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镇,巷口的小摊前。
这时候没什么生意,远远望去几人正闲谈着。
“东边来了个外乡人。”其中一人压低了嗓音。
“外乡人?”另一人玩味地笑了笑,转头低语,“查清底细,最近正是敏感的时候,去跟上头汇报。”
“好…对了,阁主让你查的那股势力有线索了吗?”
那人叹息一声:“这帮人藏得还挺好,不知底细,只知道这股势力应当与血阁有关。他在探当初血阁隐情时顺藤摸瓜查到了我们,奇怪的是我竟一点儿也打探不出对方是何许人也。”
“什么?血阁不是被灭了,怎会…”
“嗤,要么是有漏网之鱼,要么…就是有人跟咱们过不去。”他压低声音,“派人叮着形外多人郎今品多事之秋格值边物上头自究。”
“好。”
“大娘,不知这附近可有落脚之处?”仇雁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瞧着有些腼腆和拘谨。
大娘一愣,上下打量着仇雁归,倒真不是她大惊小怪,她们这渔镇偏僻,也很少有外乡人来。
“蛙娃儿是常住还是歇脚赠嘞?”大娘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将鱼扔回桶里,随意用衣装擦了擦手,“咱这儿偏僻,娃儿可是寻人来的?”
归雁归原本羞赧的神色带上了点落寞,低声道:“家中生变,途经此处想歇歇脚。”
他赶路赶得急,路上也没怎么休息,脸色确实有些憔悴。大娘没有杯疑,眼神中不不觉带上了点怜悯,热心地给他指了几处地方,还叮嘱他保重身体,孤身在外要多加小心。
仇雁归谢过大娘,转身朝着几处民宿走去。
渔镇房屋密集,街市上嘈杂喧闹,时不时传来几声卖货的吆喝。仇雁归拘束地在人群中走着,眼神里有些茫然,但又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像个任人揉搓的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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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路过茶楼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仇雁归直觉不对。
他神色自然地扫了眼茶楼里的客人,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不小心撞到别人慌忙致款,而后唯唯诺诺地往墙边走了走,垂下的眼眸中闪过暗芒。
“这人倒真没什么可疑的,喷着就是个胆小不怕事的家伙,有我在这即可就行。”茶楼里坐着二人,其中一个道:“你去看有北镇那帮人有没有偷懒,这帮孙子,有好差事就像是见了骨头的狗似的,那马屁拍的,阁主偏偏就吃这一套。”
“行,那你在这盯着,别出盆子。”另一人点点头,低声道,“之前在吞云阁那碰了钉子,阁主最近本就不待见他们,如今大家都在争入阁的资格,总不能让北镇那帮人先我们一步。”
“既然阁主不安排差事,那咱们就去给他们找点事做。”
“你看着来,别闹大了就行,小打小闹的阁主不会理会。”
他们一时疏忽,没看见仇雁归泛着冷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
看来这渔镇,当真是有猫腻。
仇雁归寻了处民宿歇脚,而后便借着散步的由头出来打探消息,他现今住在北镇,那便先从北镇熟悉起只是他才走到街上,前方的人群突然骚乱起来,喧哗四起“掌柜的,咱们可都是街坊邻居,你若再不将我的月钱交出来,那咱们今天就一起死在这!”
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提着把斧头,神色阴沉地站在饭铺前,仇雁归没有看热闹的习惯,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状似好奇地躲在人群后方瞧起来。
不远处静静停着辆轿子。窗帘被轻轻揭开一个角,外头候着的人见状叹息,低声凑到幕帘前:“估计又是南镇的那帮人看不惯,使了点小绊子,主人您瞧…”
“不用理会。”浑厚阴沉的声音响起,突然一顿,“前面那个不像是渔镇的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闻言朝前看去,在一众看热闹的人群里,仇雁归的确是个生面孔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才南镇来报过信了,说是个外乡人,已经派人盯着了。”
轿子里的人意味不明地沉默片刻,嗓音更加阴沉:“盯紧了,明日前查清他的底细。”
外头候着的人垂眸说道:“是。”
仇雁归回到了方才的茶楼。这里有古怪不假,他目前只能确定四周有眼线,但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语阁留下的眼线,还是其他门派的探子。
正如大娘所说,这渔镇偏僻,很少有外乡人经过,也难怪他会引起暗处势力的注意。
如今别无他法,只能更加谨慎,到了人家的地盘,若是露出了马脚,想要逃出去可就难了。仇雁归心中莫名焦躁,这样一来恐怕不能早些回去了。
不知少主这几日可还好…
“北镇那又出事了,说是那小饭铺的掌柜拖欠刘汉月钱,那刘汉家
中也难挨,小儿子又病了。”邻桌坐下两人,其中嘴下有痣的男人直摇头,嘲讽道,“你说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换了我也得跟他拼命。”
“你!”另外一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慌忙四处看了看,低声骂道,“谨言慎行,那掌柜是没什么本事,可他攀上的靠山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张破嘴迟早得吃亏!”
嘴角有痣的男人不以为然地撇嘴。两人正聊着,头顶突然落下一小片阴影。男人身体一僵,悚然抬眸,入目的却是位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公子,两人悻悻地闭上嘴。
“在下无意冒犯,给二位大哥赔个不是。”公子说着招来伙计,递了一锭银子过去耳语一番,旋即对着两人笑了笑,“鄙人囊中羞涩,只能上两份小菜充当赔礼,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那二人脸色好了不少,嘴角有痣的男人当即露出笑容,亲热地拉过仇雁归坐下:“小兄弟说的什么话,我瞧你是个生面孔,当真是稀奇,难不成是外乡来的?”
“家中生变,途经此处歇歇脚,方才听闻二位说起北镇的事,有些好奇罢了。”仇雁归面露愁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另外一人闻言又瞪了同伴一眼,温声安慰了几句。有痣兄榨倖地闭上嘴,不敢再多问。
很快伙计就将吃食端了上来,三人边吃边聊,不一会儿气氛就热络起来。有痣兄一高兴就将方才同伴的警告抛之脑后。
“小兄弟怎么称呼?”有痣兄拍了拍胸脯,“我叫张青,叫我大青就行。”
他说着又指了指对面那人,“他叫王山,叫他大山就行。”
仇雁归点点头,腼腆地笑了笑:“在下邱络。”
“小邱兄弟,你可是想打听北镇那事儿?”
张青在王山的瞪视下放轻了声音,凑近了用气声道,“就是那掌柜的亏欠人家银两。”
仇雁归想到王山方才说的“靠山”,眼眸暗了暗,旋即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我方才刚从那边过来,闹得还挺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今日才到此处,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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