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江南烟雨蒙蒙。
山水墨卷,繁华楼宇,引得全国各地文人骚客争相前往。
可此地不光是有旖旎风光、亭台楼阁,更有楚馆秦楼中楚楚动人、才情斐然的女子。
近日,听闻苏州城第二大的青楼烟雨阁中,来了一位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名唤许宁儿,她风华绝代、出尘脱俗,一来便成了阁中头牌。
一时间文人墨客、达官贵胄趋之若鹜,只求去那烟雨阁中一睹许宁儿的绰约风姿。
不过三月的光景,她竟让烟雨阁名声鹊起,成了苏州城中最炙手可热之地。
可那许宁儿心比天高,任你付出多少银钱和珍宝,只要不是京官,她都一概不见。
更让人咋舌的是,即使是京官,三品以下的官员也概不接待。
虽然此举将大部分人都拒之门外,可好奇心使然,反而引得京城的大官们纷纷前往一探究竟,甚至竞相攀比,以得见许宁儿为荣。
这日,许宁儿独自在房里看书,楼馆里的崔妈妈一早便急匆匆地跑到她的院里,怀里还抱着一叠拜帖。
她一进屋就把厚厚的拜帖堆放在许宁儿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说宁儿啊,你何必要住得这么偏远?前院里有专门的花魁楼,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堪比那皇宫,你就是不去住,偏要住到这后院的角落里来,害的我每日都要抱着这么沉的拜帖,大老远地跑过来,真是累死妈妈我了。”
许宁儿都没有抬眼看她,只随手捡起桌上的拜帖,慢慢地翻看起来。
“崔妈妈,宁儿喜欢清净之所,不愿被人打扰。这可是我当初来烟雨阁时,就说好的。”
崔妈妈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讨好地说道:
“是是是,依你依你。你卖艺不卖身,见什么人你说了算,住哪里由你决定。妈妈我跑动跑动,就当是活动身子骨了。“
许宁儿突然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一份帖子,问道:
“成王殿下的帖子为何在这里?”
妈妈笑着答道:
“我知道你的规矩,只见三品以上的京官。可成王也是咱们烟雨阁的老主顾了,平日里宴请朋友一直都在我们这里,他再三恳请我替他递帖子,我也不好推脱啊。”
许宁儿面色不悦,把帖子扔到一旁。
“那是妈妈你的主顾,不是我的,我为何要替你还这个人情?我只是暂住在你烟雨阁,所赚得的银子也悉数给你了,自己只留下少许用于采买日常用品,妈妈可别索求太多。”
崔妈妈的脸色也拉了下来,她经营这烟雨阁多年,达官贵人见得多了,楼里哪个姑娘不得对她毕恭毕敬的,谁敢如此训她?
许宁儿只瞥了她一眼,又继续说道:
“况且我又不曾签下卖身契,我今日可以留在你烟雨阁,明日也可去其他的楼里,想求宁儿挪地的可不止一家。”
崔妈妈听到此话,只得强忍心中不满,谁叫许宁儿现在风头正盛,只她一人便让烟雨阁的美名传遍了京城,她可不愿放过这棵摇钱树。
她平了平情绪,换上了满脸的笑容,轻声问道:
“那宁儿今日想见哪位大人呢?”
许宁儿把桌上一堆拜帖翻来翻去,从中挑了一份。
“就他吧,兵部尚书邢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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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宴席还是设在花魁楼中?”
许宁儿没有回答,只含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天色刚刚暗下来,门外就传来了叩门声,一个小厮在门外喊道:
“宁儿姑娘,崔妈妈让我们来接你去赴宴。”
许宁儿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又换了一身华丽的紫红色长裙,裙上坠以珠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她出门乘坐轿辇,由四个小厮抬到了花魁楼中。
许宁儿迈着轻柔的步子,缓缓走进了宴厅。
只见厅中桌席上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虽已精心打扮过,可也看得出他是个粗人,面容发黑,体型微胖,他怔怔地望着那美人儿缓步走到他面前来。
许宁儿见他一脸痴傻的模样,忍不住捂嘴轻笑了几声,声音婉转柔美,惹得他心里直发痒,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有些紧张地说道:
“宁儿姑娘,请坐!等着这么久,一定是饿了,不如先用些膳食?”
宁儿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走到了旁边的琴案前坐下。
“听说邢大人从京城赶来,当真是辛苦了。请大人先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宁儿不会喝酒,无法与大人对酌表达感激之情,只有抚琴一曲为大人助兴了。”
邢尚书虽觉得有些扫兴,可一想到崔妈妈说今日的拜帖中还有丞相大人的帖子,而宁儿姑娘偏偏挑中了自己,不禁又有些受宠若惊。
他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眼前楚楚动人的美人,心中好不惬意,来日回到京中又可与朝中好友炫耀一二了。
几曲弹罢,邢尚书也喝下了好几杯酒,他看着许宁儿,好奇地问道:
“我听宁儿姑娘弹的可是京中流行之曲啊?难道宁儿姑娘去过京城?”
许宁儿莞尔一笑。
“不曾去过,我有一本古琴曲谱,乃京中姐妹所赠,我想着所见的各位大人都是来自京中,所以特地去练习了几支曲子,以供大家消遣。”
说着许宁儿款款走到桌旁,裙摆上珠饰碰撞,沙沙作响,听得邢尚书有些心猿意马。
她在他的旁边坐下,嘴角含笑,缓缓端起酒壶。
“宁儿给大人斟酒吧。”
邢尚书咽了咽口水,一把按住了宁儿的手,只觉得那手软若无骨,细腻如脂,与自己粗糙的手一接触,竟让他有了自惭形秽之感。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
“怎……怎么敢劳烦宁儿姑娘?我还是……自己来吧。”
说着他又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许宁儿见他脸色发红,已有几分醉意,才开始诉苦道:
“宁儿如今年龄也不小了,一心想寻得良人,离了这纷乱嘈杂之地。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京中的大人虽多,可毕竟天子脚下讨生活,今日得势,说不定明日就被贬流放了,宁儿当真是不敢轻易抉择。”
邢尚书一听宁儿有心从良,顿时心潮澎湃,涨红了脸,激动地说道:
“宁儿姑娘不如选我?我乃当今天子亲信,当日助他登上帝位,功不可没,他承诺我此生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跟着我决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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