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门外的狱警便敲门提醒。
“抱歉,已经到了监狱里的集合吃饭时间,我需要带犯人回去了。”
闻言,姜棉他们这才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渐黑了。
“没想到竟然过的这么快,已经快六点了,”顾衡看向姜棉,“今天就先到这里?”
姜棉看了眼对面陷入伤感的苗淼,揭开一次伤疤直面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今天没有进行完,那就以为这改天苗淼还需要在面临一次血淋淋的过去。
她抿了抿唇思忖片刻请求道,“李警官,能不能再通融我们半个小时。”
狱警摇了摇头,拒绝了。
“抱歉,我们这里有严格的时间安排。”
“姜律师,我没事,”苗淼起了身,“下次再来应该就能全部告诉你们了。”
见状,姜棉和顾衡也跟着起了身。
“姜律师,顾律师,我知道这个案子不好查,”她朝姜棉和顾衡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愿意接受做我的辩护律师,辛苦你们了!”
姜棉绕过桌子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苗淼,今天也谢谢你愿意跟我们坦白,你很勇敢。那我们,明天再过来。”
苗淼却酸涩地笑了笑。
“不,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她喃喃道,“要是我勇敢,当年也就不会连累安安哥哥,安安哥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他们害死的,我一点都不勇敢,一点都不......”
苗淼失魂落魄地被狱警带走了。
从女子监狱回去的路上,车子里的气氛沉重地有些安静。
在之前听了苗淼的过往之后,姜棉已经觉得她这辈子太苦了,可是今天在听到完整的真相后,她心中就好像压了一颗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自从她进入这个行业以来,她接受委托的案子虽然没有还没有几百件,但是也数几十件案子,这期间她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和案件。
从始至终,她都将自已保持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旁观者的位置上,让自已可以不受感性的牵绊,公正地看待每一个案子。
可是这次,她心中的秤杆难以再保持平衡。
都说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可安安和苗淼却是单纯无辜的可怜人。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经历这些惨无人道的伤害......
*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叹得第几次气了。
江砚看着她食之乏味的走神模样,再也忍不住地关心道,“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棉棉,多少吃点吧。”
从监狱回来,顾衡把他们送回了姜棉的小区楼下。
一回到家,姜棉就把自已关在了书房,江砚做好饭之后把她喊了出来,结果从坐下到现在,姜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唉,”姜棉再次长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我吃不下。”
见状,江砚也跟着她放下了筷子,起身牵着她离开了餐桌来到了沙发上。
“方便跟我说说吗?”
江砚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树洞,把自已心里憋着难受的地方都说出来。”
姜棉垂眸捏着江砚的手指,沉默着。
半晌,她才缓缓开了口。
“我以为,我内心已经够强大,够理性了,”她说道,“可是这次,我真的为苗淼他们感到难受。”
江砚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胳膊,也不出声就安安静静地听她诉说。
姜棉将她知道的大概同江砚叙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她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阿砚,你说安安和苗淼他们做错了什么呢?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们的人生这么忐忑,这么苦呢?
苗淼和安安明明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可他们一个被坏人害死,甚至除了苗淼之外根本无人知道他的冤屈和存在,而另一个却因为这些恶魔在受着惩罚和世人的指责。”
豆大的泪珠直接从眼眶掉了出来,落在了江砚掌心。
他心疼地搂着姜棉,微微前倾着身子从茶几上抽出纸巾,轻轻地为她擦拭着眼泪。
姜棉从他手里拿过纸巾,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其实我很少这样情绪失控的,只是这次真的很难受。”
“我明白,”江砚柔声安慰道,“除非是没有心的人,否则任何一个常人在知道他们的经历后,都很难不会为之动容。棉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所以阿砚,”姜棉紧紧拉着江砚的手,湿润的眼睛中充满了坚毅,“不管孙大海有多狡猾,善于伪装,我一定要找到他的罪证,不仅仅是为了安安和苗淼,还为了所有遭到他毒害的无辜孩子们!”
“棉棉,虽然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但尽我所能,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江砚说道,“而且,棉棉,你知道的,我可以说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福利院对我的意义很重要,那里本该是无家可归,无处可依的孩子们的一个家园,不应该成为那些坏人做坏事的遮掩物。
69書吧
所以,也不仅是为了帮你,也为了那些已经遭到毒害,和正在遭到毒害的孩子们,我想尽我的一份力。棉棉,在抓到孙大海的狐狸尾巴之前,就让我帮你们吧。”
姜棉抿了抿唇,她还在思考。
“棉棉,”
嗡嗡嗡——
江砚还想再劝劝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不得不先去接听电话。
“喂,哪位?”
电话显示是来自海城的陌生号码。
“请问是江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我们这边是天使福利院的,我是这里的院长。”
江砚闻言,眸子一深,不由看向了姜棉。
姜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小声问道,“怎么了?”
江砚打开了手机外放。
“江先生,这么晚了没有打扰您吧,”孙大海说道,“回来之后听我们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说您想领养孩子,是吗?”
姜棉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眸,无声地张了张嘴:是孙大海!
江砚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
见状,姜棉坐直了身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丝不苟地听着他们的电话。
“对,”江砚冷声说道,“我想她应该已经把我领养孩子的要求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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