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
我回头一看竟是齐康岚和刘永年俩人,顿时跑过去握住他们的手,“太久没见你们了,课题进行的怎么样?”
“最近我正打算写一篇关于石刻碑文的论文。把最近的所思所想都写下来,我最近脑子都要被撑爆了,再不写,再不把他们宣泄出来,我觉得我就要疯了。”刘永年笑着。
我看他现在双目有神,颇有些慑人的气势,一时间也高兴的不行。
“我也还好。不过我准备写一篇小说,一篇吃掉封建礼教的小说。”齐康岚说。
俩人相互一看,都笑了起来,但他们两个的笑又明显是不同的,我想这已经不是就知识而拼知识了,他们在布自己的道。
“对了,你刚才吆喝,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啊?”傅南妨挤过去。
刘永年说道:“我跟齐康岚打架打了半天,最终我们决定要集思广益,大家共同来想办法!”
大家都不约而同笑起来。
“对了,来写字啊,一人写一幅,到时候都挂起来!”傅南妨撺掇着,把刘永年和齐康岚推到桌前,“你俩再打一架,分个先后顺序。”
说罢,大家又都笑起来。
齐康岚笑道:“这个还不简单,我俩同时写不就成了。那永年兄,咱们要写点什么呢?咱可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俩人思忖了一会儿,抬手写了一首诗的两句话——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句诗给了穆思真灵感,她也立马自告奋勇上来写了几个大字——凤鸣朝阳。
这下好了,都齐了!我们几个开始一阵摆弄,把这六幅字挨个都贴到墙上。一眼望去,宋涟楹的字刚劲有力,像他的意志一样坚定,傅南妨的字飘逸灵动,高低起伏富有哲学意味,刘永年的字厚重大气,颇有历史风味,齐康岚的字行云流水,像他的故事娓娓道来,穆思真的字娟秀隽永,却有着别开生面的洒脱。
我欣赏着这些字,都说字如其人,果然如是!我想起来便觉得神情激荡,眼前顿觉阵阵发昏。
宋涟楹连忙扶住我,“你别总是那么激动,太耗心神。”
傅南妨也过来,指着我的字,“字大开大合,倒不像你这虚弱身子。”
我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但穆思真打他了,这比我自己打他还要出气,我没忍住乐出了声。
“同学们,接下来咱们就要开始今天的正题了。”刘永年轻轻嗓子,“春望社成立在即,诸多事宜亟需商议,望各位坐下,咱们一一道来。”
屋子只能算是收拾了出来,但只有一张大桌,因此,我们这些人索性也不坐椅子,全都坐在地上,方便兴起时,直接执笔作画。
春望社建社事宜从中午商至深夜,小姨给我们送了两次夜宵,但几乎都没人动,倒是地上的纸越堆越多。
我们敲定了社规、报刊版块划分,常设版块有哪些,主题怎么定,执笔教师由谁联系,分工越来越细化,索性连分工也都做了,不过这种分工也都是临时的,我们劲往一处使,要往力量薄弱处使。
“接下来,咱们就到训导处去登个记,再找一位指导教师就可以啦!”齐康岚拿着他一直记笔记的本,“明天这事儿我去就成。时间不早啦,赶紧让两位病号休息啊!”
说着,我们才觉夜深天晚,煤油灯噗噗地轻微声都显得异常响亮。院里的人都睡了,只我们几个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小姨睡觉轻,要出门去肯定会把她吵醒。”我拽着他们几个衣服。
“那又不思真你回屋睡,我们回社里睡。”齐康岚说。
社里?听着怪有意思的,只是要睡凉地板吗?
“我觉得可以,咱又不是没睡过。旅行团什么没见过,咱还怕这个?”傅南妨拍着胸脯。
“小点声,咱回去。”我指着后面,率先往回走。
穆思真回去了,没一会儿又给我们抱了几床棉被过来,让我们虽然天为被地为床,但最好还是跟大地母亲隔层纱,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老跟母亲挨那么近也不好。
说完就跑了,似是怕我们打她。
历经几个月,我们几个又再一次睡在一起了。时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草郁葱茏,蝇虫乱飞的时候。
我望着天上,今天的夜很亮,星星遍布穹顶,丝丝云带绕娥眉。
云,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自然体了。
我微笑着,闭上眼,感受着旁边宋涟楹的呼吸声,稍远处还传来傅南妨轻微的鼾声,在幸福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写着春望社的木牌子已经刻好抛光挂在门上了。
“怎么这么早?”我揉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许久没睡地上,乍一起来浑身酸疼,像是过了病气,许久不疼的胃也有些隐隐作痛。我揉着起身,看到身边已经全无一人,倒是门外一阵欢呼。
我循着声音走出去,就看到傅南妨不知道从哪整来两挂鞭炮,正在往门两侧挂,穆思真捂着嘴躲在门里看着,齐康岚和刘永年正举着牌子听宋涟楹指挥。
“往左靠一些。”
“再往右,哎,过了过了,再往左,一点一点就行……”
“行,就这儿,别动!perfect!”
宋涟楹指挥完,看着我在门内,跳过来搂住我:“梦回醒了,咱们可以放鞭炮啦!”
这话说得就很怪,说得像我醒过来是件多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不过也没容我多想,我就被人裹挟了出去。
“梦回来点火吧。”
我的手里被塞了一盒洋火,然后我稀里糊涂划着了,那大红鞭炮便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我们几个躲在一旁,一边堵着耳朵,一边还想伸出去看看鞭炮甩的怎么样。
“是不是已经着完了?”穆思真堵着耳朵,伸出脚往外试探着。
“放完了。”傅南妨率先走过来把穆思真迎了过去,“满地的炮仗皮,红红火火,祝咱们春望社红红火火!”
说罢,大家又都笑起来。
我盯着那块牌子,问刘永年:“永年,你几点就开始起来刻的?”
“天刚亮。睡不着。”他笑着,不以为意,“也不是什么大工程,字一直在刻,早上就是起来再打磨打磨。”
心里一团火的人是放不下的,就像现在,那团火会燃烧人的意志,燃烧人的精神。
小姨已经做好了饭菜,鞭炮声一落,就开始招呼我们进去吃饭。
“今天的早饭好丰盛啊,阿姨,我已经觉得像是在过年了!”傅南妨拿起来一个红糖馒头,“真好吃!”
小姨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来,笑道:“今天是你们春望社第一天成立,要庆祝一下嘛,图个好彩头,祝愿你们春望社心有所成!”
“谢谢阿姨,干杯!”
……
齐康岚速度也很快,下午时候就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春望社已经请到沈先生作为指导老师了!宋涟楹那边也已经登记完成,社团这就算是把手续也走完了!
果然是人多好办事!
当然我们也没闲着。昨天敲定春望社社刊《春望》第一期内容就由我和刘永年来执笔。民俗版块我们选了一篇写云南当地风情的散文,文学版块我们请沈先生写了一篇小说习作,时政版块则将收集到的当日最新消息筛选编排,最后是招聘板块,我们欢迎志同道合的伙伴前来投稿。
这么一整,这一大张纸倒是填的满满当当的了。
“墨差不多干了,可以拿去印了。”穆思真说道。
傅南妨便过来,把纸接过去,看了看总觉得缺点什么,便说道:“你们看这春望两字下面是不是可以再写一行小字,哎?涟楹先知,你说咱翻译成英文怎么样?”
“春望,春spring,望的话 look、visit、view……春望,就spring view吧。 ”宋涟楹抬头说道,“大仙,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甚好,view更符合我们这个‘望’的定义,走在正路上才有希望。”傅南妨把大纸一铺,“我来添两笔。”
“你们说以后大仙说话,咱会不会听不懂了啊,你们瞧瞧现在说话,一股子哲学味儿,这浓的呦……”齐康岚特别夸张的捏着鼻子。
傅南妨也不落下乘,“我看你能白话成什么样子,封建礼教咋吃哦!”
说到这,我灵光一现,“现在社团太多了,出的报刊基本上也都涵盖了所有范围,咱们何不推陈出新一下?比如,我们可以开始连载小说啊!”
“这主意不错!到时候咱们春望还会有一批忠实的粉丝,小说连载会吸引一部分固定的客户,我觉得可以啊!”宋涟楹说道。
大家一致赞同,顿时放下手里的活,席地而坐,开始了新的一天新的一场头脑风暴。
“除了小说连载,咱们还能换种什么模式?你们看民俗那块咱们把一些神话故事融进去怎么样?”穆思真提议。
我立马附和,“就那菜园子的故事,我觉得就很不错,昆明人民欢迎咱们,把咱们特地放进了传奇故事里,这不也正说明了我们联大和昆明水乳交融嘛!”
“但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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