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把罗艺和罗成的死,都一五一十地讲清楚了,罗通不听便罢,一听是痛断肝肠啊!气得他是咬牙切齿,真是恨之晚矣,让苏烈苏定芳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连这个仇都没报了。现在说什么我也要报,此仇不报,我非人也!
69書吧
程咬金一看罗通的小脸蛋儿都变色了,燃烧着复仇的怒火,顿时,觉得后果的可怕,急忙恳切地安慰罗通道:“嘿嘿!罗通啊,哎……刚才我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啊,我全都知道,一句也没瞒,都和你讲啦,不过呢……哎……你奶奶和你母亲说的话是对的,既然你知道了,可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不过,一定要牢记,自已的私仇再大,也是个小事,国家事再小,也是大事。何况你的父王正被困在牧羊城内,救兵如同救火啊!眼下苏麟、苏凤都在你的帐下听用,如果你要记恨私仇而误国家大事,就枉为为罗门之后,非英雄也!别忘了,大将必有大量,千万不要因小而失大啊!我始终不敢和你说,原因也就在这里。哎……爷们儿,真的你要不听劝,出了事那可就糟了,也甭去扫北,那就在窝里反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是把皇上救回来,牧羊城外解了重围,班师还朝之后,你不说,我也得把这件事跟唐王李世民说明,要让皇上做主,给你的爷爷和爹爹报仇雪恨。这才称得起明正言顺,你可千万不要蛮干。别忘了,你现在是二路元帅呀!万一压不住事,出个三差两错时,吃不了得兜着走。所以,要三思而行啊。”
罗通长长“唉”了一声,把手一摆说:“四伯父,你甭说了,我会按你说得去做的。”
“哎!好!爷们儿,我知道你非这么做不可,为什么呐?你们父一辈、子一辈的都是这份儿的。”程咬金把一个大拇指伸出去,挑得高高地说:“哎……爹是英雄儿好汉,佩服、佩服,你这么做我就放心了。大丈夫有泪不轻弹,这件事你就压下去,只当没有这回事,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千万不要把这事挂在心上。哎……爷们儿,你吃饭没?要是没吃饭,四伯父陪你吃饭去!”
“不,我已经吃过了。”
“哎……那个……嗯,我也是吃过了,我的意思是说——”
“不,四伯父,你的心意我都领啦!天气不早了,大概快三更天了,你回寝帐休息去吧!看看,为了这件事,把你折腾的半宿没睡觉,快回房去歇着吧!”
“嘿……那也好,那也好,哎……侄儿啊,我回去休息,你也别再看兵书了,你什么也别想了,这件事你心中明白就行,还是这话,大将有大量吗,你也赶快睡觉吧,好啦,我走了,爷们儿!”
罗通忙起身往外送。程咬金走出他的寝帐门,又扭回头说:“哎,罗通啊,你别送啦,咱爷俩也不是外人,干嘛这么客气呀,快,你回去也歇着吧!”
“好,四伯父,我不送了。”说完便命兵丁去送程咬金。他却转身往回走,刚进寝帐,就在这个时候,单天常在暗处看的很清楚,心想这可是个好机会,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太好了,门口连个兵丁都没有。再不下手还待何时,见罗通一转身,他的脚尖一点地,“噌——”的一声,就蹿到了罗通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明晃晃的宝剑,对准罗通的后心,呐喊一声:“嗨!”“唰!”的一下。
单天常攒足了力气,把全身所有的劲都集中到了这两只胳膊上,咬牙切齿地攥着这口剑,只见:
三尺长,三寸宽。刃锋利,尖似钻。削铁如泥,穿石如线。冷森森,光闪闪,追人魂,惊人胆。扎上命休矣,呜呼染黄泉。
如果真要扎上,定扎个后背通前心,只听“当啷!”“哎哟!”“噔噔噔噔!”“扑咚!”“别动!”
怎么回事?原来,这剑本是冲罗通捅来的,可是,罗通不是寻常人啊,别看他年轻,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更何况他又聪明伶俐。当他送程咬金走的时候,眼中扫过一个人影,当时,就是一愣,可他静了静心,转身就往回走。果然,这个人就跟进来了,听见身后有金刃劈风之声,他便“滴溜”,一翻身就过去了,单天常的这一剑就走空了,罗通飞起一脚,这脚尖不偏不斜,嘿,正好踢到单天常的胳膊腕上,这小子一疼,这宝剑就“当啷!”一声落地了。
单天常知道坏了,“呀!”了一声,转身往外就跑,还没等他把身子转过来,罗通紧跟着又是一脚,这一脚正踹在单天常的屁股蛋上,就栽到在帐外了,“噔噔噔,扑咚!”来了个狗啃屎,罗通的身子真快呀!“嗖”的一下就蹿过来了,上前一脚踩住单天常,从肋下抽出宝剑,大喝一声:“别动!来人呐,抓刺客!”一说抓刺客,离着帐篷近的兵丁急忙跑来,到这一看,我的妈呀,元帅帐中有刺客了,这还了得!就又听罗通说道:“绑。”大伙一看,哎哟!叫元帅给逮住啦!兵丁上去,把单天常按倒在地,抹肩头,拢二臂,就捆了个紧紧绷绷,结结实实,众兵丁左一个嘴巴,右一脚地狠狠踢这小子,还骂道:“好兔崽子,你敢刺杀我们二路帅!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摸摸你的脑袋还有吗?非宰你不可!”
“对,蛤蟆垫桌腿——剐他。”弟兄们拿他撒着气,罗通转身进了自已的寝帐,把蜡花掐了掐,便命:“带刺客。”兵丁就把单天常推进来了。
这单天常瞪了一眼罗通,把鼻子一扭,“哼哼”了两声,往那一站,脖子一梗梗,脑袋一拨愣,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在乎啊。
“单天常,自从你在山前劫我唐兵,就应该把你杀了,我念你的爹爹和我父亲是八拜结交,刺血淋盆的好朋友,你我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又有程老千岁给你求情,所以,才把你饶了,拿你不当外人,好吃好喝好照应,把你留在帐下听用,将来,牧羊城救了驾,班师还朝之日,好让你封妻荫子,高官厚禄。不料想,你是一个鼠肚鸡肠恩将仇报之小人,你为什么又来刺杀于我?讲!”
“哼!罗通,用不着废话,我已说过,不想再多说,谁和你有交情,告诉你,我跟你仇深似海,今生今世,这杀父之仇报不了,到来世,这个仇,我也要报。现在你既然把我擒住了,是杀是剐随你的便,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是老单家的后代。”
单天常这话说的,也真够横的。把罗通的气也就勾上来了。罗通说道:“好哇,闹了半天,你归降是假,报仇是真,像你这样反复无常之辈还留你何用!来呀!把他给我推出去,斩!”
罗通一声吩咐,左右弟兄上去,推推搡搡往外就走。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喊道:“且慢,刀下留人啊。”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跑进一个人来,谁呀?正是程咬金。
因为程咬金刚被送出去,走了不远,就听说有刺客,可把程咬金吓坏了,马上又转身回来了。一听说刺客是单天常,程咬金就大吃一惊,真是又气、又急、又是害怕。气的是你这小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鼠肚鸡肠恩将仇报;急的是来晚了,罗通非得把他给杀了不可;害怕的是什么呢,嗨……单家就是这么一条后代,真要给杀了,我五弟就断了后啦!程咬金是个热心肠的好心人。所以就跑进帐来,对罗通说:“罗通,不,你可不能杀他,不能杀他。”
“四伯父,你还给他讲情?今天晚上要不是我发现了他,可能此时,我早就见阎王爷了。”罗通怒道。
“不,啊……是这么回事,哎……爷们儿,我这个……啊……”程咬金语无伦次地说。
“你要说什么?”罗通问道。
此时的程咬金可真懵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满嘴乱七八糟,连句正经话,也说不出来了。
罗通一看,把他急成这个样子,也觉得这个老人家怪可怜的,忙说:“四伯父,你是要说什么呀?别着急,慢慢说。”
程咬金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啊,爷们儿,我呀,有些话也是一言难尽,一时说不出来,你呀,就看在我的老面子上,把单天常的死罪饶过,把他交给我,让我再劝他一回,实在不行,咱们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也对得起我们老一辈的交情,再要不听,怨他自作自受,你能不能赏给我这个脸?”
如果要是换换别人,罗通是绝对不能答应,因为是程咬金这样苦苦哀求,罗通“唉”了一声说:“四伯父,我看你是白费这份心,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你还非要劝他,我也不好驳你的面子,不过,我得和你说明,我把单天常交给你,三天之内,你给我回话,不然,别怪我,定按军规办事。”
“好好好,爷们儿,办事痛快,三天,足矣、足矣!”程咬金连连说。
“好吧,来人!把单天常交给程老千岁,让他带走。”又派两个兵丁,把单天常押着送奔程咬金的寝帐。
程咬金把单天常带回寝帐看了看,摇摇头,长叹一声说:“唉,孩子,你、你、你这是怎么啦?你也太狠心了,我真想给你几下子。”
单天常看了看程咬金,不由地受感动,眼圈一红,膝盖一软,“扑咚”一声,就跪下了,冲程咬金叫道:“四伯父——”就说不出话了。
程咬金过来把单天常的头搂在了怀里,两只手亲切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此时此刻,单天常痛心地哭了,程咬金也满含着眼泪劝道:“哎,爷们儿,别哭啦,你这一哭哇,叫我这心也怪难受的,来来来,把绑绳给他松开。”然后,程咬金一摆手,叫两个兵丁出去了,他便扶起单天常,跟他坐了个对脸,此刻,外边已经发亮了,程咬金倒了一碗水递给了单天常说:“天常啊,你呀、你呀,你这脾气真跟你爹爹一个样啊!钻了死牛犄角弯儿,你还要找套间儿!那不是自个送死吗?嗯,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费劲了!你小子挺聪明,怎么尽干这傻事呢?”
单天常羞愧地对程咬金说:“哎,你不知道,我一想起来,长这么大,受得那些个苦,是奶娘抱着我出来的,爹爹的惨死,母亲的自刎,这些事情总在我眼前出现,一看见罗通,就想起他爹爹罗成……所以,我……哎——”
“不对,天常啊,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话了?”
“啊——没,没有。”单天常吞吞吐吐地说。
“天常啊,我可告诉你呀,你可不能轻易听信别人的瞎说,我和你爹那是过命之交,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决不能给你窟窿桥走,信别人的话,可对你没有好处,冤仇可解不可结,是越结越深啊!”
“我知道,今晚上我也是多贪了几杯酒,确实做错了。”单天常羞愧地说。
“真的知道错啦?”咬金追问道。
“真的错了。”
“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我听你的。”
“此话当真?”
“当真。”
“好吧,天常,我告诉你,我这次是豁出老命来保你,给我三天期限,你真的能痛改前非了就好。再要出错,我可是用生命为你担保啊!”
“四伯父,你放心吧,这回我一定听你的话,再要不改,那我就不是单家的后代了。”
“照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命人给他准备吃的,然后就让他在自已帐里休息。看看天光大亮了,程咬金命兵丁侍候单天常,自已便向元帅帐走去。
单天常把这些事暗中对苏麟、苏凤都说了,苏麟、苏凤咬牙切齿地说:“唉,你真没用,我们替你都捏了一把汗,你怎么一剑没把他给刺死呢?常言说,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芦撒了油,杀人不死反为仇。你再想刺杀他,就更不容易了,我看咱们就这么办、这么这么办。”
“那、那、四伯父程咬金……”
苏凤“唉”了声道:“你管他干什么呀?你拿程咬金还当好人呐?这个老杂毛,他可不是个好东西,他是头顶生疮,脚底板流脓,都坏透了。他跟那徐茂公、秦叔宝,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天常,你认为程咬金拿生命保你就完啦,他才不傻呢,等到牧羊城救了驾,把唐王李世民救回来以后,那时把你交出来,你看怎样发落你!跟你算总账,你还想好?想当初,你爹在世的时候,杀了大唐多少人呢,能饶了你吗?我看,你既然刺不了他,莫不如,咱们离开唐营,这是个事非之地,不可久留。”
“上哪去?”
“咱们上雁门关,找我爹爹去。”
“去雁门关,他老人家能保护我吗?”
“这话说的,还有我们哥俩呐!能不保护你呀?”
“什么时候走?”
“我看事不宜迟,不能耽误,夜长梦多,唯恐有变,今天是我们巡营值日,咱把应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这么这么这么办。”
单天常听了他们俩的话,他也知道老苏家和老罗家有仇,我跟他们走,是高枕无忧的,就这样,三个人把计策就定好了。
程咬金做梦也没想到,单天常又变了。而他却把单天常是怎么哭的,怎么说的……都告诉了罗通。
“四伯父啊,你可别看他哭,他那么和你讲,可他心里还不知想的什么呢!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可别忘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差点没让他把我宰了。我认为他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你也得多加小心,这两天你就和他在一起,注意着点。”
“没事,他不会把我宰了的,你放心吧。”程咬金大包大揽地说。他认为,我这样苦口婆心把他劝,他就是块石头,也该捂暖和了,是块铁,也该磨亮了。哪知道,等程咬金天黑回了寝帐,却不见单天常了。一问兵丁,他们说单天常出去了。
“干嘛去了?”
“他说苏麟、苏凤找他。”
“啊!”当时程咬金就是一愣,知道苏麟、苏凤和他常接近。心想:这两个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成事不足,坏事有余,他们俩不会对单天常说好话的。想罢,他赶快命兵丁去找,结果,兵丁回来禀报说:“找不到。”
程咬金又问:“苏麟、苏凤呢?”
“苏麟、苏凤也不见了。”
程咬金这才知道不好,赶紧到帅帐向罗通说:“罗通啊,不好了,单天常不见了。”
“啊!哪去啦?跑了?”
“这、这倒说不准,据兵丁们说,苏麟、苏凤把他叫走了,可是,苏麟、苏凤也不见了。”
“不好!”本来罗通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心说:这杀父之仇我是要报的,苏麟、苏凤这两小子,只要在我的帐下听用,这就好办了,一旦,你们犯了军规,犯到我的手下,那可对不起,我决不能轻饶你们。罗通最担心的,就是怕这两小子跑了。所以,罗通赶紧传令,快找苏麟、苏凤。结果,前营、后营、左营、右营、五营四哨都找遍了没有。又细一追问苏麟、苏凤手下的兵丁,才知道,今天是苏麟、苏凤的巡营之日,说他们俩带着单天常走啦!这下,可把罗通给气坏了,一声令下:“备马抬枪,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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