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北算得上是他们这一辈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典范”,花魂每次见到他,他不是在挨师父的骂就是在做会挨骂的事,比如现在……
“花魂,你觉得他们俩谁会赢?”
“不知道。”无论哪边赢,都不是花魂想看到的。
卿北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在平时,我肯定就押萧玦了,但是你跟我说过,那个小少年剑法学得特别快,所以……”
花魂的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个人,无暇细听卿北的话。
“所以我押了他们平局。”卿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要是早点来告诉我他们谁更厉害就好了,三十多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押了他们平局。”
靖瑜的剑法运用得十分熟练,他和萧玦两个人已经过了几十招,胜负却还未分晓。靖瑜只学了一年就达到这样的水平让花魂有些意外。他感觉靖瑜在来这里之前应该学过基本的剑法,除此之外,靖瑜的还写得一手好字,画也画得很不错,远远超过花魂。只是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靖瑜从来没说,他便也没问。
“今天还有其他人要上场比试吗?”
卿北正耐心地跟花魂分享着自己在瑞龙台押输赢的心得,冷不丁听花魂问了这么一句,便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金玉良言这人是一点没听进去。
“今晚他们是最后一场了。”
最后一场,不限时间,只要场上的人愿意可以打到分出输赢,甚至分出生死为止。因此,每天晚上的最后一场往往是最受人关注的。
台上,萧玦因为迟迟没有占到上风而变得有些急躁,而且方才的打斗中,他因急于结束比试耗费了过多的体力,现在已经有些疲倦了。十六岁和十三岁的少年,挥剑的力道难以相提并论。靖瑜重技而轻力,总是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化解萧玦长剑凛冽的攻势。他年纪小,学剑时间短,输给了师兄也不丢人,能打成平局就已经称得上出色了,但他似乎不满足于此。靖瑜漆黑的眼睛中闪过火星般的光亮,他手中的剑顿时转守为攻,剑势变得凌厉起来。
萧玦也不甘示弱,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并未让自己手中舞动的剑因为疲倦而失了章法。
看到这番场景,周围看客们的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助威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萧玦和靖瑜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时,一柄金光流动的长剑从天而至,从两人中间穿过,刺穿了大理石地面,挺立在瑞龙台中央。
看到那把流着金光的长剑后,台上先是一片鸦雀无声,接着又沸腾了起来:
“谁在捣乱!”
“懂不懂规矩啊……”
“那不是花魂的剑吗?”
“花魂也来了?在哪呢?”
……
萧玦和靖瑜两个人看到那把剑后,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正要将剑挥向对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那一刻两个人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看来今天比不了了,下次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花魂揽着卿北的肩膀走上了台,卿北的脸上大写着“我是被胁迫的”六个大字。在众人质问、疑惑的目光下,花魂微笑着对萧玦和靖瑜说道:“一刻钟已经到了,你们该下去了。”
给这场比试做裁判的男子走了过来:“这是最后一场,最后一场不限时。”
花魂道:“不,我们的才是最后一场。”
围观的人中有人奇道:“花魂不是从来不来瑞龙台吗?怎么今日不仅人来了,还亲自上场了。”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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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你要跟谁比啊?”人群中有人问道。
花魂笑道:“我和卿北。”
常来瑞龙台的人没有不认识卿北,听到他要上场,有人揶揄道:“卿北,你不是一向只参加赌局吗?怎么今日愿意亲自上场了?”
卿北向那人投去一个怨恨的眼神:你哪里看出来我是自愿的啊?
刚才在人群中,花魂突然二话不说就揽着他的肩把他带到了台上,他没想到花魂看上去斯文,有时候还有些娘们唧唧的,手劲却这么大。他平时练功不积极,根本挣脱不了。
当他听到花魂说要跟他比试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花兄,我可没答应要跟你比试啊!”
花魂忙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帮我个忙,我不会真和你动手的,你只要肯跟我比,就能赢下方才的赌局。”
卿北眼睛一亮:“当真?”
“嗯。”
出于对花魂的信任,卿北爽快地答应了,他萧玦和卿北说道:“你们俩比完了就赶紧下去吧,到我和花魂了。”
靖瑜没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从这个十三岁少年漆黑如墨凉如水的眼睛中,卿北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种敌意,心里不禁想道: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吗?
“这场比试,两个人打成平手。”
裁判的声音让卿北回过神来,什么?他们俩平局了?那赌局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押对了!短暂的愣神过后,卿北兴奋地搂住了花魂的脖子:“我赢了,我赢了,花魂你真是我的幸运符啊……”
人一兴奋起来力气就会变得出奇的大,花魂被勒得快喘不过气了,一时半会竟挣脱不开卿北的“温暖怀抱”。
只有卿北一人在欢呼雀跃,其他参与了赌局的人都愁眉不展,长吁短叹,看向卿北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锋利,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卿北对这些夹杂着羡慕、嫉妒的目光视若无睹,沉浸在赢了一大笔钱的兴奋和喜悦之中。忽然,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转过头一看,那个少年盯着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冰冷了。
花魂见卿北冷静下来了,立马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卿北低声问道:“花魂,你那个师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你是说靖瑜吗?”花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靖瑜正朝台下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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