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丞相的两位友人离去,许宁儿还坐在房里,继续给他添着酒。
裴丞相看着宁儿今日如此殷勤,不由得心情大好,要知道往日里,只要宴席一散,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小口啜饮,生怕喝得太快,几下将酒喝完,就不得不离场了。
许宁儿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地对裴丞相说道:
“丞相,宁儿有一事相求,不知丞相可否答应啊?”
裴丞相一听她有求于自己,不免心中有些得意,又生出一些歪心思来,他故作镇定,惺惺作态地说道:
“你不说是什么事,我如何应承啊?”
许宁儿面色为难,却又不得不说下去。
“方才席间,宁儿听说苏将军的女儿才貌双全,正巧宁儿有一哥哥,已年近三十还未娶亲,于是起了私心,想请丞相帮忙,促成一段良缘,也了了宁儿的一件心事。”
“可那苏黎之女已入了籍,成了官妓。只有有官阶之人和王侯贵族才可以赎出,你哥哥无官无职,如何能娶她?”
许宁儿看着裴丞相,冷笑了一声。
“这还不容易,丞相给他一个官职不就是了。”
一句话噎得裴丞相说不出话来。
许宁儿斜视着裴丞相,脸上堆满了怒气。
“既然丞相为难那便算了。前些日子,邢尚书还说要让宁儿的哥哥去军中任副将,可宁儿想着那武将将来得上战场,免不了有性命之忧,便回绝了他。现在想来,当真是辜负了邢尚书的一番美意。”
裴丞相听完许宁儿的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邢昱算个什么东西,一介武夫,怎么配得上宁儿你?你说吧,想给你哥哥谋个什么职位?”
许宁儿这才对他娇嗔地一笑,用手托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
“不如就进宫当个侍卫吧,宁儿的哥哥习得一身好武艺,守卫宫廷自然不在话下。如此既能发挥他的长处,又可以保他安稳无虞,两全其美。”
裴丞相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以为许宁儿要提多高的要求,不过是区区侍卫,他乃当朝丞相,安排一个人进宫自然轻而易举。
可他也是老奸巨猾之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于是他先应允了许宁儿。
“安排你哥哥进宫可以,除了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是由他亲自指定,其他的职位我都可为他谋取。你想让他赎了苏黎之女,娶为妻室,我也可以为你安排。只是……”
他故意把话留半句,然后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向许宁儿。
许宁儿对他挑了挑眉,假装不知,疑惑地回看着他。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坐得离许宁儿更近一些,一脸下流的样子暴露无遗。
“宁儿,我虽将你引为知己,对你也尊重万分。可我毕竟是个男人不是,作为一个男人总该有点想要的东西。看得着吃不着,总是有点遗憾的。”
许宁儿睥睨着眼前这个老头子,他的年纪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不禁有些汗颜。
可她立即平复了心绪,只害羞地笑道:
“当然,既然要取得一些东西,自然该懂得回报嘛。”
裴丞相听了心中狂喜,伸出手就想拉宁儿的手。
宁儿避开了他,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那也得等丞相将所有事情办成了之后,再来谈回报。”
裴丞相此时心中已经被勾得直发痒,哪里肯善罢甘休,于是开始死缠烂打起来。
“宁儿,你总得给我一点甜头尝尝,我才能尽心尽力地替你办事嘛。”
许宁儿已经不想再与他纠缠,只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
“丞相大人权势滔天,宁儿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难道丞相还怕宁儿跑了不成?若是事情办成了,宁儿自会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可若丞相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也不必勉强了,自有人愿意为宁儿鞍前马后,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裴丞相见她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强求。
当然他也不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只承诺不出半月定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到时再来替宁儿赎身,将她带回府中为妾。
许宁儿欣然应允。
待事情安排妥当,许宁儿才让念楚去将凌霄叫来烟雨阁,对他嘱咐一番。
她让凌霄务必将苏将军之女救出,若他对她无意,不愿成亲,只需在救她出来后,将她安顿好即可。
此外,他再三叮嘱凌霄,入宫后,切记不可擅自行动,暴露身份,宫廷守卫森严,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个个武功高强,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
凌霄一一应允后,告别了许宁儿,独自前往宫中蛰伏下来。
现下许宁儿正在为成王之事发愁,就遇到崔妈妈又在她面前碎碎念,说成王三番几次送来拜帖,想与她见一面。
许宁儿就着崔妈妈的话,顺势答应了下来。
“成王殿下如此有心,那就见一见吧。”
宴席依旧设在花魁楼中,待成王落席坐下,许宁儿才以纱蒙面,只站到了屏风后与他说话。
成王早已急不可耐,没想到好不容易答应见面了,还看不见容颜,她站起身来,踮着脚尖翘首相望。
“宁儿姑娘,既然同意见面了,何故不出来坐一坐呢?”
许宁儿看着他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气恼。
“殿下,我今日可不是来与你把酒言欢的,宁儿只是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事关成王府的荣辱,想告知殿下,望你早做打算,别连累了妻儿。”
成王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听清许宁儿的话,只随便应付道:
“好好好,谢谢宁儿姑娘的美意,在下感激万分。不如你出来,我当面言谢?若宁儿姑娘还有什么想要之物,我也可为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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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儿气得胸口发疼,她忍不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质问着成王:
“若是皇上想将你成王府私产全部占为己有,你可愿意双手奉上?”
成王只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眼神不停地在眼前这个蒙面美人的身上游走,他笑嘻嘻地说道:
“皇上要拿便拿去吧,反正我成王府的财产也用不完。宁儿姑娘对我成王府之事这么上心,难道是怕我没落了不成?放心,我就算再不济,养宁儿姑娘还是养得起的,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你将来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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