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药家村,村民们正沿着蜿蜒的田埂辛勤耕作,收割着金黄色的麦田。阳光透过稻穗洒在土地上,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人感到宁静与和谐。
药加心正手持镰刀,割着麦秆,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让人不禁怀疑他的真实年龄,他身后分别是大儿子药天与小儿子药地,长子生的身体健硕,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隐约发亮,而小儿子则显然不擅农活,大口喘着粗气。
“父亲,弟弟显然有些累了,让他歇着吧,剩下的这些我一人都能干完。”
药加心没有说话,他随意的看了眼药天,后者便不敢再说什么,继续闷头干活了。而小儿子药地那本充斥着期盼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这书是好东西,但要是读的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便是害人之物。”药加心自顾自的说道,“你们吃着药家村的饭,喝的药家村的水,既是我药加心的儿子,那便生是村里的人,死是村里的鬼,直到咽气前,都要为村子奉献自己的一切。”
药地听在耳中,手里却也不曾停歇,父亲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反驳,在村子里,父亲就是权威,是全村人的主心骨。
“药天,晚上回去跟你那婆娘说声,叫她跟村里的一些女人说说,村里莫要传些闲话,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呢。”
“恩。”
突然,一老妇由远处跌跌撞撞的跑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村长!村长!”
药加心皱起眉头,眯着眼睛,方才看清来者是村民钱氏。
“何事如此慌张?”
“我家幺儿昨晚入睡前尚在床上,今日到处寻得不踪迹,想来,莫不是被妖怪吃了去,求您了村长,带些人去找找我家幺儿吧。”
“此事当真?不可胡言。”
“村长,”她哽咽着,泪水滚滚而下,“请您帮帮我,我儿子……他……他真的是被妖怪叼走了!到处都找了,未曾见到其身影呀!”
药加心凝视着她,面容沉重,他站起来,拍拍钱氏的肩膀,安抚道:“稍安毋躁,我会找到你儿子的,现在我需要聚集村民,寻找线索,同时确保村里的孩子接下来的安全。”
他转身便往家的方向走去,在换完一身干净衣服后,他敲响了宗族祠堂的大鼓,这沉重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庄。村民们从各自的房屋中走出,聚集在祠堂前,而白药行和陈霖因为前一日的疲惫,沉沉睡去,未曾听到鼓声。
药加心清清嗓子,站在祠堂的高台上,将手中的权杖往地上戳了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药家村的汉子们,女人们,前日里据说村前的河流中出现了妖怪,今日钱家的儿子便已寻不见踪影。世风日下,人心惶惶,前有孙钟器等狗贼来我村中掠夺男丁,后有妖怪袭击我村孩童,除了我们自己,无人可以对我们施以援手。”
他庄严地俯视着村民们,阳光洒在他威严的面容上,投下深沉的影子。
“现在我们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但我们药家村延续至今的原因,就是我们始终团结在一起!孩子们是我族之未来,虽说是被妖怪捉去,但我们仍肩负着将其找回的责任!孩子在,药家村就在!现在,胆大的,带上趁手的家伙,跟我走;胆小的,也没人会怪你,在村里等着便是,也是为药家村保留住了一股血脉!”
药加心说罢,将权杖丢在地上,从地上捡起一把镰刀,便挺直了腰板向村前那条河的方向走去,围成一团的村民们,或是让开道路,或是自告奋勇地加入寻找孩子的队伍,二十余人的队伍便形成了。
河流连绵不绝,药加心下令,队伍分成两部分,由村庄最近的点分别向上游及下游寻找,天黑时必须返回,切莫让那妖怪拖进河里吃了去。
若遇上紧急情况,便燃放手中烟花,这样另一方人马能够第一时间赶去增援。
随着药加心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开始沿着河岸寻找孩童的踪迹,但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浓,药加心这边的队伍仍是一无所获。
药加心高举一支树枝,用它指向河面上微弱的涟漪。"这里,这些涟漪……"药加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怕是妖怪留下的痕迹。正值秋天,也无狂风,怎会凭空出现这些波纹? 天儿,你记一下目前湖面的此种情况。
“明白。”
众人默契地点头,赞赏药加心这方面的的能力,随后又紧随村长,沿着河边,踏着湿滑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前行。他们的目光汇聚在药加心的身上,仿佛他的坚定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药加心带领着众人,沿着河边仔细探寻,步履坚定,目光坚毅。他寻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来到河边,弯下老腰,在河水中涂抹了一些泥巴,又然后在岸边画出一些符号,同时示意众人跟随他一起画。
“村长,这是什么?”
药加心一边画符号,一边解答道,“此法是多年前我游历各国时,那个老和尚教我的蜜薯,说是在岸边画下这些符号,妖怪变不敢上岸一步,虽然我是挺质疑这种方法,是否真的起到小效果。“
突然,药天远远地指向前方的一处痕迹,“父亲,快看!”
众人跟随着药天的指引,步履蹒跚的于一片裸露的石块地上行走,药天想去搀扶一把药加心,却被他一把推开,“你走你的,莫要管我,我虽老矣,尚不至于你来搀扶。”
“是。”
一行人抵达药天所指的位置后,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呈现在众人眼前,而根据血迹的走向,很明显血迹的主人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伤害后,拖入了河水中。
“村长,这莫非就是……”
药加心抬起手,示意对方不要出声,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位置非常隐蔽,若是有妖怪在这里伤害路人,仅是呼救声都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河里确实有某种生物,但尚不能确定此血迹的主人就是我村失踪之孩童。”药加心扭过头,看向天空,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出发前有言在先,无论有何发现、探索到何种程度,天黑时必须折返,与另一方汇合,现在就出发,莫要在此处停留!”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听药加心的命令,转身折返。
在经过药天身边时,药加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其肩膀,喃喃道,“看来我确实不中用了,老眼昏花,这样的痕迹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天儿,你让我感到骄傲。”
“父亲,这……”药天未曾想过,父亲竟然会夸赞自己,他表情十分别扭地应声道,“我这只是小聪明,怎敢与您相提并论。”
药加心听后,未做言语,径直往前走去,药天见状,也埋头赶路。
经历过一番长途跋涉后,两队人马终于又在村口汇合。
“情况如何?”药加心开门见山的问道。
“村长,我们一路上未曾发现什么端倪。”
“是吗?”药加心嘴里喃喃道。
“村长您那边……”
药加心沉默片刻,说道,“我们这边也无异常。”
语罢,众人皆用惊异之色看向药加心,方才他们明明看见一摊血迹,怎么村长却说并无异常?
一旁的药天,也垂下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父亲。
药加心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眼神充满严厉之色,仿佛随时能生吞活剥下一人,随后扭头,再次重复道,“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我们这边也无任何异常发现。”
“这……”
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皆不知应说些什么。
药天这时站了出来,说道,“今日事发突然,我父亲从召集人手到实地搜查,时间本就不宽裕,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河中真有妖怪,我们也自当避免更大的危险发生,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先回去休息,记得夜晚锁好门窗,明日我们再行搜索。”
药加心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尽是复杂之色,他摆摆手道,“我儿所言极是,现我们都已不再年轻,更需珍重身体才是,寻人是一项耗时费力的活,岂能一蹴而就?散了吧,明日我们再行商议。”
既是村长发话,村民们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家都四散开来,各回各家了,只留下药加心和儿子药天仍留在原地。
“回家。”
药加心头也不回的,扔下之句话,朝家的方向缓缓走去,药天亦紧随其后。
“父亲,”药天开口道,“今天我们……”
药加心抬起手,示意药天暂时不要说话,而后他说道,“我年轻时,游历各国,遍观天下,一路上披荆斩棘,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村长绝非贪图权利的化身,而是本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原则,为村民们背负一切,解决一切。村子就是一切,而村子没了村民,最终也会消失殆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我希望我们都能牢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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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在这方面,你爷爷做的就很好,而我现在所做的,根本不及他老人家分毫。”药加心叹口气,摇摇头道,“回家吧。”
“是。”
没有太多的言语,药天跟随药加心身后,向家的方向走去。
谁也未曾想到,到了第二天,村庄内又有几个孩童,离奇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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