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玳玳见桌上有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素面,只吃了几口。
她叹了口气,希望这个刘小少爷能给谢燕翎带来些新的突破口吧。
谢燕翎随便洗了把脸就回到屋内,江玳玳见他脸上都长出了胡茬,一看昨晚一夜未睡。
“吃了没?”江玳玳嘴上问着问题,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果然,谢燕翎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们大理寺的人查案都这么不要命的吗?”
早知道也给他打包一份吃食了。
谢燕翎说了句无妨,便问江玳玳来找他有什么事。
“店里的伙计说,几日前,工部侍郎家的刘小少爷在酒楼里欺辱过一名书生,我觉得那名书生有可能就是院中埋茶具的死者。”
江玳玳三言两句说着自已打听到的消息和猜测。
“你为何会觉得那名书生就是死者?”
“因为那伙计说,刘小少爷那日发了很大的火,还把滚烫的茶水倒对方身上了,最重要的是,伙计听到他对那倒霉书生说了句“你的文章还不如酒楼的茶具值钱”,你不觉得这跟你案中细节都对得上吗?”
谢燕翎闻言一凛,仵作验尸结果,死者身上确实有烫伤过的痕迹。
工部侍郎家的儿子……
谢燕翎站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才想到江玳玳在坐在屋中,转身对她说:“我现在带人去工部侍郎家,你……”
江玳玳没想到他走得如此着急又突然,也有些愕然,随后想了想说:“我今日没事,可以和你们一块去吗?”
谢燕翎没有多想,见她还是一副男装打扮,便带上她一起去了刘府。
虽知道今日去的不是时候,刘小少爷此刻并不在家中。
他是国子监的学生,只有休沐日才会回刘府。
谢燕翎不得已,又带着人去了国子监。
江玳玳虽然是作男装打扮,但是她外祖父是国子监祭酒,所以她一路遮遮掩掩,藏在谢燕翎身后,唯恐运气不好,遇上自已的外祖父。
这样的话,自已夜不归家的时候,恐怕就瞒不住了。
谢燕翎见她躲躲藏藏的模样,一看就是在躲祝老太爷,唇边带笑道:“偷跑出来的?”
江玳玳正集中精神在观察四周的情况,听他这么一问,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又不敢大声,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我帮你打听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你还笑我,你是人吗?”
大理寺的官差打听到了刘文贤此时所在处,前来回复,他见自家少卿大人与一个少年打情骂俏的样子惊讶到忘记说话。
还是谢燕翎发现了他站在一旁,问有什么事,他才说是刘文贤找到了。
刘文贤是工部侍郎刘嘉庆最小的儿子,他上面还有两位兄长,两个兄长都继承了父亲的建造技艺,一个在工部跟着他爹做事,一个自已开了个工坊,为有钱的人设计房屋家具。
只有这个小儿子,从小被祖母宠得无法无天,整日不干好事,只知道吃喝玩乐。
他进这个国子监,也是刘侍郎觉得他太不像话了,不得不送进去管教一番。
刘侍郎家本来就都不是读书的料子,刘侍郎也不过是个举子,好在家学渊源,有门手艺,才爬到现在的位置的。
刘小少爷学习就更是惨不忍睹了,在国子监的成绩可以是垫底的存在。
大理寺的人找到他时,他正和一帮纨绔在商量晚上去哪家花楼喝酒。
见大理寺的人来找他,也不惊慌,只问对方找他什么事,不要耽误他上课。
“我们找你只是问些情况,你要如实回答。”
为了不引起国子监的恐慌,谢燕翎向学院要了个空房子。
刘文贤大喇喇地坐在对面,摇着手中的扇子问,“找小爷什么事?”
“几日前,你在江记酒楼的事,还记得吗?”
谢燕翎和江玳玳坐在一旁喝茶,听着大理寺的人问话。
“江记酒楼?记得,怎么了?”刘文贤自那日在江记酒楼喝酒后,就没再去过了,大理寺的人一问,他想起那日自已在哪里泼了张万胜,难不成,那个张万胜还为这事找上大理寺?
“那日与你争执的是什么人?发生了何事?”
刘文贤一听,嗤笑了一声,“什么人?就是个穷酸书生,叫什么……张万舍还是张万胜的?说起他就晦气,不过是帮我写了几篇文章,便敢来找我要钱。也怪刘子庆那个傻子,介绍的都是什么人。”
听到刘文贤说到张万胜的名字,谢燕翎和江玳玳对视了一眼。
随后谢燕翎便问他,“张万胜死了,你知道吗?”
刘文贤一听,有些惊讶:“死了?怎么死的?”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说,“这种穷人,死了就死了……”话说一半,他才意识到大理寺的人为何找上门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们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他吧?”
众人皆不说话,他想为自已平反,便着急解释道:“不是,我杀他做什么呀?”
“当日在场的,除了你还有谁?”
江玳玳喝着茶,她心中也觉得刘文贤杀人动机有点牵强,他一个二品大员的儿子,想要弄一个乡下的来穷书生,做些什么不好,用不着把人杀了吧。
“有刘子庆、吴思成、李勇和姜成龙,加上我,一共五个人。”
随后谢燕翎对着问话的官差点了点头,官差见谢燕翎发了话,便说:“你有没有杀人,我们大理寺的人会查清楚,你可以走了。”
刘文贤听说自已可以走了,忙对众人道谢,起身就往外走。
江玳玳拉上谢燕翎就跟了上去,谢燕翎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挣扎。
江玳玳见他如此,快速地解释道:“正常人被官府的人盘问过后,会爆发强烈的倾诉欲,此时跟上去,能听到不少八卦……不是,是不少信息。”
走在两人前面的刘文贤差点被当成了杀人凶手,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逃离大理寺这帮人,步子走得飞快。
他被带走的时,身边就围了一帮公子哥儿,此时都在附近等着。
他们见刘文贤像被鬼追一样跑出来,一窝蜂地迎上去问,“贤哥,这是怎么了,大理寺的人怎么还上你?”
刘文贤果然像江玳玳说的那样,爆发出强烈的倾述欲望,他一边走一边说:“别说了,那个穷酸书生张万胜死了,我前几日不是在江记泼他一身茶水嘛,这不,把我当成凶手了。”
这帮人中,就有当日和他一起去江记的人,听说张万胜死了也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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