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救驾的好处显而易见,再加上萧映澜这一番表演的加持,元嘉帝对她的宠爱更甚从前。
眼看着流水般的赏赐进了凤仪宫,萧若雪气红了眼,她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一通出气,心情才平复下来。
魏贵妃进来,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不由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如今我没了执掌后宫的权利,你这些东西碎了可没的换。”
萧若雪红着眼道:“难不成贤妃和德妃敢克扣我的东西?”
魏贵妃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怕是这些年过的太好了,忘了自己的身份。认真论起来,你和小九没什么不同,她的吃穿用度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
“她怎么能和我比?”萧若雪脱口道。
魏贵妃嗤笑一声:“为何不能?你们都是没有封号的公主,如果你不能接受自己跟小九一样,又为什么要去跟安国攀比呢?显而易见,她生来就比你高一等呀。”
“母妃。”
萧若雪被刺激的尖叫。
魏贵妃却不理会她,依旧道:“瞧瞧你这副模样,你怎么跟她比?事实证明,你不仅出身不如她,同样的机会放在眼前,你也抓不住。”
萧若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让我像她一样去为父皇挡箭吗?那么危险,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魏贵妃失望地摇头:“所以,她比你得宠,不是应该的吗?”
说起这个,魏贵妃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低估了萧映澜。
她引导潜伏在宫里的辽东探子刺杀皇帝,自然做好了安排,刺客根本不可能得逞。
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让皇上因为辽东对萧映澜产生隔阂,这样的隔阂时间久了,就足以让萧映澜失宠。
在这宫里,一个失宠的公主,谁都能踩一脚。
可没想到平日里那样骄纵的小姑娘,竟然敢扑上去挡箭,时机还抓的刚刚好。
魏贵妃突然有些怀疑,那真的是运气吗?
“我是比不上她,你不也对付不了她?辛苦筹谋,最终成全了她的救驾之功。”
萧若雪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母妃那样风轻云淡的贬低自己,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魏贵妃笑道:“着什么急,日子长着呢。当年的皇后都死了,煊赫的辽东王府也没了,她一个小丫头还能翻了天?”
“可我没有时间了,赏梅宴没办成,父皇肯定还会找机会给她和裴晏赐婚。母妃,你帮帮我好吗?我若是能嫁给裴晏,对三哥也有好处啊。”
魏贵妃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女儿?只会在自己屋子里砸东西算什么本事?有空去关心关心小九,淑妃因为安国被降了位,小九在德妃宫里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小九?那个没用的……”萧若雪只是表面温柔贤淑,其实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听到她的话,脱口道,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母妃是说,借刀杀人,让小九去找萧映澜的麻烦?”
魏贵妃点头:“你这眼高于顶的毛病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淑妃在宫中隐忍多年,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就是小九,脑子也比你好使。”
话依旧不好听,但有了主意,萧若雪倒是镇定了许多,没有出声反驳。
萧映澜在屋子里足足待了半个多月,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陈嬷嬷才准许她出门走动。
而她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刺客。
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刺客到底真的是王府的人,还是魏贵妃的人假扮的?
如果真是王府的人,又为什么会选择刺杀元嘉帝?
昭狱是不能随便进的,萧映澜直接找元嘉帝去要手令。
“刺客,你看他做什么?”听到萧映澜的要求,元嘉帝沉默半晌问。
萧映澜理直气壮道:“他刺伤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去看他?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呢。他竟然敢来宫中刺杀,父皇为什么不杀了他?”
元嘉帝看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整日将打打杀杀挂在嘴上?刺客的事牵扯甚广,自有内卫来审。”
萧映澜不满:“内卫的人都是废物吗?这都多久了,就问出刺客是辽东的?他们问不出来也就罢了,还冤枉我,您是没听后宫那些人说的话,好像刺客是我派的一样。”
她越说越难过,红着眼眶道:“就算他是辽东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姓萧又不姓楚,我都没有去过辽东。”
她这么说,元嘉帝就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去看刺客了,八成是听了宫里的风言风语心中觉得憋气,想找人出气。
那个刺客是个硬骨头,昭狱的人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撬开嘴,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元嘉帝哄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想去看就去吧。”
萧映澜拿着手令直奔昭狱。
阴森森的牢笼把所有的光明隔绝在外,里面阴暗潮湿,只有墙脚燃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火光随着有人进入带起的风轻轻晃动,宛若鬼火一般。
昏暗中不时有惨烈的叫声传来。
萧映澜面不改色的跟着狱卒往前走。
“公主,就是这个人。”
最终在一间牢房面前停了下来,萧映澜隔着铁栅栏望着里面双手被缚,高高吊起的男子。
他衣衫破烂,被鲜血染红,带着脏污,身体上被各种刑具留下的伤纵横交错,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伤口翻卷着,散发出淡淡腐臭的味道。
头发披散盖住了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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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映澜还是在昏暗的光线中,认出了他。
楚暮,王府留在京城的暗卫。
“开门。”萧映澜看着狱卒吩咐道。
狱卒有些为难:“这……”
萧映澜冷眼看他:“父皇让我来的。”
狱卒只好从腰间拿下一串钥匙,将牢门打开,小心翼翼地提醒:“公主千万小心。”
萧映澜睨他一眼:“他都这样了,还能再来刺杀我不成?出去给我守好,谁都不能靠近。”
狱卒为她气势所迫,应了声是,低头退了出去。
萧映澜缓步走入牢中。
在距离楚暮不足一尺的距离堪堪停步。
“你是辽东王府的人?”她的声音冷清,不过仔细听,就会发现其中带着丝丝颤意。
“安国公主。”楚暮艰难地抬头,看向萧映澜的眼神复杂中带着痛恨:“这世上最后一个有着楚氏血脉的人,却替那个昏君挡箭。午夜梦回,你有没有梦到过楚氏一族战死沙场,十万大军血流成河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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