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儿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可见成王依旧没有一丝担忧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愿他真的能舍财保命吧。
69書吧
她用不屑的眼神瞥了成王一眼,打算捉弄一下他。
“成王殿下想让我进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的规矩得先说给你听,我许宁儿绝不为妾,若你想要我,就得先休妻。你若能拿着和离书来,宁儿绝无二话,立马收拾行李跟你走。”
成王哑口无言,没有搭话,他只在脑子里想了一想和离之事,额头上就已冒出细微的汗珠。
他抹了抹汗水,灰溜溜地离开了。
许宁儿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念楚急匆匆地跑过来,看着许宁儿,她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宁儿姑娘,邢尚书来了!”
许宁儿收起了笑容,一脸冷漠地说道:
“来就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他带来了聘礼,摆满了前院,说是要来下聘,准备娶你过门。”
许宁儿轻轻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这样,你去告诉邢尚书,就说我请大师算了算日子,后日才是良辰吉时,让他后日过了午时再来下聘。”
念楚惊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可......可是,后日......你不是请了裴丞相吗?”
许宁儿嗤笑一声。
“是啊!裴丞相也说要纳我进门呢,不如就让他们二人比一比?看谁的聘礼多,我就嫁谁。”
念楚目瞪口呆,迟疑不前。
许宁儿将她推出了房门,笑着说道:
“你快去吧,按我说的做。后面之事,待你回来,我再详细告知你。”
这日,将近午时,裴丞相来到烟雨阁,与许宁儿共进午膳,顺便商议纳妾之事。
两人席间喝了不少酒,裴丞相春风得意,喜不自胜。
念楚早就等在烟雨阁楼前的马路上,她一看到邢尚书走近,便慌张地跑过去拦住了他。
“邢大人,要不你还是迟一些再进去吧?宁儿姑娘此时不得空啊。”
邢尚书不满地看向念楚。
“你给我让开。我与她已经约好了时日,怎会不得空?”
念楚一脸为难,低着头,小声说道:
“裴丞相今日突然到访,也带了聘礼过来,说要纳宁儿姑娘为妾。”
邢尚书一听,更加着急了,哪里还等得住,再等下去,怕是宁儿姑娘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他掀开站在他面前的念楚,直冲冲地就朝花魁楼跑去。
许宁儿正站起身来,给裴丞相倒酒,她耳朵里仔细听着,直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得木质楼板咚咚作响,渐行渐近。
她稍一蹲身,将裙摆踩在脚下,起身,一迈腿,连人带酒壶一起摔在地下。
酒壶触地“啪”地一声响,碎了满地。
裴丞相连忙起身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扶许宁儿。
可他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宁儿,门就被“咣”地一下推开了。
邢尚书见满地的碎酒壶渣子,宁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顿时怒发冲冠,快步跑进来,一把将裴丞相推翻在地。
“你这个老东西,真是恬不知耻,竟然敢轻薄宁儿姑娘。”
说着他回身想将宁儿拉起来。
可裴丞相哪里肯服软,他也气的满脸通红,翻起来拉扯着邢尚书的衣襟。
“邢昱,你骂谁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又黑又胖的模样,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倒是白,不光脸白,头发也白,胡子也白。你给我当爹我都嫌年纪大呢,你还好意思惦记宁儿姑娘。”
“我才不稀罕你这种又丑又笨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莫坏了我与宁儿的好事。”
“宁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与她两情相悦,谁若是敢惦记她,不管你是丞相还是街边泼皮,我都会叫你好看。”
“你才是泼皮,你这种杂碎,给我提鞋我都不要。别以为攀上了皇上,就当自己多大人物了,不过是一只阴沟里飞出的山鸡,不安静地躲到一旁去啄米,还敢出来叫嚣?”
宁儿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身后的精彩对骂,可惜这出好戏并没有唱太久。
只听见“唰”的一声,剑已出鞘。
伴随着男人喉咙里喑哑的呼救声,宁儿感到后背泼来了一股温热黏腻的血浆。
她吓得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听到“咚”地一声响,回过头,只见裴丞相捂住脖子,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
邢尚书也吓得愣了一阵,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走过来拉着宁儿的手臂。
“宁儿姑娘,如今我为你杀了丞相,犯了死罪,我只有逃了,你可还愿意跟我走?”
宁儿咽了咽口水,冷静下来,拉住邢尚书的衣袖。
“宁儿愿意。你等宁儿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马上就跟你走。”
此时,等在门外的念楚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即跑下楼,去往府衙报案。
当许宁儿换好衣衫,与邢尚书刚走出烟雨阁的大门,才发现门外已被层层围住。
邢尚书放开了许宁儿的手,看着来抓他的官兵,含泪说道: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宁儿姑娘无关,你们抓我吧。”
许宁儿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邢尚书被戴上刑具,押送走了。
她回过头,见念楚站在门后看着她,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戏谑地在念楚的下巴上勾了一下,然后抿嘴含笑,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又过了半月,念楚带来了一个让许宁儿心焦不已的消息——皇上传成王进京。
许宁儿在房里走来走去,口中不停地念叨:
“不应该啊,成王已经同意将家财悉数上交国库,他没有理由再杀他。”
自从上次从裴丞相处得到了消息,她便一直派人关注着成王府的动静。
听说成王被皇上斥责,说他私修银库,囤积大量金银在郊区,意欲资助反叛势力。
成王吓得寝食难安,又想起先前许宁儿的话,于是狠狠心,上书言明忠心,表示愿意将成王府的所有家财充公,只求皇上保全成王府所有人的性命。
他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谁知才过了半月,宣成王进京的旨意就来了,且成王府所有家眷不得离府。
他稍稍一想就能猜到自己的结局,怕是有去无回了,于是借口生病迟迟不肯出发,龟缩在王府里,挨过一天是一天。
直到京城派来的侍卫上门来请成王进京,他才不得不告别妻儿,准备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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