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柔向苏暮云解释,当初为何要让凌霄娶她。
又再三向她告罪,表示那只是无奈之举,目的只是让她获得自由之身,从无要让她委身之意。
可苏暮云抹干了眼泪,坚决地说道:
“暮云感激娘娘的搭救,可既然已经嫁与了他,暮云便绝不会和离。哪怕当初知道他要冒险进宫,生死悬于一线,我也从未有过离弃的念头,只想着若他死了,我宁愿终身服孝,也绝不改嫁。”
裕柔看着她坚毅决绝的样子,想起了定玉,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滋味,她有些难过地问道:
“可若他不愿娶你,是因为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呢?”
暮云神色忧伤起来,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她能如何呢?
几年前,保定之战,她在军营内匆匆见过凌霄一面,从此心里便再也没有放下过他。
她总以为上天是眷顾她的,那个让她倾心之人,几年后又突然来到她身边,救她于水火,说要娶她为妻。
她不敢奢求更多,光是凌霄之妻这个名分,已经足以让她心满意足了。
苏暮云看向裕柔,坦然答道:
“若他有心仪之人,那便让他娶回家吧,暮云绝不干涉。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也没有怨言。”
裕柔被她的话所打动,如此矢志不渝的女子,是值得珍惜的,于是答应了她会去尽力一试,劝解凌霄。
苏暮云感激不尽,跪首谢恩后离去。
下午时分,裕柔来到御花园中闲坐,因想着皇上去御书房会路过此处,而凌霄大多时候都跟在皇上身边,在这里或许能遇见他。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裕柔便趁着空闲,去花丛旁采摘了一些花束,打算拿回寝宫插到瓶中。
她怀里抱着一捧花束,刚走到石桌旁,就见凌霄大老远地呼喊着向自己跑了过来,将皇上和其余宫人都甩在身后。
他急急忙忙跑至跟前,差点撞到裕柔身上,他一把拉着裕柔的手臂,才勉强刹住脚,可也将她怀里的花束全部碰落到了地上。
他喘着大气,双手紧紧挽住裕柔的手臂,慌张地说道:
“娘娘快救我,我方才在宫里碰见苏暮云了,就是当初你让我娶的那个苏黎之女。她一直跟着我,说要让我跟她回家,吓死我了。”
裕柔见他吓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抿嘴浅笑。
她蹲下身,捡拾地上的花束,凌霄见状,也忙着帮她一起捡起来。
凌霄捡了一捧花,仔细地理了理,小心地放到裕柔手里。
皇上此时正巧赶了上来,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大声呵斥道:
“凌霄,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竟敢摸裕柔的手?我瞧着你方才好似还挽了她的手臂,是不是?真是太放肆了!”
说着他站到两人中间,将凌霄隔开了。
凌霄和裕柔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上看二人默契地笑着,更加醋意翻涌,他死死盯着凌霄,质问道:
“我说你为何不想娶那苏暮云,难道是对裕柔有什么想法?”
裕柔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亲昵地拍了拍皇上的胸口,笑道:
“你都在想些什么呀?”
皇上一把挽住裕柔的腰,轻声说道:
“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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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柔含笑不语,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故意不看他。
他又把目光转向凌霄,责备道:
“你说你从前在宁王府就这般冒冒失失的,如今又过了好几年了,年龄也长了好几岁,可性子却一点没沉稳下来,还是这般没规矩。”
凌霄愤愤不平地回击道:
“那你不是也长了好几岁吗?还不是像从前一样没个正经样,一天对王妃黏黏乎乎的,还从不顾及旁人。”
皇上被凌霄呛得哑口无言,呆了半天,才气愤地说道:
“你……你知不知道?就凭你方才碰了裕柔的手,我就该将你拉去阉掉,让你做个太监。”
凌霄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无所畏惧地答道:
“那若我告诉你,当初我和王妃逃难的那半年里,我岂止是碰过她的手,我还背过她,抱过她,喂她吃过药,你会如何想?所以,你快点将我送去阉割吧,我正好以此为由,彻底摆脱苏暮云的穷追不舍。”
裕柔笑得浑身发颤,可一抬头,看到皇上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不停地呼气。
她尽力收住了自己的笑容,走过去替他顺了顺胸口。
今日这个形势,再说下去两人怕是要打起来了,裕柔只得另寻机会和凌霄说苏暮云之事,于是她连拉带拽地将皇上拖回了寝宫,好让他消消气。
回到寝殿,裕柔将茶水送到他的嘴边,可他却不肯喝,依旧气呼呼的。
裕柔轻声安慰着:
“你别气恼了,怎么现在连凌霄的醋都吃了?我与他不过是像兄妹一样,这么些年我们早已如家人般亲近,难道你不是如此对他的吗?”
“谁与他亲如家人了?我是真的恨不得将他阉了。”
裕柔笑道:
“可他今日说那些话,句句戳你痛处,若换了别人,十个脑袋怕都得搬家了吧?”
皇上撇了撇嘴,将裕柔拉到自己怀里坐着,对她说道:
“可我就是不想别的男人碰你,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裕柔的心里突然一颤,像是被利刃刺入一般的疼痛。
她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两手紧张地捏在一起,不敢与他对视。
看着裕柔神色慌张,他立马也察觉到了,忙解释道:
“裕柔,你别多想,我只是在说凌霄,没有说其他人。”
可话一出口,他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裕柔微微点头,轻声答道:
“嗯,我知道。”
这一夜,两人虽然同榻而眠,可心里都不好受。
他将裕柔搂在怀里,亲吻她,抚摸她,想拨开她心里的隔阂,与她亲密无间。
可裕柔没有欢愉的神色,她漠然地接受着他的爱抚,甚至不敢睁开眼。
他难过地叹了叹气,躺在了她的侧旁,不再勉强,他说过要她心甘情愿,两情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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