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月中,月圆挂在当空,屋内几人同时看向窗外分外皎洁的月亮。
月是人间散客,亦是人间清欢。
有人赏月,有人却对月兴叹。
江玳玳自上次出门后,就一直待在院中,她见月光皎洁,想起了有一年的中秋,她与爹娘曾因讨论关于不同地方看到月亮一不一样而发生趣事。
那时的阿爹刚从外地回来,他闻言笑眯眯说:“若你们在我身边,那每个地方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阿娘笑他嘴贫,可笑得灿烂,江玳玳此时想来,那时的阿娘,定也认同阿爹的说话。
她那时候还小,不懂得此话的浪漫,她觉得若每个地方的月亮都一样的话,那不是在哪里赏月都一样了,那也太无聊了。
现在已是六月天,天气开始炎热,昨日大夫人吩咐了用,珍珠便拿了些冰块做了冰镇梅子酒。
梅子酒是果酒,不会太烈,而且味道甜甜的,最适合这种有心事的炎热夜晚喝了。
夜晚乏味,夏日虫鸣。
回忆约等于酒,情绪略大于常。
珍珠坐在她旁边说絮絮地说着这几日祝府的事。
“姑娘,我听说宁姑娘离家出走了。”
江玳玳其实平日不关注祝佳宁的事,反正珍珠都会帮她留意着。
突然听到她离家出走的事,很是意外。
“离家出走?走去哪里?”
祝佳宁一个世家小姐,离家出走能干什么啊,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若是钱带不够的话,应该没几天就会灰溜溜地回来了吧。不过只要平安,出去闹一闹,发泄一下也好。
“是啊,我听说她结束禁闭后,去跟大夫人道了歉,装了几日乖乖女。大夫人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很是欣慰。谁知道她趁着府中放松警惕,留了书信便逃出去了。大夫人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怕被发现了对宁姑娘名声有碍,只敢叫人偷偷地找。”
江玳玳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祝佳宁,还挺叛逆,心中对她很是敬佩。
她想到那日在靖安侯府她当众护着自已的事,也怕她这样的不谙世事的娇娇女跑出去,会出什么事。
她想了想对珍珠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在外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我们明天也去找找看吧。”
珍珠因着江玳玳的关系,对宁姑娘也颇有好感,听自家小姐这么说,立马点了点头。
……
第二日一早,江玳玳要出门,因着祝佳宁的事,府中的人根本无暇顾及她。
府中没有马车,祝府的宅子与京华的闹市有一段距离,两人走了好一阵子才到达她常去的街市。
两人早上吃的早膳,此时早已消化地差不多了。
可江玳玳找了个马车,带着珍珠往大理寺去了。
“姑娘,我们去大理寺干什么?”
江玳玳此时正拿着帕子擦汗,闻言神秘一笑,说:“有些朋友,就是用来物尽其用的啊!”
可惜两人到达大理寺的时候,门房告诉她们,少卿大人今日休沐,不在大理寺。
江玳玳心中郁闷,要说找人,谁比得过大理寺的人脉啊。
她本想找谢燕翎帮忙找一找祝佳宁在哪里,只要知道对方是安全的就行了。
谁知道出师不利。
今日出来又是走了很久的路,又是找人,两人都累得不行。
江玳玳找了茶馆,想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想想下一步的计划。
她本想找谢燕翎帮忙,没想到他不在,谁知道他在何处,但又不好找上门去。
江玳玳有些犯难,也开始意识到自已现在缺少帮手,要做何事都多有掣肘。
她也该培养些自已的势力了。
想到这里,她问珍珠,“珍珠,咱们手上统共还有多少银子?”
她来京华时,带了些自已的私房,留了一部分在江府的祝嬷嬷手中。
她从小在派潭长大,虽说爹娘已经不在了,但爹娘的势力和人情尚存,若用利益加固,未必不如二叔。
她留一部分给祝嬷嬷,让她在恰当时候,许以重金,会有利可图。
她到京华后,将银子交给了珍珠保管,此时提起,是想知道自已手上有多少银子。
“姑娘,我们来京华后,吃穿用度都花得是祝府的,而且你来京华后,老太爷和你舅父都送了不少东西,若加上这些,差不多有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若是在派潭也确实不少了,但是在京华这样的地方,五千两银子想要做些什么事,也确实有些勉强。
她看着门前冷落,客人寥寥的茶馆,以及面前干巴巴的茶点。
从进入这个茶馆到现在,伙计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点菜,一次是上菜。
茶泡一看就是放了很久,有人来就热一热端上来,差点更是干巴巴,吃得让人噎得慌。
就这样的茶馆居然能在遍地是嘴刁贵人的地方生存下来,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或者两者皆有。
江玳玳若想在这遍地关系户的京华做营生,不是有钱就可以。
就在江玳玳在思考如何破局时,珍珠在一旁兴奋地喊她:“姑娘……,姑娘你快看!”
“那个是不是谢大人!”
江玳玳闻言赶紧转头去看,谢燕翎今日未穿官服,难得的淡色衣袍,加上他剑眉星目,与平日喜爱穿深色衣袍,端得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很不一样。
虽有神仙,不如少年。
江玳玳留下珍珠结账,自已一个人飞快地跑下楼。
谢燕翎本来今日不打算出门的,但不久后就是她母亲的生辰,因平日忙于公务,加上心有芥蒂,一直没有给她挑选贺礼,今日恰好休沐,便想着还是趁着有空出来买一买。
谢燕翎已经在街上逛了一圈,他平日里甚少关注自已母亲的喜爱,正有些犯难,便见一旁的茶馆冲下来一个身材瘦弱,少年打扮的人。
那人跑得飞快,好几次险些撞到路人,他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那少年往自已这边跑来。
他往前后左右一看,发现只有自已一个,才确定对方真的是冲自已来的。
等他想仔细看一看时,对方已经站在自已面前。
她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细发顺着汗水贴在面庞,一副被人欺辱了的模样。
谢燕翎看得有些脸红,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有些慌乱地问道:“你……你,在此处作甚?”
江玳玳歇了一阵,正奇怪他见到自已为何这副模样,听他一问,快速地说:“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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