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在朝堂之上公然被拉出去打了板子,可他却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心中窃喜。
因为皇上的口谕是以朕自居,而且称呼徐裕柔为皇后,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就是今日给他的答复。
所以苏瑾虽然在殿外被打得屁股开花,可他的脸上也笑开了花。
朝臣们看着这一幕,本来心中惶恐不安,可见苏丞相跟没事人似的,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乐呵呵的,顿时摸不着头脑。
之后几日,皇上忙着同朝臣一起为先皇治丧,并亲自扶灵送至陵寝外。
等丧事办妥,他又前往太庙祭祀祖先和天地,一切礼制仪式走完,才回到宫中,举行登基大典,接受大臣朝拜,并昭告天下。
这一忙便是半个月,且大多时候都在宫外,裕柔连面都见不着。
她不禁有些后悔起来,他现在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王爷了,他是天下之主,是万民之首,以后自己怕是要学着习惯这样冷清的日子了。
昨日皇上抽空回来同她用了午膳,与她商议皇后册封的事宜。
裕柔有些闷闷不乐,她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更不愿参加那些繁琐的仪式。
可皇上却一脸兴奋的样子,给裕柔细说着自己为她准备的盛大册封仪式,等他兴致盎然地说了许久,才发现裕柔神情忧伤,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他顿时有些失落,拉着裕柔的手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可是裕柔,我想与你分享我的荣耀,想穿着礼服与你并肩走入太和殿,想牵着你的手一起接受群臣朝拜,接受万民祝祷。”
裕柔看了看他,只用了一个理由冷冷地回绝了他。
“从晨起斋戒沐浴,到接受朝拜,再到受封文书和宝玺,最后再举行仪式,宴请朝臣,至少也得一天吧?我如今的身子,站立一个时辰都困难,哪里还能经得起这番折腾?”
皇上失望至极,他连自己的登基仪式都不曾过问,却亲自筹划了皇后的册封大典,忙碌了这么久,可裕柔却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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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的委屈都咽到肚子里,没有再劝说,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你的身体不适。那你想如何办这个册封大典?”
裕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说道:
“不必办了,等皇上下朝的时候,顺带将那册封文书和宝玺带回来交给我便是了。”
皇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裕柔。
“这……也太随意了吧?”
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碗筷,坐到裕柔旁边来,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撒娇似的说道:
“你再想想,好不好?”
裕柔瞥了瞥桌旁伫立的一众宫人,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要不我只朝见内臣的家眷?那些朝臣我素日里也不与他们来往,无需接受朝拜。见见内臣家眷,可以认识一些宫外的夫人小姐们,以后我在宫里无聊了,还可以唤她们来说说话。”
皇上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想法甚好,我今日就去办,你也不必出去了,就让她们来你宫里朝拜吧。”
今日一早,宫人便送来了长长的名单,这些都是写了折子请求进宫朝拜的家眷,裕柔看了一阵,有些倦怠,便放在一旁不管了。
直到用过早膳,她才慢慢来到前殿,见殿内已经坐满了各位内臣的家眷。
众人一齐向皇后行了礼,然后坐下,再由宫人一个一个地念名字和家世,念到之人再分别上前来拜见。
过了许久,裕柔有些倦怠了,她侧头看了看宫人手中的名单,竟然还没有念到一半,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等等,还是别念了吧。对不住了各位,你们这么多人,就算念一遍姓名家世,我也记不住。与其花费时日在这无用之事上,不如大家随意闲聊一会儿吧,互相说说话,慢慢也就熟识了。”
众人互相望了望,不曾想皇后娘娘如此不拘礼节,平易近人,不由得感到心里轻松了一些。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都想在皇后面前留个好印象,这下子更吵得裕柔脑子里嗡嗡作响,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正在裕柔不知所措之时,突然魏公公来到了殿内,他忙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
“皇上命老奴来,为今日进宫朝拜家眷赐赏。皇后娘娘现下该回寝宫服药了,就不与各位多谈了。”
裕柔看了一眼魏公公,心领神会,她现在早已不再服药了,此举定是皇上让他来替自己解围。
她站起身与众人告别,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她走出前殿,来到花园里,只觉得身心舒畅,不似方才屋内那般沉闷。
可她一回头,见后面远远地跟来了一个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她定住了脚步,等了那姑娘一阵。
直到她来至跟前,裕柔仔细打量着她,方才好似在殿内见过,可人多嘈杂,两人并没有说上话。
那姑娘一走近,便跪在了裕柔面前,行了大礼。
“请皇后娘娘替臣妇做主。”
裕柔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何人?我能替你做什么主呢?”
那姑娘眼中噙泪,哽咽着答道:
“臣妇苏暮云,乃内廷侍卫首领许凌霄之妻。臣妇要请娘娘替我做主,我嫁与他为妻,一直恪守本分,尽到了为人妇的职责,从无错漏。可他却毫无缘由地要休妻,并写下了和离书,如今已经大半年未归家。”
裕柔愣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问道:
“凌霄……他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
苏暮云抬眼看向裕柔,着急地说道:
“暮云与凌霄大人的婚事不是娘娘所定吗?娘娘这是打算不管我了?”
裕柔惊诧不已,仔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欣喜地说道:
“你就是苏黎之女?”
苏暮云含泪点点头。
“我就知道,娘娘不会不记得。如今暮云已经毫无办法,只能来求娘娘做主。”
裕柔这下有些难办了,看这样子凌霄对苏暮云并无情意。
当初自己让他以娶妻的名义,将苏姑娘从官窑里救出,也答应了凌霄,若他无意不必勉强,只需安顿好她即可。
可看苏暮云的态度,不将夫君唤回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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