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劝说天常,反来复去地讲了许多道理,开始的时候,单天常还是梗梗着脖子不服气。后来,傲气逐渐的消失了,眼皮一耷拉,头一低,一言不发。程咬金一看,有门,借这个机会,赶紧趁热打铁,越说越来劲儿。
单天常虽然不说话,心里却不住地琢磨着,程咬金这个老家伙,说的有点道理,我就这样硬下去,非被他们杀了不可,我死了不足为惜,可是家父和伯父之仇,谁还能替我报哇?干脆,我给他来个假投降,只要有我的三寸气在,一定还会有机会报仇的,这叫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这儿,他长叹了口气说:“唉!看来是我的错啦!”
“嘿!爷们儿,这就对啦!本来你很年轻,有些事你不清楚,听别人一说,你还就认真啦!再加上你想的也太多,又太简单,哪能就这样下去呢!是不是?”
“是呀,看来,当初也怨我爹爹太固执。”
“唉!对啦,你爹就是那个性子,一条道路到黑,不但特犟,还不听别人劝。来来来,我给你松绑。”说着话,程咬金亲自给单天常把绑绳解开,又给他搬过个座来,接着就给众人指引,特别是这些小将们都围上单天常,这个叫哥哥,那个叫兄弟。什么李奇呀,齐天胜呀,侯山啊,丁海啦,一说起来都是贾柳楼三十六友的后人,个个都很亲热。单天常呐,也是挨着个的还礼。
罗通特别高兴,对单天常显得更加亲近,常言说,千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唐营中又添了一员战将,又是自已的弟兄,大家都很高兴。罗通命人在营中设宴,给单天常压惊,并叫单天常同桌而饮。大伙有说有笑,单天常也跟着说笑。酒宴散了以后,程咬金亲自把单天常送到寝帐,安排好了,叫他休息。就这样,单天常就留在唐营中了。
苏麟、苏凤这俩小子,倒看出点破绽来,他见单天常投唐不像是真心,而是别有它图。他认为单天常和大唐有刻骨的仇恨,恨老罗家恨的牙长四指,怎么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归唐了呢,不能,这里准有事,这俩小子,带着这种疑惑心理,表面上也和单天常很近乎,准备单独地找单天常详细说说。由于见面多了,显得更进一步的近乎,这天晚上,苏家弟兄俩又来看单天常,表现得特别关心的样子问道:“唉,天常兄弟,你真的父仇不报啦?”
单天常知道他俩是苏烈苏定芳的儿子,和贾柳楼三十六友的后人不一样,所以,他和苏麟、苏凤说话也就很随便,没有戒备,他一听苏麟问出这话,唉了一声:“唉!没办法呀,也只好这样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唉!谁说不是呢,咱们能拧过人家吗?怎么办?憋着气的忍着吧,谁让咱们没能耐又不得志呢!”
单天常听他俩的话头,愣了一下说:“哼!二位兄长,难道你们也有苦衷?”
“唉!别提啦,我们哥俩和你一样。”
“难道你二位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吗?”
“倒不是说不出来的苦衷,我们的苦衷是公开的,对咱谁都可以说,只是这口气难往下咽。”
“噢!”单天常听他俩这么一说,就好像在这孤独的大唐营中,又找到同命相怜的同情者似的,紧接着问了句:“二位,你们有什么忍气吞声之事呀?”
苏麟见单天常这么直爽的问他俩,他冲苏凤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苏凤到帐外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苏凤到外边看了看,没有人,转身就回来摇了摇头,苏麟就明白了,然后压低声音说:“单兄弟,我看你又实在,又有点孤单,咱们是同命相怜,我才和你说这些,要是换别人,我就不说啦!我告诉你吧,我三弟苏豹就死在罗通和程铁牛之手下,到现在大仇未报,眼看着就白死啦,真叫人生气。可又有什么法呢,罗通这小子是李世民的御儿干殿下,罗少保,沾着皇亲,现在,又是二路元帅,咱们这无名之小卒,能把人家怎么样,还得在他的帐下听用,这就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像你爹吧,明明是死在罗成的手里,要不是罗成把你爹爹抓住,你爹他能死吗?这些事人人都知道,也是明摆着的理,我爹爹苏定芳经常说起这些事,一说到这儿,他老人家特别恨罗成,也非常赞成你爹单雄信,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宁死不屈。”苏麟一面说着,用眼偷看单天常的脸色表情?
单天常还真听入神了,越听越觉着罗成是害死他爹的仇人,越听越觉着和罗家的仇恨不共戴天,所以,他的脸上一会一变色,又咬牙又皱眉。
苏麟一看单天常的表情,认为自已所说的话起作用了,他又接着说:“唉,事是这么回事,仇恨确实不小,又有什么办法呢?忍着吧,有几个像你爹爹单雄信那样的大英雄啊!”
单天常听到这儿,不由自主地猛击一拳,打在自已的大腿上,嘴里说道:“此仇不报,非为人也!”
“哎,傻兄弟,别嚷,别嚷,被外人听见就坏事啦!其实,咱们的心情都一样,不过,得等个机会,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的等着机会吧,我们哥俩也愿帮着你,报此深仇大恨。”
单天常感到苏家弟兄很可亲,好像是个近人,同时,也想今后利用他俩。从此,他们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形影不离,十分亲密。
罗通在鹰爪山歇兵两日,把山贼全部收服,后事也都料理完毕,人马继续往北进发。
这一天,大队人马走了一整日,天都很晚才扎营,人马都很乏累,等埋锅做饭,全军吃完了饭,天已经是很晚了。除巡营瞭哨以外的兵将都去休息了。苏麟、苏凤和单天常商量好啦,想借这人困马乏之机,暗暗刺杀罗通。
三个人就偷偷的来到罗通的寝帐外,只见屋里还点着灯,罗通的身影照在帐窗上。单天常藏在黑暗之处,单等罗通入睡之后,他好动手。等了好大功夫,罗通还是不熄灯,把他等得心里有些个着急。不知罗通在寝帐中干什么?为什么他还不睡呢?
虽然,行军一天很疲劳,罗通确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有心事,想起临行前母亲说的仇人的事,祖母又告诉他问四伯父程咬金他全知道,现在,已经快到雁门关了,如果过了雁门关就要和北国开兵见仗,到那时哪还有空问这事,应该现在就去找四伯父,可是,就这样问他,他是不会告诉的。得编几句厉害的话,吓唬吓唬他。想好了办法之后,就命亲兵去请老千岁程咬金。
说来也巧,这两天程咬金是坐卧不安,茶饭懒用,自从见着单天常,他就想起贾柳楼的那些磕头弟兄,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剩下的也没有几个啦!五弟单雄信和老兄弟罗成死的太可惜了,心里就特别难受,又想起苏定芳箭射罗艺和罗成,他爷俩都死在苏烈之手,心里又气又疼。所以,他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由于思虑过度,连着两天晚上总是做恶梦,梦见罗艺、罗成父子二人,身带箭伤浑身是血,就问程咬金,我们死的好惨,你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罗通?叫他为我们报仇,吓得程咬金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哎呀,这是老兄弟罗成显灵啦!又一想不对,常言说,梦是心头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由于他这几天想这事想的太多了。唉,不想了,睡觉。翻了个身,闭上眼刚想睡,又梦见罗艺要程咬金为他报仇,再不为他报仇就拿程咬金算账,说着话就去抓程咬金,吓得程咬金嗷的一声就惊醒了,心里嘣嘣直跳,再也睡不着了,他便坐起来,虽然,他知道梦是心头想,可是这心里有点犯琢磨。
程咬金这个人呀,有个毛病。有时候胆儿大,有时候胆儿小。要说大起来,他是胆大能包天,什么都不怕,真是刀山敢上,火海敢闯,油锅也敢跳;要是上不来胆儿呀,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着脑袋,看见杀小鸡的都得把眼闭上。今天他就犯了这胆小的毛病啦!就觉着帐篷黑乎乎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汗毛孔也发奓。心说:老兄弟呀,你可别再来了,唉!也怨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呀!我要不知道这些事,就不受这份惊了。
这天,刚扎下大营,用罢晚饭,罗通的亲兵就来请程咬金,程咬金不知道有什么事,随同亲兵便来到罗通的寝帐。
罗通一看四伯父来了,他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四伯父你来了,快快请坐!”
“好好。”程咬金一边说着将身坐下,接着问罗通:“元帅,叫我来有什么事呀?”
“啊,四伯父,我找你有点私事儿。”
“嗯,什么事儿,说吧,只要四伯父知道的、能办到的,都行。”
“四伯父,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啊,你也做梦啦?”
“是啊,我梦见我爷爷和我爹,他们都是鲜血淋淋,骂我小冤家,你身为二路帅,为什么不给他们俩报仇?罗家两世之仇,都寄托你来给报,此仇不报,就是不孝之子。我说,我不知道二位老人是怎样死的?又是被谁所害?我问过祖母她也不说,母亲也不讲,孩儿不知这仇人是谁?我可怎么报仇啊?我爷爷和我爹说,你去问你四伯父,我们是怎样死的,仇人是谁,他都知道。我说,四伯父也不告诉我,怎么办呀?我爷爷和我爹说,你就问程咬金,如果他不告诉你我们的仇人是谁,明天晚上,我们再来活捉程咬金,到阎王爷那里打官司。说完,他们爷俩便扬长而去,把我也惊醒了,这个梦像真事儿一样,到现在我心里还直害怕。四伯父,我不能不找你呀,你要是知道他们是被谁害死的,就赶快告诉我吧!你要是不告诉我,明天三更天我爹和我爷爷就来活捉你。”
罗通这些话说的挺瘆人,吓得程咬金觉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说:怎么罗通做的梦和我梦的都是一样啊!难道真是老兄弟罗成的冤魂不散,三番五次给我托梦,让我把仇人告诉罗通,而且又叫罗通找我,我若是不告诉给罗通,他们父子今晚就要活捉我!哎呀,我的妈呀!想到这里,程咬金心里直“扑腾”,不敢再想啦!暗暗祷告说:老兄弟呀,你可别来呀,我一定告诉罗通就是了,千万可别来捉我呀。
其实,罗通说梦见他爹罗成,那是他编的瞎话,因罗通急于想知道这件事,在京都时,祖母和母亲都不告诉他,如果程咬金也不和他说实话,非把他憋坏了不可。所以,他费了很大的脑筋才想起这套瞎话。正好,这瞎话正和程咬金做的梦还巧合啦!程咬金都信以为真了,而且,从心里还真害起怕来。那个时候的人,都讲迷信,信神信鬼的。程咬金这一认真,可坏了,就把实话都告诉给罗通了。
罗通把编的瞎话也说完了,也把程咬金吓坏啦,他急忙站起身来说:“爷们,行啦,既然是这样,干脆,我全说,都告诉你,别等你爹三更半夜的来活捉我,一点不剩的全告诉你,你等一会,我去拿点东西给你看看。”说着话,程咬金慌慌张张地回自已帐篷去取什么东西了。
罗通又高兴又纳闷儿,高兴的是,到底把程咬金给唬住啦!他能对我说实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纳闷的是,不知道四伯父去取什么东西,还显得那么神秘?也只好等他回来。
程咬金回到自已的寝帐,这时,他的眼泪说啥也控制不住了,这眼泪是夺眶而出,嗓子眼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味啦,“唉!”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老兄弟呀,老兄弟,你这些东西,已在我手中保存了这么多年啦!我本想等罗通长大成人,太平年间无事的时候,遇机会再告诉他。现在虽然罗通挂了二路元帅,我怕他误了国家大事,我想等扫北得胜还朝,回京之后再告诉他,你既然再三给我们托梦,催我把你们父子死的实情告诉罗通,看来,这些东西保存不下去啦!”程咬金嘟嘟囔囔地叨咕着,手也不闲着,取出一个小包,打开一层又一层,最后是个小油布包。他把这小包往胳肌窝里一夹,哭哭咧咧地回到罗通的寝帐。
“四伯父,你回去取什么去啦?”罗通忙问。
“唉,爷们儿,你看看吧!”伸手把小包放在桌子上打开……
罗通把两眼都瞪圆了,认为程咬金拿来的准是什么奇特之物,结果,一看哪,全是雕翎箭上的箭头,足有百十余个,心想:这么多的箭头,是干嘛用的呀?忙不解地问程咬金道:“四伯父,从哪弄来这么多的箭头啊?”
“唉!这些箭头,我已保存多年啦!它比奇珍异宝都珍贵。这些箭头,就是你爹爹和你爷爷死后的物证。”
“啊!物证!四伯父这是怎么回事?”罗通两眼发直地问。
“别忙,你等着!”在这么多箭头中,他找出一支箭头递过来说:“你看这!”
罗通接过箭头一看,觉着有些奇怪,惊问道:“四伯父,这只箭头为什么还有倒须钩,也太绝啦!”
“是呀,是绝呀,唉!你爷爷就是死在这支箭下!”
“啊!我爷爷……”
“对,你爷爷就是被这种箭射死的,太惨啦!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想当初,你爷爷镇守北平府,人称北平王燕山公罗艺罗延超。名扬天下,威震北国,番邦几次兴兵进犯中原,都没进来,可以说是手中枪扎遍天下,胯下马踏遍乾坤。不料想,夏明王窦建德去世以后,由刘黑闼率兵去取北平府,他手下有一个元帅和你爷爷打了一仗,这个人,他哪是你爷爷的对手,要论武艺那可差远了。他用了个败中取胜,射出一支回马箭,正中你爷爷的眼睛上,败回城去,在给你爷爷往出取箭的时候,把眼珠子都给带出来了!原来这只箭就是带钩的。你爷爷当时气绝身亡。”
“四伯父,射箭之人是谁?他现在何处?”罗通咬牙切齿地问。
“啊!啊!你别忙。”他一打愣神,嘴里说着别忙,心里在想:这可怎办哪?我要告诉他,射箭之人是苏定芳,现在雁门关,等我们兵到雁门关,罗通要是看见苏定芳,一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非打起来不可呀!没出中原,就耗子咬耗子——窝里反啦!那还了得,所以,他一边说着别忙,还一边琢磨着,怎样才能瞒过去呢?
“四伯父,你快说呀,究竟是谁射的?”罗通追问。
程咬金一时答不出来,只好说:“别忙,等一会儿,我告诉你,你再看这些。”说着,又扒拉那一堆箭头,“这一堆,都是从你爹的身上取下来的。”
“啊!这么多,我爹为什么身中这么多箭?”
程咬金眼含热泪说:“唉!我全告诉你吧!……”
这件事,还是在李世民没当皇上之前的事,因为建成、元吉两个奸王,一再逼害李世民和他手下的这些瓦岗老将。秦叔宝和罗成一气之下,离开长安回奔山东,时间一长,他弟兄俩又挂念李世民,秦琼打发罗成去京都打探消息,看望李世民。结果,一进京,罗成就被建成、元吉二奸王发现了。那时候正是刘黑闼和苏定芳攻打紫金关,眼看紫金关就要失守,正在告急。两个奸王看见罗成进京了,就想借此机会,派他去解紫金关之危,好把罗成害死在紫金关。除掉李世民的心腹虎将,也去了他的心病。所以,二奸王硬逼着罗成上殿见高祖李渊,命他领旨去搭救紫金关。
到了紫金关,二奸王叫罗成出城迎战,结果,罗成一出城,他们就把城门关上了,不让罗成回关。幸亏罗成和老家人一同出城迎战,主仆二人白天打仗,晚上就在城下打野盘,连点饮食都不给他们吃,真难哪!饿了吃点草根子,渴了喝点护城河的水,就这样,一连三天。
就这样,苏定芳也胜不了罗成。罗成是员勇不可挡的战将,人称常胜将军,和长坂坡的赵子龙齐名。苏定芳知道和罗成硬拼是不能取胜的。他便和刘黑闼两人订下一条毒计,趁罗成人不得战饭,马没有饱草的机会,将罗成引到淤泥河。
这条河,表面上看,好像是晒的干裂,河里没水,竟裂的一道道儿的大缝子。其实,半尺厚的底下都是淤泥,罗成不知是计,也是贪功心胜,一心想活捉刘黑闼,好回去叫关,结果是马陷淤泥河,越陷越深,再想出来,可就不能了,马蹄子拔都拔不动。苏定芳见大功成就,忙命弓箭手乱箭齐发,罗成摆枪拨挡雕翎,时间一长,可就拦不住了。结果,罗成身中一百单三箭,七十二根是致命之处,罗成死的可太惨了!
等苏定芳的兵马撤走之后,老家人踩着草捆子,来到罗成的尸体前,将身上的箭全起下来,又背着罗成的尸体出了淤泥河,买口棺椁成殓起来,硬是一步一步把罗成的尸体拉回山东。
等李世民到山东找秦琼和罗成的时候,看见罗成死的太惨,才把罗通收为义子认为御儿干殿下。秦老安人和庄金锭把程咬金叫到旁边说:“他四伯父,你老兄弟不在人世,我们孤儿寡母的,把这些箭头求你给收藏着吧!这就是他父子冤仇的物证,等将来罗通长大成人之后,你告诉孩子,叫他为他祖父和他爹报仇。”所以,程咬金受人所托,才把箭头收藏至今,一直是不离自已身边左右,比爱护什么都重要,走到哪带到哪,今天,把这些事都告诉了罗通。可是,没敢说出苏定芳的名字。怕罗通找苏定芳报仇,耽误扫北之大事。
罗通是紧追不放,再三地追问仇人是谁?最后罗通说:“四伯父,你如果不告诉我实话,我爹和我祖父今晚还会来捉你的。”
程咬金一想到这些事,心里就难受,再加上自已做的梦和罗通做的梦又那么巧合,所以,一听说罗成晚上来活捉他这句话,心里就直害怕,脊梁骨往外冒凉气儿。被逼无奈,只好恳求地说:“孩子,不是四伯父不告诉你,我是怕你年轻火气旺,脾气暴,一时压不住火,什么杀呀、宰呀、报仇哇,你真要是这么一折腾,咱就别去北国救你父王啦!非得自已打自已,闹个内乱不可,正是因为这些,我才不肯告诉你。”
“四伯父,我知道你的主意,以前我就和你说过,私仇再大也是小事,救我父王那才是大事,你放心好了,我绝对能忍得住,不会因报私仇而误国家大事,你就快说吧!”
69書吧
“这话当真?到时候,你可不能不听四伯父的话呀!”
“嗨!四伯父,你怎么还信不过呀?侄儿既为二路帅,这重任在身,怎能不顾国难当头,因私而忘公啊!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罗通哀求道。
“好,要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唉,也是逼得我没办法,这个人可不是别人,他就是袭国公苏烈苏定芳!”
“啊!是他!”罗通的心嘣嘣直跳,跳的特别快,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啦!用现在的话说,叫心率过速,眼珠起红线,这叫血灌瞳仁,两眼瞪得好像肉包子似地,都要努出眶外,咬牙切齿地暗恨:哼!原来是他。和他的儿子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就是我罗家之仇人。
程咬金一看罗通的表情,就知道不好,急忙说:“贤侄,刚才你可说了,能忍得住,能压住火,我还有几句话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能只恨人家射死你祖父和你爹爹,这可不是私仇,从来都是两国战争,各为其主,那个时候是战乱年代,苏烈是后汉王刘黑闼的兵马元帅。有这么一句话,跟着谁向着谁,保着谁,就为谁尽忠,后来,你父王器重人才,招贤纳士,看苏定芳是个人才,就把他留下来,并封他为袭国公,那个时候,可不同现在呀!你别把杀人之仇,都记在人家身上啊,人家现在保了大唐,也是为大唐尽忠,不能把这事完全看成私仇!”
“四伯父,唉,这我明白,你甭说啦!”
“好,爷们儿,明白就好,明白人好说话,不能把这事儿记在账本上,看见苏麟、苏凤红眼,瞧见苏定芳就要报仇,那可就不对了!你是个明白人,别办糊涂事。再者说,苏烈苏定芳为这事也是很内疚,见着你们罗家人,总是无地自容,好像缺礼似的,就像看见我,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常言道,能容人处且容人,人家既然知道不对啦,也就行了,更不应该计较。这才是大英雄的宽宏大量,将帅之气度。”
程咬金又是用激将法,又是鼓励劝导,尽量的往外摘苏定芳,恐怕为苏、罗两家的私仇,酿出大祸来。
罗通明白程咬金的意思,一听他说的都对,心想:苏家父子是我的仇人,苏麟、苏凤现在就是我营中的押粮官,如果要想报仇,那还不容易,可是,不能这样做,应当以国事为重,去北国救出皇父是大事。我罗家的仇定要报,什么时候报!得找个机会。想到这儿,叫道:“四伯父,你放心吧,我一定听你的,我们两家的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主要是先搭救父王要紧。”
程咬金挑着大拇指连声说道:“好样的,你不愧是二路元帅,有道是,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行船,大人有大量,好,好。”
哪知道,屋里说话房外听,草窝里说话树林有人呢!苏麟、苏凤、单天常此时都在帐外听,他们本来是刺杀罗通的,听见程咬金告诉罗通,他两家的仇恨,苏家弟兄更下定决心,来个先下手者为强,和单天常耳语了几句,三个人就作好了准备。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时候程咬金告辞要走,罗通送他出帐,程咬金走了,帐外只剩下罗通一个人,单天常一看时机已到,抽宝剑纵身上前要刺杀罗通,可不知他的生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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