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讨论了多个方案。
最终决定还是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从镇上撤离。当然为了节约时间,我们选择从之前来的路回撤到澧江下游一处古码头,之后利用那里水浅的优势横渡过去,渡口上面就是一条省道。由省道往南不出二十公里,有一条高速公路,一小时内能离开本省。
具体车辆配合由m负责,为此m专门回去一趟进行安排。
因为大部分都不会游泳,m趁着潜回驻地安排接应车辆的机会,带了几个简易的救生工具回来。
万事俱备,只等开工。
这已经是我们出来的第十一天。枯燥而又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人早已疲惫不堪。信念成了支撑我们顽强坚持下去的动力。行动前的白天,黑三娃,将剩下的所有干粮全部分发给大家。要求吃好睡好,保持足够的体力。
当然,事关重大,为了最后一战的万无一失,我们又推演了几遍,将所有可以遇见到的困难全部找到几个解决方案。
时间定在第十三天的晚上八点开挖。
m占据制高点进行全程监控,撤退暗号是三声猫叫。
计划由老孔和黑三娃进去值班室制服值班室里的老人家。等到换班时,再由老孔和长手进去收拾换班老人。
剩余六个人,分开挖组和清理组。老孔、大脸、长手、a四人力量大,耐力久负责开挖。黑三娃和我俩个人第一个墓穴打开后负责清理搬运货物。
开挖时一次开五个洞口,因为是六个人一起挖掘,有一个人可以作为机动人手随时替换。大家都知道,本次开挖意味着什么。所以,早已做好了心理和体力上的准备。
是夜,我们提前清理躲藏十几天的隐蔽所,将所有的生活迹象全部清除掉。撒一遍土再泼一遍水,之后用提前收集到的腐枝枯叶做一次伪装。即使后期被人找到,里面也会因为潮湿早已苔藓密布。
夜色掩护,我们背着全部工具,无声的目的地挺进。按约定时间,我们在保护区围墙一处可以进入的地点汇合。
m负责放哨,提前半小时已经进入保护区,带上夜视仪爬到制高点开始监视全部作业区,随时准备发出撤退信号。
黑三娃清点一遍人数和工具。随后猫腰从预先开好的地洞钻了进去。老孔带着匕首和绳索紧跟其后。
等到两人摸到值班室窗下时,才发现屋里居然有两个人。下个班的老头居然提前来了。黑三娃和老孔使了个眼色。老孔回身潜伏到洞口,低声喊长手和a进去帮忙。
四人立在值班室门口左右两侧,等待黑三娃一声令下。
八点钟声一响,黑三娃轻轻的推动半虚掩的木门,面向里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家连头都没来的急回,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卡住脖子发不出半点声音,接着一个黑色头套罩了下来,漆黑一团。
里间的老头已经收拾完上床躺下,刚听见外面发出动静正要起身看个究竟,两个敏捷的身影迅速扑了过来,两只手卡脖子,两只手带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解决两个老家伙,仅仅用了不到10秒的时间。
收拾好值班室。人员全部撤出进入预定挖掘位置。
挖掘前需要黑三娃和老孔再一次实地确认。五个目标,其中一个最清晰,难度稍小些,由老孔负责开挖,争取第一个打开,以便于后续清理。
六个小时,六个人同时开挖五个墓穴,还要完成清理并及时撤离现场,这在当时闻所未闻的难度。为了达到最快的挖掘效率,六个人开始流水线作业。
六人同时掘进五个洞,有一个人保存体力,可以休息替换其他人。这样既可以节约时间也可以合理安排体力。
布置停当,没有命令,大家已经开始无声的挥舞手里的铁锹。
老孔不愧是绝对的主力,掘进速度快的惊人。a负责在老孔休息时接替挖掘该洞。a的力量完全不亚于老孔,动作轻,力度大,速度快。两人配合下,第一轮半小时的快速掘进后,老孔负责的墓穴已经挖下去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下去,两个小时后,老孔的将会打开第一个墓穴。
按着计划六人流水线线作业,挖掘速度达到平时的两倍之多。
一个半小时后,我最先体力不支,休息时长不得不增加一倍。于是我被安排和大脸主攻一个墓穴。
两个小时十分钟,老孔如愿打开了第一墓穴。我和黑三娃立即进入墓室进行清理。
运气实在太好了。
这是一座存放着巨大棺椁的四室墓穴。从棺椁前的台子上清理出一枚方型印章,上刻一个“王”字。也就是说,墓穴主人即使不是澧江古国的国王,至少也是个册封的什么王。
时间有限,至于是什么,没有时间研究了。
于是一场在我看来是清理在专家眼里是暴力洗劫的行动开始了。墓穴里最具价值的物品被我搬出了墓穴。青铜器,玉器,收集了二十多件,足足装了一大包。剩下些缺少艺术性的金器和部分瓷器没有放弃。转移到围墙外,一处早已做好的坑道内,最后会全部掩埋起来等到风平浪静时再来取走。
长手在老孔的配合下打开了第二个墓室。可惜,因为塌方,里面清理的难度很大。虽然也是一个三室墓穴,但是地下水的渗透下,里面的棺椁早已腐化成了淤泥。我和黑三娃进去只能挑捡几样容易清理的青铜器出来。其余的因为淤泥太深,为了不耽误时间,只能作罢。
后面的洞打开的速度在加快。
老孔和大脸也加入到清理的队伍里。瓷器和金器以及一些带不走青铜器全部转移出去。
最震惊的是第五个墓穴。
可以毫不含糊的说,里面的出土文物堪称极品。其中有几样物件对研究澧江古国所处时代背景有绝定性的作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到了凌晨两点,一场持续六个小时的挖掘和清理终于结束。按计划必须撤离。于是我们将带不走的物品全部转移、掩埋,并留下记号。
为了安全,m背起包裹,率先出发,与队伍拉开五分钟的距离。老孔殿后。一行七人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长途的跋涉。
回去的路,虽然有些熟悉,却因背负重物的缘故,我们的行进速度受到影响。沿途几处布控村庄都驯养有烈犬,这些烈犬的伙食费统统由政府补贴,所以,人的警惕性高,烈犬的警惕性更高,村庄及其周边的道路稍微一个动静,全村的狗都会吠叫起来。
不能为了赶速度牺牲安全。
按着计划,我们遇到这些村庄时,全部选择没有路的山地或者河流穿行过去。因为之前和大脸走过,所以,知道穿行的难度。
掂量掂量背上的重重的包袱,天大的困难此时都已不是问题。
天亮前的一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澧江古渡口。
m跳下水从岸边的草丛里摸索出一跟绳索,我们几个合力拉起来系在岸边一棵大树身上。随后,穿上救生衣,鱼贯跳入水中,紧紧拉着绳索游向对岸。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准时出现在省道一处里程碑的路基下,紧接着一辆开着雪白大灯的面包车及时刹停在我们隐藏的地点。
当天色亮起,我们已经换乘了另一辆事先安排好的商务车上了高速。早上八点的时候,商务车汇进出川的车流载着一车财富安全离开。
飞驰的汽车载着一群灰头灰脸的男人,阳光下他们相互看着彼此的惨样,忍不住爆发剧烈的笑声。这笑声穿过清晨的树林,惊起休憩中的小鸟展翅飞向蓝色背景的天空,一群群,放飞自我。
午饭时间,一行七人安全抵达事先安排好的临时住处。货物没有清点前,成员不得离开现场。
到了晚上黑三娃和我、m 带了小部分货物同文物贩子接头。
为了安全起见,事先并没有告知对方货出自澧江。但是,对方中午前就已经知道澧江保护区被盗挖。所以,是做足了准备同我们会面的。但还是没想到出货的价值会如此巨大。
交易从当天晚上开始,直到第二天早上现金才全部厘清。
剩余货物的处理有些难度,风头上太着急出售会被对方压价,况且也不安全。对方知道底细,反做局搞掉我们也是可能的。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团队成员,经此一役,对黑三娃的领导地位更加推崇。如此也就为保存剩余货物提供了信任基础。存放的时候,不能太多人知道,最好是不超过两个人。所以,黑三娃和我参与了藏匿。也就是说地址只有我和黑三娃知道。
当然,具体什么时候,再次出手,暂时先不会考虑。说实话这次交易带回来的现金,已经足够我们七个人实现财富自由了。
先尽情的享受人生吧。
交了货的七个人,选了本市最豪华洗浴中心,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搓澡师傅看着地上一卷卷黑泥累的几乎要哭出声来。
五星酒店的包房里,七个人彻底的放纵了一夜。地上到处是酒瓶,避孕套。
69書吧
第二天早上,七人准备散往不同去处。临别时约好两个月后某市相聚。
m负责处理掉所有的车辆,随后直接去云南。
我出发前悄悄的潜伏回上楠老家,将银行卡和一部分现金埋到她家祖屋后的竹林。随后背上包去了桂林。到了桂林,我用公用电话打给欣萌,让她把生意暂时交给小艾打理,之后去西安等我。
我离开桂林,坐车到了武汉。
在武汉我寄了一卡给上楠,告诉她我还有俩月才能回来,这些钱让她用我父母的名字,再买一套更大的房子。
离开武汉,北上郑州。
一周后的晚上到达西安与欣萌汇合。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西安。
这座表面上很北方的城市骨子里却早已失去北方的灵魂。豪放、不羁、包容、坚强是八百里秦川汉子们与生俱来的性格。然而,我却看到了过多的懦弱和不地道,也可能是近代以来,东西差异,贫富差异所致吧,在我所接触的秦人中缺少自信是他们的共性。
西安的美食被我们品尝一遍后,和欣萌坐上火车去往敦煌。
敦煌是我此行的终点。作为职业盗墓者敦煌莫高窟是我向往的圣地。
一间一间石窟观摩,一件一件文物端详 。仿佛间穿越时空,回到几千年前。
漫漫戈壁上战马嘶吼,手握兵刃的将士,浴血奋战,忘死拼杀,鲜血喷涌,黄沙染色,大漠于惨烈悲壮的混战中呜咽,天空在这殷红滚烫血腥中悲戚。
画面一转,悠扬浑厚的铜质驼铃声由远方传来,逐渐清晰。望不到首尾的一队队骆驼穿行于高低起伏的黄沙丘陵间,由远至近,然后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黄蓝一色的天际线。
旁晚时分,夕阳悬空,大漠犹若镀金,浑然一体的金黄。欣萌依偎着我,坐在沙丘上,远远看着碧玉青翠的月牙泉水。
她问我爱她多少?
我说:像这月牙泉的水。不多,但千万年来,从未枯竭。
她抓起一把黄沙,使劲儿攥在手里,沙粒却顺着指缝慢慢的流出。最后她把仅存的沙粒扬向空中任其随风吹散。欣萌眼神里充满渴望的看着我说:“我不要你的爱像手里的黄沙,无论攥多紧最终都会离开!”用力搂紧我的脖子,有些干裂的嘴唇深深的压在我的唇上,喃喃自语:“亲爱的,不许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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