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伏击的人错把老孔当成了黑三娃姐夫。
虽然躲过了伏击,黑三娃姐夫还是在那个晚上死了。
原本是要偷袭他的几人埋伏在他下山的路上,但是黑三娃姐夫鬼使神差的在经过第一个岔口时选择了另一条稍微有些绕远的路。到了山脚下,急急匆匆的发动摩托轰炸油门往回赶。
车祸发生在马上要进镇子时的县道上。
因为地势平坦,车道变成了双向四车道,从山上低速下来之后,油门不自觉的会加大。等到黑三娃姐夫发现前面巨大的黑影是一辆掉头的大型挂车车体时,本能的捏踩刹车,结果,那种手感脚感像是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一样。
“卧槽,刹车没了!?”,黑三娃姐夫瞬间惊诧。紧接着一声巨响,摩托车以90迈的速度,带着黑三娃姐夫百十斤的肉身贴上了货车半人高的轮胎。
某市中心医院的120急救车刚驶出车库准备前往车祸现场,却接到总台呼叫:“你们回吧。殡仪馆的车已经出发了。”
当晚车祸现场相当血腥惨烈。
因为没戴头盔,黑三娃姐夫的脑袋与轮胎钢盆一接触就像摔到地上的西瓜,四分五裂,红的,白的,黑的、黄的、五颜六色,一条条、一坨坨,就像挑着担子游街串巷的小贩卖的洒满各种调料的红油豆花。
黑三娃陪他姐姐去交警队处理的事故。
据事故科的民警讲了。大货车违章掉头在先,摩托车负次要责任。但是,交警检测到摩托车的刹车线在出事故前已经断裂。至于断裂的原因,因为涉及到专业机构,对于这样责任清晰的事故,大家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再去深究。肇事方为了尽快处理完事故,取出货车继续运营,对于任何的赔偿都欣然接受。当然,无论赔多少钱,都是由保险公司兜底。所以,事故处理的很快。
黑三娃留了个心眼儿,等处理完事故,他提出要拉回报废的摩托车自己处理。
黑三娃找了个熟悉的修车工,在一堆废铁中找到刹车线,观察对比许久,得出结论:“黑哥,这是被人剪过的。我敢担保不会看错。”
“行,谢谢老兄。这件事就此打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黑三娃对修理工朋友讲。
当晚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一个巧合。
长手意识到黑三娃姐夫已经怀疑是自己在赌局上对他下的套。为了消除隐患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除掉黑三娃姐夫。那晚他用工具对黑三娃姐夫摩托车刹车线做了手脚,随后返回挖掘现场借故让黑三娃姐夫下山。
而那晚刺杀老孔的人,确实不是长手安排的。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很久之后才知道,那是仇家派来杀黑三娃姐夫的。至于仇家,除了仁老板,还能有谁?
黑三娃姐夫命也该绝。逃过了埋伏,躲不过暗箭。
我们的队伍,有了老孔加入,实力上提升了几个档次。毕竟老孔是个我们那一带的老资格,论经验论技术也还是有几把刷子,
“三娃的脑子老孔的胳膊,这个组合不发财对不起地下的前辈,”小六乐呵呵的说。
老孔加入进来之后,经过筛选,我们把第一单选在了某市郊区一处依托千年古迹修建的公园内。
因为地处太过偏僻,除了心怀鬼胎又不愿多花开房费的男女情侣之外,日常时间这个公园几乎没什么游客,没有游客就也就意味着没有足够的资金对公园进行日常维护和修缮。只能任由自然力量对公园不断 的侵蚀。
公园里植物茂密,环境幽静,园中小道随着山势蜿蜒伸展,楼台亭榭隐与密林深处,即便是白天天气晴朗时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于是这些隐藏在林中的休息场所,就成了情侣幽会野战首选之地。
依山傍水的公园里种满了郁郁葱葱的古松柏。
根据每棵树干上订着的铭牌显示,这些粗壮的需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的大树各个有着五六百年以上的年轮。
园内山顶有一处自汉朝以来不断添置的碑林。时空跨越两千多年,碑林里有镌刻着各个时代名人诗词歌赋的石碑。
登上公园最高处,整个市区全貌尽收眼底。
山脚下是刚从龙门山脉奔腾而出的梓江。雪山融化汇集的江水汹涌的击打着山岩,吼声震耳,仿若要将阻挡它前行的大山撕碎。
前赴后继的江水拥挤在一起旋转、翻腾、咆哮、挣扎、歇斯底里的对着山体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然而,任凭江水白班狰狞,大山始终不为其所动,最后滔天江水只能乖乖就范,无奈回转身像没了脾气的孩子顺从而又平静的向下游流去。
百余年江水的冲击下,此处山体早被掏成了一个巨大的折弯,虹吸了梓江所有的霸气。由此而过的梓江开始了平静舒缓的最后一段200公里的旅程,依依不舍中汇入嘉陵江。
据说,山脚下的城市早在汉高祖时期就已设州制,下辖巴山蜀地数十余县城。三国刘备入蜀之初,曾驻兵此处。唐宋时代李白杜甫也都曾路过此地,并留有诗作。宋朝某大文学家更是出身于城南府衙。
古往今来,一处方圆几里的小城如今已发展成数百万人口之多,经济总量仅次于省府的城市。
是夜,一行五人悄然无息的向目标行进。老孔前面带路,黑三娃走殿后,我和小六子、大脸夹在中间。
山区小道是沿着地势形成的,田边,堡坎都可以是路。折弯、岔路多,很多时候以为走出去了,低头一看只不过是刚走过路的上方罢了。纵然岔路多又反复折返,对走惯了山路的人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尤其是擅走夜路的盗墓者更不在话下。
然而就是那晚,鱼贯而行的五人,在方圆20米不到的地方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黑三娃尿急,愣是没有发现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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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原地待命,老孔仔细辨识了一番,发现几处岔路与白天来时确实有些差异,于是开始小心翼翼的选路前行。然而即便如此,几圈之后我们发现又回到了起点,时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黑三娃从后面凑上来,把一根红绳绑在路边的灌木丛上,手指向下山的方向示意大家往下走。这次黑三娃在前,老孔断后。然而让人惊恐的是半小时后我们再次回到系了红绳的地方。
站在原地的我们看着微风中摇曳的红绳,后背一阵阵阴冷。
“鬼打墙!”老孔和黑三娃同时说道。
“兄弟们,鬼打墙累死娘,要想出去,只能原地休息等鸡叫了。”黑三娃无奈的说。
看看时间还早,五个人只好分散开,原地坐下抽烟喝水。
坐了一会儿,小六子和大脸没了耐心,站起身打了招呼尝试着往山下走去。不出所料,二十分钟后俩人又回到了原地。
蹲在地上,黑三娃低声讲:“鬼打墙,开始我也不信,遇到几次之后才不得不服。”
老孔在不远处低声附和:“这狗日的鬼打墙很神奇,看着是认识的路走进去就变,一圈下来不管好远,都得回到起点。”
“地府大官出来巡视,为了不让人看见,就会派小鬼封住各个路口,走夜路的人,自然也就走不过去。鬼怕天亮,公鸡打鸣天拂晓,大鬼小鬼就会回地府,路就通了。”老孔看着大脸继续说:“大脸,是不是感觉有些地方被什么挡着一样,那就是鬼。”
说完,几个人一起小声的笑起来。
过了几个小时,远处一户农家的公鸡喔喔的打起鸣来,接着山涧里住的其他农户家也传来阵阵打鸣声。黑三娃起身喊醒睡得香甜的大脸和小六准备下山。相隔不远的老孔早已收拾好了背包抽烟等着。
黑三娃扯下红绳,一行五人顺着来时的路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这处目标最终还是没有放弃,隔了三天,我们五人回马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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