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杨判官内心深处深知自已并非什么好官,但他也明白在断案之时,必须得讲究证据确凿才行。
毕竟,若想让旁人信服,即便是做做表面功夫,那也得做得足够逼真才可以啊!
“吴福贵,你口口声声说你那老爹是被武渊一拳给打死的,可衙门里的捕快却能在吴老汉的脸上看到任何淤青啊!反倒更像是摔死的,对此,你作何解释呢?”
杨判官声色俱厉地盯着吴福贵。
面对这般质问,吴福贵早就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只见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堂上之人行了个礼,开口说道。
“回禀杨大人,小的当时确实站在家父身后,亲眼目睹了武渊挥拳的一幕。或许那武渊并未使出全力,仅仅只是轻轻一推,便致使家父失去平衡,不幸失足摔亡。”
杨判官听着吴福贵的这番话,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他似乎拿定了主意,决定还是要问问武渊本人,毕竟自已在这高台之上坐了这么多年,对于底下这些草民是否撒谎,还是有着八九分的把握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于是,杨判官将目光投向了台下跪着的武渊,语气严肃地问道。
“武渊,想必你也清楚今日本官传唤你来此所为何事吧。”
武渊抬头直视着杨判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武渊知晓,然而吴老汉的死绝非我武渊所为,请大人明察。”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武渊的这一番言辞确实不像假话。他凝视着武渊,心中暗自思忖。
此人所言似乎并非虚妄之语。
然而,此刻的他仍保留着最后一招杀手锏。
“传人证!牛二、刘佳、王明......”
杨判官声音洪亮地喊道。
站在一旁的衙役立刻高呼。
“传人证!牛二、刘佳、王明......”
没过多久,五六名昨日围观群众中位置较为靠前之人便被传唤到了堂前。他们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纷纷跪地叩头,口中高呼。
“草民牛二、刘佳......叩见杨大人!”
杨判官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回话。众人连忙道谢。
“谢大人!”
其中那个名叫牛二的男子,恰是昨日人群中喧哗吵闹最为响亮之人。杨判官首先将视线投向了牛二,并开口问道。
“牛二啊,昨日你四处宣扬,声称亲眼目睹武渊如何挥拳重击吴老汉面部之事。本官今日在此,期望你能如实相告,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到杨判官如此发问,牛二不禁心头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
原来,昨日他为了吸引他人关注,的确对所见之事稍有夸张描述。可如今置身于威严庄重的公堂之上,面对严肃冷峻的杨判官,他深知决不能信口胡诌,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形讲述出来。
“启禀杨大人,当时小的亲眼目睹那吴老汉凑近过去,但紧接着就被武渊猛地一拳给击飞出去啦。不过呢,小的实在没看清武渊这一拳到底用了几分力,但千真万确瞧见他的拳头砸到了吴老汉的脸颊之上啊!”
......
杨判官接二连三地审讯了五六个证人,尽管这些人的证词存在差异,然而有一个共同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所有人都提及武渊的拳头的确与吴老汉的脸部有所接触。
杨判官暗自思忖着。
综合武渊的亲人、邻里以及华府众人的陈述来看,武渊乃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并且他家跟吴老汉家的关系向来紧张,就在那时,吴老汉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武渊的双亲,故而武渊冲动之下推搡吴老汉致使其不幸坠亡这种可能性也并非完全不存在。
杨判官再度高高举起桌上那块鲜艳夺目的红色醒木。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原本嘈杂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安静如鸡。
杨判官缓缓放下手中的醒木,然后将犀利的目光重新投向了武渊身上。
“大胆武渊!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地诓骗本官?如今现场有众多人证皆明确指出,吴老汉之死与你脱不了干系!面对这般铁证如山,你究竟还有何狡辩之辞?”
杨判官面色阴沉,声音震耳欲聋。
他心中暗自思忖。
这桩案件已然耗费了自已过多的精力和时间,他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
更何况,眼前诸多证据无一不指向武渊,若再不将其定罪,岂不是让人笑话自已无能?于是乎杨判官决意就此定案,认定武渊便是杀害吴老汉的真凶。
所以今日无论武渊承认与否,这顶罪责之帽都会被杨判官硬生生地扣到他的脑袋之上!
“来人呐!速速将这犯人武渊拖出去重打十大板,然后打入死囚牢房,待秋后问斩!”
杨判官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响彻公堂之上。
而被点名的武渊更是满脸惊愕,他瞪大双眼看着杨判官,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尽管他深知目前并无确凿证据能够证实自已未曾杀人,但同样也不存在任何有力证据可以表明自已就是凶手啊!
武渊万万没想到这位所谓的青天大老爷竟会如此草菅人命、胡乱定罪。
当他亲耳听见杨判官下达这般荒谬至极的判决时,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扯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个是非不分、昏庸无能的狗官!难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定我的罪?今日哪怕是天皇老子亲临此地,这人也绝非我武渊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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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原来是醒木猛地一拍桌面发出的声响。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并未打断武渊滔滔不绝的谩骂。相反,他愈发激动,言辞越发激烈。
杨判官见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他怒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这狂徒拖下去,重重打上五十大板!”
说完,杨判官似乎不愿再多看武渊一眼,转身高呼一声“退堂!”便拂袖而去,留下一片哗然的公堂和依旧骂骂咧咧的武渊。
衙门口处,李水兰满脸惊恐望着前方,泪水如决堤般不断涌出,视线模糊间,只见两名凶狠的差役高举着木棍,狠狠地抽打在武渊身躯之上。
每一下击打,都如同重锤敲在李水兰的心口,让她心如刀绞。
她早已哭得声嘶力竭,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只能倚靠在武砂锅的胸膛里。
此刻的武砂锅面色铁青,眉头紧蹙成一团,眼眸深处闪烁着愤怒与无奈。
他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妻子,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但内心却同样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毕竟,谁又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已身边唯一的孩子遭受如此折磨呢?
对于普通人而言,承受这五十下大板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然而,武渊却并非寻常之人,他那非人的体魄使得这些棍棒仅仅造成了一些皮肉伤而已。
尽管如此,当他瞥见衙门外泪流满面、悲痛欲绝的母亲时,心中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娘……您别担心……儿子没事儿……真的……”
武渊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声音沙哑地说道。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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