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一千零二,一千零三!”
“天呐”
在无垠的天空上生活着由凡人飞升的天使。人死后会将灵魂拟成一封信,寄往天堂或地狱;由天使亦或恶魔完成生前的遗愿,不过这样做的话,下辈子不能转生为人了。恶念,复仇等信件寄往地狱;据说,如果因为恶念过深重,恶魔还可能自己下界帮信主杀人,而其余的信件则都是通通归天堂处理。
一个金光闪闪的桌子上传来无奈且头疼的声音。
“啊久,还有一千多封的信件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哎呀,你就乖乖的拆信吧。”
“不,我不!我累了,我该休息了,早知道天使的工作这么繁忙,我就不来了。”说罢,这位天使推开桌上散落的信件,趴在桌上侧着脑袋就睡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出现空气撕裂的声音,空中裂开一个黑洞,一只大手抓着乱糟糟的信件又扔了下来,砸在了这装睡的天使脑门;有一封淡黄色的信件刚好掉在那天使的脸颊旁,天使缓缓睁开那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这封淡黄色的信件,低语道:“淡黄色的么。”
当天使注视着那封信的同时,信上的光芒瞬间形成了几行小字;“克伦斯地,克劳伦”。
“拆!”
相对而言,信的颜色代表着主人生前的性格。淡黄色的大多而言;较温文尔雅,和谐讲理,同时也是放的时间最长的信了。
当天使拆开信的一瞬间,一个人影瞬间从信里飞窜了出来,他一飞出来就激动的抱着眼前这位天使,甚至还想亲吻天使,当然,天使是有些嫌弃的别过头去。
“芸鹿天使?”克劳伦有些疑惑的问道,同时克劳伦内心也极其不满道:“这天使办事有够慢的,我拟的信都不知等了千转百回了,可算等到了。”
“是的!我就是芸鹿天使,没错,我就是,我就是!”芸鹿反复强调着自己。
克劳伦一手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起了眼前这位“芸鹿”天使。因为这个天使看上去怪怪的,先不说就是这天使的背部的翅膀参差不齐;左边有着巨大的翅膀,右侧却没有,背部竟是些小翅膀;和旁边坐着阅信件的天使对比起来,就太奇怪了。
同一时间
芸鹿天使也在用灼热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克劳伦,一般来说;当拆信的时候,信主人可以自由选择生前最喜欢的一个模样出现在天堂,克劳伦选择的是自己老年的模样,一字眉,长脸蛋,胡渣很长,头发短短的,一件长长深灰夹克和卡其色长裤。其实芸鹿不知道克劳伦其实等不及了,根本就没时间去精心挑选模样和衣着。
互相打量许久后
芸鹿天使率先开口道:“是我来看,还是你说呢。”
“我来说吧。”
“我是克劳伦,我出生在克伦斯地的小镇,我是捡来的,从小和马克叔叔生活在一起,我自幼便....”
还没等克劳伦说完,芸鹿就用手抵在脑门上说道:“停,说重点,你知道拟灵魂信件的危害吗?来这是要办什么事,想见什么人?”
“嗯...危害的话,我早已不在乎,我想在见见我的马克叔叔,和我的爱人,艾拉丽丝。”克劳伦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克劳伦不放心又问道:“我有多长时间?”
“一天。”芸鹿有些冷漠的说道。因为一天已是最长,芸鹿几乎对待每个信主都会给予一天的时间,所以芸鹿的信总会堆积如山。如果天使愿意给信主更多时间,也可以折掉自己的翅膀。虽然这事芸鹿并没有少做;当然,每完成一定的信件,就会长出新的翅膀。
克劳伦听后两手握紧,有一天的时间让克劳伦有些意外,眼里充满欣喜,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我们就先去找我的马克叔叔吧。”
“你不去找艾!拉!丽!丝!吗!”芸鹿突然大声喊道
“艾拉丽丝,我们晚些再去,因为我总是喜欢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就像吃饭时,我总把鸡腿放到最后才吃。”
芸鹿当然没心思去管克劳伦吃饭的事,只不过一拆开信总是收到艾拉丽丝的祈福;就在刚克劳伦说要去找马克叔叔,刚又感知到了。
“我能感受到,艾拉丽丝对你的思念,包括生前,她也没少请求上帝保佑你,我刚刚又听到了她在窗台的祷告,她又祈求着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好。从你去世后,她几乎每天清晨和夜里都在窗台,为你祈福。”
克劳伦听后有些神伤,因为一直以来,克劳伦以为只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为两人祈福,没想到即便自己逝去后,还有人在现实世界祝福着自己。克劳伦有些坚定的说道:“我们先去见马克叔叔,在克伦斯小镇上。”
克劳伦坚定的语气在芸鹿耳到的更像是命令,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抓着克劳伦的手,两人同时在空中化成了一点光芒。
啊久也刚刚整理好自己的信件,一共是三十三封信,眼看那芸鹿堆成山的信件,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啊久自言自语道:“芸鹿啊,为什么你总是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就不想当大天使长吗?”
随后啊久也拆开一封淡蓝色的信件,那人开出来,啊久起身展示了那对金色的羽翼,对着信主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在穿越到人间的时候,芸鹿粗略的查阅了克劳伦的信息,自幼出生时,便被父母拿袋子裹着扔到的路边草丛里,后面马克叔叔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他,把他抚养长大,克劳伦也没辜负马克叔叔,考上了博士生,毕业后去了地质研究院,虽回家少,但每年会往家中打笔钱。多年后遭遇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肇事者赔了一笔钱给马克叔叔,马克叔叔曾经拿着这笔钱去了很多个国家。
几个光阴
芸鹿便带着克劳伦博士来到了克伦斯小镇上,这是在平原上的一个小镇,这里的居民并不多,就只有百来户,小镇的房子大多是两层独栋的小别墅,只有在小镇的远处,有着几间瓦片盖起的小房子,据说是靠着牧羊为生。
这座小镇的独特之处,便是居民大多脸上挂满微笑,他们着装随意,有的在大热天带着墨镜身披长袍走在街上,也有的穿着睡衣游行大街;更有甚只穿着一条内裤草草出门。
克劳伦欣喜的带着芸鹿来到马克叔叔的房前,马克叔叔的房子有两层,门边还有一处小花园,用栅栏围了起来,房顶很特别,有着各色的瓦片。此时的马克叔叔正站在门口,半眯着眼睛,一手抵在头顶遮挡着炎热的阳光,一手则拿着一把长剪刀,正准备修剪着自己的花园。
克劳伦就站在远处望着马克叔叔开始修剪花园,当马克叔叔忙完后回屋,克劳伦也进屋里静静的望着马克叔叔一个人做饭,吃饭。只有在下午和邻居到草地上打棒球,马克叔叔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克劳伦就静静的在远处一直,看着,望着。
终于见到马克叔叔笑了,克劳伦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芸鹿也是默默的站在身边,扭着头看着这位快步入暮年的大叔,哭成了一个泪人,眼泪留到胡渣上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处理。
“你不去抱抱他吗?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芸鹿问道
“我只剩一天光阴,我没有勇气去抱马克叔叔,我担心我过于留念而不愿离开。”
“你只剩一天,为什么还不去和马克叔叔拥抱呢?”
克劳伦听后若有所思,做出了决定,黄昏时,马克叔叔和邻居打完了棒球,邻居以买菜为由,与马克叔叔分别了。
马克叔叔独自走在街上,太阳缓缓收起那刺眼的光芒。克劳伦在街上和马克叔叔对视上了,马克叔叔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克劳伦就呆呆的站在那,直到身子和马克叔叔重叠,克劳伦抱着马克叔叔哭着喊道:“马克叔叔,我爱你。”
当马克叔叔和克劳伦身子重叠时,马克叔叔只感觉有股亲切而熟悉的风,从身边穿过,这阵风让马克叔叔一下子想起了克劳伦这个臭小子,想起自己在草丛旁捡到的胖小子,咿呀学语的时候;想起克劳伦刚学会爬走的时候总喜欢咬坏家中的沙发,或拿着画笔四处乱画;想起克劳伦小时候调皮捣蛋就喜欢在屋子里拿自己的棒球往房顶扔,砸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马克叔叔,马克叔叔,马克叔叔...”克劳伦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克劳伦看见马克叔叔停下了步子,以为马克叔叔看见了自己,不断的呼喊着,马克叔叔此时落入操控时光的老人,所精心布下的陷阱。
马克叔叔只觉得有股温和的风,在带着自己回到青年,那时自己充满活力,在这个小镇上棒球技术那是数一数二,每次打棒球都要带上不情愿的克劳伦来球场上“捡球”。每当自己打棒球时,场上必然有着一位打扮精美的漂亮人儿,在一旁助威打气。
这位便是马克叔叔钟爱的“妻子”。当然,这是马克自己认为的。后来这位美人去了他国留学,在临行前,还和马克叔叔约定了订婚的日子,马克叔叔也答应等她回来便取她为妻。马克叔叔这一等便等到垂暮之年,一直没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每当有人传言说道,哪位美人已经去世或者和他人结婚了,马克叔叔便会拿上家中的棒球棍上门找“说法”。因此没少和镇上的人发生口角冲突。
马克叔叔越想越流泪,却又控制不住思绪,遐想着自己打完棒球买上几打啤酒,吃饭时和克劳伦好好“尽兴”一番。想着美人如约而至回到了这个小镇,马克叔叔发誓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惜自己走访多国也未曾寻到她的身影。
在遐想中,确实做到了,即便是白天,梦境里扔有着温柔的天使,她在马克叔叔的婚礼中当着主持,马克叔叔珍藏的中山礼服,克劳伦西装打领,盛装出行。而新娘穿着洁白无瑕的长裙,天使还给新娘背上插上了闪闪的小翅膀,在这一天,她是最美的天使。婚礼上并没有自己的朋友;不过来了一位又一位天使。婚礼烟雾缭绕,马克叔叔和天使们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喝个烂醉。
马克叔叔就这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而克劳伦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一次次的呼唤着自己,直至深夜。芸鹿也为之动容,直到太阳彻底睡去后,才小声的在克劳伦耳边轻轻提醒。在克劳伦和芸鹿天使走后,许久后,马克叔叔许才回过神,只见此时风平浪静,太阳早已熟睡,月亮刚好卡在树梢上,马克叔叔脸颊还有着两条满意的泪痕。
芸鹿和克劳伦来到了一个叫“乌尔迅”的小城里,此时两人在站在艾拉丽丝的大门前,艾拉丽丝出生于富人家庭,单是房子,像一个小城堡,门前有一个大铁门,有着两个安保看守着。此时艾拉丽丝正在房间的窗口,两手托腮,正望着月亮出神。
艾拉丽丝留着金色的马尾,借着月亮的微光,白皙的面容清晰可见,此时艾拉丽丝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她的妈妈也时而会进女儿的房间劝说着自己的女儿早些睡。
芸鹿和克劳伦此时就站在艾拉丽丝门前,克劳伦抬头悄然的望着窗边的艾拉丽丝,眼里充满爱意,克劳伦希望芸鹿能带自己到窗台,想近些看看自己的爱人。
芸鹿照做了,两人飘在艾拉丽丝的窗台前,克劳伦单是看着艾拉丽丝,呼吸就急促不停,即便艾拉丽丝看不见他,脸庞也似饮红酒后的醺红。克劳伦不敢和艾拉丽丝搭话,单是对视着艾拉丽丝的眼睛,克劳伦就有些激动不已了。
见克劳伦始终不敢出声,芸鹿试着叫喊着:“艾拉丽丝,克劳伦来看你了。”
艾拉丽丝听到后猛的往芸鹿这边望,一会仿佛看见了一个天使;一会又仿佛看见了克劳伦,但是一揉眼睛,又什么都没见着。艾拉丽丝又失落的望向了远处的树。
“你什么也不想说吗?”
“我不敢!我太喜欢她了!我想把我的心脏献给她,希望她能一人能独享两份快乐。”
“我真的不敢,可以再给我一天时间吗?我就想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不可以,我和你说过的,只有一天,你们人类真是贪心。”
“求你了,芸鹿天使,我知道下辈子不能在转世为人,可如果只能在艾拉丽丝身边呆这么一会,即便下辈子转世成猪,我也吃不下饲料的。”
“你向她示爱过吗?”
“没有,但我知道她也很爱我,我们不需要示爱,因为我们的心早已连在了一起。”
“我想你现在最好向他示爱,即使她听不见。”
“真的不能在给我一些时间吗?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不能。”芸鹿有些无情的说道
艾拉丽丝拉上了窗户,她准备休息了,她每晚都会在这个窗台眺望着月亮,因为以前,只要望着月亮,克劳伦就会偷偷爬上自己的窗台,她多希望,克劳伦能再次爬上自己的窗台。抱着自己眺望月亮直至天明。
自己的父母知道两个人的喜欢和爱意,但并不能接受,因为两人的家庭差距太过悬殊,曾经听到过,克劳伦问马克叔叔的意见,马克叔叔是相当赞成的,并说着如果克劳伦这个臭小子,能取到艾拉丽丝的话,自己就当掉自己的房子,来给艾拉丽丝买一个最贵的戒指。而艾拉丽丝父母则认为,爱情与生活不同,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结婚后为面包发愁。
和往常一样,艾拉丽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床边还放着一本以前克劳伦经常给她念的故事书,虽然书的内容很幼稚,但艾拉丽丝依然喜欢,艾拉丽丝慢慢闭上了眼睛,决定结束这普通而无趣的一夜。
墙上挂着一个人偶形的时钟,指针此时正指向“11刻钟”。克劳伦知道自己只剩一个小时了,也没有在向芸鹿索要时间,反而有些感激的向芸鹿说道:“谢谢吗,你先回去吧,我在给她念几篇她喜欢的故事书。”
克劳伦轻轻吻着艾拉丽丝的额头,缓慢的翻开了那本故事书,轻快的念着。
芸鹿听后头也不回就跑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小桌上,杂乱的思绪涌上心头,望着杂乱的信件,最终还是决定去“天使圣象”一趟。
芸鹿站在天使圣象前,圣象的双眸紧闭,天使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剑刃。芸鹿没有多加思索,张嘴便说:“敬爱的天使的圣象!大天使长!我是芸鹿天使,我要给克伦斯地,克劳伦,第二天时间。”
天使圣象缓缓睁开灼热的双眼,天空里传来天使声响的回荡:“芸鹿天使,你确定要给克伦斯地,克劳伦,第二天时间吗?”
“这是你第97次折断自己的羽翼了,如果确认,请重复。”
“敬爱的天使圣象!大天使长!我是芸鹿天使,我要给克伦斯地,克劳伦,第二天时间。”
天使圣象缓缓执起那把金色的长剑,重重的斩断了芸鹿天使的长翼,芸鹿如往常一般,忍受着背部剧烈的疼痛,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克劳伦,必然欣喜的在艾拉丽丝的床前,孜孜不倦的念着故事书。
“喂,醒醒,醒醒。”啊久拍打着芸鹿的脸蛋,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芸鹿每次拆信,不见人,去天使圣象总能找到她。这次芸鹿斩的是左侧的大翼,右侧的早已被斩断了,啊久知道,如果折翼的次数过多,天使将不在长出新的羽翼,会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可是无论啊久怎么劝说,芸鹿总是不听,有时还反驳道:“我做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我才能感觉到我是真正的天使,即便我没有翅膀。”
啊久有些伤心的看着趴在桌上沉睡的芸鹿,因为她知道,照这样下去,芸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并不多了。
不久,芸鹿就醒了,伸了伸懒腰,天空云雾缭绕,太阳躲在云雾中间,不时绽放着光芒。望着烈日,突然发现已到中午了,芸鹿匆忙留下一句要继续处理昨天的信主,便不告而辞了。
芸鹿锁定了克劳伦的位置,发现是在克伦地斯小镇的溪边。眨眼间,芸鹿便到了克劳伦身后。
此时的克劳伦就站在小溪边,两手放在背部,静静望着潺潺流水,似乎感受到芸鹿的倒来,克劳伦缓慢的转过身子,看到芸鹿时还愣了一下,因为芸鹿此时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因为芸鹿的翅膀已经被斩断了。
芸鹿有些打趣道:“怎么,不喜欢现在的我?”
克劳伦有些不胜感激道:“你真是我不幸中的万幸。”
芸鹿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会和艾拉丽丝在一起。”
克劳伦摇了摇头说:“她一早便忙着教小孩学上音乐课了。所以我就来到小溪边等你,你并不是一个早起的天使。”
“今天想去哪呢。”
“格吉司的小村落。”
格吉思就位于克伦斯地的三十里地外,是一个贫困的小村落,路都是黄泥路,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能毫无遮挡的看着日出日落了。
芸鹿带着克劳伦来到了格吉司小村落,克劳伦轻车熟路,带着芸鹿穿过茂密的树林,羊肠小道,来到了一条黄泥巴的路上,似乎望不到尽头,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这里是我和艾拉丽丝年轻时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可能你对我们的爱情并不想了解我们的爱情,”说完克劳伦就沉默的站在烈日中。
“说嘛,我还是想听听你们的罗曼史的,看看有何特别。”
说道特别之处,克劳伦微微的挑了挑眉说道:“你能看到过去的景象吗?”
“当然。”
芸鹿又挥了挥手,克劳伦的一生如幻灯片般,飞速而过,时间的长河就这样肆意波动,克劳伦微微出神,不经问道:“你们天使会死去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芸鹿不以为然道:“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去,只会化作星辰,照耀和护佑着这个世界。”
不一会,在格吉司村落的黄昏时刻,看到有一辆蓝色的小卡车的时候,克劳伦激动的喊停,芸鹿放慢了画面,一同随着卡车前行,只见这是一辆蓝色的卡车,仔细看能发现有个充满活力的大叔在开着卡车,没错,是马克叔叔。卡车后方乘坐的两人,正是艾拉丽丝和克劳伦。此时艾拉丽丝并没有留着马尾,而是短发,金色的短发在灼热的红日下尤为耀眼,脸上还留有“青春的烙印”。克劳伦则是留着一头长发,笑容满面,充满阳光。
此时的克劳伦弹着吉他,艾拉丽丝则坐在卡车的红色板凳上,弹奏着钢琴,他们边弹边唱,唱到起兴时,两人还会笑着的望向对方,当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只是一眼,便红着脸别过头去,继续演奏;可惜爱让歌曲有些不着调。马克叔叔则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开着卡车,一手叼着烟架在车窗上,时不时将头探出车窗有节奏的晃着脑袋,此时的落日骄阳满天,一朵朵“蘑菇云”席卷了整个天空,美丽如画卷。
克劳伦欣慰的看着年轻时的自己,那时自己充满活力,充满激情,对未来的世界充满渴望,还在年轻做了很多让自己心念的事,不至于走后这么孤单,连回忆都不剩。要论生命中最可惜的事情,便是无法送马克叔叔终了和娶艾拉丽丝为妻。
“你年轻时看着挺有朝气,留着长发像个二流子,真想不到你会去地质研究院工作。”
“艾拉丽丝的爸爸也在研究院工作,我去那,只是希望能消除他们的偏见,偏见的确消除了,不过那也是在我死后。”
“真正的爱是来自于灵魂的共鸣,精神的共振,不受世俗的约束。”
克劳伦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对爱的定义不一样,对我而言,不仅要两人双爱,我们的家人也要彼此相爱,只有这样,才是幸福和完美的婚姻。”
“人生不会太完美,太完美的便不是人生。”
“这倒是对。”
“最后一夜,还有眷恋的地方吗?”
“陪我在树林下走走吧;时间越少,我越是留念,假如人生从来,我觉得青年的我,依然意识不到时间的可贵。就如同车祸一般,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般逝去。”
芸鹿默不作声,因为她明白,此时的克劳伦,正渐渐明白活着的真正意义。
那些看似平淡且普通的日子,如湖水般,终流入大海,也只有真的融入了大海,才会发现自己其实本就是大海的一部分,自己并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湖水,只属于大海。就如同要聋子去说教听力健全的人爱护耳朵;要盲人去说教视力完好的人去保护眼睛,是不可行的。
深夜里,两人并行在蜿蜒小路,晚风徐徐,侃侃而谈。两人聊国家,聊政治,聊人生,哲理,神秘,无所不谈。克劳伦有时也会爬在地上跳着学青蛙走路,芸鹿没有好奇而去指责,只知道克劳伦这样做,会开心。
“你想过成为天使吗?永远的为世界万物散发着生命灼光。 ”芸鹿停了下来问道
“我没这么鸿达的理想和目标,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个不入世的牧羊人,过好我的小小生活。”
“可以麻烦你在帮我做件小事吗?芸鹿天使。”克劳伦有些镇重的说道
“不可以,但是你可以先说。”
“我可以给艾拉丽丝和马克叔叔写封信吗?”
“这倒是真小事了。”芸鹿轻柔的拔下了背上的小翅膀,打了个响指,就变成了两只带有羽毛的笔,和金色的信封,一并递给了克劳伦。
克劳伦双手接过信笔,有些困惑的问道:“如果我不留下署名,他们知道是我写的信吗。”
“当然,写者有心,听着有意。”
在克劳伦写信时,芸鹿有些感慨道:“其实当我们在去看马克叔叔或艾拉丽丝的时候,他们生活中也会出现一些奇趣的小事物,让其联想到逝去你;或是一只美艳的鸟闯进了屋子不肯离去,或是一只未见过的昆虫固执的爬在手中,或是在梦里清晰的听见你的告别。即便是平时粗心大意的人,在那个时候,也总会注意到的。”
只是一会
克劳伦满意的递过信封,并且还嘱咐道:“你可不能看。”
“好~”芸鹿有些俏皮的答应道,其实用自己的羽毛写的字,自己不用看便知。
克劳伦写完后,找了个能望见月光的长椅静静做了下来,如时光的竹节虫,忽然彩光一闪,悄悄的消散了。
翌日
一位送信人正吃着早餐,见到一个戴墨镜披长衣的老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抬头忘了一眼,不顾自的吃着。待到饱腹后,那个老头用着一只长满老茧的手压在了自己肩上,自己就浑然不知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老人已经不见人影了,只是自己的手中多了两封信件。
奇怪的是就算无地无名,自己脑海里也能知道这两封信都需要送向何处,而且迫不可待。送信人先是找到了棒球场上的马克叔叔将信递给了他。马克叔叔用擦汗的手接下了信件放在一旁,轻谢过,便继续打着棒球。
而后又把信塞进了艾拉丽丝门口的信箱便匆忙离去。忙完后马上就接到了上级的电话,上级大声嚷着今天不是休息日,还不来取信。这时送信人才一愣,发现自己一天都在干什么,直至半夜才将事物忙完,找家饭馆草草的吃了餐饭,付钱陶腰包时,发现口袋多了一沓钱。
马克叔叔打完棒球回家打开老旧的电视机,准备享用自己的晚餐,一边吃着饭一边拆开了信封,望着熟悉的字体,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流了出来。马克叔叔只能轻晃着头用手背擦着眼泪。人年纪越大,就越是少哭,自上次,还是在医院听到阎王无情的宣判。
艾拉丽丝给小孩们上完课回到家中也已是深夜,仆人说有封小姐的信。艾拉丽丝急遽的洗完了澡,站在窗台轻轻的拆开信封,望着那些许的三两个字,独自站在窗台望向远处,一手捂着脸庞,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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