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突然拍桌大笑,这次是真把眼泪也笑了出来。
手掌拍的通红她也不觉。
因为她一回忆,真的想起来,太后腰间常年挂着一个翠色玉玦。那竟是龙兴军的令牌!
时序看她这样,差点以为长公主疯了,自觉往后退了些,皱眉看着她。
等她笑够了,直起腰来,拿手背揩掉泪花,竟是话也不说,起身就走。
那些被长公主笑声惊动,跑来查看之人,也只敢远远看着,并不敢上前。
他们心想,莫不是见谢太尉成婚,长公主真的疯了!
但,长公主本来不就是疯的么!
这要如何说起?无从说起!也只得各自偷偷叹气。
太尉大人陪夫人回门这天,一家人正坐在一起欢喜吃饭,有门房慌慌张张跑来通传,说是长公主来了。
他话才刚说完,一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绯色裙摆从月亮门晃过,长公主笑吟吟的走出来,缓缓向他们靠近。
见到她的人,脸色都极其难看,活像这个绝世美人,是什么白天里跑出来的恶鬼一般。
也不怪丞相府众人,对长公主感观不好,他们第一次与长公主有正式接触,便是长公主十二岁那年。
那年中秋宴,丞相携嫡子与夫人赴宴。去时是好端端的三人,回时却是带着嫡子的尸块离开的。
十二岁的萧秋禾拿着一把斧头,站在冷宫偏殿的房门口,屋内的丞相嫡子已被她砍成数块。
见大家都看着她,她脸上没有惊慌,反而显出些镇定来,
“哦,他想强 奸我,被我杀了。”
鲜血浸染上她的白裙子,在上面开出大朵大朵的花来,血珠还在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场面妖冶又诡异。
那天在场之人,都被她吓得不轻。皆认为这个长公主是个天生的坏种。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生的那样白净漂亮,如同观音座下的莲花童子一样,看人的时候,都是天真无邪。
她却手持滴血的斧头,身染鲜血,身后也是一片血海。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人们只觉得,长公主如同披着仙女外皮的恶鬼。
她是个疯的。
第二次,长公主闯进丞相府,差点一刀刺死他们家的小姐,
要不是太尉大人出现及时,他们一点也不怀疑,小姐会和公子是一个下场。
“看样子我是来的不巧。”
长公主莲步走到桌前,其他人早早就站在了一旁。只谢景书扶着苏瑾还坐着。
长公主一点不客气,往主位上一坐,正好就和谢景书挨着。
“伙食可真好!可惜,还有好些人吃不上饭呢!”
她说着偏头去看谢景书,脸上还是笑吟吟的。
“你说是吧,太尉大人!”
谢太尉换了她宫里采买的名目,她偷偷养在京郊的军队,因此确实受了些难。
谢景书脸色极其难看,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萧秋禾给焚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不忘安慰他的新婚妻子。让她不要怕,不要动。
苏瑾被长公主扎了刀,本就是带病之身,此时见到她,那小脸更是惨白惨白的,惹得人怜惜。
“你来做什么?”
太尉大人终于安抚好他的新娘,转头冷声质问她。
长公主咧嘴,那笑与苏瑾的柔弱对比起来,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活该是要被千刀万剐的那种。
长公主做人做事,向来不惧人言,别人说什么她都不怕的。
她从身上慢悠悠掏出一条暗色穗子来,是谢景书大婚那日,不小心留在她那里的。
如此惹人误会之物,她也不避人。
69書吧
“太尉大人好凶呀!我可是好心,来送东西的。”
谢景书脸色更沉了,他死死盯着她。不接物什,亦不开口。
长公主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她嘴里说着怕,行动上是一点也不惯着谁。
手一扬,将穗子随意丢到了桌上,发出一点点轻响。
苏瑾半垂着眸子,见到这穗子,脸色又白了几分,像是立马要晕过去。惹得谢景书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长公主笑了笑,又看了看,
“好了,东西也送到了,你们继续。”
她竟就如真的是,好心来送个遗失的物品一样,东西一送到,人就告辞了。
谢景书想起身,只是他才动这个念头,苏瑾就晕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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