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你才是太子?”阎如宝略微有点愣神,鸡贼地快速扫视一圈殿内众人,这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表情,再看阎如毓羞的头都不敢抬,站得紧绷身体,小白脸手握拳,微微虚掩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明显在强忍笑意。
“太子殿下换好衣裳啦?都怪本宫养的那只鹦鹉放肆,本想着让那鹦鹉在太子手上献宝说上几句吉祥话,不成想那笨鸟污了太子的衣衫,已将它关笼子里去了,太子莫怪。”贵妃娘娘赔礼道歉的语气如此客气,那太子却也并不买账,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阎如宝并不害怕,只是有些小脾气,再次全神贯注地盯着太子从头到脚注目扫描了一番:“嗯,袍子下摆黄色细线似绣有祥云和龙,和明黄色袍子融为一体,不细看看不出来,腰间挂的这玉佩好似也是龙纹模样,束发用的应是上好的和田玉,油水很足,再看长相,和贵妃明显不同,浓眉深目,鼻梁高挺,嘴唇上薄下厚,唇珠明显,肤色中一白,嗯~这才是老皇帝遍选天下美女,应该生下的改良基因类型。”
阎如宝在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着:“哼你们这满屋子的一个个,上来都不做自我介绍的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尤其这个小白脸,还有乌龙毓,我刚才说你俩是太子和未来太子妃的时候,也不见你俩有个反驳,长嘴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真是尴尬……嗯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太子听语气,不是个什么善茬,我这么好看,他不会这就处死我吧,我的豪门体验游才刚开始难道就要下线了?我刚才也没说他什么啊,那怎么办?使个美人计,现在立马勾引他?长的是挺帅的,个子也高,目测大概有一米八吧,但好像瘦了点,唉没兴趣,烦死了烦死了,我就想来度个假享受几天,就这么难么,一出一出的整活儿,烦死了,阎如毓,对,她不是急着当太子妃么,赶紧呀快上呀,赶快尘埃落定,给我搞个太子姐夫,我跟着享享清福就行。”
阎如宝早起犯困,肚子又饿,思来想去没有头绪,烦躁的不行,一转眼珠子,决定还是先遁了再说,你们一群古代人,窝一起愿怎么battle就怎么battle吧,本小姐先走为敬。于是,阎如宝乖巧的叠手于身侧,半蹲行个礼。
“臣女阎如宝见过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万福。呃……如宝真是三生有幸,今日进宫,不仅得见华贵万分的贵妃娘娘,没想到还能一睹太子殿下的气宇轩昂。真是受宠若惊,多亏了主母大人,我才能有这等福气,三宝回府定要好好向主母禀告今日之喜,唉,想起主母大人近日病情紧急,还在家中缠绵病榻,啊,长姐,您宫中较熟,礼仪又好,难得太子殿下也在,长姐您就陪着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和其他几位……公子、贵女说说话,三宝愚钝,但长姐放心,三宝这就回府侍奉好主母,定不叫长姐忧心。”
阎如宝说到最后几句时,已经小碎步战术性后撤了,心中暗笑:“哼,乌龙毓你愿意显摆就自已上吧,本小姐不奉陪了,告辞吧您们。”
“站住。”太子摆摆衣袖,在殿下首排左手位懒懒坐下,同时发出淡淡一声指令,紧接着他身旁一个俊俏的小太监随声附和道:“三小姐留步,太子殿下还未发话,如何能先行离开,三小姐也未免太不把太子殿下……”
“哎~春山,阎家三小姐患有失魂症,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知规矩,怎好怪罪~不过这三小姐也真乃奇人,失魂……呵呵什么都忘记了,是从何记得本太子与谁有什么青梅竹马之说的呢?”阎如宝一听,心想不妙,今天看来是轻易走不掉了,来吧,展示,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们一群群在这是要作什么幺蛾子。
“长姐?莫非不是?噢,那看来三宝是误信谣言了……就当是谣言吧,长姐对三宝入京以来,爱护有加,三宝无以为报,今日良机难得,即便豁出脸去,也想替我长姐求个机会,望太子殿下多多考虑我长姐,我长姐那真是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端庄得体,在三宝眼里,长姐当真是无一缺点,全身优点,这长相……这气质……这……虽不知太子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但我长姐这样的,娶回家去,总是不吃亏的。”阎如宝半怄气半诚恳地点评道。
“噗~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表姐您听,实在是有趣的很呐。”座下的小白脸公子哥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噗笑出来,贵妃娘娘和其余几人,也纷纷忍不住掩面偷笑,大礼朝虽然民风开化,不似前朝那般拘谨,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此堂而皇之的给自已嫡姐拉媒保牵,而且用词露骨,褒贬难辨,实在有意思。唯独阎如毓脸是黑的,不,是更黑了,自已堂堂首辅嫡长女,虽则满京城皆知首辅家欲与皇家结亲,都快想疯了,但当着如此众人之面, 尤其当着自已魂牵梦绕的太子之面,被阎如宝说的像兜卖货物一般急不可耐,当真羞死了,阎如毓此刻真是恨不得拿个棒槌把阎如宝敲到地下去,自已也挖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可碍于大家闺秀的名头死死扣在头上,再气恼也半点不敢喜怒形于色。
“是啊,贵妃娘娘,不吃亏……哈哈听说这三小姐长于商贾之家,还真是半点不假,张口便很有做买卖的意味呢。”方脸小姑娘笑的直捂肚子,贵妃看阎如毓脸色不佳,即便自已也艰难憋笑,还是冲方脸小姑娘摆摆手道:“菀蕙县主慎言。”
“放肆!本太子的婚事岂是让你们拿来当笑料谈资取乐的么?”太子登时发了火,满殿男男女女突然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阎如宝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自顾自念叨:“这太子人挺帅气,气量怎么这么小,还开不得玩笑了,嘴巴又毒舌,怪不得阎如毓那乌龙茶久攻不下,切,要不是有个好爹,顶个太子的名头,恐怕你连媳妇都找不到,噢对,怪不得到现在也找不到媳妇,正常,哼。”
“还有这位阎三小姐,身患疑难杂症,还如此费心费神地为本太子的婚事操心,着实辛苦了,没想到阎首辅竟对本太子如此忠心,满府上下,连自家的千金小姐都教导如斯,呵呵难得啊难得。”
“三小姐,太子殿下最不喜别人妄议他的婚事,体谅三小姐初回京城不知,快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请罪吧。”太子身后站着的小太监春山好意提醒阎如宝。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阎如宝窝火死了,轻咬嘴唇,刚一抬眼想要回怼,定睛一看,嘿之前没注意,这太子真是不吃粗糠,身边跟着两个人, 小太监是白白嫩嫩,眉清目秀,旁边还有一位持剑侍卫,身形高大挺拔,仔细衡量,阎如宝心测这个侍卫岂止一米八五,感觉简直有一米九。
穿越前阎如宝最是爱男子模特身材大长腿了,这一眼看过去便被这侍卫吸走了眼神,嗯皮肤小麦色,光泽饱满,剑眉星目,还真是自已小时候幻想的古代少侠的模样,常年练武,想必……阎如宝赤裸裸地眯着眼盯着侍卫的胸肌看,嗯虽然古代长袍宽松,但眼下是春夏交际,衣服布料轻薄,用力看么,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胸肌轮廓的,宽肩劲腰,标准的倒三角啊……除了不解风情,目不斜视地警惕盯着殿外,这侍卫浑身上下完全是可着阎如宝心巴长的,嘶哈……阎如宝看着那侍卫,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太子殿下正对着阎如宝,她这花痴般的表情,伶牙俐齿却突然卡壳般傻住,太子顺着阎如宝的眼神略微往后一瞄,便知道她是在死死盯着看谁了,面有不悦。贴身小太监春山看太子脸色更不好了,又低咳几声提醒:“三小姐,三小姐?阎家……三小姐?”
“噢,是呢,公公说的极是。”阎如宝猛然回过神来,回怼太子的词霎时也忘到九霄云外了,换了心思,怎么能勾起这小侍卫的关注,便夹起嗓音,突作温顺地缓步往太子身边挪去,娇滴滴地回话:“嗯……公公教训的是,三宝入得京来,不知分寸,太子天潢贵胄,心胸宽广,人中龙凤, 姻缘自有上天安排,我等草民无非是,深受皇恩,无以为报,尤其我们这女儿家家的,只能尽此点绵薄之力,也是诚心可鉴,想为上分忧罢了,三宝向太子殿下请罪,望太子殿下宽恕三宝莽撞。”
阎如宝惨兮兮地捏着夹子音,小碎步挪啊挪的,挪到太子身边,竟不可防地跪下了,远远看上去膝盖是冲着太子跪下,实则膝盖着地几乎挨着那侍卫的双脚,谁料那侍卫当真是不解风情,竟没像阎如宝想想中,会扶自已一扶,哪怕是接住自已,只那么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太子轻蔑地看了眼耍小心机的阎如宝,不耐烦地正要开口,却被阎如宝还抢了先,楚楚动人的阎如宝故意隔过那木头侍卫,软声细语地答谢小太监:“真是幸好有这位公公指点三宝,三宝何德何能,哎,京城真不愧是皇恩润泽之地,三宝三生有幸啊,初次进宫便遇贵人,不知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三小姐言重了,不敢当,小的是服侍太子殿下的内侍监,名唤春山。”春山在皇宫大内长大,眼力见十足,好歹这是当朝首辅家的小姐,仅凭这出身,将来也至少要嫁进京城豪门权贵之家,况且太子殿下前些天还莫名交代自已打听了阎家三小姐的一些事情,今日一见又如此美貌,更是万分小心,报上自已的名号,见阎如宝可怜兮兮地跪着,我见犹怜,几欲伸手去服侍阎如宝起身,感到一股眼神杀过,见太子不悦,又快速收回手去。
阎如宝本来的目标也不是要小太监春山来扶自已,过渡完话题,便侧身对上了那侍卫,抬着眼湿漉漉地看着侍卫:“噢……是春山公公啊,能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得到太子殿下青睐,更是洪福加身,还望两位大人多替三宝美言几句,切莫让太子因为三宝这半废之人,气伤了身体,可惜三宝一个民间弱女,也无甚可答谢二位的,回府见着父亲,定要向父亲如实禀告,自求罚过,更会求了父亲感念两位大人的大德……但不知这位……这位少侠该如何称呼呢?”嘴上抹蜜的绕了一百八十个圈,阎如宝只是为了问出这帅哥的大名,却见那木头桩子并不领情,麻木地看看阎如宝,接着就看着太子,等太子发话。
太子撇撇嘴,不禁哈哈冷笑几声,揶揄道:“石虎,答呀,人家这貌若天仙的堂堂首辅千金问你的名字呢,别不识抬举,浪费了三小姐的一番……心,意。”
“回三小姐,小的是太子殿下侍卫,石虎。”简单明了,毫无感情的语调,甚至回答的时候还是目视前方,连看都没看阎如宝一眼,阎如宝有些恼火,没人接自已的招,吃个哑巴亏,还只能干跪着,气的直咬后槽牙。幸好金桔机灵,两步蹿到太子面前跪下,替阎如宝求情:“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开恩,我家小姐所说句句属实,那日小姐摔下山崖,全身是伤,昏迷了三日啊殿下,请了好多郎中, 好不容易将小姐救活了回来,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经常说些胡话,小的,小的可以作证,我从小服侍小姐,我家小姐失魂以前,绝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明鉴,饶了我家小姐吧。”金桔说着忙不迭给太子磕头。
“嗯,是个忠仆,起来吧。”太子给个台阶,也并不说是让金桔一人起来,还是阎如宝主仆二人一并起来,阎如宝只当装迷糊,抓住机会赶紧起身,自已的膝盖娇贵,跪不得多久便麻,本想茶一下扶扶那威猛侍卫,又生石虎的气,便扶着金桔的手,慢悠悠准备起身,却见太子突然附身脸贴过来,幽幽地冷言道:“本太子从未说要罚金枝玉叶的三小姐,是她自已过来要跪的……回去让你家阎老爷好好传授阎小姐些长幼尊卑之序,三小姐搭上膝盖,问了一圈……可曾知道本太子的名号啊?……”
阎如宝站起了半身,被太子这么一问,心中一颤:“还真是,我哪知道太子你叫什么呀,你是阎如毓盘里的菜啊,我操哪门子的心,就你们懂规矩,一个个谁自报家门啦?谁互相介绍了?没有一个!还怪起我来了。”
“还请阎三小姐受累记住了,我,是大礼朝当今太子---康允翱。”
“噢知了知了,您是太子,您最帅,天下都是你主宰,真是,耍什么威风啊,太子怎么啦,太子哪有……猛男香……”阎如宝不服气地翻着白眼,起身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立着的石虎,故意大幅度地撩动拍拍自已的裙摆,一个好看的转身,走向阎如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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