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终于破了
余庆去档案室存放解剖录影,照例登记的片刻扫了名单,最新一栏有了更新。余庆签完字放下笔朝里走。
这里的摆放规律余庆已摸清,找到那份被屈鑫拿走的档案,目录里的东西都能对的上没有丢失,余庆快速拿起那份录影放进兜里,转身离开。
公安局门口,余庆站在包子铺台阶上,傍晚的暮色衬出她冷漠的神情,扫了一眼菜单目录“来一杯豆浆”说完掏出兜里成卷的现金递了过去
店老板接过,触碰到里面的硬物神色一顿“不好意思,豆浆可能没有了,现榨需要五六分钟,可以等吗?”
“可以,”余庆降低音量“里面的内容全部复制下来”
“好勒,您稍等”说着朝后厨走,接着帘子里出来一位戴着口罩和围裙的女人接替了店老板的活,接了一盆水兑上消毒液开始打扫卫生
余庆找了一张桌子面朝警局坐下
女人奋力的用抹布擦桌子“张全的行踪找到了,在一家私人机构当法医鉴定,荣闵在十一年前消失了,没有找到具体行踪,她父母在养老院也没有看望的记录”
“好,在不被她父母察觉的情况下拿一些头发给我,另外把调查温赫均的人撤回休息待定”
“好”女人戴着口罩神情严肃“最近有两拨人在调查你入境后的信息”
“两拨?”余庆疑惑,压低声音问“有查到背后是谁吗?
“其中一方来自香港,身份目前还没有确定,另外一方对方很谨慎我们怕打草惊蛇不敢冒进”
“香港?”余庆眼如深渊,十一年前温氏发生巨大动荡之后她逃到香港,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她一直隐藏身份没留下什么深交之人,听闻来自香港余庆一时间猜测不到对方的身份,“让他们继续小心行事,调查一下对方背后是什么人之后立马告诉我”
“好”
“余老师,下班了还来买早餐?”云端隔老远看见余庆坐在包子铺里,这次的案子多亏了她的思路才早日破案,这会见人还没有走,跑了几步过来打招呼,见老板娘一直在她面前打扫桌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余庆面带虚脱点点头“低血糖又犯了,过来买杯豆浆”
老板娘热情搭话“我说你们当警察的别太拼了,要注意身体,她刚刚过来我就感觉不太对劲,险些晕在我这,”说完朝后厨喊“豆浆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男人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跑出来“按照你说的加了糖的,有点烫,吹一下再喝”
昨天出外勤就有低血糖晕倒的先列,云端一听她又犯老毛病,眉头紧锁面露担忧“中午没吃饭?”
“嗯,有些忙”余庆端着异于往常重量的纸杯子,小口的吹着表面的热气没喝,朝店老板道了谢之后询问云端
“工作不是告一段落了吗?云队这么晚怎么还没有走?”
“还没有忙完,出来透口气,你是歇会走还是?”云端看着她慢慢转好的精气神询问
“我一会还得回去在文件上签个字,签完之后就下班,云队你去忙吧,我先走了”余庆握着杯子抬起脚步往暮色中去
除了关于案子的讨论,其余时间余庆都给人一种距离和疏远感,似乎不愿意和人过多接触,云端看着那抹走得缓慢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收回目光朝旁边两人笑笑,抬脚去隔壁店吃晚饭。
余庆倒掉豆浆,将密封袋取出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残留物质,用毛巾吸干表面水分拿出崭新的那份放回兜里,转身抽了双手套戴上,夹了棉片小心擦拭老旧设备上面的指纹,见没有任何痕迹,转身下了楼。
工作人员还没有走,余庆简单的说了几句进入档案室,将设备原封不动放回去。
静谧的档案室里,手机贴着裤腿震动起来,余庆看了眼来电人接起电话。“什么事?”话音冷淡,带着一股上完班之后的疲惫感。
“下班了吗?”
“嗯”
“好,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巷子门口,你慢慢走出来带你去吃饭”
余庆在兜里捏着设备,捏着山根“我今晚有事,改天吧”
巷子口一黑色低调的车内,温赫均扶着方向盘,神情紧张的握着电话,察觉对方语气里的疏离“案子已经破了,再忙也得把饭吃了,吃完饭我马上送你回去”
余庆挂断,下楼朝巷口走,正好遇见提着晚饭回来的云端,两人简单打个招呼告别,余庆一眼认出巷口那辆车,拉开后座正准备进去,见后座摆放了一个巨大的盒子。
温赫均下车,绕过车头替她拉开副驾“抱歉,后座放了些东西,你先坐这”
余庆没料到是温赫均亲自开车,弯腰钻了进去,温赫均小心关上车门,呼了一口气转身去驾驶位。
车大概是新买的,没有什么味道,余庆闭眼小憩,也不管旁边的人要带自已去哪
温赫均见她一脸疲态,识趣不找话打扰她,将车速放缓行使,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停在一处四合院门口,余庆下了车,是上次温赫均引她来的地方
温赫均在前面引路,余庆落后小半步跟随着,两人走到客厅的位置,上次的引路人见人到, 恭敬垂目微微点头,转身出去
温赫均带她去净手,再出来,四方桌上已经摆好四菜一汤,两杯石榴汁。
“吃饭”温赫均带她入主位,见她拿了筷子,温赫均转身朝古琴处走,轻拨了弦试音,随即悠远婉转的琴声传来
余庆放下碗筷侧身而坐,看向远处细细聆听,只见温赫均一身中式服饰跪坐在古琴面前,轻质清冷仙风道骨,那双白皙有力量的手有节律的拨动琴弦,悠长婉转的琴声飘进耳鼓
扶琴人技巧极高,音律间处理的急妙,旋律轻快宛若清泉流淌,没有一点阻碍迟疑。一曲完毕,余庆整个人放松下来,身上的疲态消失。
一曲完毕,只见温赫均那眸子里带着点柔情遥相远看着远处的人儿,见她听的沉醉,笑意更浓“再来一曲?”
余庆回神,嘴角弯了一下“不用,这一曲够回味的了,先吃饭吧”
“好”温赫均温言依着她,起身入座
饭菜清淡。
白灼大虾,清蒸鲈鱼,清炒百合,凉拌莲藕,莲子清心汤。
温赫均给她盛了小碗汤“这个莲子是在温府里采的,加了玉竹薏米山药,炖煮了两个小时,有清心火的作用,尝尝”带着些期待的目光盯着余庆
余庆接过,舀了一勺浅尝了一下,由衷道“味道很好,沁香不腻”
温赫均闻言松了口气,又给她夹了一份藕节“试试这个,凉拌的,开胃”
如果不是那场变故,余庆被这么伺候着断然不会察觉有任何不妥,只是很多事今非昔比,余庆避开温赫均的动作“谢谢,我自已来”
温赫均落寞收回筷子,很快调整好情绪朝余庆露出温和的笑意,一场饭吃的安静缓慢,筷子触碰碗筷的声都被控制的极好,唯有偶尔藕带的脆声传来。
饭香浓郁,食材新鲜,余庆吃了八分饱停下筷子等温赫均
两人吃完饭,客厅已经被人悄无声息摆上茶叶,温赫均起身柔声询问“要不要四处走走?”
探寻他人私宅是不礼貌的事情,眼前人余庆不熟悉,算不上朋友也称不上敌人,怎么都不妥当,余庆礼貌拒绝“不了,我一会有事还得回去”
“这边坐”温赫均作了一个引路的动作,两人前往客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古琴就是在这个位置,似乎没有挪动过
“要不要喝茶?黑茶,不会影响晚上入睡”
“好”
温赫均开始按照流程摆放工具,温茶,投茶,洗茶,泡茶···
世族大家业余之余都爱做些高雅之事,尤其是位高者更胜。品茗是最寻常的雅事,眼前人做起这些来举止间皆是贵气,娴熟,令人赏心悦目。
喝完茶,温赫均执意送余庆回去。虽然自已的住址早已被他知晓,余庆还是想自已回。
温赫均拿着车钥匙,溶于夜色中的人多了几分掌控欲“答应你的事情,不可言而无信”。余庆没吱声,温赫均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余庆缄口进了副驾驶。
温赫均“回单位还是回家?”
“回家”
“地址是哪里?”
“你不知道?”
温赫均在那平静的反问下失笑,在导航略显生疏的输入一个地址,听着导航声音打着方向盘,“晚上有些闷,但是夜色好看,你要关窗还是开窗?”
“都可以”
温赫均降下车窗“看看夜色吧,你有些年没有回来,京城变化很大”
两侧多了很多林立的高楼,人行道翻修,旧址倒下新楼林立,古老的建筑身价飙升。一切都符合发展的规律。
夜晚高峰期,车走走停停,在经历过两个堵塞道路之后余庆关了窗。两个陌生人的环境下气氛变得奇怪,余庆不欲谈话,温赫均握着方向盘欲言又止。
尴尬的气氛持续到小区门口之后有所缓和
车在一些列电动车和小车间艰难挪到小区里的停车场,二人下了车,温赫均打开后座,拿出那个巨大的盒子“你小时候的大提琴,我从温府拿了过来,你平常没事的时候可以拉一下,就当放松一下心情”
余庆目光在大提琴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很快挪开“谢谢,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帮我放回去吧,”她一心扑在查询真相身上,没有心情做这些事情。
“它不会对你要做的事情有障碍,留下吧”低声像是在说大提琴,又像是在诉说别的
楼下下班的人多,两人气质出挑,不少人往这边看余庆无奈犹豫片刻,点头应下
门口,余庆接过大提琴,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保持距离,没有要走的趋势。问出一句让两人都愣住的话“今天的那个饭菜是你做的吗?”
警察局里和四合院有些距离,不能是做好了之后过去,不然口感也不能这么好,温赫均当时和自已一起,怎么可能是他做的···话一出余庆自觉愚蠢
“菜是事先备好,预计快到的时间让人做好,不是我做的”
“喔喔,好”余庆语气平静,好让自已看起来没有那么尴尬。“回去注意安全”说着准备掏兜里的钥匙。
“余庆”温赫均紧张喊住她
余庆转过去,“还有什么事?”
“你之前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我现在想找你还可以吗?”
余庆沉默半晌,转身惊诧“这么快?好,你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样
“如果你喜欢吃我做的饭,可以来吃一个月,按31天计算,你要是因为工作不方便把这一天挪到下个月即可”
“这个人情的受益者似乎不是你”
温赫均不在乎受益者是谁,有些执着的问,他目前找不到任何理由接近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不想错过“可以吗?”
“我只需要去吃饭?”余庆心道这还人情的方式未免太特别的一些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挑选食材,就这些,没有了”
“今天这顿算吗?”
温赫均手心出汗,表情十分轻松道“可以算,一天三顿,31天就是93顿饭,现在还剩92顿饭”
余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你做饭好吃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好,那改天我找你”
周围的邻居还没有下班,楼道里还没有人,余庆沉默片刻带着些劝诫的语气想和他说个明白“温赫均,我们之间差着辈分,小叔追求侄女的事传出去不好听。你尽早停止别毁我名声”
话题突然变了,温赫均认真道“我查阅过族谱,你我这一脉相隔了21代人,中间没有其他任何血缘纽带。除去我们姓氏相同之外,没有人会说我们是近亲结婚,即使是医学上”
余庆沉默不语
温赫均一本正经严肃道“名声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先前家族里有过这样的情况,我会应对,如果你害怕这样的议论,那我把你送到他们不敢议论的位置上去,让他们不敢嚼舌根为止”
对方太过执着沉迷自已的世界,余庆出言打破温赫均的幻想“你多虑了。即使医学上没有关系,我也不会答应的。早点回去吧”,不再理会他背过身去开门。
被夜色遮住的眸子里占有欲喷涌而出,温赫均压抑心中的情绪退后些距离,柔声叮嘱“好···这里住的杂,记得把门反锁”
余庆没回复,砰的一声合上门,听着屋里门反锁的动静后温赫均才恋恋不舍下楼。
大提琴被保养的极好,余庆调了一下音,音质没变。余庆试着拉了小段,琴声悠长低沉。余庆把大提琴原封不动放回去盒子,找了一个墙角放好。
阖上窗帘,余庆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点了其中的视频慢慢看了起来,时隔11年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老温和余舒,余庆极力克制自已颤抖的身体
胃底好像有一只手在猛攥,余庆猛的推开洗手间,在马桶前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良久,胃里吐的只剩下些许酸水,浑身像是泄力般无力,余庆缓了一会,艰难的按着冲水健。
镜子前余庆双眼布满血丝,像一个西方吸血鬼一样两眼空荡,发出悲伤的低吼。
余庆打开水龙头捧了一点凉水浇了一下脸,反复几下终于清醒好受一些,转身回房间打算躺一会。
工作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一旁不断的震动着,余庆有气无力的接听着,云端开门见山“又有案子了,地址发你手机了”
“好”
余庆拍了拍脸迫使自已恢复神智,来不及换衣服拿上手机钥匙出了门
案发现场在一个昏暗狭窄的胡同里,现场闪烁着红蓝警灯,周围不断汇聚着看热闹的人,有人打着手电筒飞快录影,工作人员极力制止“都别看了,别录了,说你呢”
余庆疲惫不堪拎着工具箱掀起警戒线进入现场,围观群见有人来,瞬间沸腾起来。
死者穿着职业西装卧趴在地,血迹吸引了少量蚊虫,公文包掉落在不远处。“何主任来了吗?”云端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还没有,在路上了”
“云队呢?”
“我在这”云端破开人群,手里拿着几部没收的手机塞到工作人员怀里,站立在余庆身侧,简单的说明情况
“报警人是路过的一大爷和120,晚上刚从公园溜达完回家,路经这里,因为没有路灯被东西绊倒,头上沾了死者的血以为是自已摔伤了叫了120,结果是自已没事发现血是死者的,立马报了警”
余庆举着手电蹲下察看死者,被周围试图窥探一二的手电照的晃眼睛看不清伤势,有些恼怒“云对,手电太多了不好察看,另外围观群众太多了,可能会现场造成破坏,增派一些人手吧”
云端也察觉道人群逐渐壮大,甚至有人在上空架起了无人机!起身喝斥“不该拍的别拍,把手机都给我关了!闲杂人抓紧离开,别在这!都想去喝茶是吧?”
人群见云端一副凶狠样被吓住有所收敛。
宽肩窄腰大长腿,控制场面的时候浑身散发着荷尔蒙,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紧接着有人将镜头对准了云端。
云端不喜欢被摄像头聚焦,眉头紧锁朝工作人员指着拿手机的几人喝斥“把这几个人带回局里”
何郢艰难的破开人群,顶着局部多发的脑袋进来,擦着满头大汗“怎么这么多人?”
“何主任,死者背部没有没有创伤,伤口应该在矢状面,目前好判断具体死因,只能判断出死者死亡时间在4个小时左右”
何郢瞧着乱哄哄的人群,头大“好,死者也没有喝酒的迹象,不像是醉倒嗑死的,先拍照,抓紧把人带回去”
余庆点头,拿出相机记录死者的死亡动作。完毕,拿了设备将尸体保护好抬回车里。云端留下察看人群中的可疑人员,痕检人员忙提取有用的线索。
晚上十一点,雎晓雯拿着死者血液,毛发送检验,余庆正在小心提取死者指纹进行身份验证。
“余老师,你毛孔收缩明显,脸色苍白,身体不舒服?”何郢看着聚精会神操作的余庆,关心询问。
“晚上肠胃不好,吃了东西全吐出来了,没大碍”
“天热,很多食材不易存放容易变质,有的还隔夜,确实容易坏肠胃,不过我们这工作又没有条件吃点好的。你提取完指纹就坐着休息吧,其他的我来”
“好,那我先去喝点温水缓缓一下,回来给你打下手”
“好嘞”何郢笑着应下。
余庆很快在指纹库里比对出死者的身份信息,死者叫罗青红,是片区内一家律所的职业律师,籍贯G市人,今年33岁,已婚。
“律所?”何郢闻言一脸头疼,他们这一行最头疼和律师打交道,心烦意乱念叨“有的折腾了”
余庆表示理解,脱了手套上楼喝了一杯温水,又翻箱倒柜找了一点吃的东西垫肚子。整理好自已的神情之后下楼辅助。
“接下来就是等死者家属来签署意向书了”何郢慢条斯理的围着尸体晃悠着,“余老师,护身手链戴上了没?今晚我们估计得熬夜了”
余庆抬手,露出刚刚上楼上在抽屉里翻出的珠子。
“你这串珠子倒是特别,颜色怪好看的,上次求的?怎么好像真的一样晶莹剔透的”
“嗯,不能是真的吧?很多小学生都戴这样的,应该就寻常的手串,”
“也是,对了,前段时间局长找我聊晓雯的表现,我实话实说不错表现优异,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是真的会留在咱们法医室还是有别的一番事业”
“不管怎么选,路都是铺好的,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没准只是家里人心疼孩子日常打听孩子工作情况”
何郢挠头自知无趣“也是,你看我这咸吃萝卜蛋操心的,”
晚上十一点,死者家属赶来
那是位带着眼镜,鹅蛋脸,气色有些颓废的文艺女青年。叫商悠悠。
蔡晴朗和云端在一侧等着,商悠悠漠然签署解剖意向书后跟着云端去了审讯室。
何郢和余庆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眼底同样的疑惑后摇头。丈夫被害,这个女人的反应也太冷淡了,没有任何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只是木讷的跟着人走,听着人指挥,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情感隔离?”余庆猜测着。情感隔离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已在遇到重大打击或者强烈的情感冲突之后,大脑会自动启动隔离机制,把那些强烈的可能会让人崩溃的情绪隔离在外。
这种隔离机制是人的一种自发的保护机制。故会出现不悲不喜的表现。
“有可能,走吧,开始干活,早点结束多休息一会,这一天天的事情接着一桩又一桩,刚刚忘记问了云端这防脱洗发水怎么还没有送到,不会还没有下单吧”
审讯室里
警员按照流程问话,基础的问题问完之后,云端开口询问“罗青红生前有什么结怨的人吗?”
商悠悠缓慢摇头“不知道,我很少问他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想让我过多询问”
“不让你过度询问的的原因是什么?你们夫妻感情不和?”
“问了他会发脾气”商悠悠嘴角自嘲一笑“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我只是作为妻子正常的关心,到他这就是多管闲事了?”
“他平常家暴你吗?”云端继续追问
商悠悠抓了抓自已的胳膊,缓慢摇摇头。女警员见状,上前卷起女人的胳膊,只见皮肤上大片淤青。
“他如果没有家暴你,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商悠悠眼眸无光,摇头“自已嗑的”
“女士,这里是警局,问你什么老实说,这样我们才能知道是谁杀害了你丈夫,明白?”云端见她恹恹一副不愿配合,肃声道。
商悠悠冷冷瞥了云端一眼,扭过头不再回话了。尝试了多次,商悠悠还是抵触问话的状态。
到凌晨一点,罗青红的死亡原因终于确定,
“锐器伤,死于脾胆破裂而亡,额前星芒状的创伤是死后身体由于惯性倒地撞击而形成”雎晓雯朝云端一板一眼的复述着解剖结果。
“好”云端单手叉腰,大喊“蔡晴朗!”
“到!云队”蔡晴朗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听见有人喊立马从远处跑来,诚惶诚恐“您找我?”
“去找信息科调取一下商悠悠的行踪,看她出现是否出现在案发现场排查一下嫌疑,另外在调查一下罗青红的人际关系,回头排查一下生活中有没有结怨的人”云端熟练的吩咐着。
蔡晴朗小心翼翼“云···队,您能再说一遍吗?我没有记清楚”
都是同一天来报道的,两人天壤之别的成长速度和学习速度在此刻有明显的对比,云端咬着后槽牙将话重复了一遍···
“云队,这些调取行踪的事情我应该分析不来吧,死者有没有生活上的仇家,可能得现场走访才能知道”
云端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挤了个微笑让雎晓雯先回去,见人走远,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骂“你来工作这么久了脑子还落在学校没有带来?我!!!你···”云端胸口剧烈起伏,强压火气“让去去和信息科的人沟通,是让他们调查!!!不是让你去!谁招你进来的?”
“我自已报名的,前面的人放弃名额,我捡漏进来的”蔡晴朗一脸要哭的表情老实回复
云端被他的回话直接整崩溃,直接喊了另外一个下手过来,交代完,看着双手绞在一起四处探头探脑的实习生,火更大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嗷,好,云队,那我先下班了”
云端满头问号
蔡晴朗一脸疑惑“到下班时间了啊,之前加班了,但是没有给发加班工资,现在到下班时间了,云队你不是让我该干嘛干嘛去吗?”
云端的后牙紧咬“你没看见有案子吗?你不帮忙跑跑腿学习吗?”
蔡晴朗一脸无辜“可是跑腿的事情有人做了啊?”
云端一脸马上要被气到气绝身亡的绝望,没搭理他,转身去了法医室。法医室里雎晓雯正在两位老师的带领下认真学习,嘴里问出的问题也是经过大脑思考过后问出的。
云端更难受了
“你这副表情,是吃了什么?”何郢见他黑的不行的面孔,忍不住好奇“案子有进展?”
“我能和你们交换一下实习生吗?”案子的事情先抛开不管,云端必须先把这个奇葩的实习生处理掉,在这么折腾下去,案子还没有破他先进医院了。
何郢见识过蔡晴朗脑子里没有知识的蠢样,听见云端的话立马明白其中缘由,笑的慈祥无害“一个刑侦一个法医学,跨专业了,不太行喔”
“余老师,您这边方便让他来学习两天不?”见何郢不行,云端转攻余庆。
余庆正在教雎晓雯如何填写尸体解剖结果,闻言一顿“我觉得何主任说的有道理,隔行如隔山,贸然跳转到法医专业,需要从最基本的理论知识开始学,对实习生来说会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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