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玳玳走得急,江永会便直接安排了江家镖局的人护送她上京华。
第二天一早,江玳玳和珍珠在房内正吃着早膳,祝嬷嬷就来了。
祝嬷嬷是江母的陪嫁,从小看着江玳玳长大,因为江母的去世,她也病了一场,一直在自已院中休息。
“小姐,我听说你要去京华?”祝嬷嬷进门也没寒暄,“你要去京华怎么不带上老奴,老奴好歹是祝府出来的……”
江玳玳知道她着急,拉着她坐下,“欢姨别急,先坐下说。”
祝嬷嬷还想继续游说,最后还是顺从地坐下了。
“欢姨,你从小看我长大,我当你是我的亲人,怎么会把你扔在这里。只是你身子一直没好,京华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我去那边安顿下来,你养好了身子再接你过去。”
“而且,我也需要有人在这里帮我看着江府。”
听江玳玳这样一说,祝嬷嬷就懂了。
江母死前也曾跟她说过,说老爷死得蹊跷,而这个江二爷回来的时间也太巧了些。
江集会是老爷和她家夫人一手一脚建立成现在的规模,两人也只有小姐一个孩子,一直把她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这个江二爷凭空出现,一回来就抢占了江家产业,不说死去的老爷和夫人,她祝嬷嬷头一个不答应。
刚刚还很着急的祝嬷嬷,马上又变得精神了起来。
“哎,老奴知道了,小姐快些吃。”手脚麻利地替江玳玳夹起菜来,然后又教育起一旁的珍珠,“珍珠啊,以后小姐身边就剩你一个,你做事机警点,少说多做总不会错,知道吗?”
珍珠和嬷嬷本就相熟,听了也是生气,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很快收拾好上了镖局准备好的马车,在祝嬷嬷不舍的挥手中,离开了派潭江府。
春寒料峭,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时候出远门,所以这一路上很少碰到什么人。
马车走了几日,明天应该就能到达沥源城。
沥源城是江父出意外的地方,江玳玳和送镖的镖师们商量多停一天,她想顺便去出事地点拜祭一下。
镖师知道她的身份,也听说过前东家的事,虽然有点顾虑这里的山贼劫匪,但只是多停一天的话,应该没事,也就答应了。
江玳玳曾悄悄打听过他阿爹的事,听说出事之前一晚,阿爹就住在这沥源城最大的客栈叫“沥源客栈”。
江玳玳在镖师们入城时就交代过,说这几日赶路有点累了,让他们找城里最大的客栈休息一下。
于是一行人一进城就直接往“沥源客栈”去了。
江玳玳不想让人发现她在悄悄查阿爹的事,怕打草惊蛇。
入住客栈后,她便借口有点累了,让人把饭菜直接送到房中。
不一会儿,小二就来敲门。
“客官,饭菜到了。”
珍珠打开房门让人进来, “小二哥,辛苦了啦。”
珍珠本就是花样年纪,人也长得娇俏可爱,虽说是丫鬟,因为主人家待人好,所以从小也没受啥苦,长得比一般家庭的丫鬟要水灵。
此刻她笑得盈盈的,嘴里说着辛苦,小二也不禁脸红。
“不……不,辛苦。”
“还不是因为我们家小姐听说上个月在石香山有人被山匪抢劫身亡的事,有点害怕,不敢下楼去吃嘛。”
小二把饭菜放到桌上,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了那位客人。
那是一个月前,那位客人一副贵气的打扮,身边也跟着随从和护卫,没想到遇上了劫匪还是没有逃掉。
“小姐别怕,那件事发生了之后,官府便派兵去清缴了山匪,就算有漏网之鱼,现在也是躲着暂时不敢出来的。”小二安慰道。
“哦,真的吗?那我就安心了,听说那位客人被劫的前一晚也是住在这家客栈的,心里还有些不安呢。”珍珠说完还拍了拍胸口。
“是呢,当时官府的人还专门到客栈来盘问过,那位客人那天晚上突然在房中发了好一通火,把我们的茶壶水杯都砸了,赔了好一些钱,所以我印象特别深。”那天晚上刚好他也在,还看见几个人气势汹汹从他房里出来。
“气到要砸东西,是下人做错了什么事吗?”珍珠一副八卦的样子。
“应该有什么事和人没谈拢吧,和他吵架的那人不住我们客栈……”小二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到楼下掌柜在叫他,他应和了一声,就下去了。
小二走后,江玳玳从内室走出来。
珍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玳玳只好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
两个沉默地吃完了饭,明早要去拜祭江父,珍珠吃完饭便出门去买些拜祭用品,留下江玳玳一个人。
她躺在榻上想着刚刚小二说的事情,阿爹那晚到底是跟谁在争吵?这件事会不会和阿爹的死有关?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出发往石香山去了。
石香山是沥源城外的一座山,是出城后的必经之处,此处有两条不同道路。
一条是离宜城较近,且人烟稀少的小道,而另一条则是官道。
江父是去宜城谈生意的,走的自然就是小道。这也江玳玳觉得奇怪之处,那小道平时就人烟稀少,山匪又怎么知道那时候会有人经过,难不成是一直等在那处,遇到就劫,要是没遇到呢?难不成要一直等着吗?
她们一行人在小道好一阵寻找,才在一处有打斗痕迹的地方停下。
此前众人都不知道出事的具体位置,江玳玳也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来的,是知道真让她找到了。
她和珍珠拿着拜祭的物品下车,几个镖师守在了马车边上没有过来。
她让珍珠找个地方把东西摆上,自已在周围逛了逛。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在一簇草丛中发现了一枚玉佩。
她把玉佩捡起来看了看,应该是打斗的时候不慎掉落的,玉佩碎了一点,但不影响它的整体性。
那边珍珠已经把东西摆好,喊了她一声,她来不及细看手中的玉佩,匆匆收起才走了过去。
江玳玳接过珍珠递过来的香,跪在祭品前拜了拜。
她是江家的独女,从小受尽宠爱,小的时候好多人都劝阿爹纳妾,好传宗接代,但是阿爹却怎么都不同意。他说我们家玳玳可以招婿,照样可以给他养老送终。
她那时候不懂,现在懂了,她却不能给他养老了,连送终都没做到。
她摩挲着袖口中的玉佩,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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