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等等他又何妨呢!
69書吧
长公主嘴里的糖慢慢化开,慢慢没有,路应淮没有回来。
慢慢的,甜味也淡的品不出来了。
路应淮还没有回来。
月光绕过屋檐,藏到乌云后头,黑暗笼上长公主,将她埋在黑漆漆,不见光的地方。
她突然觉得好冷,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她慢慢起身往大门走,心里有点失望,又觉得本该如此。
她被人爽约太多次了,好像这就是她的结局。
手触上门时,身后却又响起了路应淮的声音。
“殿下……”
他跑的气喘吁吁,双手撑住膝盖喘气。长公主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这条街出去,就有一家药铺,以他的速度,早该来回两三趟了。
长公主以为他也爽约了的。
路应淮喘匀气,三两步跨上台阶,拉长公主在刚才那里坐下。
月光从乌云里走出来,照在路应淮身上,这时候长公主才看清,他额头肿起来一块,是受伤了。
路应淮拿布巾粘药酒,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手心,时不时还会往手心吹口气,
一开始长公主吓得不轻,手就要往回收。路应淮却一反常态,死死将她手拽着。
“吹一吹,痛痛飞。”
那是哄小孩的样子,她这一刻,仿佛也变成了有人疼爱的小孩。
如此他还不放心,擦两下,总要抬头看她一眼。
他一看她,她就对他浅浅的笑,没有半点怕疼的意思。
周围凝固的血块擦干净后,他便拿竹片将药膏挑出来,轻柔往伤口上点,再慢慢的,一点点的涂抹开来,一层又一层的。
路应淮涂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他甚至都怀疑,他是在给自已上药,那个掌心有伤的人是自已。
不然为什么,给她涂着药,他自已的心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攥着,
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紧、松开,捏紧、松开,一抽一抽的,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涂好药,他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给她包扎,末了还在手背上系了个好看的结。
“你这是做什么!”
长公主将手拿到眼前,上下翻看,感觉一点也不符合长公主高贵的气质,幼稚的很。
“看好看的事物,心情总会更好些。”
他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又好像是没有。长公主半晌也接不上口,两人只得沉默对望。
过了许久,长公主指了指自已额头,问他,
“怎么弄的?”
路应淮笑着摸了摸,浑不在意,
“小事,不打紧。”
他一动,长公主又借着月光,看到他衣裳也脏了,还破着口子。
张嘴想再问,最后还是又闭上,什么也没说。
这一刻,长公主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一个干净之人,呆呆傻傻像个呆瓜,他能助她做成什么大事,怕也是只能是个拖累。
有的人,生来就活在泥沼深渊里。而有的人,一直都活在云颠之上。
她要把他从那个平顺的世界,拽下她的万丈深渊吗?
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寒着脸,冷声开口,
“路应淮,你还不认识我,如果你了解了,只会后悔。”
你会后悔,站在云巅之上,向一个恶鬼伸出了手。
你以为那是救赎,那更可能是,万劫不复。
恶鬼只会吃人血肉,嚼碎骨头,是没有心的。
路应淮,趁着我们初识,趁着你此刻感化了我片刻,趁着我此时此刻还心软。
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不要在我眼前出现了。
长公主说完,转身就逃走了。
她推开厚重的大门,又砰一声关上。
这样就能将两人隔绝开来,看不见碰不到最好。
难得有这么一次,她想要放过无辜之人。
路应淮反应过来时,长公主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他低着头,无意识搓着手指,心里又痛又失落。过了许久,他想长公主应该走远了吧,这才起身。
他将母亲做的小食,提到大门口放好。抬起的手最终也没有落到门上。只在心里默默给自已鼓励。
说起来,还是很失望,淮州小食可好吃了!
她,没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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