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把这对钢鞭打完了,拿在手里一比一对,当时可就愣住了。心说:这下坏了,我怎么把这对鞭给打成雌雄鞭了?这都怪我粗心呀,到时候道家来取鞭,我给人一个长的一个短的,怎么和人家说呀?
怎么回事?原来敬德把一对钢鞭打成一个十三节一个十二节,成了雌雄鞭了。
他媳妇梅氏也很着急,忙对丈夫说:“哎呀!这件事做的可是对不起人家,我看呐,重打吧!”
“什么?重打?上哪找那么多料去呀,咱们又没有那么多的钱,而且,日期已经到了,这也来不及了!”
果然,第二天老道就来了。
敬德为了瞒哄老道,急得一宿没睡觉。他找了一块木头疙瘩,切呀,蹭呀,磨呀,削呀,楞给磨出来一节假鞭,就给安上了,用黑颜色涂了涂,然后,又用铁沫子沾了沾,冷眼一看还挺像,和十三节那把一样。他弄完了,看了又看,觉得差不多,又让梅氏做了个鞭套,把鞭套上。做好了一切准备。
早晨一听,有人叫门,他乐呵呵地就把门开了,说:“嘿嘿,道长你来的真早哇?鞭给你打得了,这对鞭,我们两口子可下功夫了!又给你做了鞭套,这鞭打得还不错,拿走吧,拿回家看去吧!”
心眼儿实的人,做一点鬼都能露出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你别在这看,拿回家看去,你走了,我把门一关,出门不管换。
“呵呵呵,不忙,不忙,你把鞭打好了,我很感谢你,一定打得不错,拿来我先看看。”老道笑着说。
“不用看了,打得挺好,哎……哎……拿回去再看吧。”他忙说。
“不,我还是开开眼吧!”说着话就把一对鞭拽出来了,鞭套搭在胳膊上。两只手一手一把鞭,就觉着一个轻,一个重,两手换了换个,又掂量掂量,还是觉得这个鞭轻。把重的挟在肋下,双手捧着这把轻的仔细一看。
敬德心说:要坏。吓得他又挤眼,又伸脖子,忙说:“甭看,甭看,没错,快拿走吧。”
老道没理他,用手一掰鞭,“嘣儿”把上边那节后接的给掰下来啦,忙问:“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我要一对十三节钢鞭,你怎么给打成一雌一雄的。这鞭我不能要。”
“不要我也不赔,我也赔不起。”
“无量佛,掌柜的,我不叫你赔,不但不用你赔,干脆送给你怎么样?”老道笑着说。
“我不要,我要这玩意儿没有用,我也不会武艺。”
“我教给你武艺。”
“教我!我不学。”
“为什么呐?”
“谁不知穷文富武哇,家里穷点念书还行,什么头悬梁,锥刺股啊,有志就能学文。练武的不行啊,吃不饱肚子练不了武。你教给我练武,我连自已还吃不饱饭呢,还能管你吃饭吗?”敬德说。
“这么办吧,我教你练武,我还管你饭吃,这行吧?”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教我练武,还管我饭吃?”敬德心说:世上哪有这种事?想罢又问:“哎——道长,你不是说胡话吧?”
“我说话是算数的,怎么是胡话呢?”
“你管我饭吃倒行啊,可我还有妻子呢?”
“当然不能叫你妻子挨饿的。”
“真的呀?”
“真的。”
“那、那、那你是过什么瘾呢?”
“嗨!你这是怎么说话?我很喜欢你这个人,你是打兵器的,不会武艺那怎么行啊?不会使用兵器更不行,这回我教你。”
“那,咱可得立字据,可不能半途而废呀,你想教我多长时间?”敬德问。
“三年。”
“这三年你都管我们一家子饭吃?”
“当然了!”
敬德想:“嘿嘿,上哪找这好事去呀?白学武艺还管一家人的饭,这可太好啦。”想罢,立刻说:“好,咱们立字据。”
“咱可说好,管你们饭吃,可不许喝酒。”
“那当然,那当然,光吃你就行了,哪能再喝你呀!”
就这样,老道管着他两口子的饭吃,每天早早地把他领出去学武艺。
开始他抱着混饭吃的想法,认为这老道他管不了几天就得后悔,平白无故的,管我们饭吃,还教我武艺,这是许的什么愿呢?肯定长不了,所以,他抱着混的态度。结果,一学上觉着挺不错,有学头,他也就入门儿了!他一爱学,老道更爱教,果然,三年起早贪晚,二五更的功夫,可以说,昼夜不停地教他练武艺。从步下九短到马上九长,二九一十八般的兵器,不说样样精通吧,他学得也不错。别看他不识字,可是练武艺非常用功,真是各精一门儿呀,只要老道教给他,他是一点就透,一看就会,一会就精。老道非常高兴。
这三年各种兵器他都学,主要是枪法和鞭招。枪法他学了三十六路夸枪,二十路滑枪。特别是学的最扎实最精通的就是这老道最好的十绝鞭。这十绝鞭学的时候,敬德真下苦功了!老道也特别用心传授,为了学的实,记得住,还一边教、一边念口诀:
鞭打悠身砸顶梁,横扫蛟龙捣海江。
盘腹围腰似怪蟒,下路撩起挂柳杨。
二龙吐珠取双眼,二郎担山奔泥丸。
托鞭挂印落前胸,毒蛇摆尾后背伤。
夜叉探海连环鞭,摘星换斗敌将亡。
十绝鞭法世无双,得志以此保圣皇。
尉迟恭敬德的这把鞭,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单鞭保主,单鞭救驾,抢关夺寨,鞭打群雄,真是威名远震。
有一天,这位老道突然对他说:“徒儿,武艺你都学成了,这铁匠铺就别开了,你入伍当兵去吧!常言道,学会文武艺,货卖于国家,国家如不要,才做艺行侠。现在大唐朝晋阳宫正在招兵,你赶快去投军去吧。”一边说着话从怀里掏出银子,“这叫安家银,你把家安排好速去投军,为师我走了!”
敬德说:“师父,你走了,咱爷俩多会儿还能见面呐?”
“你不要着急,日后准有见面之时,师父要想你了,就看你去。”
敬德真是个粗心人,师徒分手了,他也没问问师父姓什么叫什么。当然,那时候也有个说法叫,僧不言姓,道不言名,比方说要看见和尚问他姓什么,他必然说,我姓佛,南无阿弥陀佛。如果,要问老道叫啥名,他准说我叫善人,这就叫僧不言姓,道不言名,除非是比较至近,你问他贵上下佛号尊称,他可能告诉给你。其实,尉迟恭敬德也问过两次,被师父驳回,从此,再也不敢问了。所以,师徒分了手,敬德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69書吧
这个老道是位世外高人,俗家姓谢,名叫谢弘,他比风尘三侠的武功、韬略高,袁天罡和李淳风特别敬佩他,当年李世民和李渊在山西太原时,曾经多次求贤,谢弘自已不贪恋红尘,而谢绝了。但是,他一直是在暗中为大唐帮了不少的忙。现在他早就发现敬德是员虎将,所以不讲代价,不辞辛苦,三年之功,传授武艺。临走时叫他去投唐。
老道临走时,告诉他这么两句话说:“你好好投军当兵为国尽忠,这对鞭,我交给你了!将来你还会有匹宝马。常言说,千军勇将,必有千里快马,千里马没有勇将也不行,将来你的鞭在,马在,人就在,如果,鞭断,马死,你人也就亡了。”老道说完就走了。
到后来,薛礼征东以后,有段鞭断紫禁门,就应了今天谢弘的这句话了。那是因为薛仁贵三下天牢,皇上要杀薛礼,尉迟恭敬德呢,正在河北正定府,修建铁佛寺,他最喜爱干儿子薛礼,什么月下访白袍啊,鞭打张世贵啊,都是为了薛礼,可以说,他为薛礼历经千辛万苦,听说皇上要杀他!他可真急了,真像疯了似的,一口气跑回长安,这叫千里回京,结果,也到长安了,他那匹马也累死了。他到金殿为薛礼讲情万岁不准,他手提钢鞭把门砸开,结果是鞭断十三节,门也没砸开,他想起师父说的话,鞭在,马在,人就在;鞭断马死,人也亡了。他认为自已寿命已尽,一怒之下碰死在紫禁门外。这些都是后话。
他送走师父回来,把师父嘱咐他的话,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梅氏说:“铁匠铺不开了,我去晋阳宫投军?”
梅氏一听非常高兴,忙说道:“你打一辈子铁,能有什么出息?现在,你有一身好武艺,应该为国出力,妻决不扯你后腿,你放心地去吧。不过,盼你早去、早归、早捎书信回来。还有一件事,咱得说好了,现在,我已身怀有孕,是男是女不知,将来是个女孩我可以给她起名字,如若是男孩,应该叫什么名字?将来也好给尉迟门中传宗接代,你父子以什么凭证相认呢?”
尉迟恭敬德一听,当时就是一愣,她让给孩子留个名,起什么名呢?他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了,便说:“就按咱这庄名起,咱庄不是叫宝林庄吗?如果,你要是生个男孩,就叫他尉迟宝林吧!”
梅氏一听很高兴,虽然丈夫不识字,借庄取名还真不错。
敬德是怕妻子记不住,也是为了将来父子相认做个凭证,他伸手拿过雌雄钢鞭来,对梅氏说:“这十三节的雄鞭,我带着投军去,这把十二节雌鞭给你留下,在鞭上刻上尉迟宝林儿子的名字,一则,省得你忘了孩子的名;二则,等孩子长大成人,以鞭作为我们父子相认的凭证。当然,我要是回来的早,就用不着啦!万一要是征杀疆场,归期不定呢,所以,给你留下这把钢鞭。将来我是认鞭不认人。”说完,就请人在十二节雌鞭上刻上了尉迟宝林四个字。
敬德安排完了后事,自已就去晋阳宫投军去了。在晋阳宫招兵的正是建成和元吉,也就是李渊的长子和三子,是李世民的一兄一弟。这俩小子一看尉迟恭敬德长得这个难看样,有些害怕,不收他,硬把他给轰了出去,差点没把他给气死。心说:嫌我黑,不要我,这招兵还挑模样啊?不要拉倒,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你再要,我还不投你了呢!可是,也没脸回家呀!他信步闲游,正好,山后定阳王鸡冠子刘武周也在扯旗招兵。他就去了。
刘武周的大元帅叫宋金刚,他一看敬德是员虎将,都长出虎威来了!当时就把他收下,在帐前听用。有一次,定阳王刘武周亲自阅兵,才发现了他,问他叫什么名字,给他个什么差事,并让元帅宋金刚提升他,提升到帐前为千军战将。刘武周说:“还小再提提。”宋金刚只好再提升,就把他提升为前部正印先锋官,结果,刘武周哎了一声说:“将就了吧。”
“啊,将就了吧?刚投军,一家伙就当上了先锋官,还闹了个将就了吧!要不将就得让他当元帅我下台了?”从此,宋金刚就产生了谋害敬德之心。
等刘武周和大唐打起仗来,敬德日抢三关,夜夺八寨,他这脸可露大了!后来,因为宋金刚暗害他,他把宋金刚给摔死了。刘武周不但不怪他,反让他当了元帅。所以,他是实心实意地保着刘武周。那个时候,正是战乱的年代,狼烟四起,刀兵滚滚,十八家反王,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处盗寇,都打乱套了!大唐朝要想统一天下,平灭这十八家反王,真得忙活一阵子。
刘武周是十八家反王之一,等他们两下打仗的时候,李世民非常喜爱敬德这员勇将,一定要把他收服。敬德说:“我决不归唐,有道是忠臣不保二主。”
李世民、徐茂公和秦琼等人,这么一个法,那么一个道,尽量劝敬德投唐。后来,把他逼的没法了,才说:“非要我投唐也行,除非我主公死了。”他认为,刘武周挺年轻,身强力壮,哪能死了呢?也说明他心实粗鲁,说的是气话。
哪知道大唐派尤俊达去刺杀刘武周。头一次是杀了个假的,把脑袋拿回来,敬德哭了一阵子,又仔细一看不对,他也就不哭了。
为什么叫鸡冠子刘武周呢?因为,刘武周的后脑勺连着后背有条红痣,其形状似鸡冠子一样,所以,人就管他叫鸡冠子刘武周。
第二次又去刺杀,把真人头拿回来了。敬德悔恨自已,不该一时失言,竟要了主公的性命,我主公对我这么好,我要为主公报仇,决不投唐,因此,他又说:“你们要我投唐,李世民和你们这几个人必须从我的鞭下钻过去,能钻过去我就投唐,钻不过去,我坚决不降。”
敬德的目的是想借李世民钻鞭时,一鞭将他打死,好给刘武周报仇。结果,李世民托鞭钻过,后来有人传说是李世民的真龙出窍等等。总而言之是敬德看李世民确实是一位仁义之君,求贤心切,所以,他才保了大唐。
等归唐以后,稳定下来细问家事,让他去接家眷,到宝林庄一看,梅氏没有了。因为,那时候,天下混战实在厉害,今天这家反王来了,明天那家反王来,有的连抢带夺,老百姓可受了这刀兵之苦啊!细打听,据说他的妻子没死,不知道被哪路人马给带走了,音信皆无。可把他急坏了,到处打听也没找着,为此事他暗自不知哭过多少次。一直到锁五龙,取洛阳时,才收了黑白二氏为夫人。他认为妻子不在了。
他哪知,北国的刘芳刘国祯奉命乘中原大乱之机,杀进中原,抢掠民财,到了宝林庄发现梅氏有几分姿色,他想强占为妻。梅氏想宁死不应,刘国祯就把宝剑压在她的脖子上说:“应下,收为妻妾,不应,一剑就把你杀了。”梅氏想为了守节宁可一死,倒也干净,可是,想到身怀有孕,是男是女不知道,万一要是尉迟门中的一条根,我这样死了,对不起我的丈夫,万般无奈,她才答应了,这叫舍身养子。她提出条件,必须等孩子降生下来,再行完婚。梅氏心想:等生下来要是个女孩,我们娘俩当时同死;如是男孩,我就忍辱扶养儿子,将来叫他认祖归宗,好接续尉迟门中香火后代。结果,刘国祯把梅氏带走等到孩子生下一看,还真是个男孩,没办法,梅氏只好和刘芳完婚。
刘芳对他母子确实很好,他的大夫人死后就把梅氏扶了正,对宝林也是爱如掌上明珠。请了名师学文练武,练就一身好功夫,爷俩也相处得很好,宝林这个名字是梅氏给起的,当然得姓刘了。但是,他可不知道,鞭上有尉迟宝林四字。
梅氏看儿子的长相和敬德一模一样,怎么看怎么像小尉迟恭,一看见儿子就想起丈夫,一直没敢对孩子说,单等孩子大些也懂事了再告诉他真情,或者打听到大唐天朝尉迟恭的消息,再告诉孩子,所以,老太太每天忧愁的茶饭懒餐,暗地掉泪。
今天听孩子说遇见尉迟恭敬德,大唐朝的鄂国公爷老蛮子,老太太又细问了年龄、相貌和他使的兵器,听完宝林一讲,是一点也不错,她这才把他母子二人的身世说给孩子道:“儿啊,尉迟恭才是你的亲爹呀!刘芳刘国祯是咱母子的仇人呐!为娘我舍身养子,盼望你有一天能和你爹爹相逢见面,这回你爹爹总算来了,你还要取他的人头,我能不生气吗?”
宝林听母亲讲的这些话,当时就傻了,忙问:“都是真的吗?娘,你说刘国祯不是亲爹,这是真的吗?”
“儿啊,此乃大事,非同儿戏,我还能说谎吗?”
“娘,这这……可有什么凭证呀?”
“哼,为娘就是凭证。还有你那把十二节的钢鞭把上,刻着你的名字。那是你爹投军之前亲自给你起的,求工匠刻上的。”
宝林看了看鞭把上果然刻着四个字,才知道这四个字的真正来由,又问道:“娘啊,你说我可应当怎么办呀?”
“儿啊,刘国祯是娘的仇人,也是你爹的仇人,自古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仇不可不报啊!”
“娘,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刘国祯杀了?”
“不、不,你不能亲手杀他,你虽然不是他的亲生之子,可是,他把你当成亲骨肉啊!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到嘴里怕化了,真是爱如珍宝。这你就当没这回事。明天你不是还得出战吗?到阵前,你想法把你爹爹引到无人之处,你父子先相认,把我说的话都告诉他,再把鞭给他看看,他一见鞭上的字就会认你的,只要你父子认下,你在城内做个内应,把唐兵引进城来,拿住刘国祯交给你爹爹,任他发落也就是了。”
“对、对,娘说的对。明天,我到阵前首先认爹爹去。”
娘俩把话说完了,天已经三更,让孩子在堂楼上睡一会儿,因为从唐兵一到,刘国祯就没有回官宅睡觉了。
第二天宝林吃罢早饭,罩袍束带,系甲拦裙,嘱咐娘不要再哭了,等我和爹爹相认后,再接我爹进城,咱们全家好团圆。他来到帐前讨令:“儿要出马会战老唐蛮。”
刘国祯一看儿子,心里就高兴,笑着说:“我儿今日出马,要多加小心,为父愿给你观敌瞭阵。”
平常宝林叫爹叫惯了,不叫都难受;今天再叫爹,就觉着有点别扭,刘芳叫他儿长儿短的,他也是从心眼里不爱听,有反感,可又没办法,只好答应一声,领队出城。来到城外一看,尉迟恭敬德正在讨敌叫阵呢!
本来罗通不想叫敬德出马,敬德不干,一定要来,因为和番将刘宝林俩定好了,不来者是匹夫。程咬金也在一旁跟着说:“叫大老黑去吧!看那孩子长得和老黑一样,还兴许是他的儿子呢?我也请令给他观敌。”
罗通也只好命他二位出战,程咬金一边往营外走着,一边叫敬德:“哎,我说老黑,你真得好好想想,从前你和谁有不正经的事,才有的这个孩子,他怎么这样像你呀?”
“程咬金,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说正经话?”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也很纳闷,我怎么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呢?刚到阵前叫了半天阵,没见有人出城,他又命兵丁在城下摇旗呐喊,并大骂不止,结果,一见城门大开,番将出战了,头前马上走的,果然是那员小将。
敬德大喊一声:“娃娃,快快撒马近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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