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蹄子,还不滚出来,”罗妙音的怒骂声响彻小院,
罗轻云淡然推开房门,黛眉微蹙,苍白的脸颊显出病中的弱不禁风,真真叫人我见犹怜。
罗妙音见房门开了不禁一愣,平日里这蹄子都瑟缩在房里不敢出面,今倒是有胆子了,
再抬头瞧见罗轻云倚靠在房门前,一副快死的样子,
“你装什么病西施,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跟我娘告状了?”罗妙音抬起手,狠狠指着罗轻云的鼻子骂道,
“我不知妹妹zai'shuo'xie'shen'me,只是我们院的月钱突然断了,我跟二奶奶说了一声罢了,难道......”今日阳光颇为刺眼,罗轻云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前,
此话一出,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罗妙音见她竟敢回嘴,立时抬起手来就要打她巴掌,
陈氏从门内闪出,及时拉住罗妙音的手腕,
罗轻云见她又想动手,可自己早就不是以前的软柿子了,眸色冷了冷,放下手来,身形向前逼近了两步,
“大小姐如此,那就打吧,就怕外界传了坏话,若是惊动了太子爷...”
罗妙音的身形都有些站不稳了,“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太子哥哥来压我!”
罗轻云一个眼神,陈氏立刻放开了罗妙音,
“只望妹妹珍重,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可曾听过,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罗妙音听言立刻嫌恶地退后几步,身后的丫鬟急急忙忙赶上来扶住,在她耳边道,
“听闻那次落水后就不太行了,小姐还是莫要和死人动气了,”
罗妙音又看向罗轻云的脸,“既如此,也是你的命,怨不得旁人。”
说罢就愤愤甩袖离去了。
“兰儿,再怎样也不可咒自己,下次不许这般了,”陈氏佯装生气点了点罗轻云的额头,
“知道啦,娘亲,”罗轻云乖乖认错撒娇,心下暗道这可都是计划的一环,只希望到时候陈氏别太生气。
她的身体确实落下了畏寒的病根,倒也不是无药可治,记得当初秦岚也因相府中的凄惨生活得了这病,陆沉风便遣人去寻百草为她医治。
最后竟发现普普通通的猫儿草祛湿除寒最为有效,而后也在京城大卖起来,不少商人借此大赚了一笔。
到了第二日清早,罗轻云立时行动起来,用院墙的泥巴和胭脂物件做了最简单的易容,她要去京城以西二里的平安丘采摘猫儿草。
69書吧
从后院狗洞钻出来后,一路走到城门,罗轻云听到了不少奇闻轶事,不禁感叹上辈子只拘束于小小的院子,少了些乐趣。
倒是一个名字常常出现:沈佑怀——镇国公侯府的小侯爷。听闻近日从北疆赶回来,要在京城待上两三年,是家里的意思,说要给他寻一门亲事。
罗轻云的印象里,这位小侯爷天性洒脱,不拘一格,在边疆的生活给他平添了些肃杀之气。
上辈子也只见过一面,也是他与莫家小姐大婚之时,太子领她去府上拜贺。
再后来,就是他战死北疆,举国上下莫不悲痛,饶是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皇上,也为失去一员猛将而落泪。
罗轻云只叹为何真正有心的人都下场惨烈,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城门,她脚步需得快些,到了酉时城门便关了,现已未时了。
猫儿草常聚集着生长,因此好找也好摘,团团地围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群可爱的猫儿。
罗轻云放下了篮筐,拿起镰刀卖力的割了起来。
可还未曾忙活半个时辰,只听见一个打趣的声音从小丘下面传来,“小娘子,一个人在此地作甚,”
罗轻云直起身子,警觉地拿起镰刀,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竟不止一个人,只见三个人从小丘的不同方向慢慢包上来。
三人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我们看小娘子一个人忙活的辛苦,来给你解解乏,你说好不好,”,猥琐的笑让罗轻云感到恶心,
她都把脸抹得这般丑陋了,这几个渣滓竟还对她图谋不轨,倒是她失策了,想着京城附近不会有恶徒。
罗轻云目光左右扫去,手中虽有镰刀,她如今体弱,怕是也无用,不如死之前先带走两个。
迟疑间,一阵寒气从罗轻云的身侧穿出,竟是一把上乘利剑,直直地插入罗轻云面前的草地,吓得三个歹徒连连后退,
“夫人,终于寻到你了,找的我好苦,”剑的主人踏着轻功从远处疾步而来,站在罗轻云身侧,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却不逾矩。
罗轻云侧目望去,眼前人分明还是个少年郎,却脱离了稚气,挺拔的身高直压她一个脑袋。
眉目如锋,转头看着罗轻云时,嘴角衔着一丝笑意,待到转过头去,眼神又变得狠厉,拔起地上的剑来指着面前三人,
“你们三个鬼面猴腮的,我夫人日日在此摘花草,你们也敢侵扰,难道不知孙小爷我的厉害?”
三个歹人面面相觑,难道是孙家的三少爷?此人最是阴险毒辣,得罪他的大多数人基本没有好下场。
念及此,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磕起响头,称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罗轻云思虑一阵,觉得他们应当是惯犯,最好送入监牢,当即开了口,“你们三人,最好乖乖去衙门认罪,不然,今日便狠狠地惩罚你们,你说对不对,夫君?”
身侧的少年身子震了震,耳垂不可捉摸的红了起来,“那是自然,正好我这剑许久未见新鲜的血了..."
话还未说完,三个人眼泪鼻涕已经流到了一处,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上衙门。
少年这才嫌弃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快滚开。
而后迅速松开了罗轻云肩膀上的手,“失礼了,姑娘,”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情急之下脑子愚笨,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多有冒犯。”
罗轻云则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孙公子不嫌我丑陋,愿意前来搭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这“孙公子”想说些什么,竟被“丑陋”一词卡住,不知做什么回复,只好吞吞吐吐道,“我才不是那什么劳什子孙少爷,只不过用他地臭名声吓吓他们罢了,我其实,我是...”
罗轻云早已在记忆中寻到了他的模样——小侯爷沈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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