫要说得如此决然。再聪慧的女子,难免也有脆弱之时。」
「大王说的是。若不能嫁给最强之人,我宁愿不嫁。」
突然看到秦焘身后的营帐出现一个阴影,应是秦雩站在外面。
所以我故意如此说道。
秦雩进账后,脸上挂着一丝不悦。
我蓦然明白,有隐疾的人,是秦雩。
可······
这种男女见床第之事,秦焘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已怎可能告知秦焘,只能是秦雩的侧妃告诉秦焘的。
秦焘安排的侧妃,实则是在监视儿子?
难道秦焘并不信任这个儿子,亦或他早知道,秦雩有弑君弑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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