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德的后事是陆家人处理的,陆空青没有理会丝毫,每天依旧是上下班两点一线,偶尔和闻袛出去周边游,好似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今天过得怎么样?”闻袛一进门,边脱下西装外套边问在厨房里处理食材的陆空青。
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闻袛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一句“今天过得怎么样?”
陆空青抬起头,透过流理台对上正在挽起衣袖的闻袛,眉眼弯起笑:“还不错,今天发工资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很大一笔。”
“是吗?”闻袛走进了才发现陆空青在处理虾线,索性站在一旁帮着弄:“很大一笔,是多大一笔?”
陆空青用手肘把装虾的篮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喏,这里就是其中一笔。我今晚想吃白灼虾。”说罢,洗了手就抬步走到流理台前坐好,双手撑着下巴看闻袛干活。
闻袛抬眼瞥他一眼,那人正一脸愉悦的哼着小调:“不帮着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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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虾线太难挑了。”其实不难挑,但是陆空青今天就是莫名的想要依赖闻袛。
闻袛唇边勾起笑,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挑线,他修长的手指很灵活,挑虾线也很有技巧,拇指和食指捏住虾头,不知道怎么一转,虾线就跟着虾头一起掉了出来。
处理好虾,闻袛开了火准备炒一道辣椒炒肉,陆空青喜欢吃饭的时候配些重口的菜。但是正要切辣椒的时候,陆空青却说:“阿袛,能不能做汤?我还想喝汤。”
闻袛问:“怎么突然想喝汤了?不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喝汤吗?”
“突然就想了,帮我做吧,阿袛。”陆空青难得撒娇。
闻袛妥协了。
他做饭的时候,陆空青就这么看着,时不时递个厨具给他。
一顿饭就在两个人的无言配合里完成了。
一连几天,陆空青都是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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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卧室里一片静寂,只有床头柜上的手机闪烁着光。
陆空青靠在闻袛的臂弯里睡得正熟,脸颊因为热泛着红晕,只是眉头有些蹙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闻袛安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挪着胳膊起身,然后给他掖了掖被角,套上睡衣走出了房间。
走到阳台上随手燃了一支烟,裹挟着开了窗的冷风吸了一口,又扭头看了一眼,确保房门关紧了,才拨通了电话。
“喂,妈。”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烟雾缭绕里响起,那边传来了严婉卿的声音:“阿袛,最近空青还好吗?我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
皱着眉听完,闻袛指尖的烟也燃到了尽头,愣神之间被猩红的烟头烫的瑟缩一下。
“妈,以后打电话的时候,您多跟他说些有意思的。”
“好,妈知道的。”
又聊了一会儿,闻袛挂了电话但没有立马回房间,他坐在客厅里,指尖滚了两下磨砂轮又点燃了一支烟。
脑子里回想着严婉卿刚刚电话说的话————
“空青今天跟我打视频的时候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他父亲的去世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他以前都会和我说很久你俩最近的事,今天却突然跟我说想妈妈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指我,但我总感觉不是我……”
“阿袛,你最近关注下空青吧,他也只有你了。”
闻袛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缓缓吐出一口烟。
陆空青只有他了,是啊,世界上陆空青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他早就发现陆空青有些不对劲了。
自从得知了陆尚德的判决之后,陆空青嘴上说着帮母亲和哟哟报仇了,但是夜半时分闻袛总能听到身旁传来的啜泣,他探身看过去时才发现陆空青并没有醒,只是眼泪渗出了一滴又一滴。
再比如,他吃饭时很少会配汤,但是最近总要他做淡口的汤。
还有好几次,闻袛下班回来的时候,发现陆空青蜷缩在哟哟之前住过的房间睡得正熟。
青灰色的烟雾缠绕着思绪一道又一道,闻袛掸了掸烟灰,掐灭了烟,起身去洗手间漱了口又开窗透了气以后回了房间。
房里的陆空青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睡着,闻袛掀开被子放轻动作躺上去,把人揽进了怀里,薄唇印在他的额间,长臂又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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