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锁还是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李言馨一起去了城外李家修建的寺庙。
青锁看了看虽然还算豪华但却显得冷清的寺庙,又看了看李言馨一步也没顿抬脚就往里走的背影。
指尖摩挲着衣摆,青锁低着头,没有吭声,跟着李言馨进了寺庙里。
寺庙的门一关就是一年。
“你该走了。”
李言馨跪坐在蒲扇上,目视前方。青锁则跪坐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是不舍。
“青锁还可以陪着小姐的。”
李言馨起身,青锁也跟随着起身,一步一紧地跟在李言馨的身后。
“不用了跟着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李言馨没有回头看青锁一眼,加快脚步离开了。
青锁停在走廊上,看着李言馨的背影,眼中一开始的心疼,化成不舍,而后又是纠结和痛心,最后化成一抹坚定。
小姐,等我做完一切,我就会回来的,等我!
青锁收拾好了东西,从寺庙里出去了。只是她决绝的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偷看的身影。
走了就好......
李言馨收回目光,眼中是怅然若失,又夹杂着淡然,转头回了寺庙。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既然你不愿,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青锁回了李府,李家人看到青锁回来,似乎就已经知道了要做什么。
李家人并没有为难她,直接大方地给了她的卖身契和一大笔钱。
青锁拿着钱,跪谢了李家众人 ,就转身离开了。
“真不告诉她吗?”李子瞻手握一把书生扇,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弟弟。
李子由倒是不考虑那么多,摆了摆手起身,“听言馨的就好,剩下的我们也做不了主。”
李子瞻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一直都是有想法的,他尊重女儿的做法。
况且,他读了这么多书,感觉还是不如女儿,所以女儿要这么做,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只能支持了。
第二年,朝廷动荡。
本是一国丞相的陈建元,被爆出诬陷前镇国将军赵卫国,导致一生为国效力奔波战场的赵卫国蒙冤而死,甚至还连累了一家五十多口人被处斩。
那是通敌之罪啊,满门处斩啊。
一时间,朝廷内外,为赵家申冤的人不在少数,朝廷内吵成了一锅粥,甚至街上都有百姓自发的游街。
只是指向污蔑赵家的人是陈建元的证据并不充足,皇帝无法下定论,但赵家没有通敌卖国是实打实的事实,所以为陈家翻案迫在眉睫。
“众爱卿。”看着还在吵的一群人,皇帝头疼地摸了摸脑门。
这个案子是先帝处理的,他现在为陈家翻案,就是打先帝的脸。但是不为陈家翻案,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先帝已经死了,他要怎么选当然很明显。
69書吧
朝堂上的人听到皇帝发话了,便都安静了下来。
“陷害镇国将军的小人一定要找到,不然赵将军一定无法瞑目。”
朝廷众人听此发言,都纷纷点头称是。
“但找到凶手,还需要一段时间,但镇国赵家晚一日翻案,就要多一日被指责。”
“朕实在不忍,顾朕决定,先替赵家翻案,再派专人进行调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看皇上,最后只能低下头来纷纷道。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
赵家平反昭雪,举国哀悼,皇帝下令给所有尚还幸存的赵家人丰厚的奖励,官职、金钱、美人,无一不少。
只是,那些能够幸存下来的,不过都是当初赵家的旁支散叶,嫡系的那一脉,几乎被斩尽了。
第三年,丞相陈建元,遇刺而死,由嫡长子陈伟东继承丞相府。
青锁擦干净佩剑上的血迹,手帕随手扔在了陈建元死不瞑目的脸上,旁边的陈伟东自然地接过佩剑。
“以后丞相府归你了,好好打理吧,我该走了。”
青锁微微侧头,跟陈伟东说着。
陈伟东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颤颤巍巍地应声,“是。”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他的母亲,本身赵家二房嫡出的大小姐,后嫁进丞相府。
只是没想到陈建元居然会从这一方面利用他母亲算计赵家,致使赵家五十多口人落难。
陈建元还用他母亲已经嫁入陈家为由保下他和他母亲,对外宣传赵家以前帮过陈建元,所以这算是还上人情才保下他母亲。
他母亲早早就因为这件事发了疯,陈建元常常在母亲面前刺激她,让母亲觉得是自己害了全家人,所以没过多久便投井了。
而他从小时候的高高捧起,再到后面被打压,欺凌,甚至连下人都敢踩上两脚。他能够一直活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陈建元想用他的存在告诉世人,他没有苛待流有赵氏血脉的他。
直到今天,他终于帮母族平反,为母族报仇雪恨了,这下母亲在地底下,也能安息了。
虽然这不是自己亲手报的仇,但.....
陈伟东看向已经一步步离开的青锁,嘴角带上一抹笑。
大舅他们还有外公他们,应该都可以瞑目了。
青锁现在只想回到边疆的那个小城里,准确的是那个城外的庙里。
她已经完成了自己这辈子应该有的任务,她现在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回去,然后告诉小姐,她再也不会躲了。
她快马加鞭奔波了整整五天,直到第六天,才看到边城的轮廓。看到这个轮廓,她不免觉得心安。
这三年来,她每天过的心惊胆战,来自陈建元的暗杀、阻拦,还有各种敌对的刺杀围剿,她始终都担心自己不能够活着回来。
但现在她活着回来了,可以肆无忌惮,身份也被平反。
她不再是丫鬟,她是赵家远房的小姐。其实她本是赵家大房嫡出的大孙女,但这个身份在皇帝面前可认不得。
况且她也不在意,她只想要一个那个平等的站在小姐身侧的地位就行了,不需要这个地位有多高。
她洗漱了一番,就直接去了城外的寺庙。
庙还是跟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冷清寂静,但又好像比以前更加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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