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
“呜!呕!”
陈影朝着一家卖汉服和国风面具店的老板娘扮起鬼脸,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捣蛋的小孩,一点都没有成熟的样。
“神经病吧你!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老板娘也毫不留情的还击道。
“你还敢骂我!我看你才是神经病!”
陈影一边还击一边回头观望着,那群猎人和疯狗果然停在了公园门口没有跟进来。这里正在举行一个汉服游行展会,形形色色的人穿着汉服在拱桥中央的两侧,刚经历完这种离奇古怪的事,那老板娘居然还给他扮鬼脸!这他肯定没办法忍受,必须还击。
“帅哥~租件汉服吧,别和那疯疯癫癫的老板娘较劲。”另外一家的阿姨也是探出一个脑袋,伸手叫唤道。
她这番话还真说进陈影心里去了,让他听后身心舒畅,陈影迈着大步走进这小型的汉服租借店里,五花八门的衣服挂在店内两侧,一边是女款的,一边是男款的,不过这个商家比较精明,她没有开口问,毕竟当今社会也有很多男生也会穿女款的汉服,她也租过不少单。
当客人没有看价格,而是直接去挑选商品的时候,这笔生意是能成的,再不济,这个客人也是有购买意向的,只不过愿不愿意在你这下本,那就得看自已的本事了。
“帅哥身材很好!这些衣服穿哪件都好看!我看您啊!眼睛锐利的很!审美肯定不低,我就不给您推荐了。”
阿姨刚说完,店里就来了两名新的女客人。
“阿姨,你这里衣服租一小时多少钱啊。”
“两位美女!你先挑挑看嘛,我们最近生意也不好,你要是有看中的,我给你打个7折。”
听到有折扣,加上阿姨笑嘻嘻的,这位美女也是踏进了这家店里,开始挑选起来。
陈影的目光在这些汉服当中巡视,他在考虑要不要租这些衣服来穿,毕竟他是自已一个人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产生离开的念头,阿姨脑袋就贴了过来。
“怎么样,帅哥,看中那件衣服。”
都这种情况了,陈影咬了咬牙,指了指右上角一件蓝白的连体汉服,轻飘飘的,腰部还配有一块玉佩,看上去像是山中的武侠风格。
“老板,那个饰品是配一起的吧。”
“是是是,帅哥,是一起的,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的新款,昨天刚上架的,喜欢穿这件都是些清秀有文化的青年。”
陈影撇了撇嘴,“我可没文化。”
“哎哟,哪里的话,文化那里是指学历,那是知识和阅历的储备,我看小帅哥肯定是遇到过不少事,看上去清秀又有文化。”
“好好,老板,你说多少钱。”陈影有些厌倦的说道,毕竟这好话听多了,就显得刻意了。
“四小时,150。”
老板说价格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声音很小,像是蚊子一样,只有陈影一个人能听见,而且她的视线不停的打量另外两位新客,不过陈影光顾着打量那件衣服了,压根没有心思去留意老板。
“帅哥..已经是优惠价啦,我们都是租170的,给你优惠了30。”
“行吧,你给我拿下来吧。”
“好咧!”
“来来来,扫这里。”
这家店的付款没有收款声,老板收完钱就领着陈影走向试衣间。
试衣间很简陋,就是一个圆柱形的铁架子,外边套上一大圈花色的围帘。
陈影停在试衣间前,仅仅是一皱眉的时间,老板就把试衣间里遗漏的蕾丝内裤拿走了,尴尬的赔了个笑脸。
直到陈影离开这家店,他也没听见老板跟两位女客人商量价格,在不断的推荐,而且那两名女客已经有相中的款式了,不过她们倒是不建议多看看,多换几套试试。
等到陈影走远的时候,如果听力还算不错,他就会知道这条老狐狸的尾巴是什么颜色的了。
“150,四个钟。”
“70。”
“啊?”老板大吃一惊,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不是,小姑娘,你要翻天啊!我还没见过这样砍价的,这个价格租不了。”
“租件衣服而已,又不会弄坏你的,弄坏了我赔呗。”
“115”
“90”
“100!”
“好!”
两位女客人露出了胜利在握的笑容,老板也是佯装苦笑,好像一副亏本的样子,可怜的陈影就这样被多宰了五十块。砍价本身是一种乐事,也是一种维护经济权益的行为,砍价之所以会诞生,但是因为部分商贩的缘故。无论削减了多少金额,它能使得消费者获得一些占小便宜的快感,更像是我要这个东西,我不仅是花最低的价钱买到我想要的东西,而且我还会因此获得快乐。老板略带不爽的妥协,会让消费者觉得欢快,他们会自认聪明,自认为识破商贩一开口就故意抬高的价格,但其实商贩早已将全部计算在内,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商贩才会亏本。对于不砍价的客户,他们遇上奸商往往会吃亏,但若是发现后,购买者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商人,还是应该以诚为主。
其实老板无论怎么卖都不会亏,哪怕五十都有赚,价格是他们附近所有汉服店统一商讨后定的,不会写在牌子上,纯靠个人本事宰路过的客人。衣服也是大家一起去进货的,大批的进货,价格低廉,而且汉服的材质也很差劲,刮点小风,这些客人都有得好受的。
只要是做一次性买卖的店,基本上都是疯狂的宰,他们有聪明有眼力见,遇到越大的肥鱼,价格就开的越高,而且她还不让肥鱼们互相知道,属实是十恶不赦的奸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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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天空像是开了一道口子,半片金黄色的云席卷了半片蓝天,与另一半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半截的翅膀。不过就算天空再美,像井水,有泉眼,像刀刃,长满刺,像异形的雕塑,精心雕刻但缺了只手臂,也不会有人愿意欣赏。没有人愿意抬头望望天空;现在的人都太忙了,他们静不下来,总是低着头,或是注视着某物发呆,毫无疑问,他们总会错过人生一些美好的风景。
一家开在十字路口,灯火通明的田鸡店内挤满了客人,大量的人在一楼排队,门外有一个衣着媚人的女服务员,在一个台子上笑着面对着来客,处理着预约单子。
女服务员上身穿的很露体,尤为彰显身材,每处理完一单,微笑着弯腰说请进的时候,客人总能看见她的乳沟,或许这也在老板的精心算计之中,但这也不过是其中一道风景了。餐饮店,或许会有五花八门的吸引客源的方式,但唯一能的留住客源的方式,还是店内的服务与自身过硬的实力。
店内虽然很宽大,但座位并不多,顶部挂满发着的淡黄色光的纸灯,中间是过道,左右两边是座位,座之间都隔得很开,如果不是嗓门特别大,其他桌的人是听不见彼此在交谈些什么。玻璃是单向透视的,方便一些幽会的伴侣因为尴尬被外边的路人看见而显得拘谨。
一进门就能看见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铺着一层花白色的毯子。
“先生,请给我看看你的预约单。”
门外的女服务员笑着说道。
“给。”
“要到我们了,老夏。”
“好,我给老迎打个电话,看看他来不来。”
“二楼,48号。请进,先生。”服务员熟练的弯了弯腰说道,刻意的卖露她那洁白的乳房。
“下一位,先生。”
老钟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笑的更为媚人了,老夏此时正打着电话。
她虽然认不出老钟是谁,但是旁边的夏先生,她可是认识的,毕竟她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老夏就是老板亲自接待的客人,而且往后他也没少来,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身上不同的气质和额头上的黑色的大痣还是很显眼的。只不过夏先生每次来都会排队,这让她很费解,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您是夏先生的朋友,您请进,二楼还有位置。”
“胡兴!你快过来带这两位贵宾上去!”她扭过头对店内喊道。
出来的是一位兼职的学生,脸很小,长着很多大小不一的青春痘,但是看上去容光焕发,很有精神。
“先生,请随我来。”那名兼职的学生尊敬的说道。
“下一位。”
“美女,我问一下,他怎么不用预约单。”老钟后面的一位客人在见到他们进去后,小声的凑过脑袋问道。
“先生,那是我们的贵宾,您就别多问了!”女服务员捂着嘴笑了笑又说道,“请给我看下你的预约单。”
......
“老迎来吗,老夏。”
“来!怎么能不来!我老夏叫他来能不来吗。”
“哈哈。”老钟也是笑了笑。
只要不去谈过去的事,他们还是老朋友,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就算上午才吵完,但又有什么办法,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要在一起办事,这些容易起争执事就不太适合在工作和吃饭时去提了。
“先生你们几个人。”
“3个。”老夏回道。
“先生对座位有什么要求吗,靠窗的行吗?先生?”
“都行。”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一个偏中间的位置,靠窗边的。
“那坐这吧,先生。”
老夏挺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道,“你的服务态度不错。”
“能给客户带来好的服务是我们的职责。”他非常快的说了一遍,好像早在暗地里背了无数遍一样。
老夏点了点头。
“不行!”身后有一家人,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看了看预约单的位置,又看了看座位边写着的66号,反复核实,然后开口说道。
此时他的妻子看到两人穿着一身西装,尤其是老夏给她的一种感觉,让她觉得不像什么普通人,也是有些担心的扯了扯老公的衣角。
此时那位学生马上就跑到两人面前,迫切的说道:“先生我在给你们找别的座位行吗,放心我一定会找个位置给你们的。”
他坚决的说道,“不行!这66号位置是我特意挑的!”
他的声音很大,马上就吸引到周围的食客和楼下的注意,前台的收银员是一个3年的老员工,他已经很熟悉这店里的事,大大小小她也帮忙处理过不少,所以听到争执声后飞快的就跑上来了。
他这一拒绝,老夏也是有些尴尬,他不想让服务员太为难,于是便说,“那算了,这给你们座吧..哎!服务员,再找个位置吧。”
收银员急匆匆的跑上来,看见面前的人也是脸色大变,这是常客啊,最主要的是,在他们小聚会的时候,老板有提过这个人的身份,这可把她吓坏了。
“先生!你就坐那吧,我来和他沟通吧!”
“先生,你换个位置行吗,您去道个歉,这单我给您免了,你看行吗?”收银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他妻子也是非常着急的掐了老公一块肉,然后低声的说道,“快去啊,猪头。”
前台和这位男子也是同时走到老夏面前,道起歉来,一个是害怕的要死,一个是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抱歉,夏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啊,啊..不好意思啊,是我不对,你坐,你坐吧,我再去找一个。”
“不碍事,不碍事。”老夏说道。
此时正在用餐的人看见这一幕也是交流声都小了很多,纷纷用诧异的眼神不时瞧上老夏和老钟一眼,他们的心中都只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个人是谁啊?太牛了吧!”
“夏先生想吃些什么。”收银员笑着问道。
“一份田鸡煲吧,配菜随便上上吧,三个人。”
“好的夏先生,我现在去给您安排。”
待服务员走后,老钟也是感慨的说道,“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老夏,我到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那不一样,老钟,这个老板是个聪明人。”
老夏手机又响了起来,老夏笑着说,“看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老迎打来的!”
“喂!老迎!”
除了这句,老钟听到的就是结尾的一句,“行了!行了!”
老夏的脸色也是不太好,显然老迎没给他这个市长面子,居然没来,这种情况也很少,平时他们都是三个人一同约好吃晚饭的。
“不是什么好事,老钟,我就不跟你多提了。”
菜上的特别快,老夏刚挂断电话就端上来了,兴许是把别人做好的菜先给老夏端上来的,这种事在餐厅和饭馆也很常见,所以总是有人会好奇,为什么他们的菜这么久都还没上。
这位学生可能是听到了些什么消息,异常和善的说道,“夏先生,请慢用。”然后鞠了标准的一躬就退下去了。
“老钟啊,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经常来这吃饭了吧。”
“你这身份要是明着说,去哪里都一样吧。”
老钟随口说了句,就动起筷子吃起来,他在酝酿着语言,准备和老夏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老夏也是在脑子里想着自已的事。
两人都沉默了好久,老钟终于憋不住,低声说道,“老夏,林华胜联系不上了。”
老夏脸色变了变,很快的眨了几次眼,嘴巴的咀嚼速度变得很缓慢,直到吞咽下去才低声说道,“不应该,他身边有很多人,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估计马上就会联系我。”
“老钟,你什么时候联系的华胜。”
“下午2点,本来我想说他一番,但是打了几个电话都联系不上。”
“有可能还在休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老夏有些不安,夹着菜的手一直在抖,尝试了几回,筷子又放在了碗上。
“不过,我给林华胜的贴身保镖打过电话,他说是昨晚跟一位朋友出去玩了,华胜不让他们跟着。”
老夏低头看了看表,“我下午还有一个大会,晚上还一个联谊会。”
“嗯,那我去准备一下就出发。”老钟点了点头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老钟,你去帮我找一下华胜,我有点不放心,他的电话从来都不会打不通。”
“下午我让谢庞跟我去。”
“唉!没心思吃饭了,还有,老钟,下次有事情不要在吃饭的时候报给我。”
“谢庞能行吗?”
“行!行不行都得行!情况特殊,你要是有消息,下午6点打我电话。”
“老钟,买下单,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老夏。”
老夏嘴巴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和往常的不一样了,这几个字头一次让他这个市长产生一丝害怕的念头,虽然是完全没必要担心那小子敢对他下手,但是总会出现变故,恐怕之后出门,老夏得随身多带几个秘护了,只让他们在楼下吃饭,自已还是很危险的。
老钟买完单时,老夏已经没影了,他拦了辆车,去往斌祁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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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很无趣,陈影没什么心思去欣赏什么公园风景,汉服他也后悔买了,因为压根没人留意他,他自已穿着也不觉得很开心,公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施,不过花开的百放,还算诱人,最主要还是粉红色的樱花艳丽耀眼,有很多人穿着汉服在樱花树下拍写真。
陈影还看见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头,举着相机拍照,后面一大串精妆艳丽的女孩排着队等候,以前陈影是从不相信老了还有钱赚这种事,现在他改变了想法,可能他老了也会有挣钱的机会,而不只是拿着拐杖天天守在门口。当然,在此之外,这几年他都没有过结婚的想法。
一方面由于他担心伴侣的安全,毕竟他的家情况比较奇特,猎人进来还是小事,什么古怪的事他都遇到了个遍,普天之下,能找到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在这种变幻不停的家里的女孩,少之又少吧!另一方面,他还是迟迟思念着他的母亲,你说人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这么长时间总该忘记吧,就算忘不掉,也会淡然许多吧...
但家里的设施都是母亲买的,很多精致的小饰品,还有一些母亲自制的东西,还放在二楼,就连他早上拿出去打狗的铁楸,也是母亲以前买的。家里很多东西,生锈了,坏了,只要不太影响生活,陈影都不愿意换,他也不承认自已是念旧的人,但是因为这些旧东西还在家里,就好像那些物品在生前吸收了主人的能量一样,只要有这些东西在,陈影的母亲就还在,而陈影也时常想起母亲,常常在光线刺眼的下午回头望,因为他总觉得母亲就在身后,就在这个家里,只是他看不见。
在这几年里,他那狗屎一样的父亲从母亲走后一次都没来看过他。这其实是他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了,如果他父亲现在敢来,陈影估计会把他父亲打进医院。
陈影看见有人在树下写生,有人在公园里下棋,还有人在公园里跑步,还有人在公园结婚拍婚纱,等等..总之,这个公园陈影第一次来,看见很多新鲜的事,很多有趣的人,只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恰巧路过公园的人,还特意换了一套喜爱的服装,大家都很忙,没人欣赏他,为此陈影很伤心,内心充满忧郁,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陈影急匆匆的想要离开公园,买份奶油蛋糕就回去,顺便去瞧瞧,他的家,那些神秘的人,会不会帮他修好,顺便看看,那群猎人,还在远处吗,他院子里的草人,有没有倒下。
回到租借汉服店的时候,他很清楚的听到老板租其他人90块四小时,他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他觉得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草草的换了衣服,付了钱,第一次来这个公园,陈影残留的都是不好的回忆,他以后都不可能来,还会导致他以后都不会想去其他的公园转转。
不过还是有一件好事的,那便是新郎邀请他去参加他们的婚宴,虽然他对附近所有人都邀请了一遍,但是陈影还是对此心存感激,希望他们婚姻美满。
......
陈影到蛋糕店时,已经是晚上了,里边已经没有人了,这家蛋糕店也快到打烊的时间,滨姐坐在窗户边,收银趴在位置上打瞌睡,那群猎人和狗已经消失了,陈影在揣测,他们会不会在他家里等着他呢。
“一份,奶油蛋糕。”
“好,我去给你拿。”滨姐说道。
“是你呀!今天来这么晚。”陈艾上一秒还在睡觉,听到熟悉的声音,下一秒就精神无比。
滨姐把蛋糕给陈影时,还提了一嘴,“这是小艾特意为你留的,不然早就卖完了。”
陈影点了点头,买单的时候挤出一个笑容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陈艾就走出来,站在门口一直望着陈影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的手还使劲的摸着她在门上画的那条线。
“你真的察觉不出来吗..陈影...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陈艾小声的嘀咕道。
“是挺有的缘分的嘛,他叫陈影,你叫陈艾,真有缘分!哈哈哈!”
陈艾红着脸叫喊道:“滨姐!你偷听!!!”
“我才没偷听,是你在我耳朵边说话。”
陈艾两只手叉腰说道,“你要下次在偷听我说话,我就生气了!”
“气吧!气吧!你还能能我这个老太婆怎么样啊!”
“哼!”
“小艾啊,我跟你说几遍了,你要是喜欢他就张嘴说,真没有几个男人有这么细心能察觉到你的小心思,有是有,但是那个陈影,我跟你说,肯定没这么细心,你要是一直憋着不说,别人就跑了,跑了就跑了...我感觉他也不怎么样...对了,小艾,你说,会不会陈影已经有女朋友了,比你漂亮又比你聪明,看不上你咯。”
“滨姐!!你看看你在说些什么啊!陈影肯定没有女朋友。”陈艾突然顿了顿又信心满满的说道:“有女朋友的男生是不会那样的。”
“不会那样?”滨姐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那样。”
滨姐没好气的骂道,“那样啊!”
“不告诉你,这可是我独门秘诀,还有,就算他有女朋友,也不可能有我漂亮!他错过我就是倒大霉了。”
“我是不会开口的,总有一天他能意识到的,我要让他开口,不是我开口。”
“哎,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太多,烦死了,对了小艾,明天你回家吗?”
“明天,是什么节日吗?”
“清明节。”
“不回,你要回吗滨姐。”
“是,我明天可能回去,不过我们店没有其他服务员了,可能要你替我顶一天活了,放心吧,到时候滨姐给你带很多好吃的,顺便给你带几个男人过来。”
陈艾的脸唰的一下就红起来了,不过很快她就转为好奇了。
“没问题,不就是一边收银一边当服务员嘛,反正小面包又不归我管。”
“滨姐,你是要回去祭拜祖先吗?”陈艾撑着脑袋问道。
“祭拜....算是吧!哎。”滨姐的眼神中突然暗淡下来,她的身子好像也一同驼了下来,见状,陈艾也是没再问什么,顺便借此机会收拾东西逃跑。
滨姐过了好一会才忧愁的抬起头说道:“你还是别问这事,提起我伤心事了,遭老罪了。”
滨姐说完才发现,陈艾早就不见人影了,又留她这个老太婆收尾,她先是大笑的骂了几句,空旷的蛋糕店让她有想到很多伤感的事,她闷头的清理着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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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小区某户屋内
“找到你是真的费劲啊!”叶胜华不满的说了一声。
“哈哈,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不吃了。”邹霄霄拒绝道。
面前的男人就是林生,王强口中的男人,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长得挺帅气,眼珠子很大,大骨架,腿很长,邹霄霄目测应该有一米九,长得秀气,看上去经常运动,皮肤也很白,右脸有一小块发青,见到警察就像见到朋友一样,相当亲切,他们进来的时候林生就在沙发上坐着了,门没有关,留有一丝缝隙,给警察一种我就知道你们会找上我的感觉。
是的,找到这个林生,他们真是费了很大的劲,咖啡店的地址还有林生家的位置早在四点就小英就发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9点整,他们刚到林生的家里,五点钟他们就已经到新乡市了,按照路线去到林生的家里,最多一小时的路程,为什么花了三个小时呢,邹霄霄觉得这个问题应该问他。
“那些在小区跟父母走丢的小孩是你弄的吧,还有那只狗,在你们小区咬伤人的事,跟你也有关系吧,我怎么感觉,找到你很麻烦啊,还是说我们警察只要找你,事情就特别多啊!”邹霄霄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嗯...”林生很疑惑的发出哼哼声,同时也是异常诧异的望着邹霄霄,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惊讶,说实话很夸张。
“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
邹霄霄冷哼了一声,叶胜华也是恼火,邹霄霄说的没错,来找林生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太多麻烦事,要是早知道换上便服就没这么多麻烦。
“那我提醒一下你,我们一进小区就遇到了一条斗牛犬在咬一位女士,这件事不算特..”
“哈哈。”林生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一只手撑着左脸,眼睛看着桌台,在尽可能的掩饰着笑意。
“这事不算特别,我虽然出警的少,但是也遇到过两次,不过从来都没这么巧过。”邹霄霄继续说下去。
叶胜华点了点头。
“哦,我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养一只发疯的斗牛犬,然后在你们警察进来的时候放出去咬人吗,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哈哈。”林生又笑了起来。
“先听我说完吧,林先生。”
“这是一件小事,是凑巧,但不是直接怀疑你的理由,但那只斗牛犬,没有主人,倒是很奇怪。人已经送去医院检查的,偏偏我们穿着制服碰到了这桩事,那的确没有理由不帮忙。”
“这也只耽误了一点时间,关键是后面的小孩,看见我们警察就冲了过来,跟我们说妈妈走丢了,找不到妈妈了,10岁!在自已住的小区走丢!但是不能忘记自已家在哪里吧,连母亲叫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们是警察,穿着制服,假如是你,你能不帮他吗?”
“你们完全可以走啊!让新乡市的警察去处理不就好了,也可以让物业帮帮忙,我不是也跟你们说过,我会在家等你们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身穿警服,就得为人民服务。”总队补充道。
“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没关系,嘿!林生!我们帮他找了半天后,还有第二个小孩,同出一辙,母亲又走丢了,那个小孩就在你家楼下发现的我们,真是奇怪。”
“我们又得帮他去找他亲爱的妈妈,真是奇怪,太奇怪了吧,林生,镶口的石田志,琅花的王强,还有你,林生。”
“我总觉得你在有意拖时间,顺便问一句,你平时一个人生活吗?”
“是啊,怎么了,你还要打探我个人隐私?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叫个小妹你还得来视奸视奸?”
“那桌饭菜你一个人吃?”邹霄霄疑虑的问道。
“这倒不是,我本来有个很久没见的好朋友要来,因为你们下午那通电话,所以我谢绝了。”
“呵呵..所以谢绝了朋友还把菜全部做好了。”
“我喜欢,我乐意,我花的钱,我想吃几个菜,就做几个菜。”林生有些不爽的说道。
“他还来吗?”邹霄霄逼问道。
“你让我有些生气,这位警察先生。”
“要不是你穿着这身衣服,我现在就会让你滚出去。”林生怒视着两人。
“那我告诉你们,你就这么想知道,有关我做几个菜的消息,是吗,那我告诉你们,我本来以为你们6点能过来,所以我煮了朋友的菜,我觉得你们采访一下我最多半小时,我7点可以再和朋友吃,但是你们九点!九点!才踏进我家的门,你们警察办事有够墨叽的,打扰了我的生活就算了,现在一直在这里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林生站起来的时候,总队下意识摸了摸手枪,然后又将手放松下去。
“王强的信是你给的吗?”
“是啊,我有一个朋友委托我给他父亲寄一封信,怎么了吗?”
“你原本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是那个让你寄信的朋友,还是其他朋友。”
“其他,我朋友很多。”
“就是那封信,让我们警局9位同事牺牲了。”
“哦,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在新闻上看到过,消息封锁的挺死啊。”
“你那委托你寄信的朋友叫什么,电话呢,抓紧写吧,没必要过多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邹霄霄将胸口的小本子和笔扔了过去。
“我的朋友?哦哦!我知道了,你说是的他吧,我和他初中开始认识的,我们关系特别好,都是体育生,上学的时候我们最喜欢比引体向上和双杠,他挺黑的,听他说从小学就这样了,可能是天生的,你知道为什么人天生皮肤就黑吗?他父母可是黄种人,因为皮肤这事情,他不太受男性喜欢,你们知道吗?为什么会这样?”
“说完了吗?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电话,写在上面。”邹霄霄伸出手指着林生身旁的本子。
“你们不知道吗?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为什么不受男性朋友的喜欢,因为他太帅了,额,怎么说呢,因为他长得很结实,高大,就像电影的反派一样,不过很受女性的喜欢,当时初中的女生都挺喜欢这种痞帅痞帅的男生,不过学习可差劲了。”
“你耳朵不好吗,林生?”总队皱起眉头说道。
“听得很清楚,警察先生。”林生对着总队挑了挑眉说道。
“你是要我们把你扣回警局问吗?还是说你就喜欢在警局回答问题?”总队又说道。
“问题关键不在这里,问题的关键在于...”
“问题的关键在于别这么多废话!别耽误我们的时间,这案子很大!很严重!九条命案!抓到直接可以把凶手枪毙了!”叶胜华站起来吼道。
“名字!电话!写上去!忘记了就查手机!”总队把自已的随身本扔在林生的脸上,说实话,他已经有些憋不住想打他了。
林生听后不动于衷,轻轻的晃了晃脑袋说道:“不对,问题的关键在于要懂得尊重人,你们浪费了我三小时,什么也没损失,却让我失去了和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次珍贵的聚会。”
“现在我热心的和你们分享一下我和他的故事,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你们却一副不耐心的样子,难道警察就不需要尊重人吗?”
叶胜华习惯的掏出了他的宝贝,这一幕被林生瞧见了,林生一点都没害怕,反而笑着说道,“你还想开枪吗?你朝着我脑袋开枪试试啊?”林生敢说这番话,完全是因为他的观察,其中有一个警察相对冷静,不会做出冲动的行为,而他,也肯定会抑制住他同伴的情绪。
总队狠厉的望着林生,手垂落了下来,在他心里,耽误这件案子,或是干扰,或是摆出一副无所谓态度对待这个案子的人,都是杀死老邓的同党,而林生很巧妙的同时占据了,但叶胜华叶的记忆也不像鱼,上午出糗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林生有些意外的看了叶胜华一眼,然后轻飘飘的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们警察做事的风格很差劲,掏出手枪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遇见,换个其他人,恐怕早吓了一跳吧,你们披着件制服,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我觉得你们恐怕不太清楚“警察”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我们警察做事的风格,还轮不到你来管。”总队愤愤的说道。
林生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你看,我就说吧,你们警察做事的风格,就是有问题。难道我们这些普通人没有资格对你们警察提出一些具有指导性的建议吗?”
“你知道同时牺牲九个警察是什么概念吗?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对百姓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什么概念,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我不太在乎,但是对百姓..我想,是意味着社会的不稳,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在自已身边吧。”
“你知道个屁!”总队不屑的说道。
总队这句话让林生皱了皱眉头,他有些起劲的说道:“我就是知道个屁,每座城市,甚至往大了说,每个国家,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人在牺牲,你管的过来吗?你替他们默哀的过来吗?还是说你们从来就没有替每天死去的人默哀过?只要不是跟你们自已挂上关系的人,死不死,对你们而言也无所谓吧?”
“牺牲了同事,你们这么激动,里边肯定有对你们而言很重要的人吧?真自私,好像只有你们警察的命是命。”
总队愤怒的冲上去就给了林生一拳。
“你给我闭嘴!”
“哈哈哈!”林生被打了一拳,脑袋顺从的转了一个方向,林生很释怀的笑了出来。诚然,他的一番话说进总队心里了,而他只能通过最简单的方式来掩盖他的无知,来释放自已的愤怒,那就是动手打人。
动手,永远是解决办法的下下策。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动手才是必然的,在大部分情况下,盲目的莽撞是会吃大亏的,可叶胜华不会,他有市长助理那一句实实在在的兜底话,“我允许你暴力执法。”这句话仿佛印在了他的心中,让他每次动手都能不计后果,都能感受到权利的滋味。
邹霄霄阴沉着脸说道:“总队,先让他继续说吧!”
总队心跳的飞快,身体异常火热,这一拳打下去,他感觉浑身气爽,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因为他也认为,林生说的是对的。接下来长达二十分钟的故事讲述时间,期间警察上洗手间的时候,林生还会停下来,等人齐了在继续说下去,全是什么学生时代经历,参加了什么比赛,泡过几个妞。
“我和他的友情经历都快十年了,啊,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啊!我上一次回想起来,还是毕业前那顿饭,反倒过了多年了,没能见到他,没能一起吃饭,真够可惜的。”
总队看了看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真的很烦躁,林生的声音也算不上优美,故事又无趣,最关键的是,刚刚他上洗手间挂了一个钟冬严的电话,这让他头皮发麻,再弄不出什么进展,待会不知道如何汇报。
“完了吗?”邹霄霄乐呵呵的说道。他压根没在听,这小段时间他全在打量面前这个人,接触的长了,邹霄霄都弄不清这个人是真在拖时间,还是真的自作聪明,他的性格,也很古怪。
“完了,谢谢你们听到这里,尊敬的..警察先生。”
“陈凯恩是个不错的人吧?你们觉得呢?”林生一边说,一边低头写着字。
“是,他是不错的人。”邹霄霄敷衍道。
“给,这是姓名,电话,住哪我可不知道了。”林生递给笔和本子。
邹霄霄接过看了一眼,阴沉的说道,“你给我座机的号码吗?”
邹霄霄又补充了一句:“警察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奉劝你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
“凯恩平时就是用座机和我联系的,我都是靠声音辨别他的,每次电话都不一样,而且我打回去也拨不通,以前,大学的时候他有手机号,不过出来工作后,好像就换了一个,凯恩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住哪,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很愿意为你们找找前几个拨过来的座机号码。”
“他是哪里人?”
“啊,我好像记不太清了。”林生摸着脑袋说道。
邹霄霄有些恼怒的质问道:“多年的朋友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吗!”
林生模模糊糊的回应道:“好像是斌祁市的吧....谁去记这个。”
邹霄霄倒咽了咽口水,即便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在撒谎,他也没办法只能把火气压下去。邹霄霄不满的问道:“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上次见面是几年前了吧。”林生若有所思的说道。
邹霄霄问道:“他的外貌特征呢?”本来这些事是完全不用去问,只要有姓名电话,回警局一查身份信息就全出来了,但是连电话都没有,不问些具体的信息,世界上同名的人这么多,回去后从哪里查?
“嗯..挺高的吧,骨架很大,看上去脸有些方正...?不过这么多年没见,具体长相的话...”
林生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笑着说道:“我忘了。”
邹霄霄气愤的飞快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邹霄霄气愤的将笔砸在记录本上。
“算了!邹霄霄!快十点了,有名字回去慢慢查,没必要跟他在耗费时间。”总队催促道。
“你最好说的是对的,你叫林生是吧,我记住你了。”邹霄霄冷冷的注视了林生几秒钟,他还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要是下次有关他的事落到自已手上,邹霄霄肯定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千真万确!”
小区门口
“邹霄霄,你分析出什么了,是他干的吗?”
“总队,真不是我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一说让我分析他我就犯恶心。”
邹霄霄指着本子上的名字说道:“不过事情不是他干的,凶手多半就是这个叫“陈凯恩”的人,他肯定是利用林生,让他去给王强递信,通过信让王强再去诱导石田志报假警,就连我们会去林生家,也在凶手的计划之内,凶手很聪明,而且这肯定是深思熟虑后的计划。”
“嗯,我看也是,王强姓王,而那凶手姓陈,难道这父子还能同名不同姓?除非是入赘,我觉得就是在胡扯。”
“今天辛苦了,邹霄霄,去吃个宵夜吧,我等会送你回去。”总队补充道。
“不辛苦总队,我还挺享受的,只是那个林生确实让我很反感。”
叶胜华透过车窗,指着窗外边的一家宵夜档。
“就这吧?随便喝点虾蟹粥,吃些烤串,凑合着吧?”
“行。”
总队将车停在店门口,他们这身制服一开始还是吓到老板了,但老板后来听闻是来吃饭的,马上就安排上菜了。
简单的用餐过后。
“住哪啊,邹霄霄,我开警车送你回去。”
“不麻烦,总队,到斌祁市里我自已打车回去了。”
“住在哪里?”
“胜合大厦附近。”
“巧啊!我也住那附近,顺路,我刚好携你一程。”
“辛苦总队了。”
总队摆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辛什么苦啊!这都是小事。”
顺路的确是叶胜华乱说的,也没有这种巧合。胜合大厦到滨祁警局还有二十分钟车程,而他自已家离警局很近。但是邹霄霄今天帮了自已挺多忙,还让他加班了好几小时,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他回去。
同时,叶胜华叶发现,自已情绪暴动越来越频繁了,暴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已的身体,总是忍不住想动手,但是冷静的状况下就不会,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像鬼附身一样,一种失败和不称职的感受,伴随着月光和车流声,一点点透入他的脑海中。而且叶胜华心中总是有一种闷闷的感受,或许在潜意识里,是他恐惧钟冬严的电话,是他不知道怎么跟钟冬严汇报情况,是他想要调整好自已的状态去见妻子和女儿,却又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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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影家后院
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现在陈影家后院,他小心翼翼的反复打量着完好的围栏,完好的家具,无瑕的玻璃,还有那杂草中间孤零零的稻草人...
“真修好了..是我眼花了吗?这怎么可能!”陈影自言自语道。
“那只狗呢,猎人小队不会躲在我家吧,不对,不对!他们要是在我家,那群人肯定没办法当着猎人的面修吧!”
“透过窗户我也没看见有人啊,不过灯是却是亮的..”
“真奇怪...明明是我家,反倒要担惊受怕的。”陈影有些恼怒的自说自话。
陈影半蹲着身子,从后院栅栏小心的绕去正门。
“密码锁!!?”陈影来到门口大吃一惊说道。
陈影猛的眨了眨眼,那个锁又变回原先的模样,并且门也没有关。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不应该,应该是有人在家放了什么东西,容易影响我的神志,或者说是我最近熬太晚了,神志不清了?看来我要早些休息了...”
窗外渐渐下起了细小的雨,家里环境如初,好像什么也没有变,破损的玻璃又恢复原样,木门上的弹孔也消失了,不过家里的物品还是裹着一层灰,显然,陈影觉得必然是那帮人搞的鬼。
陈影把电视机打开,虽然他不看,但是不开电视机显得有些孤独。一边吃奶油蛋糕,一边拿起手机就点起了外卖。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砰砰,砰砰。”
陈影吃了一半的蛋糕停在手中,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满全身,咀嚼了两口,陈影严厉的发问道:“谁!”
“猎人小队。”
“汪。”
这两声让陈影害怕的跑到了院子的门边,要是出现特殊情况,他下一秒就会开溜。
“陈影?陈影?开门,是我。”与此同时又响起了陈影熟悉的声音。
两种声音让陈影犹豫不决,当第三种声音响起时,陈影喜出望外的跑去开门。
“陈影开门,是我,陈凯恩。”
浑厚的声音响起,陈影兴奋的跑去开门,一打开门,两人目光简单确认了一下,也是互相给了胸口重重的一拳。
“哈哈哈,陈凯恩,好久没见你了,还整这么吓人的鬼把戏。”
“鬼把戏...?的确好久不见了。”陈凯恩将遮阳帽摘下,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放在了矮桌上,这个遮阳帽的帽檐很宽,整体是卡其色的。在灯光下,脸上有些浮肿和淤青,还有看着别扭的衣着。
陈凯恩骨架很大,留着很短的头发,看上去有些邋遢。鼻梁很高大,很粗壮,是最突出的地方,特别显眼,整张脸像正方形,眼珠子很黑,几乎快盖住了眼白,也许是他眼睛小吧。上嘴唇很厚,下嘴唇边有一个小痣,两只耳朵很宽大,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
对比起他的衣着就有些奇怪了,他外衣是一件棕色的大衣,有很多黄色的口袋,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衫,腹部被他的肚子顶起,腰部还有一个向下垂落的腰带,不知道是肉太多,还是故意保持一种吸引眼球的系法。下半身是一条深色的牛仔裤,他穿着的每件衣服都像是单品,无法和其他衣服组合在一起看,配合起他这一米八的身板,站起来就像一个小巨人,但同时也挺像一个流氓的,这主要原因就是那个下垂的腰带。
陈凯恩目光环绕了一圈,在心里算了算说道:“好几年没见了,上次见你还是为阿姨办葬礼的时候吧。”
“现在这里是大变样啊!家具都没换,位置挪了个天翻地覆。”
“我家,当然是按照我喜欢的方式摆了。”
“可以看得出来,你很懒。”陈凯恩望了陈影一眼说道。
“最近有去工作吗?”
“怎么工作,之前我妈刚走的时候,我被人监视了很长时间。”
“监视?”陈凯恩撇了撇眉说道。
“哎,很难和你解释,感觉就像有只大手笼罩着我的生活,总之,根本没办法找到工作,他们都用不合适拒绝了我,我去做环卫也说我不合适,有够好笑的。”
“那你靠什么生活,政府补助金吗?”
“不,我妈去世后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寻思不让我工作,我就把钱存银行,靠利息过日了。”
“要是真这样的话,你的人生也太神秘了,陈影,换陌生人就以为你精神出问题了。”
“绝对是真的!”陈影果断的回应道。
陈凯恩象征性的点了点头说道,“要说一只大手,我确实能理解,只是会放在你的头上...我觉得不太对劲。”
“不谈这些了!和你说不清楚。”陈影见凯恩疑心重重,就此作罢,转移话题道,“那你呢,这几年在做些什么?”
“我在一个乡下做故事游说。”
“故事游说?这是什么?这是新职业吗?”陈影好奇的问道。
“你没听说过吗?”陈凯恩眯起眼睛问道。
“快说吧!”
“就是在乡下给不同村子的小孩讲故事的人,他们会把一些零花钱给我。”
“这点钱能够花?”
“给小孩,是讲故事,给大人,是讲事故。”
“人情世故的世故吗?别卖关子了,陈凯恩,你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知道我性子急还来激一下我。”
“差不多,都有一些,和现在市面上卖课的差不多,说实话,他们还挺喜欢听这些事的。”
“哎,陈影,要不我给你讲几个睡前小故事,幼稚但是挺有趣的,就不收你钱了。”
“这是什么?”陈影指着矮桌上一个精美的铁盒问道。这是陈凯恩刚坐下时放在桌子上的,只不过刚才陈影没有留意,现在细细打量了一会,发现上边印着很多黑色的花纹,还有一些青色的雕花,中央还刻着红色的古文,铁盒边系着很多白色的绸带,边角有爱心的图案。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说罢,陈影笑嘻嘻的就伸手摸了上去。
“啪。”一只厚实的手盖在了盒子上。
陈影望过去,只看见一张严肃又充满威严的脸。
“这是给我妹妹的。”
“哦!原来是给绘思的。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陈影有些失落的喃喃道。
陈凯恩瞧见一脸失望的陈影,于是便笑着说道:“哈哈哈,这个确实不能给你,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吧!是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礼。”
“多大的礼?”陈影一转失落的神态,立刻喜笑颜开问道。
“很大!绝对有天空这么大!”
“行了,陈凯恩,我又不是不认识你,以前我过生日你拿张纸巾包着只虫子送给我当生日礼物,那才是你,陈凯恩,你说的越美好,我就感觉越是遥遥无期。”
“真的!至少跟天空有关系。”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礼物给我妹妹吧,待会雨要大了。”
陈影摸了摸脑袋疑惑道:“明天给不合适些吗?明天可是清明节。我还没准备好给我母亲准备些什么。”
“好几年没来看过绘思了,给她带了个与众不同的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给她送去了。”
“不说了,现在就去!”陈凯恩一谈到礼物,瞬间就兴奋不已,扯着陈影的手就往院子外跑。
“你先去,下雨了,我去二楼先拿把伞。”
“区区小雨~区区小雨~怎么能阻碍我的步伐~怎么能阻碍我给绘思送礼物~区区小雨~区区小雨~”陈凯恩哼着小调就优哉游哉的向院子外走去,开心的像一个小孩。
小调的声音在陈影耳朵边越来越小,陈影找到一把黑色的长柄伞,飞快的跑了下去。
“小心些,别打坏骨灰罐了。”陈影打着伞,在陈凯恩身边嘱咐道。
“不可能!我陈凯恩什么东西都会弄错,但是,我妹妹放骨灰的位置,我是绝对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喏,”陈凯恩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身前的稻草人。
“就在这草人底下,而且太久没来,我还预留了几公分,我一点点挖,保准不会碰到。”
“我很抱歉,凯恩。”
“你抱歉什么?这事情又跟你没关,你不会觉得我会在乎你提起这件事吧?不提起才麻烦,要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记得我妹妹的话,那就真死透了,陈影。”
“哎。”陈影叹了叹气。
“陈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困扰,我真的很难向不知情的朋友,提起有关我妹妹的消息,尤其是在我妹妹去世后,每当以前的同学问起绘思,我就只能回答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她生活的挺好的。”
“我朋友不算少,但知道我妹妹去世的人只有你一个。”
陈凯恩侧过头,漆黑的瞳孔在月下散发着亮光,月亮仿佛映在他的身后,为他这番话给予了真诚的保证:“我真的很感激你,能让我妹妹的骨灰盒放在你的院子里,希望这不会给你添麻烦。”
陈影眨了眨眼,他没有看向陈凯恩,低头望着那渐渐露出来的骨灰罐,慢悠悠的说道,“绘思隔三差五来我家,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草人是我妈买的,草人还穿着绘思小时候的衣服。要说麻烦,其实没有,原本我以为将遗物和骨灰盒这类的东西,放在自已家中,容易影响自已的睡眠,或者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但其实我晚上睡觉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做噩梦的情况,我晚上睡的很好。”
“谢谢你,陈影。”
“都是些小事,太熟了,说谢谢显得有些生分了,你把礼物放罐子边吧,雨要大了。”
陈凯恩用铁锹在骨灰盒附近挖了一个小坑,然后用手将土一点点盖在礼盒上,直至礼盒完全被土淹没,陈凯恩跪在地板上,嘴巴一直抽搐嘟囔,陈影知道他想说什么,但陈凯恩一直开不了口,反倒是很崩溃的用拳头拼命捶打在土地上。
陈影刚一伸手想要去搀扶凯恩,他就看见一只小巧的手从身边伸了过来,抓住了他,陈影定晴一看,是一个灵体,总之陈影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个东西,她身体周围发着蓝白蓝白的微光,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得到是陈绘思。陈影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大喊,喉管就有异物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费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哼哼声,陈影飞快的眨了几次眼,但好像不是幻觉!他真的看见陈绘思的灵体在动!她在缓缓的走向她的哥哥。
陈影望着远处青翠的竹林下,竹林上的枝叶斜映着洁白的月光,微风吹过,沙沙作响。陈影的视线停留了好一会,随后便失落的收回自已的目光。
陈绘思轻轻跪倒在陈凯恩身边,她低下脑袋,去看她哥哥垂在地面上的脸,她尝试用手去抓住他哥哥的手,阻止他一次次的捶打地面,她触碰哥哥的一瞬间,陈凯恩反而崩溃起来,将头紧贴在地面上,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脑袋,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凝结成爱的水珠顺着脸庞悄然落在草地上,杂草,也迎来了它的春雨。
来年的春天,它会长的比以往更高吧。
“哥哥好多年没来了...你不要怪哥哥..不管在哪里,哥哥都挂念着你!绘思!绘思!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绘思..绘思...你一定会喜欢的...”
陈凯恩是带着哭腔说完这句话,声音小的几乎像猫叫,陈影只能看见陈凯恩的嘴在动,但什么也没听见。绘思渐渐的趴在了陈凯恩的后背上,她将脑袋埋在哥哥的耳边,微微闭上眼睛。
大雨倾盆而下,陈影往前站了站,这把伞无法遮住三个人,陈影的手往前伸了伸,视线看向了竹林底下。
许久...
陈凯恩将泥土填好,抚平,一扫脸上的泪痕,乐呵呵的,就好像他的悲伤与泪水从没被他人发现。
“走!绘思!跟哥哥去陈影家玩!”说完他自已愣了愣,然后大笑道:“哈哈哈!说错话了,走了陈影,回屋去吧,你看看你,衣服都湿了。”
陈影想说,“没说错,绘思的确就站在那里。”但他开不了口,很奇怪...陈影三步一回头,绘思始终站在草人边边,她就静静的望着两人打开门回到屋内,陈影不信邪,他站在窗户前,在二楼阳台,偷瞄,对视,始终能看见她,她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时从看向哥哥的视线挪开时,偶然瞥见陈影时,还会朝着陈影挥挥手。
.................................
叶胜华家中
叶胜华刚开门,就传来了女儿稚嫩的声音。
“爸爸!”
叶胜华堆满笑脸,将女儿高高抱起,尽管他一点也不开心,他也要尽可能的微笑面对自已的小孩,不将自已的情绪波及到小孩,只是作为父亲最基本的一个责任。
“小叶啊!今天上学开不开心啊!有没有同学欺负你呀!老师有没有奖励你小红花呀!”叶胜华一边亲吻自已的女儿一边高兴的问道。小叶是他给女儿起的小名。
“开心!!!”女儿的脸上堆满笑容,她只回应了第一个问题,而叶胜华最在意的也只是这个问题。
“今天怎么这么晚。”妻子有些不满的抱怨道,随后望了望墙上的钟,“10点半了,很准时,一分钟都没多,你之前那次也是这么准时。我以为你今晚要出去外面过夜了。”
“什么之前?”叶胜华疑惑的说道,然后从妻子一脸认真的表情中找出了答案,说的就是他上次出轨的事。
“敏,我们进屋说,好吗。”叶胜华将小叶放在沙发上,然后小声的在女儿耳边说道,“爸爸要和妈妈谈一些小事情,待会就带你去睡觉,好不好~”叶胜华还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鼻子。
房间内
“为什么这么晚不带女儿去睡觉?”叶胜华尽可能压低声音和愤怒说道。
“这不是某些人头一回这么晚回来,而且也不提前给我发个消息,我担心你又被其他女人把魂勾走了,所以等等你。”
“上次是我不对,但是我和你保证过之后,我再也没有晚回家过吧,还有,今天晚回家是因为有特殊的事情,我在公民家审查情况!就是我前天跟你说的那个案子,我下午和同事去了新乡,去一位公民家里查这个消息的下落,现在市长都很重视这个案子,你懂不懂我的辛苦?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让女儿跟着你一起等,她还小,在长身体的阶段。”
“这么说,你出轨还有理了?说不准待会我睡着的时候你就出去幽会了。”
“不会!敏!你能不能不要多想!你已经结婚了,你不只是一个女人,你还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个母亲。”
“那你呢?你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父亲?”妻子愤怒的反问道。
“至少...我认为我配得上一个合格的父亲,也对得起你。”
“哼!话倒是说的好听。”
叶胜华看了看表,他还有电话没给钟助理会,他心中异常担忧这件事,所以就想先搪塞一下妻子,先去给钟冬严回个电话。“我不想和你说太多,你赶紧带女儿睡觉,我还有事要汇报。”
“是不是那女人的消息还没回,她一催,你就着急啦?看来我给你发这么多消息没心思看也不愿意回,原来是有人能代替我啦!”
“你真是无理取闹!你要是想知道是不是给女人回消息,待会出来阳台听就是了!”
“我才没兴趣听你和那女人聊些什么,你想干嘛干嘛。”
叶胜华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平复好心情后,他重新堆满笑容,轻轻抱起女儿,将她带进房间。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吵架了。”女儿手里抓着毛茸茸的公仔,一副天真的问道。
“没有,爸爸是在和妈妈商量明天给你买什么吃的好。”
“爸爸妈妈买的菜我都爱吃!”
叶胜华将女儿放到床上,急急忙忙的跑去阳台,拨通了钟助理的电话。
他还抽空看了一眼表,已经11点了,时间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嘟嘟嘟...”
刚响一秒,电话就拨通了,叶胜华一想到钟助理在家里等他电话就打了个寒颤。
“说!我等你的电话已经快一小时了。”
“钟助理!那是因为当时在调查案子,我在一个公民的家里,我还给你发短信了。”
“我不看短信,你说,你查出什么来了?”
“我..这个凶手相当狡猾,他通过好几个人去故意耗费警察的精力和时间,最开始是镶口镇的石田志打的电话,人已经被拘留了,我们从他口中问出是隔壁琅花村的王强,然后我们又去找王强,然后从王强口中又得到...”
“砰!”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拍打桌面的声音。
“你继续说...”
“是新乡市的林生,然后我们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6点了,又碰到了特殊情况,然后耽误了些,去到林生家已经9点了。”
“什么特殊情况?”
“就..就是..”叶胜华有点难以开口,但他已经知道自已会被骂了。
“两个跟母亲走丢的小孩,还有一个被狗咬的女士,他们都是主动求助的。”
“让我这个中年人和你确认一下情况,主动求助,你们是穿的警服调查案子?”
“是..太匆忙了,没来得及换...”
“小孩走丢母亲,你是在小区里边碰见的吧?”
“是...我也感觉很凑巧。”
“好!很好!我觉得照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执行下去,没有一个月都抓不到凶手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换便服,我也好奇为什么会有突然麻烦事在小区门口找上你,就算有,你不能让当地的警察来处理?你现在是滨祁总队吧?难道我要叫厅长去查?你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电话里头停顿了一会,然后缓缓传出愤怒的声音;“九条命案!!你知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要是暴露出来,市长都可以下台了,别说我这个小助理了!”
“下午,我和你的助理,霖云,去查了一个新的案子,我就明着和你说吧,市长的侄子,林华胜,从昨晚凌晨过后就没见过人,你助理办事的能力要比你强多了,是在黄花村走丢的,我去查了一圈,哪里有个屠户比较可疑,但是什么都没交代,明天,你要抽时间去调查一下那个屠夫,我的身份不合适乱来,我上午就说过,我允许你暴力执法,我不管你要他一只手还是一只脚,你要把消息全部问出来,警局案子很多,你助理都忙的空不出手来,林华胜是死是活,我会去安排人找。让你这个总队去问点话,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没有问题!”
“我告诉你,杀死市长侄子,和放狗咬死警察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我再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
叶胜华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问。
“调查到凶手消息就贴悬赏令,你找不到!就让别人找!二十万!抓到他,就给你二十万!挂悬赏,凶手犯的罪行不能泄露出去。”
“钟助理,人消息是已经弄清楚了,是一个叫陈凯恩的人,我正准备等会就去警局调取他的信息。”
“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刚忘记了,钟助理。”叶胜华在阳台上苦笑,刚刚明明是被他打断了,但他也不敢直接说。
“你这叫知情不报!这不是小事!事情很严重!”电话另一端吼道。
“钟助理,我现在就去查。”
“我还没开口骂你,你就想跑了?这次就放过你,你的毛病太多,你能明白吗?”
“明白,明白。”叶胜华急忙回答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撤他的职,让其他人去处理,反而要死死抓着他。
“在提醒你一遍,你处理这个案子,不仅仅代表你个人,还有你的家人,我希望你能尽力而为,不要给你脸不知道要!至于代表斌祁警局,我认为你没那个资格。”
“是,钟助理,我一定尽力而为,我一定全力以赴,我现在,不,立刻就去警局调查信息。”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叶胜华摸了摸后背,冷汗已经浸湿衣衫了。没有丝毫怠慢,叶胜华收拾东西就准备去警局。
房间的门突然悄悄的开了,妻子听见收拾东西的声音,穿着一身睡衣就出来了。
“小叶睡着了吗?”叶胜华问道。
“宝贝已经睡了,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去一趟警局。”
妻子脸上的皱纹横起,她猜疑道,“今天这么巧?从来不值班的你,现在看来还要通宵了?”
“叶胜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出去开房。”
“真的是公司的事!就是那个狗咬死警察的那个案子!现在市长的侄子也被杀了,凶手都是同一个人,我现在是总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去查吗?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发什么神经,疑神疑鬼的,我的神经都快崩溃了!”
妻子指着叶胜华的脑袋说道:“叶胜华!你最好不是在给我编这种理由!!不然我跟你没完!”
叶胜华有些受不了,两只手垂落下来,异常无奈的吼道:“我说了,你不信,可以跟我去警局里看,好吗?你不信任我就跟着我一起去警局好吗!”
“我不去。”
“砰。”
叶胜华一句话不想多说,愤怒的甩门走了。
.................................
陈影家中
“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这样的日子有几天掰掰手指头都算的过来。”陈凯恩躺在沙发上慵懒的说道。
“很幸福吗?难道你的故事游说工作让你吃了不少苦吗。”陈影乐呵呵的说道。
陈凯恩抬起一个头,慢悠悠的说道:“幸福,能自由自在的躺在沙发上发呆,实在是太幸福了。我这几年像是做了一大场梦,我的人生彻底偏离了轨道,我的妹妹也去世了,绘思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活着也是,死了也是。”
“好在,还有一个不错的朋友,真不错啊!”
“没太明白你说什么,你的工作其实不是故事游说吧?”陈影狐疑的问道。
“你是不会懂的,我的朋友。”
“对了明天是清明吧?”
“你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想确认一下,对了,一提起清明,我给你讲一个,我从一个小学五年级小孩口中听到的故事。”
“女孩,是女孩,是在晚上凌晨1点,蹲在别人家门边和一个高大威猛帅气的叔叔讲的故事哦,你没有觉得她胆子很大?”
陈影饶有兴趣的问道,“讲的是鬼故事吧?”
陈凯恩突然问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你知道讲故事的核心在哪里吗?”
“悬疑,反转,有趣?”
“不对,是猜疑,是害怕,是恐惧,是欺骗,是周围的环境,最后在给结尾添上一丝正义,或是极大的邪恶。好的故事一定不能让观众猜到结局,要把观众悬起的心当成一条弹性极好的皮筋,越扯越长,他们知道这样拉下去一定会断,但是你不能拉断,你就通过拨弄这条皮筋让观众情绪反复起伏,让观众恐惧,让观众去猜想和假设答案。”
“其实我认为不只是讲故事,说书,唱歌,奏曲,要有一番成就的话,都离不开利用“观众的情绪”。
“你不是讲给小孩子听的吗?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陈凯恩坐起身子,两手插兜,神神叨叨的说道,“现在的小孩没你想的这么笨,你要是跟读语文书一样在哪里念,这个也就不能称为职业了,毕竟有的时候还会有家长旁听。我有些故事还是从小孩手里收集的,想不到吧?”
“反观那乡下里的大人,他们除了好奇社会上的新鲜事,和知道很多工作相关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知。”
“说远了。”
“你要是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就静下心来听听吧。”陈凯恩很突然说道,语气充满激昂。
陈影突然发现听故事好像也不只是小孩子的权利,或许成年人偶尔听听也不错?陈影一副打量的目光望着陈凯恩。
“我现在跟你讲的可是真实的故事,信不信就由你了,那个小女孩叫林鸳彦,五年级学生,为了顺口,我就简称林鸳吧!不过他家庭情况特别,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的。”
“特别?”
“她家里只有女性。”
“你听她胡扯,然后也和我胡扯吗?陈凯恩,本来我还觉得挺有兴趣的。”
陈凯恩挑了挑眉毛,“我去过他家,他们的反应和我的观察得到了刚刚的结果,我想你不知道70岁的老奶奶好奇的上前摸你的手是什么感觉吧?她的手简直嫩的过分,跟小孩的没区别,耳朵也很长,我每次害怕的时候就能听见林鸳尖锐的笑声,她一笑,她们一家人就跟着一起笑,声音都很尖锐,是那种刺耳的尖锐声,会让你起一身鸡皮疙瘩。”陈凯恩说完自已的鸡皮疙瘩都泛起了,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不谈她了,确实太过于恐怖,我还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的,要不是林鸳给我印象过深,我去她家这一回事我早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凌晨1点,15分,一月份左右,天气有些寒冷,风刮得厉害,本来林鸳还叫了一个男同学,他是偷偷跑出来听的,看他的小眼神我是知道他喜欢林鸳的,小孩子的爱就是明显又简单。”
“你要从什么时候开讲?眼睛眨一下也要加进去吗?”陈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别急,耐心点,我讲的都是很细的,很慢的,你得听清楚,当时这个故事吓得我一晚没睡。”陈影看了看表,“现在正好十二点,已经是清明节了。”
陈影嘴巴略微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清明节,他就有些不住的冷汗直冒,顺势往外看了一眼,绘思还是站在稻草人前,静静的注视着他们,有一种恐惧感,在告知陈影,阻止陈凯恩讲下去,但陈影什么也没说,因为他还是很好奇想知道这个小故事,以及为什么这个故事能让他的朋友一晚上都睡不着。
“这个故事我修改了一些,在小孩面前试着讲过好多遍,只要林鸳不在,讲到末尾阶段,就因为各种离奇事件打断了,不过小孩们还是不吝啬把钱给我的,唯一成功的一次,是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小桌椅上,7个小孩,不算上林鸳,他们催着要听鬼故事,求我免费给他们讲一个,我看了林鸳一眼,她就明白了,飞快的点头。”
“故事讲完正好十点,那些小孩都是哭着跑走的,那天晚上没有刮风,第二天就发烧了五个,摔伤了2个。”
陈影反应迅速的说道,“林鸳没事,是吧?”
陈凯恩笑了一会说道,“没有人知道她有没有事,但是林鸳请了三天的假。第二天晚上我没看到那些听故事的小孩,一个都没来,于是第二天我就去学校里找人了,有一位老师也是住我隔壁,我简单的和老师打探了一下,我就知道了那些小孩突然集体生病的事情,他们都请了一天假。我问到了有关林鸳的消息和住址,也就是那天,我去了林鸳的家,老师从来没去过林鸳家家访,而且还提醒我那个地方比较阴森,不建议我去看她。”
陈影在心中说道,“她肯定没事。”
“我去她家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就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她像其他可爱的小女孩一样,牵着我的手进去,不过我却感觉全身冰冷,像是刺骨的寒冷一样,冻的我喉咙都开不了口。陈影,你看我这身板,陈影,就算打七个你我都没这么害怕过。”
“后边就不和你说太多,毕竟是题外话,等故事讲完都得天都亮了。”陈凯恩清了清嗓子就决定步入正题。
“我脑海中好像能联想到一丝画面,有点害怕,我又想知道。”
“你真想知道啊!那我和你说说吧。”陈凯恩朝着陈影坐的方向挪了挪屁股。
“林鸳没带我去客厅,先带我去到一个放铜像的地方,那个铜像赤裸,盘坐着身躯,铜像全身画满了奇怪的符号,下半身贴着很多黄色的符,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铜像的脸。”
“我是主动跪下去参拜的,这事我记得很清楚,离谱到不能再离谱了!林鸳是揪着我的头发起来的,然后牵着我出去,刚出去她就抱了我一下,亲了我右脸一口。”陈凯恩说完指了指自已的右脸,“就这,就这里。”
“然后林鸳发出尖锐的笑声,然后她的家人就走出来附和着一起笑,笑声都一样,那笑声真的会让人汗毛直立,我当时感觉心脏都不会跳了,你知道吗,我呼吸都停了好几秒。”
“后来呢?”陈影急忙问道。
“林鸳的妈妈,林鸳的奶奶,还有一个50岁的女性,和她母亲年纪相仿,但是笑声完全一模一样。”
“林鸳突然就给我解释说,她的太奶奶在铜像底下睡觉。”
“我当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是什么意思,然后她的老奶奶就突然来到我身边!用指甲从下往上剐蹭我的右手的皮肤,然后就发出奸细的笑声,我的天!陈影,我这七尺男儿差点尿裤子。”
“她奶奶的手实在是稚嫩过头了,皮肤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如果我没产生幻觉的话,她的一双瞳孔特别大,只看得见眼珠子,但是一整张脸显得老,皱巴巴的,只有这张脸能看得出有岁月感。她和林鸳的妈妈就一直在打量我,摸我,时不时发出尖锐的笑声,真的很变态!很恐怖!林鸳则是可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她的家人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问过我,我听见的只有恐怖的笑声,林鸳还打算留我吃晚饭,就一秒钟,就说完这句话后,她抱了我一下就送我出去了。”
陈凯恩两手撑着头,横七竖八的皱纹出现在额头,伴随着的是他一手的鸡皮疙瘩。
陈影听完后打趣的说道:“会不会是在挑女婿?”
“陈影!你TM觉得很好笑是吧!”陈凯恩突然跳起来,一只手将陈影的脑袋按在沙发上,一只大手抓着陈影的双手,陈影顿时看上去像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仔一样。
“错了!错了!凯恩,好痛!”
陈凯恩使劲按了按陈影的脑袋,然后气愤的说道:“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这是真的啊!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好好好!错了!错了!”陈影求饶道。
从野蛮人的手中逃出来的陈影,活络活络了手臂,然后淡淡的说道:“但只是单听你讲的话,我觉得林鸳挺可爱。”
陈凯恩听后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嘴唇紧锁,嘴角往两边高高扬起,眼睛也微微弯,陈影看了直皱眉头。
“看来这故事我是非得和你说不可了。”
“她说她和一位已故的老师关系很深,这是她讲故事时说的第一句话,当时那个男孩也在场。”
“我是林鸳,那个小男孩也是我,凯恩也是我,旁白也是我,闭上眼睛,灯我关掉了,这样能让你沉浸式的体验我当晚的听到那个故事的具体感受。”
“关呗,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活来。”陈影闭上眼睛戏谑道。陈影倒是不害怕陈凯恩的鬼故事,关上灯后,陈影只怕待会睁开眼睛看见陈绘思,那可真会把他小命吓出来,何况现在正值清明节。
“音乐我就不放了,你就仔细听听窗外的风声吧,听我给你徐徐道来...”
....
“那里,那栋破旧的长满蛛网荒废的房子,以前是一所学校。”林鸳指着远处的一个破烂的房子说道。
“我顺着林鸳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栋长方形构造的房子,面积很大,整体黑白色调。坡屋顶,屋顶下黑白配色看上去像是挂着很多十字架,屋顶右边有一个小小的老虎窗,两扇古铜色大木门,三米高,像教堂的门。大门两边各有四扇铁窗,从一开始就没有安装玻璃,就像一个铁架子架在窗中间,形同虚设。”
“那是房子最初的模样,在我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门没有闭合,两门相接的位置有很多蜘蛛网,包括里边,窗边,到处都有蜘蛛网,里边阴森的可怕,阳光只会在那栋房子的楼顶,无论是升起还是落下,光线永远都透不进里边,最多也是射在铁窗边。我每次路过那里都会心里发慌,走快两步。我们蹲在这个位置只能看见那个房子的大门,其他都被一栋六层高的水泥房挡住了。”
林鸳很果断的说道:“那里天天闹鬼!”林鸳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的指着那个大门低声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大门永远都是开着一丝缝隙吗?而且只在晚上的时候是开着的。那是里面的女鬼在偷看外面的情况!我之前半夜躲起来观察过!那扇门每到凌晨四点就会自已打开,门特别厚重,风是根本没办法吹开的。”
“林鸳神神叨叨的,她讲故事的时候我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小孩,她的词汇量还声音的把控异常到位,一咋一呼的!反倒我这个听故事的自觉惭愧。在我每次诧异的去看林鸳时,她总是会勾起嘴角,眼睛微闭,冲着你笑。这还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那天是满月,我们在屋檐下,抬头就能看见月光;我坐在最左边,依次是林鸳,小男孩。我和那个小男孩衣服都能泛起一点月光,林鸳不一样,她坐在我们中间,月光照不亮她的衣服,她坐着的位置就是一片漆黑,很奇怪。”
“对了,我还有事忘了说,就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在平时从来没看见林鸳身后有影子。”
“小孩子讲故事,果然离不开闹鬼两个字,要是你会伪声就好了,这样听的更带劲了。”陈影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
陈凯恩笑了笑,没理会陈影继续说道:“我刚想问一个古怪的问题,那小男孩的叫喊声就咋呼起来了。”
林鸳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指着另一边说道,“你看那边!”小男孩也是顺从的看了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就回过头,刚转过头,就看见林鸳那惨白的脸,她用手扮着鬼脸,模糊不清的说道,“女鬼在这里~~”
“啊!林鸳!!你吓我!我可是在爸妈睡着后偷偷跑出来陪你的!”小男孩吓得突然站起来斥责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鸳用手拼命的拍地板,另一只手捂着肚皮,笑的都快呕出来了。我看见她这般模样,在心里又重新把她当成了一个幼稚的小鬼。
小男孩往后一站,突然踩空了一个台阶,吓得他魂飞魄散!但是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又把他顶回来了。
那小男孩猛然的来回摆头,然后恐慌的叫了起来,“凯恩!凯恩哥!!!我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服的女鬼!!!”
“真的!是真的!!!她刚刚推了我一下,然后又消失了!!!”
“女鬼?不可能,世界上没有鬼。”我否决道。
“胡说什么呢!讨厌的邓楠。”林鸳不满的抱怨道。
小男孩挪了个位置,坐到了我的左边。林鸳则是用手挽着我的胳膊,头埋在我肩膀上,她的手依旧冰冷。
“没了?这就没了?”陈影突然坐起来问道。
“不需要给你开盏灯吗?”陈凯恩笑眯眯的问道。
“不需要!不需要!我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快说!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无聊。”陈影慵懒的伸了伸腰,有些疲乏的说道。
“凯恩哥哥难道都不害怕鬼吗?”林鸳闭着眼睛问道。
“不怕,我不相信这些。”我回答道。
“邓楠你呢?”
见没有回音,林鸳有些着急的再次问道:
“邓楠!?邓希!?你怕鬼吗?”
“林...林鸳...我...我怕...她就站在那里...站路中间的井盖边上...她现在转过来了!看!看着我!她在看着我!!!走过来了!她走过来了!!!”小男孩拼命大叫道!一双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手指缝都扎进我的肉里了,但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我手臂传来的痛感让我不敢斥责他。
我当时想劝这小子别这么激动,大喊大叫,这个点钟的确怕吵醒楼上在睡觉的人。
“胆小鬼!邓楠!胆小鬼!邓楠!胆小鬼!邓楠!我明天要去班上告诉全班同学,说你是胆小鬼!你是胆小鬼!邓楠!”
这小男孩压根就没听进去楠希说什么,然后他就跪下来了,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喊道:“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哼,胆小鬼!不吓你了!放过你啦!”林鸳没好气的说道。
林鸳说完,那小男孩真的就停下来了,他的额头红肿的很厉害,刚刚磕的那几下头,不像是装的,没等我开口,他飞快的爬起来就跑走了。
我见那小男孩莫名其妙的跑走了,也是诧异的挠了挠头,我确实很疑惑,嘴巴就不自觉的飘出一句话,“真的有鬼?不可能啊,我从来都没看到过。”
“如果小孩在半夜受到惊吓的话,身上的阳气就会消失,他就能看见一些看不见的东西了,就比如...嗯...女鬼。”林鸳解释道。
我非常诧异的扭过头看着林鸳,她抬着头,甜甜的笑了笑,还俏皮的眨了几下眼。我诧异的不是她说的东西,也不是她懂得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诧异的是,她明明和小男孩一样大,她居然用唤小孩的口吻,来和我解释这件事。
“你真的不怕吗?凯恩哥哥?”
“没见过的东西,我不怕。”我答道,但当时我的心已经有点慌了,我始终坚信无神论是正确的,世界上的牛鬼蛇神,都是人类臆想出来的产物。
林鸳一只手臂紧紧的贴在我的手边,她用另一只手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我当时像是失了神,任凭她摆弄,林鸳冰肌玉骨的皮肤让我浑身打颤。
“凯恩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皮肤这么冰凉吗?”林鸳嘴里挂着甜美的微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但是却无力离开,是的,她的胸脯也是冰凉一片,我连心跳都没感受到。
陈凯恩静步的走向躺着的陈影,他压了压声线,在陈影的耳边轻声说道:“会不会我就是女鬼呢?”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开灯!开灯!!开灯!!!”陈影猛然起身,手胡乱的飞舞着,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去开灯了。
“哒。”随着灯亮起来,陈影悬着的心如释重负,好在,刚刚睁开眼睛没碰见最坏的情况,不然真要拨打神秘电话,让车子来拉他走了。
“陈凯恩,我刚才问你,会不会伪声,你说不会,你刚才在我耳朵边突然发癫吗?”陈影叫骂道。
“你不是想听的更起劲吗?这够不够起劲!”陈凯恩躺在沙发上大笑道。
“要是睁开眼睛,我觉得你就是在放屁!”
“氛围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大白天太阳底下讲鬼故事多没意思。”
“铺垫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吓我一跳?要是我们互换个身板,有你好受的!”
陈凯恩揉了揉大腿,站了起来,扭了扭腰,慢悠悠的把灯重新关上了。
“哒。”
按钮的声音响起,陈影家中又陷入一片漆黑。
“还没完?”陈影震惊的说道。
陈凯恩反问道:“谁和你说完了?”
.................................
斌祁警局
“总队。”
“总队。”
“总队好”
“总队晚上好。”
警局内夜班的同事见叶胜华到来,也是纷纷起立打招呼。
叶胜华敷衍的点了点头,就拉起椅子,坐到一个留着大波浪头的女同事身边。
她回过头打了个招呼,“总队。”
叶胜华点了点头,把一张纸放在她面前,焦急的说道:“谢莹,查一下这个人。”
谢莹拿起纸条,看了看,在心中疑惑道,“只有名字?”她抬头看了看总队,见总队一脸愁苦她也不敢多问,手放在键盘上就开始查起资料。
“总队,都在这了,全国有四百多个叫陈凯恩的。”
“看看斌祁市的。”
过了一会,谢莹挪了挪位置,一手指向电脑屏幕说道:“总队,有22个。”
叶胜华看了看右边一大串的手机号,更换过的,双卡的,看下来有四十多个电话号码。由于他暂时没想到什么更好的法子,所以就用最笨的办法,开始一个个拨打过去。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总队也顾虑不了夜晚还是凌晨,拖过一旁的座机就拨起电话。
谢莹见总队在旁边用座机打起电话,也是热情的说道:“总队,我帮你反着查吧,反正我晚上也不忙。”
“好,那就辛苦你了,谢莹。”
“不辛苦的,总队。”
...
“你好,警察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陈凯恩吧,因为出现特殊情况,说说这两天的行踪吧...”
“你好,陈凯恩同志,这里是斌祁警局,这边需要你汇报这两天的行踪,我的警号是852100.”
同一时间,叶胜华和谢莹都拨打起电话,在打完第一通电话后,叶胜华还喊了几个值班的同事过来帮忙。
.................................
陈影家中
“我当时已经害怕的不行,我无神论的观点在触摸到她停滞的心脏后瞬间崩塌,林鸳当时一脸天真的望着我,眼睛瞪得很大,林鸳要是真是鬼,确实样貌不错,可是她的美是会让人害怕,让人毛骨悚然。”
“我当时拼命的收回我的手,说来好笑,我一个成年人,力还没一个小孩大,我感觉我使的劲能一拳揍扁五个小孩了,但是手纹丝不动,一点劲使不出来。”
林鸳有些忧愁的说道:“凯恩哥哥很害怕我吗?”她开始抚摸起凯恩身上的肌肤,从上往下,脸,脖子,腰部,大腿,摸了一圈,最后将手放在了陈凯恩身体最隐蔽的位置,见到毫无反应后,林鸳也是尖锐的笑了起来。
“凯恩哥哥刚刚还说不怕,怎么现在就怕了?”林鸳用嘴唇舔了舔手指,然后把陈凯恩推到在地上了,她就这样坐在陈凯恩身上,俯下身子,在陈凯恩耳边轻声说道,“凯恩哥哥就不想和我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吗?”林鸳说完就咬了陈凯恩耳朵一口,留下了一个牙印。
“啊!林鸳!”陈凯恩吃痛喊道。
突然陷入崩溃的陈凯恩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了,他感觉更像是在做一场迷离的梦。
“林鸳!小孩!走开!”
林鸳听后愣了愣,然后自言自语道:“小孩...我是小孩吗..?算是小孩吧...”
在林鸳发愣的一瞬间,陈凯恩暴跳起来,一把推开林鸳,她脑袋重重的撞在墙上,陈凯恩顾不上这么多,扭头就跑,大概转了两个弯,在意识到身后毫无动静的时候,陈凯恩在道路中央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很奇怪,他觉得林鸳会不会撞死了?她会不会真的是在开玩笑?
一道花白色的影子一瞬间立在他的面前!然后一瞬间又消失了!
陈凯恩有些神志不清的迅速晃了晃脑袋,心脏砰砰直跳,他总感觉回过头就能看见那女鬼站在身后,他的手和腿开始害怕的抽动起来!他不敢向前迈步,也不敢回头。陈凯恩就这样矗立了十几分钟,他还是放不下心,回过头去找林鸳,果然!她就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凯恩将林鸳抱了起来,一边晃一边喊道,“林鸳彦!林鸳彦!!”
他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在察觉到没有气息后,他瘫坐下来,恐慌的说道,“完了,我杀了无辜的人。”
陈凯恩急忙掏出手机,拨打起120,连续打了几次都没反应,这很奇怪,不管手机有没有信号,只有附近有基站,那都不影响。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紧急救援的电话会拨不通,他还试了试110,效果一样,陈凯恩有些阴沉的冷笑起来,正准备重新重新拨打,他瞥见林鸳的手动了动,陈凯恩立马贴上前,将林鸳的头托在膝在,拼命摇晃林鸳,好像这种呆傻的行为真的能起作用。
就在陈凯恩打算继续喊时,一个瞬间勾起的笑脸吓了他一大跳!
“林..!”
“凯恩哥哥,我演的还好吗?”林鸳笑着说道,将头埋在陈凯恩的怀中。
“林鸳!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小孩。”
“凯恩哥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吧?书上说妹妹如果被哥哥欺负,哥哥就应该保护妹妹,这是真的吗?”
“如果那个人不是人渣的话,就一定会!”
“那你当我的哥哥吧,学校总有人欺负我。”
“不行。”陈凯恩果决的说道。
林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陈凯恩,她只是抬着头望着月亮。
“再说了,有人敢欺负鬼?你信吗?林鸳,我看他们只会怕你。”刚说完,陈凯恩就意识到自已的话语是不是太过直接,但鬼真的有情绪吗?林鸳究竟是人,还是鬼?他缓缓看向林鸳,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林鸳看上去只像一个正常的小女孩,但会有谁家的小孩,没有影子,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陈凯恩还是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已,面前的这个小孩是鬼,不是人。
“我觉得他们比我还要坏。”许久,林鸳才平静的说道。她坐起身子,和先前一样,挽着凯恩哥哥的手,头贴在肩边,陈凯恩温热的身体让林鸳感到有些安心,陈凯恩过了会才知道她口中的“坏”是指班上的同学,他扪心自问,要是学生都知道林鸳是鬼,还敢欺负她吗?或者说,还有人敢和她交朋友吗,邓楠从今天过后,往后上学应该就不会再和林鸳一起玩了吧。
“你真的是鬼吗?”陈凯恩犹豫了片刻问道。虽然身体感官给出的反应不可能假,摆明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鬼,但是陈凯恩就是摇摆不定,他反复打量林鸳,他试探的再次将手放在林鸳的胸脯上,另一只手抽动的一点点靠近林鸳的鼻口,林鸳什么也没说,她直勾勾的望向陈凯恩,陈凯恩没有再问,感官给了他答案。
“你觉得我是,那我就是。”这是林鸳的回答。
“你有这样的哥哥,你的妹妹一定会很幸福吧,为什么不能成为我的哥哥呢?如果我被欺负了,可以找你帮忙吗?凯恩哥哥。”
陈凯恩摸了摸林鸳的脑袋,“真的有同学会欺负你吗?你可以和老师说说。”
“他们很聪明,他们会找借口骗过老师,然后暗地里继续欺负我,他们放学经常打我。”
“我明天躲起来看看,要是真有人敢打你,凯恩哥哥就帮你报仇。”
“我骗你的,其实根本没人敢打我,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和我交朋友,他们都害怕我,总是和我保持距离,邓楠是我学校唯一的朋友了,不知道回去后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好,那凯恩哥哥就和你交朋友,怎么样。”
“那明天你能来我家玩吗?”
陈凯恩没有说话,一提起她家,他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不过这次,陈凯恩没有像先前那样害怕她,哪怕她是鬼,哪怕他就坐在鬼身边。
林鸳沉静的续上了之前一半说了一半的故事;
“那个学校只有一个女教师,老师长的特别漂亮,她就生活在教室里,她讲课的身后就是一张床,和一些日常用品。村里的很多学生都去那上学,里面很宽敞,但加起来的学生也只有24个,她从来没收取过学费,学生从不缺席,老师也不布置作业,也不会去给小孩补习。老师很受学生的喜爱,却不受家长的喜欢,最主要的是因为她不像其他老师一样,下课后会给小孩布置作业,也不像其他老师一样,会抽时间去给小孩补习,或者去家访,不管是花钱的,还是免费的,老师都不愿意去。”
“她没收取学费,大家只有一开始感激这个老师,后来他们都习惯了,如果那天收取学费了,还会有家长骂她吧。只有路过的陌生人打听到这件事后表扬一番,唯一的收入,就是村长发的,村长给个月都会给她几百元,过年还会送些礼物给她。”
“时间就一天天的过,好像一切都很祥和平静,老师在29岁时,到了结婚的年纪,不过找不到对象,老师的姻缘很差,明明长相特别好,心又善良,但是就是没有男人喜欢她,就是一个不受男性喜欢的女老师,在某一天意外怀孕了。”
“凯恩哥哥,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女老师会怀孕吧?”
陈凯恩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问。
“我也不清楚老师是如何怀孕的,也许是有人在很早之前就侵犯了老师吧。”
“女老师挺着大肚子,照常上课,从来没请过假,反倒是自从她怀孕后,村子外边就流传着很多对她不好的消息,女老师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也会在意这些胡掐的风言风语,不过她查不出来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而且村民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只会在接小孩回家的时候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这种内心的煎熬一直持续到怀胎的第7个月。”
“在一个周末,有人在晚上强奸了她。”
“强奸”两个字,让陈凯恩心一揪,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林鸳说道这,眼角流出泪水,她蜷缩成一块,继续说道:“在..在接下来的每周日,都有人在晚上强奸了她,强奸一个善良的女老师,还是一个孕妇,他们一点道德都没有,老师始终坚持上课,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却相反,有些臃肿肥胖起来,也就是从第一次被强奸后,老师经常会收到村民送的礼物,有水果,饼干,也有红包,还有内衣...裙子...这些衣物村民会包装起来在下午送给老师,这些都代表了,他们会在周日晚上过来,强奸她。”
“水果放到坏都没打开过,饼干也是,红包也是,只有那内衣和裙子,经常消失不见。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穿村民送的衣服,只要有小孩在,大人根本不敢胡来,在这些小孩的心中,他们的父亲还是一副艰辛,一副慈爱,一副伟大的模样,其实他们心中早已腐烂,早已是一个恶魔,是一个强盗,是一个强奸犯,就好像这些事只要藏在云层下,不被太阳照耀,好像一切就从未发生。”
“在持续了几周后,在一个清晨,有一个学生最先到达学校,打开教室的大门时,就看见老师吊死在里面,还挺着一个大肚子,这个学生第一时间报告村长,然后回去禀报自已的父母。”
“老师吊死的绳子很结实,是特别粗的,至少能牢牢绑住一个成年男性从井口下去取水。她上吊前,把所有的礼物都摆放在教室门前,老师的意思是,所有给她送礼物的人,都是魔鬼,都是害死她的凶手。只有内衣和裙子消失了,这些衣物会在每周一的清晨,都被老师隐秘包装好扔进垃圾堆了,而这些衣物,每个周日晚,都会有人压迫和威胁着让她穿。”
“村长在打开门看到这一幕后,吓丢了魂,直接跑回家了。”
“其他的村民在听后也是躲得异常的远,没有人敢来看她一眼,学校附近的村民,全部都搬走了,他们搬去很远的地方住,这个学校在短短几天,就变成了一个鬼屋,被他们造谣成闹鬼的地方。学生也被牢牢困在家里,不让出来,村子的人们本来都是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矛盾的,但是在封锁消息这件事,造谣这件事,却异口同声,你知道为什么吗,凯恩哥哥。”
林鸳说完抬起头看向陈凯恩,陈凯恩有些惊恐的说道,“所有的男性村民...都是...”
林鸳打断了陈凯恩,她紧紧的抱着陈凯恩的肩膀,缓缓的说道,“学校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长起了蜘蛛网,放在教室面前的水果,饼干被发烂发臭,长出很多小虫子,那个老师在几个月后就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的绳子挂在空中。”
“凯恩哥哥,故事我讲完了,你要跟我去那里看看吗?那个学校附近现在也没有村民居住。”
陈凯恩听后也是很恐慌,但林鸳不是让他选择,而是强迫,林鸳硬生生拽着陈凯恩一步步往前走,一直到打开教室的门,从那堆发臭的食物上跨进去,一直到走近教室,看见悬在空中,粗壮又随风飘荡的绳子,夜晚的月光顺着窗口斜射进来,最外边的桌凳闪闪发着亮光,整个天花板都是蜘蛛网,只有门口没有蜘蛛网,里面还有一张书桌很干净,里面的生活用品也擦拭的很干净,就好像真有人在这生活一样。
左右两边各四张长桌子,一共八张,还有小木凳,每张桌子能坐三个学生,窗户一共有八个,通风很好,只要外边有风,就能刮进这个已经消逝的“小学校”。
陈凯恩看见那张干净的书桌,还有那没有灰尘但是很古旧的生活用品,发慌的问道:“林鸳,你平时住哪里?”
林鸳背过手,笑着说道:“我住在村长家。”
“那..这张书桌和那些生活用品,是你清理的吗?”
“不是,也许是她自已用吧。”
陈凯恩听后吓了一跳,直接跑出去了,他要回家了,今晚对于陈凯恩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林鸳这次没有留住陈凯恩,她站在教室的门前,幽幽的说道:“凯恩哥哥,老师肚子里的小孩后来活下来了。”
“凯恩哥哥,你知道那个小孩是怎么长大的吗?”
陈凯恩听后走的飞快,头也不回,这个细思极恐的问题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在整个夜里,在他的屋子里,彻夜的回荡了成千上万次。
陈影皱着眉头责骂道:“你在想什么?陈凯恩?陈凯恩???”
“啊?陈影,陈影..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不是你说一半,然后就哑巴了?”
“我不是说完了吗?”
“你说什么了?你在这发呆这么久,我忍了你好几分钟,我以为你在思考,你现在就说你说完了?”
“我没说吗?”陈凯恩异常诧异的说道。
“虽然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但是我现在就想去院子拿起铁锹给你脑袋来几下。”
“那我再和你说一遍吧。”陈凯恩说完一阵坏笑,因为他不打算说原版的故事,他打算说那个被他反复修改过的,以至于最后诞生的终极恐怖版!
陈影没有想到他在听完这个故事后,一整晚都没睡着。
.................................
斌祁警局
叶胜华看着桌上一大堆的文件,手撑着头思忖起来,这样拨打下去不是办法。
有挂断的,有胡说八道的,还有拨不通的,就算只有22个,查起来也费劲。
“哎,电话电话...对!定位,定位!”叶胜华突然大喊道。
“真是糊涂了,把这个给忘了。”
“谢莹!现在定位这些手机号的位置。”
“总队,都在这了。”谢莹站起身说道。
叶胜华在屏幕上扫视了一圈,找到了那个无法定位的手机号。
“总队,这个号码信号消失前在斌祁大桥周围。”
“砰。”总队有些生气拍了拍桌子。
“就是这个!快!谢莹,身份信息调出来。”
一个男人的画像很快映在电脑屏幕中央。
“方形脸,下唇有痣,眼珠子很黑,鼻梁正,耳朵宽厚...”总队小声自言自语道。
总队一边死死的记住面前的人脸,手紧紧握成拳,几天了,他终于见到了这个杀人犯的真面目。
“谢莹,交班的同事怎么说?那个村子有调查到什么消息吗?”
谢莹摇了摇头,“那两个村子只有几个监控,还被捣坏了几个,发问题的地方附近根本没有监控。”
“先不管那个村子,谢莹,现在就查三天前斌祁大桥附近的全部监控,一定要追踪到凶手的行踪。”
谢莹有些疲倦的眨了眨眼,叹了口气说道:“是,总队。”
“辛苦你了,我去忙些事情。”总队披上外套就离开了。
...
凌晨的大街上
总队抽着烟,站在一家打了烊的火锅店前,他右手中抱着一大堆的悬赏告示,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贴这东西,从事警察行业十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案子,也是碰到过最恶性的案子,还是连环案,至于钟冬严口中市长的侄子,叶胜华不用想都知道已经死了,只是找不到尸体,这是一起心思缜密的复仇案,至少计划了几年以上。
只是叶胜华猜不到,为什么凶手会杀害警察,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凶手如此仇视和仇恨警察?以至于用如此恶劣的方式致无辜警察惨死疯狗的口中!他又是如何去饲养这群疯狗的呢?他杀死市长的侄子的目的又是为何?一个普通人究竟是如何才会和这类人产生交集?究竟是什么让他不顾一切,也要密谋几年,就为了杀害警察,杀害一个高官的侄子。
种种谜团就像天空中的乌云,拨不开云雾,也见不到光。
叶胜华有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凶手杀了市长侄子后,后一个目标就是市长,虽然不太切合实际,但或许呢?因为只有威胁到市长,他才会拿出一笔足够诱惑普通人的钱财,只有这样,这案子才能对得上。叶胜华并没想贪这笔钱,整整二十万全部都印在悬赏告示上,只因为他没有信心抓住凶手。
“这几天没有手机,你会在哪里呢...陈凯恩。”说罢,叶胜华掐断了烟,他现在总算能有些时间去小息一会,天,又快亮了。
.................................
翌日清晨,斌祁警局。
以前的老邓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开会,即便老邓走了,警局的同事还是留下了这个习惯,早在八点五十就站好队。
叶胜华还趴在桌上休息,没有人去叫他,都笔直的站在原地。
“咳咳,咳咳。”
“咳咳!”
“咳咳,咳咳!”
“行了,邹霄霄,别咳了,我看你都快断气了。”小英没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一直站在这呗。”邹霄霄小声的说道。
“那你就站着呗,霄霄。”谢莹有些欢快的说道。
“我这开完会下班的都不着急,怎么你上班的着急起来了。”
“因为我是一个负责任的警察!我已经准备好为人民服务了。”
“噗,噗噗。”
“嘻,嘻嘻。”
“呵呵呵..”
很多同事在听到邹霄霄说的话后也是忍不住偷笑。
结果邹霄霄又说了一句不合情形的话,让好多同事翘起来的嘴一下子收了回去。
“要是老邓在就好了。”
身后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哪壶不开提哪壶。”
开口的是霖云,他嗓门挺大的,但是咬字很清晰。
“总队,起床了。”霖云也是不惯着趴着的新领导,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胜华刚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面前的同事也是红了脸,一瞬间感觉自已颜面尽失。
“不好意思大家,早会也没什么想说的,就不开了吧,大家正常上班,交班的交班,霖云,把那个屠夫的位置信息发给我。”
“和林华胜的信息一起发过去了。”霖云淡淡的说道。
“我看看..黄花村村尾林东...”总队抬起头又问道,“好处理吗?”
“使点蛮劲比较容易让他开口,不过那不是我行事的风格。”
“那行,我来处理,邹霄霄,走,跟我出差。”总队招呼道。
“是!总队!”邹霄霄站的笔直,还有模有样的敬了个礼。邹霄霄心里乐开了花,他就喜欢这种变换不定的工作,最好每天都接触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实在不及,每天接触不一样的人也行,毕竟他生平最讨厌重复性繁琐的工作。
邹霄霄和叶胜华换了身便服,便准备前往那屠夫家一探究竟。
总队的手刚搭上警车门边,电话就响起来了。
“嘟嘟嘟...”
“老公...我想和你说件事,你在忙吗?”
叶胜华看都没看,就接起了电话,听到是妻子的声音他有些诧异。
“怎么了,我现在很忙,正准备出发去一户人家了解情况,你说。”
妻子在电话另一头支支吾吾,过了一会才说道:“没什么...老公,注意安全。”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叶胜华一手抓着手机一边发愣,他不知道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不管这么多了,上车上车!”
“是,总队!”
叶胜华刚放进裤袋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叶胜华没忍住吐糟了一句“妈的谁啊!今天什么日子,一早接两个电话,烦死了。”然后从裤袋掏出手机,顺带瞥了一眼,总队脸色立马就晴天转乌云了。
来电的是钟冬严,正好九点,真是准时,一分钟自由时间都没给他留。
“钟助理,早。”
“早什么早!难道要我每天通知你汇报情况吗?”
“是不是一定要我说让你去查案子,你才去查,是不是要我告诉你一声以后要每天汇报,你才会主动汇报情况,一天三次,早,中,晚,别让我主动去联系你,你能明白吗?”
“是是!钟助理,我以后一定主动给您汇报。”
“汇报昨晚的情况!”
“信息已经查清楚了,凶手所有事情都准备好后,作案开始前就把手机扔进水里了,我们已经在竭力调查所有的监控,争取最快速度,获取凶手的信息,悬赏告知我已经在凌晨全部贴出去了,我们现在已经在去屠夫家的路上。”说完,叶胜华催促着邹霄霄开车,自已也是急忙坐了进去。
“说一大堆,还只贴了个告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快点查!!!”
电话另一头吼完就挂断了电话。
“总队,你昨晚难道一夜没睡?”邹霄霄有些吃惊的说道。
“开车开车!别问了!提起这个助理我就烦,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你吃早餐了吗?总队?要不要先吃个早餐?”邹霄霄贴心的问道。
叶胜华冷冷的望着他,片刻后,责骂道:“你没吃是吧,臭小子。”
“哈哈。”被拆穿的邹霄霄也是没有说什么。
“路边随便吃点,抓紧点!”
“是!总队!”
.................................
胜合大厦。
随着电话挂断后,钟助理也是泡了一杯咖啡。
夏临国问道,“一点影子都没有吗?”
“没有,翻遍了,昨晚那酒吧附近的全部地方都翻遍了,什么都没有。”
“有嫌疑的就是那个庙村的一户屠夫,我怀疑是分尸,周围几个村只有这一个屠户,我就和斌祁警局的人一起去查了,脾气很倔,怎样都不说,不认,他肯定知道什么,我已经通知叶胜华去处理了。”
“哎。”
望见失望的老夏,老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气,直接骂道:“这是他该!他该死!强奸犯就是该死!”
老夏听后眉头皱的特别高,很显然,他这番话让他这个市长很不开心。
“华胜还是挺爱戴和尊重你的,逢年节日都会去拜访你,老钟...话不要说这么难听。”
老钟嘴巴抽了抽,他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犹豫了一下老钟还是说了,“拜访我?那不是你出的主意?现在的小年轻会带礼主动上门做客?不是求职,就是求财。那有什么真心诚意过来坐坐的?尤其你是的侄子,老夏,我话不想说太难听,但是他过来坐两小时,表都能看二十次,你这不是好心办坏事?耽误大家的时间。”
老钟一点情面没给,老夏吃了哑巴亏,没有解释什么,转移了话题,“昨天你不在身边,感觉一整天不太舒服,谢庞还是差了点火候,不懂察言观色。”
“第一天跟着你,换谁都好不到哪去。”
“老钟,老钟你啊!”老夏用手指了指老钟又说道,“你就像那刺猬一样,碰一下就扎手。”
“老夏,有关华胜的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胡说八道!老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以下犯上了!我发现你越来越弄不明白自已是助理还是市长了!”
“十点去黄城开省会,赶紧准备一下。”
“砰。”门关上了。
老钟拿起迷你的汤匙,在茶杯里缓慢的搅拌着。
他心情很沉重,因为他待会要办一件他自已很讨厌的事,和之前一模一样。就像是逼着出家人去当刽子手一样,内心倍感煎熬,这事是他第二次做,但是也毫无办法。老夏出的主意,但这事会违背他自已的良心,却又不得不做。
钟冬严望着茶杯里的咖啡出神,悲痛又沉重的记忆终究是没法长期的压在心底,正一点点的涌上心头...
“铃铃铃铃铃铃~~~”
“下课!下课!芜!”
班级里一瞬间响起欢呼雀跃的声音,因为下一节就是体育课。
钟冬严收拾了自已桌面上的文具,全部塞进桌柜里。
“喂!走了,小钟!上体育课了!还磨磨唧唧的!”夏临国走过来拍了拍钟冬严的屁股,然后欢快的说道。
“别动我!”
“就动!就动!摸你一下屁股怎么了!”夏临国俏皮的跳起来说道。
“哼,真烦!”
夏临国听到这话不开心了,他一边紧跟着自顾自离开的钟冬严,一边走在他面前,来回瞧他,然后说了好多话;
“烦什么?我烦吗?不可能!”
“再说了,你在班上只有我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烦我呢?”
“哼,还不如没有。”钟冬严小声嘀咕道。
“喂!钟臭皮蛋!我可听见了!没有我的话,你就天天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写作业,除了我谁借你作业抄。”
“你以为你多重要,我觉得自已一个人也挺好的。”钟冬严说道,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要是夏临国真不和他玩,他心中还是会感到失落的。
“好你的钟臭皮蛋,长得挺秀气...就是有一张破嘴,说话真难听,难怪班上没人和你玩。”
听到这句话的钟冬严生气的加快了步子,他手里拿着水杯,飞快的就下楼了,想要把身后的讨厌鬼甩掉。
体育老师是一个女老师,很严厉,每到夏天就穿着紫色的紧身衣,脖子下边总挂着所有人都讨厌的哨子!
班上人齐后,班长清了清人数,按照老师惯例要求,先做十几分钟的热身操,这期间夏临国一直在他身后搞小动作,因此,会有很多同学嘲笑他;然后是去操场跑两圈,如果老师心情好,没什么意外事情就自由活动了。老师管这叫热身运动,钟冬严当时觉得这根本不能算热身运动,快要他的小命了,要是体能不好的,跑完保准累趴下,这一轮热身运动下来,自由活动时只能散步或者慵懒的摊在阴凉的大柱子后边了,就比如他。
而且,这里面还有他最反感的事情,就是老师的命令,因为体育老师只负责发令,他们就得跑,要罚他们蛙跳,就蛙跳,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而且跑步也总是不在带头,一句话下去自已就坐在阴凉处玩手机。
跑完步后自由活动的时候,夏临国跑过来朝他兴奋的说道:“我们去打打篮球!单挑!钟臭皮蛋。”
“不要,我很累,我不想动。”
“快点!累什么累,我都不累!”
“不要,我真的很累。”
“快点!快点!”夏临国二话没说就拖着钟冬严从阴凉的台阶上拖到太阳高照的篮球场底下。
来到太阳底下的钟冬严,恼怒的说道,“我说了,我很累,不想玩!这么热的天,我才不想玩!我也不喜欢打篮球!”说罢,钟冬严把球一脚踢到远处。
“钟臭皮蛋,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打,你就是怕输,因为你根本就打不过我!我可以让让你。”
“我不是怕,我累了,我不想打球了。”
“嘻嘻。”夏临国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那你就回去吧,好累呢~~快回去阴凉的地方歇着吧~我知道你怕输~~我一说你就说累,每次都说累,你就是怕!”
钟冬严一肚子火,很不服气的说道:“来,我们打!”
仅仅打了20分钟,钟冬严就累的不行了,他感觉连手都没力抬起来了,比分是平的,他证明了自已,他没有输,也没有害怕。
累瘫了的钟冬严留下句,“比分是平的,我真的很累了,我感觉要中暑了。”拿着球就回体育器材室了。
打爽了的夏临国也是擦了擦汗,将手搭在钟冬严的肩膀上,一起把篮球还回去。
也就是在器材室,钟冬严的心中留下了一辈子无法抹去的阴影。
器材室离集中点有些距离,基本上只有在下课前吹哨的时候才会跑着去还器材,里边并不大,进门旁边就是放篮球的地方,器材室不透光,也没有窗户,里边很闷热,出入口只有一个古旧生锈的铁门,器材室有一些胶皮和塑料的味道,还有一些网球皮面上的气味,除此之外就是汗臭味了。器材室放着的都是网球篮球,用一个大纸箱装起来的,还有羽毛球拍,以及羽毛球网,和一些大型的健身器材。
因为钟冬严发育的晚,差一点才到一米六,看上去又很柔弱,没有一点阳刚之气。而反观夏临国,一米七五,骨架大,身材结实有力,钟冬严打球时已经把体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体力充沛的人,无法想象会有人的体力能差到这种地步,认为无论如何,只要在休息会就有精神了,有力气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体能相差确实很远,有的人放松放松就能恢复,而有的人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第二天才会有精神,而钟冬严就是后者。
后来钟冬严在器材室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学校临时的医务室,钟冬严发现四肢和身体隐隐作痛,老师和他说缺氧昏过去了,还提醒他下次不要在器材室待太久,也就是这次之后,那个器材室装了窗户。
此时的夏临国神情惆怅,他在学校的一颗芒果树下观察着,太阳打湿了他的后背,一条毛毛虫正缓缓爬进树洞,那条毛毛虫五彩缤纷的,毛毛虫爬树洞的行为就像是本能,夏临国第一次见到毛毛虫会有这种行为,除了不可思议,便是震惊的开不了口,回到家后,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了解毛毛虫的行为习惯,或许未来的他想成为一个有名的昆虫学家?就像法布尔一样?
钟冬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愿意去回想,想让那天的记忆封锁在脑海中,他没有和老师上报这件事,只是在这天后,一个星期都没去过学校,成天把自已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一天也就吃一点,身体越来越消瘦。父母也问不出一个所以来,带去医院检查钟冬严又不肯,父母只能被迫帮小孩请假。
钟冬严去上学的时候,是父母一起送进教室的,老师也专程来门口接他,班上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也什么都不说,夏临国还是坐在他的后边,但是他没有再动手动脚,他还是会每天都找他玩,和他搭话,哄他开心。
但是夏临国从那以后都没再敢和钟冬严有过身体接触,他每天早上都会在校门口等他,然后蹭没人的时候和他道歉,一直持续到毕业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做的。钟冬严至始至终都没原谅过他,他变得胆小,懦弱,沉默寡言,整天忧愁满面,成绩也从中等下滑至差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但是父母给老师班主任打点的多,所以班主任和老师们并没有因为成绩的问题数落他,反倒异常关照钟冬严。
一直这样持续到毕业,夏临国和他告别前向钟冬严说了一件事,说是在他请假的那个星期,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他都有去找回场子。
这种性格上的转变,在大学,发生了转变。夏临国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到大学后,他们很少再有联系了,直到出了社会多年后,夏临国三十多岁来找他的时候,钟冬严才得知他已经成为当地的市长了,他开始各种方式,变着法子去帮他,什么造假学业证书啊,工作上的提拔啊,各种等等...总之他就是有能力能知道钟冬严在什么地方上班,所以他一直很轻松,直到后来,夏临国才通过各种手段,把钟冬严留在自已的身边,让他当自已的助理,钟冬严也的确适合从事这类型的岗位。
从此钟冬严的生活没有了金钱的苦恼,但夏临国所做的所有,钟冬严始终认为,他不是在帮助他,他只是在弥补自已犯下的错,弥补内心的亏欠,好让他的良心有所缓解。至于夏临国后来为什么有妻儿子女,钟冬严也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夏临国的性取向与他们不同,平日里,他口中所谓的后半场,也没办法找到夏临国的身影。
“嘟嘟嘟...”一通电话,将钟助理从沉痛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出发了,老钟,你在哪里。”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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