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气了?”宋涟楹低下头,“你只要不生气,一会儿休息时候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一听还有这好事,连忙说道:“你说了我再决定还要不要生气。”
其实我压根就没生气,不过就是被宋涟楹脑子里的鬼主意勾住了,也不知道他一会儿要跟我讲个什么事儿心下突然有了期待。
浑然不觉之中我也有了一些小性子。
我家就我一个,因为医生说我妈再生产会有危险,我爸爱妻心切说什么也不生了,就这点是我特别敬重他的,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也得亏他的这个好品格,每次我们在思想上有出入的时候不至于剑拔弩张。
不过我妈一直都挺遗憾,觉得如果再有一个小的,我肯定能成为一个好哥哥,我也坚信我能成为一个好哥哥,只不过现在当弟弟的感觉似乎更好!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家就是你家。”我满怀欣喜地跟宋涟楹说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学校迁回来了,宋涟楹万万不能无家可归的。
“好。”宋涟楹揉了揉我的头。
这动作一做,他愣了我也愣了。
然后又有一只爪子伸过来,摸着我的头,“绒绒的,像小狗!”
“傅!南!妨!”我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
“哎呀,弟弟的头发确实是嘛!”
我从家跑出来就没剪头发,到了长沙只顾着把落下的课业补上,到现在已经将近两月有余了,确实头发是长了,但是——
“傅南妨你个王八蛋!”
“可我确实是比你大啊,这你确实不能不服!”
我瞪了他一眼,生怕他下一句再说出‘为什么宋涟楹能摸我不行’的话,连忙止住话题把这个哑巴亏吃了。
可是看着那洋洋得意的样儿,我就想把他的眼镜框打碎,或者把他的草鞋踩烂,做一回小人。毕竟负重锻炼那些天已经过去了,也不用担心一抬脚行李会掉。
步行团在出发之时,采取的是大卡车拉行李和炊具,学生只管步行,后来取了部分行李让学生负重进行体魄锻炼,现在又回到了原模式加快脚程前进,不知道是不是跟灭门惨案有关系。
“同学们,原地休息十分钟,为了接下来能够如期到下一个补给点,一会儿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被傅南妨一插嘴差点忘了问宋涟楹,于是我避开傅南妨偷偷问道:“你刚想说什么事儿?”
宋涟楹也一愣,随即红了脸,露出了我从没见过的尴尬,“我……我忘了,被傅南妨一打岔。”
这个XX的傅南妨!
“没事没事,想起来再说!”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这样也好,傅南妨这个人还真是不知道啥时候就神出鬼没来一阵,感觉真跟个大仙似的能掐会算。
我抬头找了找傅南妨,发现正在一个离我们比较远的圈子里连比划带表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夸张的很。
“我想起来了,我刚想说那些纸钱是日本鬼子洒的,据胡老大说他们把街上一家专门卖纸钱的店给翻了,纸钱被扔的到处都是,风一刮就那样了。”宋涟楹凑过来跟我说道。
“你信吗?”我歪头问他。
“现在不太信了。”
经过那么一分析,宋涟楹也觉得胡老大的话不能全信,毕竟红口白牙说句话的事,有那么多天可以供他把逻辑线完美闭合。
“我也不太信,这里面问题多了去了!”
我被吓了一跳,但看到肩膀上的小肉手我就知道这厮又来了。
“大仙,您这消息挺灵通啊!”宋涟楹似笑非笑。
“哪里哪里……”傅南妨嘿嘿笑了几声,“我就是好事罢了!”
“是呢,不然您这大仙的称号您以为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我听着来了兴趣,一觉醒来傅南妨就已经成大仙了整的我也稀里糊涂的。
“好事呗!啥都知道啥都打听,不知道的也能给你旁征博引分析出个一二三四来,这不是大仙是什么?”宋涟楹看着傅南妨,嘴角一弯,笑眯眯地问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南妨兄?”
傅南妨脸皮是个厚的,连道几声惭愧,但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惭愧的样子,反而心安理得就接受了这样的美称。
“集合!”
哨声响起,立马起来赶紧整队,趁着这阵乱糟糟的劲儿,宋涟楹问我:“不生气了吧?”
我闷笑了几声,连忙摇了摇头,还生出恶作剧的许多愧疚感。
“那就行。”宋涟楹得到肯定的答案,整个人挺直了背,背着手往前踱了几步又走回来,笑嘻嘻地看着我。
“乐得真傻。”
队伍已经开始慢慢加速行进了,对于没有负重的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回头望了一眼,队伍已经铺开几十米,远远望去勉强能看到队尾。
“怎么样?”宋涟楹揩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爽!”
我笑了一声,这并不算暖和的季节里出一身汗确实是爽极了,就连身心都觉得自由。
“都说这地界土匪头子众多,咱这一路走来不是也没碰上吗?”
“你可别这么说,这话啊就怕念叨,咱马上就出去了,安安生生就挺好。”
我无意中听到旁边同学的对话,确实想起来说现在土匪聚众闹事,不可开交。不过现在马上要上大路,碰到土匪的概率大概是很低。
不过,老话说得好,怕啥来啥,在准备进镇子的时候点名就发现少了几个人。
“傅南妨在不在?”
“傅南妨?”
“项绍琨?”
“蓝庭?”
“有没有人知道这几个人去哪了?”
我看了看宋涟楹,他也摇了摇头。
“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政府都打好招呼了,没有土匪这么不长眼,估计是迷路了。”宋涟楹安慰道。
但愿是这样吧。
“同学们你们先跟着闻一多教授和谭中将去镇子上,我们其他人去找一找几位同学!”
“老师,我们跟你们一起吧,人多力量大,我们组成小组不单独行动!”
“对啊,我们不单独行动!”
钱教授一合计,点了点头,“谁愿意去举个手!”
我跟宋涟楹几乎都是毫不犹豫把手举了起来。
“梦回你就别去了,涟楹还有大生你们几个跟我走。”
“钱老师!”我赶紧快走几步,“老师让我去吧,路上南妨跟我说话来着,我去没准能有点线索!”
钱教授没说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怕他还是不同意,于是又说道:“南妨路上跟我说他听到歌声了,很好奇,说要跟项绍琨同学一起给把民歌采集回来。我想他应该是从那会脱离队伍的!”
我没说谎,当时傅南妨还问我有没有听到,我说没有,他还嘲笑我耳朵不好使来着。只是后来傅南妨就没凑过来了,我也没上心,这会儿想起来也是后悔不跌,如果我当初跟他一起好好说道说道,没准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了。
“老师您让我去吧,我要不去我这心里……”
“老师您让梦回去吧!梦回记忆力好,找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一起您也放心!”宋涟楹也帮我说了几句话。
“是啊,俺大生没啥别的本事,团结俺还是有滴嘛,梦回兄认路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嘛!”
我朝张大生投过去感激的眼神,只见他憨直地朝我点了点头,跟我做了个口型,说了句‘别担心’。
钱老师经过综合考量还是把我放进了搜查小队里,趁着天还亮,赶紧沿着原路折返。
我一路上不停回忆着那民歌出现的地方,生怕错过一个点就让我们的搜救工作变得困难。
“你放松一点,南妨他们肯定没事的。”宋涟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我点点头,随着天色见黑我实在是没法放松,如果一晚上找不到他们真的是难以想象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东西,这荒郊野岭的……
“就是这儿,当时南妨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听见,然后他又问我,我也没听见,倒是听他跟项绍琨同学约好去找唱歌的姑娘过去问一下,但是一路上我也没见什么姑娘,那会咱们正休息,我估摸着是进去找了。”
我指了指一旁的树,我记得很清楚这棵树,因为有点晒我就在坐在了这棵树下面,还被傅南妨嘲笑了几句细皮嫩肉。
“事不宜迟,咱们进去,大家要小心!”
钱教授一挥手,我们两队人马就朝两个方向走了进去。
“天黑了,咱们做好记号,回来的时候更稳妥些。”宋涟楹提议道,然后又低头来跟我解释,“不是不信任你,是怕你找人分心,我们做点记号也方便一些。”
我点了点头,这点事儿我还不至于生气的,都是为了大家好。
宋涟楹复又抬起头说道:“大生,你负责做记号,我去前面探路,肖骁你和梦回一组,永年和康岚一组注意观察周围环境,”
分好工我们就一路往里走。
“等等,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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