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颗雪籽从天上飘落,一声嘹亮的啼哭从房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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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在门外已经焦急到原地打转的众人顿时将视线看向房门。
侍女匆匆推门出来,眉间却锁着忧色:“老爷,夫人产下顺利一子.....但是......”
她的吞吞吐吐已经表明了房内发生的事情。
“知枝!”白临漳如遭棒呵,不顾白承景的劝阻直接就冲进了产房。
白承景脸色沉重:“我娘和另一个孩子呢?”
侍女垂下眼睛,低声道:“夫人大出血......恐怕,恐怕要难产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无比清晰地落进白承景的耳朵里。
宋知枝高龄产子,本就比寻常生产更困难危险。更别提她腹中的是罕见的双生子,更大大提高了生产时的风险。
白承景感觉喉头发紧,脑子也一片空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别担心。”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白承景的腰。
肖轩成将狐裘披在白承景的身上,他看着白承景,不容置疑道:“她们一定会母子平安。”
他的话斩钉截铁,像是一剂强心剂,让六神无主的白承景有了依靠。
白承景握住他的手,用力攥紧。
“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里面,”肖轩成认真道,“娘一定平安无恙。”
白承景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
转眼间,晶莹剔透的雪籽化为洁白的绒毛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无声将世界染白。
许是肖轩成的话起了作用,又或是白承景的祈祷起了效果,另一声啼哭响起,虽然声音微弱了一些,却将所有人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两个孩子健康,母亲也无恙。
这是今年以来的第二桩大喜事。
宋知枝生完孩子气血亏虚,在床上养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恢复了气色。
这一来,可把白临漳心疼坏了,整天陪在宋知枝身边,还让厨房炖补品,想着法儿地让她喝下去。
他对妻子越疼爱,就对险些要了妻子性命的两个孩子越不待见。
抱也抱得敷衍。
两个襁褓中的男婴粉雕玉琢,一个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特别爱睡。另一个瘦弱些,但很是活泼爱笑,一逗就咯咯咯得笑不停。
“你再这般,就不准碰我,”宋知枝生气道,“你怨两个孩子做什么?这是谁的错?”
大儿子还抱着两个小儿子站在旁边,白临漳被宋知枝责备得老脸挂不住,连连叹气。
“怎么不说话?你是想气我?”宋知枝不依不饶。
“是我错,是我错,夫人莫要生气了,身体最要紧。”
白承景看自家老爹认错都看习惯了,只顾低头逗怀里的两个弟弟,他一手一个,抱得稳稳当当。
宋知枝见状,原本还故作生气的脸瞬间变得柔和,柔声唤道:“承景,将孩子给你父亲抱着,娘与你说些悄悄话。”
白临漳虽不乐意,也不敢违抗宋知枝的话,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已的两个小儿子出去了。
那一天宋知枝与白承景说了一夜的话。
第二天一家五口用完早膳,白承景就抱着孩子进了宫。
肖轩成搁下蘸满墨汁的毛笔,迎了几步,看见白承景怀里那笑个不停的孩子,眉头微蹙。
“不是出宫陪娘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问。
白承景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肖轩成见对方这副模样,再凭着自已对宋知枝的了解,已经能猜到七八分。
“既是爹娘的决定,我们便尊重他们吧。”
肖轩成将襁褓从白承景手中接过。
太医说,双生子在胎中吸取母体营养不同,体质也不同,一个强健些,另一个瘦弱些。
他怀中的是弟弟,太医说他身体孱弱,若是不好生将养着,怕是会过早夭折。
宋知枝放心将他寄养在宫里,除了有白承景照看以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肖轩成答应过她,宫里只会有一个孩子,他会受尽宠爱,能最大可能地活下去,这是最好的选择。
夜晚,两人侧躺在床上,面对着面。
白承景撩开肖轩成脸庞边的碎发,温柔道:“娘说她与我爹年纪都大了,不想再体会带孩子的辛苦,本想将两个孩子都托付给我们照顾,可是虽然爹面上不显,娘却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喜欢的,也想着能为白家留个后。”
“嗯,我知道,明日我与你回家谢过爹娘。”肖轩成轻声道。
“你是否忘了谢我?”白承景的手从肖轩成脸上滑下,溜进轻薄衣衫的衣襟开口处。他笑容狭促,像极一只偷了腥的猫:“今夜把你自已作谢礼,可好?”
肖轩成表情无语,却并不阻止在自已身上到处作乱、煽风点火的手。
白承景知道他在尽力忍耐,手愈发肆意妄为。
看肖轩成隐忍克制的表情、听他唇齿间逸散出的破碎的声音已经成为他沉迷深陷、戒不掉的瘾。
殿外已积起厚厚的白雪,屋内火热如夏,汗珠从胸口、四肢滚滚而落,将身下被单染湿。
白承景用手撑在肖轩成上方,咸涩的水珠落在肖轩成颤抖的睫毛上,难耐中夹杂着欢愉的声音细细碎碎从他口中溢出。
清冷的声音在床笫间让人愈发悸动心痒,让人忍不住想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屋顶上、殿外都是值班的暗卫和侍卫,这个声音如何能让其他人听去?白承景眼睛一眯,索性堵住那张张合合引他胡思乱想的薄唇,亲吻带着惩罚意味,将身下人吻得近乎缺氧、半推半就地抵着他的胸膛。
“够了,够了。”
肖轩成大汗淋漓、喘息着喊停。
白承景却魇不知足,手掌覆上他的眼睛,剥夺他的视线,让他只能在黑暗中感知一切。
身躯紧紧相贴,火热的汗滴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快一些。
一遍一遍的沉沦,肖轩成咬着唇,眼角隐隐泛起水光。
“陛下!娘娘!小殿下又哭了!”
屋外焦急的喊声打破了一室旖旎。
还不待白承景扭头朝殿外回应一句,肖轩成就先他一步,曲腿踩在白承景的胸口上然后用力一蹬将对方蹬下了床。
他随手抄过被子盖好,斜眼瞥了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白承景一眼,冷声道:“哄孩子去。”
“哦。”白承景乖乖地站起来,一点也没有刚才在床上的气势。
他将身上擦干净,然后快速地穿上衣服,走前不忘回头询问了一句:“等我回来能不能——?”
回答他的是一个猛砸过来的枕头和一声干脆利落、略带嘶哑的‘滚’字。
白承景一脸郁闷地跟着洪喜去哄孩子。
洪喜看着他不知不觉拿在手里忘记放下的枕头,不由偷笑。
偷笑声太响,吵得本就郁闷的白承景愈发郁闷。
“以后别喊我娘娘,如以往般喊将军即可。”
洪喜早就被肖轩成嘱咐过,所以很快回道:“好的娘娘。”
“.......”
肖轩成肯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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