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独孤云卿听完翩然的话,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南越有什么?瘦马?裹脚?”独孤云卿慌张之间直接打碎了桌子上的茶盏。
一听瘦马和裹脚,独孤云卿想骂娘,独孤云卿来到大梁做了这么多就是想把这种不良风气从根里掐灭。
没想到,这问题没出现在大梁,反倒是在南越听说了这些事情。
独孤云卿迷惑了,在脑海中直接轰炸青龙老大爷,“青龙大人,为什么南越会出现裹脚这种东西?”
“丫头,这事你问我我如何能知晓?何况,此是平行世界,并非是时光回溯,有些概念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
正窝在湖边的青龙甩了甩脑袋,出声打断独孤云卿的问话。
“老龙我都一老大把年纪了,能不能让老龙我消停会。”
青龙颇为烦躁,对于独孤云卿这种问话方式表示十分不满。
独孤云卿在青龙那边讨了个嫌弃,总算是回过神来,平行世界,这就意味着历朝历代之间有着微妙的差别。
独孤云卿自从来到大梁,就一直都在关注大梁内政,对于其余国家也只不过是关注了他国和大梁的关系而已。
至于他国内政,独孤云卿当真是没怎么去关心过。
“公主,您打算怎么办?”翩然有些担心独孤云卿会不会被气昏了头,有些懊恼为什么非要把这种事情说给独孤云卿。
“无妨,对这种情况,我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想好对策了。”独孤云卿很想翻白眼。
早年间,独孤云卿向瓦剌首领古巴图提过一嘴谣言战术,可独孤云卿万万没想到这战术最先用在了南越的身上。
独孤云卿把早年间对古巴图说过的话转述给翩然,“自古人心不患寡而患不均,若身边人皆在深渊便会逐渐麻木,可一旦得知有人身在光明,无能的人只会把身在光明之人扯下深渊,可更多的人会选择拼命离开这深渊。”
“现如今大梁西境扩张人民富足,北境因有瓦剌同盟,愈发地安稳,倘若南越当真作死,我也不介意让大梁的舆图再多些领地。”
独孤云卿本就是好战之人,面对瓦剌的找茬,独孤云卿半分都忍不下去。
任何一个后世人都清楚,瘦马青楼一类,滋生许多人口拐卖的皮肉生意,这和官府管制的歌坊舞肆不同,卖艺不卖身的教坊人去敲鸣冤鼓也是可以立案的,名声之流裹挟得了贵女却拿教坊人没办法。
“公主,楚相来了。”听到门房传入内室的这个消息,独孤云卿有些诧异。
“楚相来了?快好生请进来。”对于这个快有七十五岁的楚相,独孤云卿十分敬重。
独孤云卿在三岁时第一次见到楚熙的时候,楚熙便白发比黑发多,如今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楚相,您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长公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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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云卿看着楚熙那漆黑一片的脸色,心中莫名其妙咯噔一声,“楚相,您别做这种表情啊,我害怕。”
“长公主怕什么,老夫还怕长公主您把我孙女儿给忽悠走了。”
楚熙冷哼一声,独孤云卿则对此表示一头雾水。
“楚相,我才刚刚入京还不足一日,您……要不说得再清楚一点儿?”
楚熙没说话,反倒是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独孤云卿。
独孤云卿接过楚熙手中的信件,拆开阅读了起来:
【祖父亲启:待祖父看到此信之时,锦妙已然随四公主远赴南越战场。归京六年,锦妙时感惶恐,京城规矩甚为严苛,锦妙不适已久。锦妙虽不在乎京中名声,却寂寞难耐。同长公主结交多年,锦妙早已深受其影响,长公主乃是锦妙一生知己,时至今日,锦妙欲做军医,救死扶伤。】
独孤云卿看完楚锦妙留给楚熙的信件,独孤云卿无奈苦笑,楚锦妙是把独孤云卿当作一名说客了。
“楚相,既然锦妙姐姐将我引为一生知己,我便不得不向您说些肺腑之言。”
“长公主请说。”楚熙涵养十分不错,即便独孤云卿并未给楚熙一个解释,依旧耐心听独孤云卿说话。
“锦妙她自小在江湖长大,在神医谷的日子锦妙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但在京城因为她是您的孙女,因此锦妙就必须做出一份规矩样子来,因为锦妙若是名声不佳,便会连累同家姐妹。”
对于这一点,独孤云卿也十分无奈,大梁时至今日依旧是父系社会。
家中孩子的表现怎么样,百姓并不会觉得这是性格的原因,而是把一切的原因归结为家中会不会教养。
京中贵女,有一个统一的模板,硬生生地把各种形状的个体塞进这个模板中,最后变成了一个样子。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锦妙的规矩是责任使然。可楚爷爷,锦妙首先是她自己,这个冠,她有选择要不要戴上的权利。流言如刀,任凭锦妙再如何忽视这些刀子,可身在刀子堆里怎么会听不见呢?”
“若想听不见这些刀子,要么解决掉这些刀子,要么把自己雕刻成世俗想要的样子,要么干脆跳出这刀子堆。”
“楚相,既戴其冠和欲戴其冠,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概念,楚小姐应当是不想戴这顶冠帽。”
翩然并未离开这座屋子,反倒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楚熙和独孤云卿聊天,听到此处,翩然忍不住插嘴。
“这位姑娘是……”楚熙不认识翩然,却依旧被翩然的容貌给震惊住,倘若楚熙不是带着目的来公主府,一定不会忽视翩然的存在。
“小女翩然,见过楚相。”
“翩然?你便是……”楚熙虽不流连于歌坊,可江南名妓的名头只要不是消息闭塞之人,都会知晓一二。
“不错,当年流落教坊虽说是翩然情非得已,却也是从数条下签中选了一条心中能接受的签子罢了。翩然选择教坊活下去,自然是要揽客的。”
翩然从不忌讳自己的过去,这也并非是不承认便能抹杀的事情,流言从不由一个人决定。
“翩然小姐……依旧通透啊。”独孤云卿就喜欢翩然的通透,清晰认知自己的处境,坦然接受试图改变。
“是老夫心中纨绔了,可老夫依旧希望锦妙能常常进京,老夫我已然没多少年可活了。”
“长公主,待您把持住整个朝政之时,便是老臣致仕的时候了,老臣也想陪陪孙女。”
楚熙的落寞独孤云卿看在眼中,可无奈楚熙的愿望和楚锦妙理想中的生活方式,完全相反。
或许亲缘寡淡,是楚锦妙和独孤云卿的共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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