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搭理又继续把堵住我嘴的宋涟楹拉开,又把塞在我嘴里的白馒头也拿开,狠狠地咬了一口。
“呦,这回儿堵住嘴了!”
傅南妨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差敲锣打鼓扇个风迫不及待让我俩打起来。
果然一个话多就够了,两个话多到一起天就要掀翻了,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嘴里馒头的香甜已经盖过了俩人的恶作剧,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我又咬了一口。
“刚蒸出来的,正香呢,钱老师知道你醒了赶紧让我拿给你!”
宋涟楹这么一说话,我才发现这俩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白馒头,这会儿正掰着往嘴里送呢!
“钱老师说了,他一会儿过来看你,现在他们开会去了!”傅南妨抽空把头抬起来替宋涟楹补充了一句。
我这才把思绪从馒头里拔出来,正色道:“我刚才说有问题,第一,现在战区不在这边,怎么会有战场上下来的飞机?第二,那户人家怎么样了,政府准备怎么安置?第三,老师们去开会了,应该不只是准备出发的事吧?这两天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傅南妨啧啧了几声,围着我绕了几圈,一边嘬牙花一边摇头,看得我迷糊的很。
“傅大仙看出什么来了?”宋涟楹抱着胳膊笑。
傅南妨围着我又走了几步,最后站定老神在在地指着我说道:“竟我掐指一算,这小子日后必成大器,只不过在18岁有一坎……”
“大仙,先捡有用的说。”
“简单点说就是这小子没烧糊涂,日后还能成大器!”傅南妨捋了下并不存在的胡须,“你听听这还是那个不爱说话的段梦回嘛,这话要拱嗓子眼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俩人是在联合打趣我,我卷起袖子就开始追着俩人满地跑。
“好啊宋涟楹傅南妨,今天你段小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涟楹你听听,这还是段梦回嘛,是不是被哪个孤魂野鬼附体了?”
“你傅大仙不是驱鬼的好手吗,还怕这个?”
宋涟楹还是让着我的,故意放慢了几步被我抓到打了几下,乐呵呵地开始给我加油,惹得傅南妨连骂了几声叛徒,然后在声声对叛徒的讨伐声中被抓捕归案。
只不过,傅南妨不想辱了宋涟楹新给他的名号,还在奋力挣扎:“呔!还我段梦回!哪里来的速速报上名来,你傅爷爷好送你回家!”
“我就是段梦回。”我好心再次陪他演了一场,很是尽心地说着台词。
傅南妨这才从房前的柱子上下来,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姑且相信你就是段梦回,要是再有何差池我唯你是问!”
傅南妨这大肉头看的我有点胆颤,赶紧张开手臂在下面接住他,却被宋涟楹拉到了旁边:“他那么大块头摔个一两下没事儿,倒是你被他压个一两下怕不是小命都得要没!”
傅南妨确实不负众望地摔了个屁股墩,倒也真跟宋涟楹说的一样,只是身上的肉颤了颤其他倒也没啥影响。
“你俩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宋涟楹和傅南妨相互看了一眼,只听得宋涟楹继续说道:“先从最简单的说起,第二个问题胡老大家已经连夜搬走说去杭州投奔亲戚了,第一三个一起回答,刚才又有新线索,这架飞机大概是侦查机,只不过是被伪装了,目的可能就是来我们这边的深山里找些什么东西,那些人家应该是无意中撞破了什么才被灭口的。”
宋涟楹看了傅南妨一眼,继续说道:“老师们去开会就是研究这个问题,咱们步行团是否要参与进来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这下我们三人都沉默了,许久我问道:“找什么东西知道吗?”
“不知道,小鬼子的材料也已经销毁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宋涟楹摇了摇头,“不过,当局劫到了一封密电,大概是跟这件事情有关,不过我们没有权限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们就是穷学生,说白了就是有点文化的群众,很多事我们都不知道也没资格知道。
“没事儿,政府已经派人入驻这里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找到小鬼子到底要找什么!”傅南妨攥了攥拳头,“梦回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毕竟是你先发现的小鬼子?”
我?
我回忆着那天的情形,照这么一说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话,可是一个小鬼子自言自语太不符合逻辑了,不排除是臆想……
“是实验!小鬼子在说这块土地终究会是大日本帝国的,大日本帝国万岁之前还说了一句话,等我们的实验成功之后,连起来就是等我们实验成功之后,这块土地终究会是大日本帝国的!”
我拉着他们俩的手,又有些激动,小鬼子惨绝人寰世人皆知,他们搞什么实验绝对不是什么造福于民的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会是什么实验,你们有没有发现线索?”
傅南妨和宋涟楹皆摇摇头。
“没听过。”
“那咱们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师们,没准他们能想起来什么!”傅南妨提议道。
“梦回没事了吧?”
我们仨这才抬起头看到五六米外正是钱恩铭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同学们,你们在讨论什么?”
我们简要把刚才的内容跟钱教授说了下,顺便也问到了当前最关心的问题:“老师,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已经在调查当中了,这就不是咱们能管的事儿了,政府会处理的,梦回你也没事了,那咱们半小时后出发,大家都去收拾下自己的东西!”
说完,钱恩铭老师就已经匆匆走开了,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要赶紧离开这个村子。
一个诡异成迷的村子,仅有一家的活人,还有两个奄奄一息的日本兵,莫名其妙的实验……
这些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涟楹,南妨,胡老大有没有说村长家的婚礼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说。”
“你们分析一下,胡老大家在地窖里躲了怎么也有几天了吧?那那些尸体你们看着像死了那么多天的吗?还有那两个兵,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这个阴谋似乎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我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他们也发现了这些不对劲,宋涟楹不确定地说道:“难不成当局也有计划?不然为什么老师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就让我们走?”
“大仙,你怎么看?”我打趣道。
“此题难不倒傅大仙,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傅南妨把一根手指头伸出来轻轻摇了摇。
“神棍!”我无情地揭开他虚伪的面纱。
“就是!”宋涟楹立即又附和我。
“宋涟楹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
不过就算我们三个再怎么想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来了,人证物证什么都没了,就算有也已经被当局派人保护了起来,而且我们不是专家,想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当务之急还不如让我们继续南下,省的不听话的学生自己出去“探险破案”,少了人没法交代。
这么一想也算释然,不过也激发出想要更快地投身祖国奉献的强烈意愿。
队伍就这么匆匆地集合了。
谭中将点了名,又说了一下注意事项,以及我们行军路线的改变等等情况。讲话是在这个镇子的大街上举行的,街上的纸钱已经一扫而空,似乎又恢复到往日炊烟交错的情形。
“出发!”
谭中将跟政府派来的人敬了个军礼,便带着我们走了。
我带着满心的思绪路过那位官员旁边,他嘴角微微弯着,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在走出村子的那一刻,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纸钱是哪里来的?
“梦回,没事吧?”
宋涟楹拉着我胳膊快走了几下,我才发现我想的太入神有点掉队,后面同学喊了我几声我都没发觉。
“对不起啊,肖骁。”我回头道了个歉,立马又拉着宋涟楹问道,“纸钱是怎么回事知道吗?”
“不是吧,你还记着那事呢?”宋涟楹觉得自己说话声音有点大,立马又压下来一点,“这事儿我听说了,说是让所有人都封口,我觉得应该是不想造成恐慌,额……习俗吧?”
我听他这语气,大概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我也不想让他担心,于是说了句好,便真的跟他专心走起路来。
从镇子里出来的队伍无疑使沉闷的,所有人几乎都受了那些惨状的影响,我们这些不到20岁的学生们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亡的味道,我想队伍里应该有不少人跟我一样,有着不少的疑问又不能一吐为快,还找寻不到答案。
“梦回?”
宋涟楹小声地叫我,还扯了几次我的袖子,语气几乎有些讨好。
我歪头看了看他,眼里充满疑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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