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店门外的墙上挂着“阿红刺青”四个字,营业执照上也有名字,不过却是挂在收银台后方的墙上。
但是段红不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且奇怪的男人进门后仅是远远看一眼,就能记下。
“朋友介绍我来的。”果然,男人的回答符合了段红的猜想。
“你朋友吗?那太好了,感谢照顾生意。我能问问是哪位朋友吗?这样也可以帮你推荐合适的纹身图。”段红谨慎地询问着对方。
“嗯…”男人却犹豫了:“听说,你这里不只是可以纹身。”
(哼!男人。)
段红心中冷哼,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但她还是需要确认下,便说道:“是啊,小店小生意,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做的。大哥,您还没有告诉我您朋友是谁呢,很熟的人我可以给你个优惠。”
男人仍然闭着双眼:“这个店就你一个人吗?”
段红再次小心翼翼地回答:“嗯。”
“挺辛苦的吧?”
“马马虎虎凑合着弄。”
男人始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这让段红再次紧张起来。
(他,不会是警察吧?)
“你的事我听说了。”
(不是警察,是一个无赖!)
段红瞬间在心里做出判断,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想敲竹竿,然后占点好处。
所以段红收起胆怯,环抱双手等男人继续说下去。
“我朋友说,你手艺特别好。”
看段红没有接茬,男人睁开了双眼:“我说的是理发的手艺,还有修面的。今天帮我修个面吧,顺便让我想想纹个什么。”
“修面?”段红没想到对方的需求只是这样。
“是啊,如果你手艺真的好,说不定以后会经常来麻烦你的。”
69書吧
“那我先谢谢大哥了。”
男人一张一弛的说话语气让段红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是干那件事的话,她心中还是稍微轻松了一些。
修面理发她都可以的,也有那些的工具。正如她自已说的一样,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都会做。
她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盆,接满温热的水后放在躺椅旁的工具台上,然后从毛巾架上取下一块毛巾放进盆里。
“怎么收费呢?”男人开口了。
“既然是朋友的朋友,那就收大哥十块钱吧。”段红也没那么拘束了。
“嗯,挺公道的,那就看你手艺了。”
之后,段红便取出浸满水的热毛巾,拧至半干,敷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似是觉得舒服,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毛巾是定制的,中间有个圆孔,正好露出了男人的鼻子和嘴。
然后她又找到了一些剃须用泡沫和一把老式可折叠的剃须刀,便打算开始给男人修面了。
她先将毛巾从男人脸上拿下,然后涂上一层泡沫,一只手拿着剃刀,一只手轻触男子脸颊。
指尖的皮肤粗糙并缺乏弹性,属于很难刮的那种。
段红觉得男人似乎将身子挺了挺,喉结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但她只是瞥了一眼,并不在意,继续将剃刀贴在了男人鬓角下方。
可这时,男人突然睁眼,说道:“好像听说,你还卖身?”
被突然这么一问,段红拿着剃刀的手停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啊,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继续。”说完,男人又闭上了眼睛,只有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男人真讨厌!)
段红心里忍不住大骂起来,但是表情管理的很好。
再看男人,慢条斯理地说:“你这种情况,应该叫做暗娼。对了,你儿子知道你的情况吗?”
段红顿时慌了,不仅是对方知道她的情况,还知道她有个儿子。
(镇定一些!)
她觉得必须要问个明白,将持刀的手放下,说道:“大哥,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都是出来混的,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
“怎么说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姓罗,叫罗成厚。如你所见,我有些疲惫,刚才的热毛巾很舒服,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你继续帮我修面,好了叫醒我。”
罗成厚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默不作声了。
……
张国平一边听着段红说话,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他停下笔,抬手指向里屋躺椅上的尸体:“他就是罗成厚?”
段红点头。
张国平收回目光:“你继续说。”
……
段红瞪着罗成厚的脸,发现除了脸色铁青,嘴角还不时地会痉挛一下。
(真是令人恶心!)
想要发作的段红再一次平复了自已的心情,依言开始给罗成厚继续修面。
她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
剃刀每在罗成厚脸上刮过,他的喉结就跟着滚动。
段红多看了两眼后,心中难掩地升起一股冲动。
(这人怎么会如此讨厌?真想给他脖子上一刀!)
如果是以前的段红,她早就将罗成厚赶出了。
可现在世道变了,大家都很文明,没必要闹得太僵。
想到这里,段红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想着快点弄完把这个男人打发走。
感觉的脸上力道和速度的变化,罗成厚再次睁开眼,笑了一下。
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刚才错过了两个机会。”
段红看向行为和说话都莫名其妙的男人,反问:“什么机会?”
罗成厚就这么直勾勾瞪着段红的眼睛:“一,赶我走。二,杀了我。就是在我的脖颈上来上一刀,那样对我们彼此都是解脱。不过现在你已经没机会了。”
段红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此刻的她,看着罗成厚的眼神,感到了恐惧和后悔。
旋即,她挤出一个笑容:“罗哥,别开玩笑了,怪吓人的,好端端的我杀你干什么?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还打打杀杀的。”
说话的同时,段红心一横,打算将男人“睡服”。
她微微耸肩,吊带裙其中一边的肩带滑落下来,露出一片滑腻。
惹不起,她有的是办法。
(呵,男人!)
但是罗成厚仅仅是瞥了一眼,又将眼睛闭上了:“纹身不错,身材也挺好,不过我不感兴趣。修面快结束了吧?其他的,待会再说。”
看着闭上双眼的罗成厚,段红牙关紧咬。
从罗成厚进门开始,每一次都能拿捏段红的内心。
段红将吊带拉了回去,心里盘算着。
(色诱也不行?莫非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不可能,对于男人而言,主动送上门的还会不吃?既然如此,他一定有其他想法,会是什么呢?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待会儿装成可怜人冲到街上寻求帮助。)
三、五分钟后,段红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你手上功夫真不错!”罗成厚躺在椅子上,看着段红手中镜子里的自已,满意地说。
本来昏昏沉沉的双眼,现在却发出炯炯的光芒。
“罗哥,您满意就好,十元。”段红不打算和男人纠缠,下了逐客令。
罗成厚也不含糊,从衣兜里掏出十元的现金放在手边的工作台上:“给,一是一,二是二。”
听得出来,他还有进一步的想法。
但段红却是已经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修面的用具了:“谢谢罗哥,慢走不送,欢迎再来。”
而罗成厚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小眼一眯,笑呵呵地说:“急什么?修面是第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呢?”
段红没有回头:“不好意思罗哥,我一会儿要出去呢。”
“是去接孩子吧?”
仅一句话,段红心里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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