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乌云席卷了整个天空,夜晚的幽暗像一只巨大的乌鸦从上方掠过,只留下簌簌的声响,周遭的环境又冷又潮湿,让人只是待着也会不知觉难受起来,随着时间静静的流逝,这漆黑的天空下竟起了云雾,上空的繁星开始运作,盛世的美景并没能使那位躺在路边蜷缩着身子的男人睁开眼睛欣赏,他已经很累了,他骑行了一天,他的露营帐篷在昨夜就被吹跑了,他的朋友还算讲义气,没把他的伙计一起吹跑。
随着浓雾渐渐淡了起来,能看见一位体型宽长的男子,因为手臂肌肉的原因,他侧着睡看上去很吃力,他倚靠在树边,杂草上,面朝着大路边,紧闭着双眼,身体随着寒风刮过不时抽动几下,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熟睡。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做工平整,整件大衣没有一个口袋,从锁骨方向看去,可以看见里边还穿着一件黑色的打底衫,下身穿着一件褶皱很多的裤子,也是灰色的,裤脚全部紧紧包进了一双运动鞋里。
他嘴唇有些薄,上唇较为厚实,颜色比较深,狮子鼻和大眼睛,眉毛也很粗,一双墨黑色的大手,看上去结实有力,但却显得不怎么美观。
凌冽的寒风肆无忌惮的穿过这片山头,霸道的包罗了每一处,被寒风吹刮的古树叶,发出窸窣的声响,一些小型的夜食动物已经开始觅食,一些蚊虫因为那位躺在树边的男子衣服包的过于严实,暂且放过他了,在寒风中,他度过了一个寒冷但又多梦的夜晚。
他恍恍惚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一个温和而又与众不同的下午。
街道上人来人往,杂七杂八的声音像一只只鹦鹉一样,叽叽喳喳一直响个不停,那时的他刚花了一笔积蓄买了一辆上等的自行车,那时候的它崭新无比,像是一头奔跑在赛道上的野马,看上去充满活力气息,他也乐呵呵的望着这头野马,心情舒畅。
一位老奶奶扶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木盒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她头发几乎都花白了,看上去也像是70来岁的老年人,她是他的奶奶,而这只有两层的小房子,是他父亲原先住的地方,他的父亲在上个月就去世了,不过他父亲给他在城中花园买了一套房子,还留下了一笔不少的遗产,至于他的母亲,更是不得而知了,曾经听他的奶奶说,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好赌,脾气大又爱喝酒,所以他的妈妈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至于父亲征求的小孩抚养权,她也认为和这个男人生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就直接甩在身后了。
他的父亲是一位厨师,开了一家露天的饭店,由老板亲自操刀下厨,由于他过胜的厨艺,这家小小的饭店一到晚上就爆满,而他则是在店里给人来回的上菜,他的父亲始终光着膀子下厨,有时候闲下来时,就拿着一瓶啤酒,出来和客人喝酒,那些客人很喜欢父亲那豪迈又大大咧咧的性格,加上他总是光着膀子,所以他们在外总是和自己的朋友叫这为“光膀饭店。”尽管真正的名字与这相差甚远。
父亲赌博经常输钱,但又好赌;也能挣钱,倚靠着这家饭店,父亲还是挣了不少钱,直到死前他手中都还握着纸条,写的是今晚买的赌注,他的奶奶从来不管她的小孩,始终笑盈盈的,很欢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旁边的皱纹会全部缩在一起,看上去极为可爱。
他也因为父亲的厨艺而吃的有些多,但他非常自律,几乎每天都要运动,健身,但肚子上那坨肉始终减不下来,自从他父亲死后,由于他又不会厨艺,所以“光膀饭店”就转手了,接手的是以前经常在这吃夜宵的一位常客,据说他接手后又请的厨师也是光着膀子,热情又爱喝酒,应该是怀念自己曾经的父亲,和那难忘的记忆,不想让这家饭店就这样隐于世间。
他并不穷,他也可以选择在家中躺平,也可以吃个好些年,他的奶奶无论他是做什么,都是举手支持,而且始终开开心心,就连父亲的葬礼上,她也是笑盈盈的,好像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使他难过。
在收拾父亲的遗物,他看见了父亲那年轻时的梦想,而且他的父亲也实现了一半,那就是游历世界,尝遍世间美食,给做出让他直呼好的美食的厨师写一封信,他父亲年轻时曾经跟他谈过这件事,只记得那天晚上他父亲喝了点酒,说起这事时,嘴里嚷嚷的都是“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但他眼光锐利,依然能察觉到他父亲话语中,眼睛闪过一抹失望,在听完父亲说完整件事后,原来那抹失望是因为在写了70封信后就遇见了他的真爱,匆匆的跑回家结婚了。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赌瘾难戒,对自己的失望,那天他的父亲就躺在那张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抓着一瓶见底的啤酒。
他一反常态,和奶奶说要帮父亲完成他儿时的梦想,结果当然不约而同,他的奶奶依旧笑着赞赏,并给予支持,他就开始在这件事上琢磨起来,最终没选择摩旅,而是选择自行车骑行,这也算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挑战。
而那天下午,正好是出发前的时刻,他叫奶奶上楼给父亲那装信件的小木盒拿来,而他在收拾一些路上的必备的物品,他奶奶笑着劝他说明早出发会更好,但他好像很兴奋,像打了鸡血一般,说是要通宵骑行第一个晚上,她奶奶自然是笑个不停,但并没有要阻止他的想法。
他的奶奶穿着一身花白色的衣服,上面印着一朵朵花的图案,身材有些臃肿,大腿的肉很厚,挤得那条花裤子紧绷着,她脸上挂满笑容,整张脸有些蜡黄,有些缩水,眯起一双眼睛,眼角有些许皱纹,正笑着递过一个小木盒。
“焕儿,一路上要小心啊,呵呵呵~”李焕一边朝着奶奶笑,一边接过这个小木盒。奶奶就在原地杵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李焕拆那个小盒子。
这是一个木色的正方形小盒子,没有锁也没有凸起的口,只有一个翻盖,轻轻拨起就打开了,里边有很多小封的信,都是没寄出的,还配有纸,和一支刻着“怀梦少年”四字的钢笔,旁边还放着四五根笔芯,还有一些回信,不确定是谁写的,李焕没有选择拆开,他把里边剩余的信封拿出后,就把小木盒递给了奶奶,奶奶拿着箱子,在原地静静观望她的孩子骑着自行车渐行渐远,直到拐角消失身影,她那抹笑容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平静的带着那个小箱子,扶着拐杖一步步平稳的向楼上走去。
李焕父亲的遗愿其实早就在李焕出发的半年后就完全实现了,但他仿佛爱上了这游荡世间的生活,尝遍世间的美味,远比躺在家中玩手机看电视更有趣,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奶奶,她要在家一个人打理自己的生活,对此李焕觉得自己不孝,他也打算好了,今年过年就回家,结束这长达三年的漂泊之旅。
翌日清晨
太阳炽热的照射在土地上,开始散发着独属于它的光芒,每棵树上都聚集了不少的鸟群,它们叽叽喳喳的交流,不时还发出几声悦耳的鸣声,清晨的风似乎并不弱于傍晚,甚至更胜一筹,它们刮的更厉害了,老树繁茂的枝叶也没完全替他遮挡住这耀眼的光线,这个“充满能量的家伙”还是看见了他的脑袋。
李焕翻了个身子,衣服的一侧沾满了杂草,他打了个哈欠,紧随着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骨头吱咯作响。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看上去显的年轻不少,他身材高大魁梧,一米八左右,腹部有些肉把大衣顶了起来,看上去像一棵小圣诞树。他拿出一个大罐的瓶子,大口大口的喝了些水,拍了拍他的老伙计,示意今天要开始工作了。
这位老伙计是一辆看上去颜色陈旧的自行车,链条上的油已经显得有些干枯了,它的身后两边都载着大大的包裹,有一个背包在自行车的脚踏边边,老伙计的主人很快就背上了他,开始随老伙计在大路上奔跑了。
由于路段的原因,今天他没有制定早餐计划,只有午餐,要是运气差些,也许就得吃晚餐了。而且他还得找一个大的运动专卖店,因为他的帐篷跟他那该死的贱人一样,在昨天跟着呼啸的寒风跑了。
他骑行了一小段路,停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喝了点水,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手绘的,他画了一个大大的鸟,然后有一条长线,从起点到终点,看上去距离非常远,终点是一处海域。
由于个人喜好,他没有在途经过的地方画上记号,写下名字和时间,他把每个经过的点,画上了一个食物的图案,这也和他的旅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然,他也非常喜欢这样做。
他在地图上画上一个菠萝的图案,地图上画满了水果,还有一些蘑菇,虫草花,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李焕画的越多,偏离他本身的想法就更远,画的东西就越来越奇怪了,上个月他甚至在地图上画了一头梅花鹿,对于不会绘画的人来说,他画的不仅丑,而且还花了好几个小时。
在把地图收好后,太阳也渐渐炽热了起来,他拿出一顶长帽戴起遮阳,说来也怪,他一身上下就遮一个脸,其他部分就算没穿衣服,暴露在太阳底下他却毫不在意。
准备好又出发了,李焕所在的地方,较为偏远,只有那翠绿的山顶,和一些往来的车辆,还有那五彩缤纷的云给他欣赏,除此之外,有些罕见的动物也会出现在路边,人活动的痕迹少了,动物就开始试探性的出行了。
记得上个月,李焕还遇到了一只小的老虎,可把他吓坏了,拼命蹬自行车,生怕它的老爸从草丛里飞扑出来,自此之后,李焕在人烟稀少树木又多的道路上行走时,始终打起十二分精神,骑行在路中间。
到中午时,他幸运的遇到几间饭店,有一家的露天,上边就搭了一个蓝顶的铁棚,还有两家都开在室内,一家叫“天汇饭店”;一家叫“幸福饭店”。这些饭店都是做一次性生意,因此口味和食材新鲜度就有待参考了,李焕也深知这个原因,吞咽了一会口水,开始闭上眼睛,凭他的第六感,选择一间饭店,这就像抽奖一样,“好吃”或者“不好吃”,对半的概率。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天汇饭店,李焕走进去,这是一家夫妻开的小饭店,家里还有一个小孩,正坐在靠椅上,手中紧紧抓着一辆挖土玩具车,不断的砸向地面,看到有陌生人来了,他愣了几秒,随后就去里边叫他的父亲了,他看上去只有9岁左右。
出来的是一位身材娇小,一双大眼睛,鼻梁有些歪,耳垂很大,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披着一条白色的围裙。
她急忙的拍了拍手上的水分,先是跑到前台拿过菜单,递给李焕,然后又带着她的小孩去别的地方,最后提过一壶茶水,和小食盘,然后记起李焕点的菜后又溜进厨房了。
在等待的时间中,李焕不停的抖腿,一只手指不停敲击玻璃桌,夹一些花生吃,对他来说,美味的食物经得起等待,周围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他一个,他在脑海中推断厨师煮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有独特的秘术,他有些迫不及待尝尝这美味的食物了。
“来咯,来咯!”一位看上去身形精瘦但并不高的中年男子,推着一辆两层的小餐车就出来了,李焕只点了三个菜,一道是青菜,一道是平菇炒牛肉,还有一道是炒裙带菜。
李焕看见终于上菜了,眼神闪过一抹亮光,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吃饭,睡觉,如今他的菜在等了半个小时后,终于端上来了,他的烦躁不安一下子化为兴奋。
李焕先是看了看那青菜,这好像是芥兰菜,白色的汤汁特别多,几乎盖过青菜了,还加了皮蛋!李焕皱了皱眉,因为他根本没想到青菜会放皮蛋,这太让他吃惊了,他拿起筷子开吃了起来,和他预想的一样,难吃,还是难吃,芥兰很涩,盐也放多了,至于那个皮蛋,李焕在夹菜的时候就把它挑到边边上了。
李焕性子急,还没尝另外两道菜就忍不住骂道:“这也太难吃了,什么青菜会放皮蛋,难吃!”李焕声音很大,那位中年男子端完菜就坐在前台玩着手机,听到这话他也有些不满,鄙夷的看了李焕一眼,不过李焕的注意力都在饭菜上。
还有平菇炒牛肉,这道菜加了古月,盐焗粉,牛肉像是电饭煲蒸熟后拿出来切了再混进菇里炒,很爽滑,口感极佳,李焕赞叹道:“有水准!这牛肉口感劲道,爽滑!”那位男子又从幽怨的表情转喜。
剩下一道裙带菜,整盘菜卷成一团,看着就没什么胃口,因为放了糖的原因,李焕吃出了甜味,觉得这道菜就不能放糖,影响了菜的口感,就直言说了出来,谁知那位男子愤怒的站起身子,反驳起来,原来他就是厨师。
“太难吃了,你当厨师喜欢糖,客人未必喜欢糖,就牛肉吃的口感还算不错,要我打分只能给五分,而且一家饭店,如果我点三道菜,两道不合胃口,难吃,那我以后都不会来。”李焕说了很多。
这家饭店本就是做一次性生意,但李焕吃着东西的时候忘记了这回事,厨师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刁钻挑食的人,脾气还大,好似不合他的胃口就是难吃的菜一样,他自然恼怒的说道:“我煮的菜是给有口福的人吃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做法,天下厨师手法做法都不同,我当厨十年来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人。”
“我没口福?”
“我这种人?”
“我什么人?啊?我这种人怎么了?”李焕愤怒的站起身子,手里筷子还没放下来,就指着厨师质问道。
尽管那位厨师看上去瘦弱,他比李焕要矮一头,但他一点也不怕,他直挺着胸口,还跳起来跟李焕互顶,指着李焕骂道:“你这种人就是没口福!”
李焕两手叉腰说道:“合着你就是煮的难吃又不让说!我这种人怎么了?我吃过的美食比你家瓷砖片还要多!”
“你就是没水平,只能骗一骗路过的客人!要是别人知道你煮的青菜放皮蛋,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来你这吃饭了!我就不信你家的饭店还会有回头客!”
那厨师被说的面红耳赤,但他也发现了,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他就是因为青菜放了他讨厌的皮蛋,然后就大发雷霆,像一个喝醉酒的猴子,赤红着一个脸,谁知道他会不会动手打人。
“你就是没口福!你就像一只泼猴,你不喜欢皮蛋就觉得所有人都不喜欢吃皮蛋!固执,死板!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不收猴子的钱!就当看表演了!给我滚出去!”
“哼!难吃不让说,你还没有意识到是你自己的厨艺不够!跟我想的一样,你们这些偏远的店,就是不行,厨艺就是不行,差劲!”李焕向来就这样,尽管这些偏远的店也可能存在世外大厨,而他也深知这些,但他生起气来,什么都一棒子打死。
“滚出去!”那位厨师大骂道,拿起身边的扫把就开始赶人了。
李焕骂骂咧咧的付完钱就走了,生气归生气,难吃归难吃,钱还是要给的。
那位厨师一直跟到门口,嚷嚷道:“骑着你的自行车,滚远点吧!你最好祈祷老天心情好!不然你今天保准成一只落汤鸡!”
“有你当厨师!你这饭店,不出三年就要倒闭!”李焕骑着自行车骂骂咧咧的骑走了,对他来说,还不如不吃,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宁愿消耗一下脂肪兄,也不想再吃一遍那盘放皮蛋的青菜。
秋天的太阳总是温暖柔和的,映射在人的身上总会有一丝丝疲倦,若是此刻躺在草坪上,脸颊又碰巧刮过一阵阵微风,那将会是一个迷人的下午。也是老天今天下午真的不太高兴,天空上一会白云飘过,顷刻,又乌云遍布。
此时的李焕大骂刚刚饭店里的厨师,一边停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套灰色的雨衣,至于他的老伙计,那自然是防水的,还有那两个大包裹,也得裹上一层“雨衣”,尽管它的材质本就防水,但雨下大了,还是会有些许水透进里边。
自李焕骑行第一次碰到雨天后,李焕就特别讨厌下雨,微弱的雨点打在雨衣上发出的嗒嗒声响,还有那冷冰冰的感觉,如果他在雨天骑得快,会让李焕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里边闷热,而外边又冷。
这场大雨就像人为造雨一般,只是3个小时,就下了五次,他今天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这场间歇雨,每隔半个小时就下个十几分钟,然后又停了,李焕这3小时拿了五次雨衣,放回去四次,每次拿出雨衣李焕就要大骂一句,“去他妈的,又下雨了!”。
雨后的空气总是清新的,空气中充斥着香草的气息,还弥漫着一些泥土的味道,天空上笼罩着大团的云层,从平静的小洼的倒影上看去, 整个上空看上去像是一幅只有浅蓝的颜料图画,路边的杂草随风轻轻摇拽,不时甩出散落在身上的雨滴。
李焕在最后一次拿出雨衣后就没选择脱下了,他憋着一肚子火,泥土的气味让他有些难受,不停的摸鼻子,穿着灰色的雨衣在道路上飞速疾驰。
由于是秋天,天黑的很快,将近6点就能看见月亮升起的华光了,而那太阳随着那场雨停后,就一直藏匿起来。李焕又来到了一个小镇的大门,这是一个大的石拱门,中间刻着小镇的名字,他熟练的拿出地图,在最新的点画上一个难看的人脸,看上去很凶,脑袋很大,身子只有一个小点,想必就是中午的饭店老板了,李焕画完后不自觉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哔哔哔哔。”李焕身后传来一阵哨声。
正当李焕回头望去,他也望了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高举着一个拍摄杆就从李焕身旁走过,李焕发现这人是开户外直播的,正在给网友介绍他的家乡,以及值得旅游的景点,美食等等...他突然又掉头走了回来,把脸凑到李焕旁边,开始讲解起来。
这时李焕也看清楚了他的脸,鹰钩鼻,眉毛很短,尖下巴,小脸蛋,中等身材,嘴唇有些暗红,牙齿很齐,很白,带着一个印着一条肌肉鱼的滑稽帽子,上身穿着迷彩一样的衣服,下半身穿着黄色的短裤,一双板鞋。
“来来来,兄弟们,我遇到一位“骑士!”
“来来来,给兄弟们看看!”
他把镜头转过来了一些,让网友能看见李焕的脸,不知道是滤镜的问题,还是视角的问题,李焕本来就脸还算白净,现在好了,在镜头面前也黑的碳一样,更别提身体上其他部位了,自己的那双大手更是显得像煤球一样,李焕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直播间左下角的小字,他们在弹幕上说的打的字很难听。
“黑鬼!有黑鬼!”
“快拿开!我正吃饭呢,宝宝要吃不下饭啦!”
“主播赶紧提醒一下他,白人警察就在他身后!”
“枪毙,这尼哥!”
“滚回你的非洲。”
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只是瞥一眼就让李焕觉得恶心,这些文字看上去毫无感情,敲几下屏幕也毫不费劲,但却像一根若隐若现的银针,生长在后背,只有当你躺下闭上双眼,躺下准备入睡时,那根针就会穿透肉体,扎疼你的心。
“蠢东西。”李焕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
“哎!哎!哎!!兄弟别这样。”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挪动那自拍杆,好让镜头远离李焕的脸,他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然后摆正他的帽子,平静的说道:“兄弟别介意!当主播的就这样!待会我9点下播后请你吃个饭。”
“吃饭?”李焕内心疑惑道,但还是开口拒绝了,因为他深信,只有一个人才能尝到美味的食物,如果跟朋友一起玩,那么永远都尝不到真正的美食,这句话是经过他奶奶曾经说过的话,修改修改后得出的结论。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磁场不一样的人,当然不适合做朋友!和磁场不一样的朋友在一起,吃的,玩的,遇到的事,都不同咯!”当时李焕因为刚上大学,还因没交到朋友伤心,向奶奶抱怨道:“感觉独自一个人生活,一点也不好。”然后得到的这个回答,当时的李焕听后大喜,他只听进了那句,磁场不一样的人,不适合做朋友,他认为自己独特,所以磁场特别,同类的朋友就少,但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磁场。
但他大学毕业去工作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和同事一起聚餐,又或者去探一家新饭店吃饭,影响往往特别大,每次都会跑到一家很难吃的饭店里去,要不就是点不到他们家好吃的菜,吃完饭大家情绪都不大好。但当李焕一个人去吃饭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而且只要李焕是去找饭店,就算一两点,也会有这么一两家饭店意外的开着门,不管他到哪里好像都是这样,有时他一律认为自己就是食神。
“不吃。”李焕很果断的拒绝了。
那个主播呵呵呵的笑了笑,把脸凑过李焕耳朵边边,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啦,兄弟。”然后就走了,但李焕还是能听见他和观众交流的声音,“主播刚刚在和骑士干架,别看主播身子小,我可是练拳世家出身!隐藏的高手,一拳就给他干晕乎了!估计没个半小时醒不来!”他的观众自然是知道主播吹牛皮,逗得一些老板开心,礼物蹭蹭上涨,而他也开心的不行。李焕听到后只是不屑的冷笑了几声。
李焕先是在这个小镇周围逛了一圈,该死的,他并没有找到有卖帐篷的地方,反倒是一些小推车上买的食物引起他肚子的不满,游了一大圈,发现这里有很多拿着手机直播到处晃动的人,大型的车辆几乎没见到,都是一些小电动,小镇上的原住民都对这位突然窜出的陌生人,投向好奇的目光。
李焕最终决定在一家叫“最后的晚餐”的饭店里决定了晚饭,里面只有一个掌勺的,没有服务员,里边人还算热闹,有好几桌已经坐满了,只剩一处靠在边角的位置,他是两个椅子面对面的,桌子是一张小型圆桌,没办法,只能坐那了,李焕将老伙计停在靠墙的一边,这大包大包的东西中也没有贵重的物品,所以他也完全不担心被人顺走。
这家饭店的布局很特别,厨房就在堂里,正对门口,它被一道玻璃隔离起来了,有一些圆形的口子,能让主厨直接和客人沟通,还有一些白气从小口子飞出来,边上还有一个小桌子,放着一些调味剂,外边是一道手拉卷闸门,有一些白色门帘挂在入门处,地面铺的是一些普通的玻璃瓷砖。
“喂!吃什么。”那个主厨拿着一个不锈钢勺子敲了两下铁锅问道,嘴角边还叼着一根烟,那根烟微微向上翘起,一些烟雾缓慢的从烟口向上飘着。
“你是老板?”
“废话,小子!我一看你就知道是外地过来的。”
眼前这位老板光着膀子,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浸满汗水的白色衣衫,顶着啤酒肚,整个肚皮光滑圆亮,圆脸蛋,眼睛微眯着,耳朵很小,几乎看不见,下巴有些凸出,脖颈很厚实,嘴角边还叼着一根烟。
李焕正看着菜单,什么鱼香肉丝,什么豆角叶蛋花,番茄西红柿...等等..李焕在找有没有特别的一点的菜,想尝尝不一样的口味。老板此时不停的在原地扭动着身子,偶尔敲两下铁锅,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个“外乡人”。
“嘶~呼~”老板用那结实又肥胖的手握着烟,长吸了一口,从鼻口吐出烟雾,有些愉悦的说道:“既然是外地人,要不整碗面吃。”
老板说完这话,旁边的满桌上有个人转过身,一只手架在椅子上,他的脸很小,正用一双有神的眼睛望着李焕说道:“是啊,一定得尝尝这老板做的面,这老板可是煮了三十年的面的,我吃都吃了6年了,还是吃不腻,这不,我今天和朋友过来,还是点了一碗。”说罢他就抬起那碗剩一半的面给李焕看。
这时他的朋友插嘴道:“兄弟,别听他的,我这朋友天天吃面。”
那桌上的人顿时都眉开眼笑,由于他们说话声音比较大,整个饭店里氛围一下活跃了起来,老板此时也是扬了扬眉,说道:“整碗不?”
“那就整碗面吧!”李焕乐呵的说道,本来他并不打算吃面的,因为他还有一个惯性,他要是上午吃到难吃的饭,下午就会继续吃饭,一直吃,直到吃到一顿满意的饭,才换口味。这不!突发情况,惹的他心痒痒,非得尝尝这老板的面不可。
“好咧。”那老板说完,就把烟掐灭在桌子上后又打趣似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是外乡人,有福尝到我三十年的厨艺,我可得多收你一块喽!”
李焕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说道:“没问题,三十块都没问题!”然后就去边角落座了,此时门外也有人探进脑袋,这是一个女学生,穿着学生制服,身后还背着书包,他看了看里边的位置,最后一个位置刚好被李焕占了,她也不好意思坐到对面去,就对老板笑了笑就走了。
李焕在位置上坐了半天,发现面怎么一直没来,难道是什么有什么高超的厨艺,要秘制放上半晌吗。当李焕回头望过去,才发现老板半坐在那放调味剂的桌子上,重新点起了一根烟抽着,同老板一样注视着自己的还有好几桌人,他们好像都在等看笑话一样,等着什么一样。
等李焕一脸懵蒙的走过去端面的时候,旁边就有人笑话他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吧,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规矩,我们这里啊,是不能端饭和菜给客人的,是要自己取的。”
那老板,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小子,不是不给你送过去,在我们这,送饭跟送行是一个道理,这不,怕你晚上睡不好,魂被女鬼牵走了,所以不给你送嘛。”
“哈哈哈。”周围顿时欢笑一堂。
“原来是这样。”李焕内心想到。
李焕肚子已经开始“闹”了,他没有理会他们,端过面,刚坐下就开吃了,这碗面汤汁只有三分之一,李焕搅动了一下,发现这面条不吸水,尝了尝,胡椒粉,是李焕唯一能吃出来的味道,还有好几种李焕说不上来,甚至放没放盐李焕都吃不出来,但就是好吃,用筷子挑的时候显得很有弹性,但是入口就酥,软,一咬就断,吞下去一会后,还有一种甜酸甜酸的味道回传到味蕾上,李焕当即就大喊道:“再来一碗!”
等了一会李焕才想起什么,尴尬的跑过去端面了,随后过了一会又是一句:“好吃!再来一碗,老板!”
第三碗面煮好的时候,老板是亲自端过来的,他脖子上依旧架着一条白色的汗衫,但是一只手抓着一条三色像抹布一样的东西,另一只手端着面,他看上去有些大腹便便的样子,迈着小步子缓缓的走向李焕。
正当李焕吃完,打算再端一碗,发现老板已经站在他身边了,老板把那条三色的布,把餐具周围擦了一圈,然后放在李焕的桌上,老板拍了拍李焕的肩旁说道:“这碗面就送你了,我们这些开小饭店又掌厨的人啊,没有什么发大财的梦,不就是想让百姓吃上自己亲手做出来干净;好吃的东西,真正爱听的,还是你那句话!来来来,这碗面我请了!”
“哈哈,那就谢过老板了!”
老板回到他那个小厨房里,李焕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散了,只剩他一人了,李焕瞥了瞥时钟,才9点。考虑到地域的不同,所以他也加快了速度干饭,饭饱后,他掏出钢笔,信封,开始思忖了起来,最后只是简单的写了些什么,然后往信纸里递了两百元的钞票,将它放在那碗面的底下,收拾起背包就走了。
这封信是六月的第一封,李焕父亲的遗愿早在4月份就完成了,当时的李焕顿感浑身松弛,又感觉自己无所事事,于是开始了属于他的梦想,李焕想写66封信,起初他觉得再怎么说,三头两次也能尝到一次美味,但自从他草率的递出第一封信时,他往后就越来越不想写了,他总觉得差点什么,而不是像做任务一般,把信递出去后就万事大吉了,随后的两月里,他陆陆续续写了七封信,塞了一千块钱,他的梦想也由最初的六十六封信,减为三十三封。
“嚯,走了。”老板此时正在刷着短视频,他拉了拉身上那件白色汗衫,然后就开始送李焕出门,因为他也马上要关店回屋睡觉了。
来到门口的时候老板倚在门侧,乐呵呵的看着李焕的老伙计,嘴里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走了,老板!”
“慢走!”
.......................
待李焕走远后,老板在原地重新点了一根烟,望着李焕渐行渐远的身影,沉思了许久,随后就准备收摊下班了,老板收拾李焕那张桌子发现那碗面下面有一封信,老板把面放在一边,摸了摸头,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饶有兴趣的拆信,上边工工整整的写了四个字:
“美味至极。”还附有两百元的钞票。
内心一股暖流冲向心头,让老板的眼睛闪过泪花,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有些抽噎但没说什么,他用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油渍,然后小心的把信封塞进裤兜里。
.......................
李焕重来不睡酒店,倒不是因为他的身子金贵,怕被摄像头抓拍,而是因为他的大树兄弟经常在夜里呼唤他,而且他也在树边睡习惯了,有帐篷也倚着树边,没帐篷更是靠着树边睡,他那厚的像树皮一样黝黑的皮肤,让一些蚊虫顿时对他丧失了兴趣,所以尽管他总睡在树边,但就是睡的很香,若是让他睡柔软弹簧大床,反倒不习惯了。
李焕饱饭后,心情也是大好,骑行的很快,夜晚空气是幽凉的,微风也是让人愉悦爽快的,天空一片暗沉,只睁开了数双明亮闪烁的眼睛,开始巡视这边天空下,有没有人在破坏它的地盘,如果发现有人在田地里,或者树丛中烤火,那它会当场大怒,让那些家伙淋着雨回家。
这天夜里,李焕在将近凌晨的时候找到一处绝妙的栖息处,并打算在那里度过这个欢庆的夜晚。只见李焕顺着那大路边的坡,驾驭着他的老伙计,颠簸的骑了下去,冲到了树丛里,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李焕的视线,他一边用手开路,一边驾驭着老伙计。
最终他的老伙计还是撞到了树上,搞了个人仰马翻,李焕哈哈大笑,躺在了草地上,此时他的老伙计倒在一边,背包也溜了很远,身上被一些树枝划伤了手臂,他一只手放在脑袋后,一只手放在肚皮上,正躺在几个梧桐树的中央,欣赏着那一轮璀璨又巨大的满月,享受着阵阵飒爽的凉风。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此时才五点钟,李焕躲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在黑漆漆的夜里,摸索着他包里的雨衣,然后收拾起了他那滚的到处都是的包裹,在一切收拾完毕后,他又出发了。
接连的几天,都是阴雨天,李焕的心情也随着天气一同阴沉沉的,这几天以来,李焕都没吃到啥好吃的,要说得过去的,也就是第五天的晚上,在一家靠河的鱼店里吃的还算不错,他不仅一封信也没递出去,反倒和别人吵了两次嘴,动了一次手,不过被带到警局简单的做了笔录受了警告就出来了。
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李焕先到店里点了两个菜,但是后边来几波人,不知是熟客还是什么情况,反正李焕的菜最后才上,因为这件事李焕就有些恼怒了,随后上的菜更是相当不合李焕的口味,对他来说,也就是,难吃,李焕当场就怒骂厨师的技术,他倒是没提及上菜慢的原因,只是连同火气一起发了,厨师倒是闭嘴一句话不说,但惹怒了老板,同时其他桌的人也对他不满,然后老板就上前推了李焕一下,李焕顿时就气火冲头,扭打起来,有三个人也混在一起打,李焕在外边天天风吹日晒,身形又魁梧,结实有力,打架并没有吃亏,扭打一会就有人报警了,那警察像是和这家店有什么渊厚的关系,只带走李焕一个人,不过最后也只是口头警告一下就放出来了。论对错来讲,还得怪老板,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也该是先上李焕的菜,也许是因为李焕是外乡人,而那些是熟客,所以就有一定的潜规则在里边,但菜难吃,客人要是诉骂的话,那也是正常的,厨师没生气,反倒老板生气先动起手来。
这件事导致了李焕接连的几天都阴沉着脸,情绪起伏很大,也不怎么吃东西,路人看见他,不是觉得像一个杀人犯,那也像一个十足的坏蛋;或者是一个等待时机作案的坏人,都躲的远远的,不过因为这张阴沉沉的脸,店里的老板都通事故,都让他几分,说话好声好气的,就算李焕发怒堆骂厨师,也是赔笑脸,因为李焕发怒看上去真的特别恐怖,两道眉毛本身就粗犷,如今高高翘起,那个大鼻头出气又快又急,加上他这像小圣诞树一般的身材,当真让人避而远之。
时间一直到七月份,期间李焕递出三封信,一封给的一个带娃妈妈,她开着一家特别小特别小的饭馆,上面就是住旅店的,她开的店就在上旅店的楼梯旁边,里面只有两张青花色的木桌,只能坐四个人,她始终背着一个小孩子,经营着这家小饭馆,李焕出于同情也递出了一封信,信封上没写字,只有五百元的钞票。
第二封是一个大餐馆,李焕头一次外带了一份炸蘑菇,李焕因为递信,跑上跑下,厨房又进不去,里边的人让找老板,找了老板又说在聚餐,先等他回来,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就是一直拖着,等老板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了,浑身带满酒气,醉醺醺的,旁边还有一个人搀扶着他,他模糊不清的说道可以进去了,碰巧那位厨师也交班,刚好就遇到了,李焕递信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矮小,他可能只有一米五不到,但手臂却很粗,肌肉很大,看上去很奇特,但厨艺无关个人,李焕还是递出了这封信,他彬彬有礼的两手接过,鞠了个躬笑着感谢了一声就走了。
第三封就有点奇怪了...当时李焕正在一家垃圾桶旁边的饭店吃饭,当时李焕是不想选择这家饭店了,但是周围就只有这家中午2点多还开着,所以就进去吃饭了,奇怪的是,里面坐满了貌美的女性,刚进门就有一股扑鼻的香水气息,一开始李焕感觉这家店有些怪异,不像是正经的饭店,但看到她们桌上都点满菜肴就开始安心点菜。
因为上次的缘故,所以他打算在上菜前提前写好下一封信,里边塞的金额比较大,一千块的钞票,当下次他在遇到辛苦艰辛的人们,他就会默默的留下那封信,里边是他写的一些鼓励的词语,刚写好封完胶,就被一阵风吹跑了!
李焕那个气,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辆辆小车驶过,那封信越飞越高,最后在一辆小车驶过后,前边有一位漂亮的女士,她穿着红色的长裙,高跟鞋,留着齐腰的长头发,身材苗条,一张娃娃脸,嘴角有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30左右,那封信莫名其妙飘到她的发丝上,然后卡住了,此时的李焕差点就抓住了,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位女士就转过身来,她取下发丝上的信,一只纤细的手捂着嘴,欢快的偷笑,用眼神打量了一下李焕的身材,然后上前给了他一个吻,并靠在他耳朵边像热恋中的小女孩一般,小声的说:“星期三你直接来找我,不要玩躲猫猫啦!。”李焕直接蒙圈了,她拿着那封信三步一回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深情款款的望着李焕,李焕的钞票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至于她,是由于她在公司财务上班,每天一日三餐都有人偷偷送来,情书每晚都有一封,水果蛋糕也是常有的事,节假日也必定有礼物,但是她就是找不到暗恋自己的这个人是谁,她的好闺蜜知道,但是一边瞒着她,一边又夸她的好,就是不告诉她,让她心里一直痒痒,时间长了也难免对这心中幻想的完美男人产生情愫,如果她真的和他见面了,或许他并不如她所幻想的那般完美,也就有些失望了。
今天!她刚好见到了,是通过信纸认出来的,李焕巧合的与那位暗恋她的男子用的同一种信封,她看到后也是非常满意,认定眼前这位男子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地里暗恋着自己的男人,她脑海中闪过种种幻想,手里紧紧握着信封,兴奋又欢快的跑走了。
李焕就这样呆滞的望着那远处的红色身影,因为那个吻他似乎忘记了要干什么事,神神忽忽的回到位置上,因为嘴巴上的唇印,旁人也是窃窃私语的,不时瞥一眼李焕,李焕则是摸不到头脑,他在心中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千金买一吻吗。”其实都是命运的邂逅,上帝的安排,这种算是破财呢~还是艳遇呢~
其实按照发展,倘若李焕追了上去,或许真的会发生一些“令人欢快”的事情呢,但李焕选择回店里吃饭,“相当正确的选择”。难怪他奶奶曾经替他操心他未来的情况,但是当时李焕才22岁,他就不满的对着奶奶说道:“我才22,不着急。”;如今奶奶要是再问,李焕只能红着脸说:“我才26,不着急!”。
一直到八月立秋,那天下午雾霭沉沉,刮着微风,天一片金红,太阳躲在彩云里,透出的金光照耀了这片天空,李焕头一次迷了路,他驶进了一条水泥面的岔路,他从进去就开始兜圈子,里面的岔路由一条变两条,然后四条,六条,没有指示牌,李焕只能硬着头皮试路,这些路好像都是互通的,但岔路太多,兜来兜去。
最后在8点多的时候,来到了一家小村子,但繁华程度不亚于城市里,都是独栋小别墅,周围树木生长的茂盛,单边高挂的路灯,灯下小树上结了绿色的果子,周围看不见什么人影,李焕就是在这个村子里,差点丢了小命。
李焕长叹了一口气,喝了点水,望着前面砂石铺的路边抱怨道:“总算出来了!哎。”
李焕看了看手机,砸了咂嘴又说道:“这什么鬼地方,信号也没有。”
李焕打量了一下,这周围都是一些两层的小别墅,墙漆和瓷砖都一同的用淡黄色瓷砖而制,每家门口都有一片花园,而且长势不错,中间是一条砂石的宽敞大路,延伸到远处的拐角。
刚纳闷没人,李焕就看见一对像玻珠一般发亮的瞳孔,有一个小孩就屋子里跑了出来,他的屋子透着金光,他也瞥见了李焕,李焕只是对视了一秒钟,刚伸手招呼要询问一些事的时候,那小孩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缩了回去,李焕急忙追到了他家门口。
“我又不是魔鬼,跑这么快。”
眼前这家只有一个未锁的栅栏门,是敞开的,一条石头铺的小路,左边栽植着一些小型的绿植,右边是花园,用栅栏围起来了,大门没锁,也是敞开的,李焕身子绷直,咳嗽了一声,就从门口凑进一个脑袋,开始亲切的问候道:“请问,这有人吗?”
里面挂着一个很宏大的圆形吊灯,上面有许多小型水珠和条状挂件,因为风吹的原因,哐哐声响个不停,还有螺旋式的楼梯,直通二楼,还有一张茶桌,上面有一个风水球,不停的转动,里边出奇的暗,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窗户也关的死死的,屋子里的灯也都关上了,一个诺大的别墅里就只有那玻璃瓷器碰撞的哐哐声,和那潺潺的水声响,显得有些渗人。
“奇怪了,我刚刚才看见那个小孩进来的,难道是上二楼了?”李焕在内心沉思着。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选择离开,不是因为礼貌,而是有些心慌,害怕,所以走了。
李焕顺着砂石路边前行,好在他的老伙计还算给力,能胜任这里砂石路面,不过本人倒是蹬的费劲,越过拐角,眼前的路就更小了,小型轿车勉强能通过,再往前骑行一段距离,李焕就被两边的房子背面包夹在中间,这距离最多只能两个并排前行,李焕还是集中起注意力,小心翼翼的行驶在这条极小的路。
.......................
“二伯,有人来了!”
“什么人?是警察吗?”这位叫二伯的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没有,是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他和两个栅栏门一样高!跟三舅一样结实!看上去很凶!”
“难道是便衣...”他深思了起来,由于他干的法律边缘的行业,使得他不得不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他不敢排除这个可能。
“二伯,我,我忘记锁门了...”
“什么!小牛,你也太大意了,你二伯起码说了几十遍了,三舅四舅也没少说过这事。”
“他进来了?”
“没有。”
二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决定要见了面才好断定是不是警察。
“不过我瞥见他去b线那条小路了。”小牛有些兴奋的说道。
二伯摸了摸小牛的脑袋,匆忙的从茶柜下拿起一把手枪就急忙走开了。
“这事我得跟大哥说一声。”二伯在心里想着。
.......................
李焕顺着这小路前行时,没少咒骂这鬼地方,如今他想吃个饭,问个路就出去,要是没饭吃也得先出去,手机没信号,只能付现金了。
刚走出这条小路,就看见很怪异的情况,左边一排都是楼房,右边全是停放的车辆,都是一些7座的商务车,路面依旧是砂石,但奇怪的是,每个楼房外边上都有一个人站着,他们一看见李焕过来就开始互相投递目光,视线开始聚焦在李焕身上,由于他的老伙计比较显眼,他对他们来说不存在什么危险性,就目送他过去了。
李焕不知道这些人是放哨的,而且每人背后都别着一把刀,从李焕一进这个村子开始,他的所有活动都暴露无遗,就连他靠着树边小便,都有隐藏的摄像头给他记录下来,毫无隐私可言。
这个村子设立了很多东西,违法的事情几乎包办了,什么卖淫,走私军火,贩卖白粉...等等,甚至还有藏起来的大炮,小型飞机,还非法饲养着鳄鱼和毒蛇,他们只担心路过的便衣警察,当地的警察倒是不担心。
.......................
“大哥,大哥!”二伯匆忙的推开房门,大哥此时正坐在监控室中,抽着雪茄,平静的哼哧了几声。
“有人来了!”
“知道,我知道,我正在看着。”
“....照这个路线的话,他应该是要去交易点的。”
“走!我们去那等他。”大哥手一挥就出了门。
.......................
这个交易点其实就是饭店,当厨的就是大哥,不过李焕并不清楚,他知道人饿了,就得吃饭。李焕确实在一处池塘边找到一家饭店,从外边来看的话,中间只有一条石子铺满的路,从水池的一边通往对面,而两边均是枝叶茂盛的竹林,竹叶上挂着一些小灯,从外边是看不见里边有一处饭馆的,而这个饭馆,就是他们交易白粉,走私军火的地方,里面有一处地道,直达水池底部,然后通往整个村子,每家每户花园下都是地道,不过外人不知道,而且饭馆里面装满炸药,随时能引爆,如果有警察来到路中间,就会受到两面的抢线,保险做的相当好。不过对于李焕来说,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竹林饭馆罢了。
“这家口味应该不错..”李焕在心中喃喃道。
对于一位爱树人士来说,这种环境很得李焕的欣赏,先不谈那口味如何,但是这新鲜空气和环境就已经让人感觉到身心放松了,鱼也肯定得从池水里抓吧?这菜很有可能也是自己种的吧?当然第一点的确是这样,水池下养了很多鲈鱼,但这自己种的,很可能就只会是炸药了...
李焕将老伙计放在树边,李焕背着背包就进去了,李焕不知道他一进门老伙计就被人偷偷的扛走了,李焕连丁点声响都没听见,安心吃饭去了。饭店里并不如他所期待的那般,至于前台,只有长桌,一张简单的灰色布条从头盖到尾,背后是倾斜的酒架子,架子上放着很多红酒,桌子和酒架中间有一条过道,里边铺着一条红色的地毯,放着很多红酒,里边有七张桌子,方的圆的都有,都是大桌。
过道中间有一位中年男人,平头,隻燕眉,眉毛特别浓,围着嘴巴一整圈都是胡子,鹰钩鼻,闭着眼睛,正平稳的抽着雪茄,他上身穿着一件棕色夹克,下边是宽松的长裤,背后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看上去不像什么服务人员。
然后有一桌人都是光着膀子,都脱了上衣,身上都有着各式的纹身,在抽烟喝酒摇骰子,瞥都没瞥李焕一眼,还有一桌在打纸牌,不同与前桌那样,他们看上去都挺消瘦,里边还有几个四五个包间,李焕隐约都听出搓麻将的声音,还有一些女人的娇嗲声,和喘息声。
这两桌人,不同的是一桌看上去结实宽厚,另一桌看上去较为瘦弱,但他们都一同的吸烟,李焕似乎察觉这不像什么普通饭店,不过他也不敢指责一下什么,而且心里也有些发慌。
那位“服务人员”似乎等了许久,他睁开那平和有力的眼睛,一只手扶着雪茄,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问道:“来做什么?”
“来吃饭的,有饭吃吗?”
“咳,咳咳。有,有的。”他似乎有些笑过头了,被烟呛了一下喉咙。
他笑着又说道:“不过我这里只能煮一些简单的菜。”
李焕豪爽的说道:“没问题,随便吃点。”
过了半响,他哼着小曲,单手拖着一个盘子,上边只有两道菜,果然简单,胡萝卜土豆,和青菜;胡萝卜和青菜都有些烧焦。他还是不忘抽烟,一只手总是支着雪茄,他就在李焕旁边拉了一张凳子,一只手架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就坐了下来。
李焕尽管说话有些小心,但嘴巴和情绪可不会,因为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李焕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不过他没说什么,但那位服务人员可瞧见他这般模样,他试探性的问道:“怎么样?口味还算合适?”
“要我直说的话,真是难吃。”李焕已经尽可能的委婉的回答了,要换平时,有厨师端着一盘烧焦的菜过来,早就跳起来大发雷霆了。
“呵呵,呵呵...”他笑了笑,抖了抖雪茄又说道:“我一年也煮不上两次饭,你能吃上我煮的,也算是有福气了。”
“有口福!他妈的!老子真想一拳打死你这老东西。”李焕心里大骂道,手上拳头倒是窜的结结实实的,但就是没敢动手。
他瞧见了,靠上前,吸了一口烟,把烟圈吐到李焕脸上,然后一只手拍了拍着李焕的拳头,和声和气的说道:“年轻人啊...火气不要这么盛,容易吃苦头的。”然后他就迈着悠悠的步子,换了个位置坐着,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李焕,李焕和他对视了一会,他笑起来,那一嘴的胡子看的让李焕发毛。
竹林上的某人,透过狙击镜口瞥见刚刚那一幕也是有些心里发毛,冷汗直流,因为贴的太近,就没把握击中目标了。
他确实要吃苦头了,李焕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就是他们的大哥,而他从监控室出来,再到前台来等,已经有些毛躁了,不过这些他都会藏起来,李焕根本就看不到,那光膀子的人,都是来买军火的,另一桌,是买白粉的,他们的后半场欢乐时光还没开始,现在都一同的望过来看热闹。
就在他说完没多久后,就有十来个壮汉从包间里走出来,他们拿着刀又带钢棍的,个个身材魁梧,那位“服务人员”往下摆了摆手,他们就把武器扔了,扭脖子又扭手的就冲上来跟李焕干起来了,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李焕居然敢换手!
“wc,你还敢还手了。”一位壮汉因为脸上挨了一拳而发红,但他一脸的震惊,似乎要盖过那发红的脸。
“虎啊你,真不知道这什么地方吧!”他马上又站起身来,凑在人堆里,对着李焕拳打脚踢的,李焕没一会就因为人数压制,被打昏了过去。
接着有一个精瘦的青年走了进来,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大,包裹里都是衣服,和日用品。”老大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开始搜起李焕那个大背包了。老大看着这面前的壮汉,有的因为被自己人误伤而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有脸被打伤了,他们都乖巧的低着头,瞥瞥这个,望望那个,老大平静的说道:“回头让大伯带他们好好练练..”
那位青年点了点头说道:“是。”
“还有这个...”
“拉去灌点水吧。”
那位青年又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时那几名壮汉,就是刚刚那个挨了一拳的站出来,带着怒意说道:“老大,让我去!”
老大挑了挑眉毛,思索了一会说道:“你去?” “好,也好。”
老大又指了指他身旁那个牛高马大,手上有淤青的壮汉说道:“你也和他一起。”
随后这些壮汉点了点头就都退去了,李焕也被拖出去了。
“老大,什么也没有,普通人。”
“嗯,我知道了。”
但凡李焕带一个窃听器,或是一些精密的电子仪器,都会被扔去喂鳄鱼,好在李焕压根就不买这些东西,都是一些日用品,以至于给他躲过一劫,至于灌水,在他们这里,是最轻的罪行了,至于老大为什么仁慈,只是因为他看到李焕握着拳头又不敢动手的模样,感觉到好笑,同时又有些自傲,所以就放宽松了些。
老大确实给李焕放宽松了些,但那两个壮汉可没有,他们是大伯训练的十虎,他旁边的是大虎,脸上被打了一拳的是二虎,十虎都是一些牛高马大,体型上占优势的人,他们每个人都能硬吃好几颗子弹,而不受太大影响。
除十虎之外,还有十龙,十蛇,十鹰,他们也和名字上的意思相差不大,十龙不过是一些会轻功的特务,也就是大哥的内侍,十蛇就是十个冷静的狙击手,他们一直在暗处盯着目标,刚刚吃饭的时候,李焕的脑袋全程都在狙击镜的瞄准下,所以大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而李焕也应该庆幸自己没动手。
大虎二虎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拖住李焕一条腿,他们特意绕最远的路,来折磨李焕,而大哥口中的灌水,不过是一种大哥发明的惩罚,就是把人手脚绑住,脑袋仰着天固定住,嘴巴堵住,然后用湿毛巾盖在脸上,往毛巾上不断的浇水,让人一呼吸,鼻子就呛水,而同理,升级款就是罐酒,灌醋,像这种类似的惩罚还有一大堆,最直接的就是让你和十几条鳄鱼打架。
李焕是被打晕的,所以没被拖拽多远就醒了过来,李焕感觉自己手被捆住了,脚没有,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最疼的还是后脑勺和整个后背,他就在一些小石头路面上被一路拖拽,脑子像被刀剃头发一样,背后跟刀绞一样,疼的不行。
李焕一叫喊起来,反倒激起二虎的兴趣,他放下一条腿,大虎也停了下来,此时他摘掉了李焕的眼罩,走上前抽了李焕三个嘴巴子,然后一脸嘚瑟的说道:“能?虎?你不是挺能,挺虎吗,现在怎么不能了?”
李焕心里那叫一个气,有力但是使不出,不然他非得撕了这两个王八蛋的脸,此时的二虎的脸围着一条黑色的纱罩,在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李焕认出他的声音了,刚刚挨打的时候李焕只听见一个人在说话。
见李焕一声不吭,那二虎也是踢了两脚就拖拽着李焕继续上路了,出发时还豪横的吆喝道:“可别死了,还有得你受的。”由于李焕吃了几个嘴巴子后又一声不吭,大虎真担心李焕死了,老大也没说要弄死他,所以他也不敢,没过多久就把李焕扛在肩上,李焕不是装昏就是装死,强忍着脑后和背部的剧痛,沉默不语。
李焕神志不清的被拖到一个屋子,灯光特别亮,旁边放着很多瓶瓶罐罐,有一股很浓的酒香飘溢在空气中,周围都是红色的漆板,手被麻绳牢牢绑住,李焕试了试,根本抽不出手来,那两个混蛋一点活路都没留,两条腿是并在一起捆住的,脖颈卡在椅子靠背上,头仰着房顶,上边只有一个散发着白光的灯泡,光线一直照射在李焕眼中,让李焕眼睛有些疲惫,有些生疼。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原来是大虎和二虎正在因为用醋还是用水发生了争议,大虎和二虎靠在门口交流着,李焕碰巧能听到些。
“虎哥,咋们必须得用醋啊!你看那小子,刚刚嚣张的还敢打我!”
“大哥说了罐点水,咋们还是老实听大哥的吧。”
虎哥定晴看了看二虎说道:“何况刚刚你一直拖了这么远了,也有够他受的了。”
二虎红着脸争议道:“那不是一码事!不行,我必须得让他尝尝醋的味道。”
大虎摇了摇头,靠在一边,不阻止也不帮忙,只是用一种“你好自为之”的眼神望着二虎。
二虎笑开了花,他去隔壁房搬来一个大醋罐,还弄了一条粉红色的毛巾。李焕本来模模糊糊的精神状态,因为那醋碰到背后和脑袋的伤口,顿时撕扯着喉咙大叫了起来!
李焕的叫喊声,让二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特别喜欢看李焕这种摸样,而且还没开始。
随后二虎脱下上衣,给李焕脸上铺上一条毛巾,然后就开始高举着那罐醋往下倒,罐子里的醋像水一般,蜂拥而出,打湿了李焕的全身,李焕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此时他要忍受着伤口的疼痛,还要用嘴巴小口的呼吸,真是折磨的要命。
二虎犹豫了一会,嘴里流露出渗人的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把盖在李焕的毛巾摘下,拿了一条沾满脏水的布,把李焕的口堵住了,然后又盖回去,用手将毛巾尽量和李焕的脸重合,重新倒醋。
李焕这才领会到这种酷刑,如今难受的已经不是背后的伤口的,他现在更难以呼吸,他要窒息了,醋那股浓烈又刺激性的气味,本身就会引起鼻腔的排斥,而且嘴又被堵上,鼻子一吸气就是醋,然后呛的受不了,李焕一边忍受折磨,一边发誓一定要弄死这两个王八蛋。
每过几十秒,二虎就会上前坚持李焕的状态,似乎在测试李焕的身体的极限,但是又不弄死他,毕竟大哥没有说杀,他们这些下手哪里敢违背大哥的命令,不过二虎违背大哥的命令,给李焕水改醋了,大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大哥要真知道这事,肯定会把二虎扔鳄鱼池里。
好几轮下来,李焕脸上已经有些凹陷,肌肉回缩了,面色发青,这时那罐醋也倒完了,大虎也是皱了皱眉头,这二虎的阴毒程度已经有些可怕了,而且看二虎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而这对比只是挨了一拳的话,完全就是报复心过剩了,所以大虎也是出言斥止道:“够了!二虎。”
“好咧,听虎哥的,哈哈哈!”二虎哈哈大笑,神采飞扬,像一个玩够了的孩子,心满意足。
“我们接下来再给他灌点水!”二虎又兴奋的扛起那个大罐去装水了,大虎上前掀开李焕脸上的毛巾,扔在一边,李焕睁开那只因为醋浸泡而有些发黄的眼睛,嘴里露出阴森的微笑,透过那黑色的纱罩,李焕死死的盯住大虎的眼睛,喉咙里一直发出低沉的哼哼的笑声。
这当然让大虎有些不满,他皱了皱眉头,就把那条沾满醋的毛巾还给了李焕,李焕的视线一下子又只剩一片亮光了。
二虎没过一会就在怀前抱着一大缸水进来了,听到二虎的声音,李焕反倒变得有些兴奋,他像做电击实验的小白鼠一般,可能是某处神经发生错乱,越发的兴奋。
水要比醋好受些,尽管有些呛喉,但还是能吸到一丝丝空气,这让李焕得到一些缓和的时间,李焕两手拼命的挣扎,始终不起作用,那麻绳就像戈迪乌斯绳结,如果没有佩剑,可能会被捆上数十年,反倒是呼吸频率更快,呛的更难受了。
折磨一个多小时,二虎终于是满足了,从他眼中都能看出动人的兴奋,他把那条毛巾扔在远处,用手指探了探李焕的鼻息,发现他的还活着就把口中的布取了出来,李焕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现在的他来说,正常的呼吸新鲜空气居然也是一种施舍,他浑身混杂的水和醋交混的怪味,加上这屋子地面因为醋沾染了似腐肉一样的东西,发出一阵阵腥臭,他并没有意识到是他后脑流出的鲜血和醋混杂的味道。
“我!我要报警!”李焕一边喘粗气,一边大喊道。
二虎露出精神抖擞的目光看了一眼大虎,大虎也有些不屑的笑出了声。
“来来来,用我手机报!”二虎说完便解开李焕手中的绳子,同时二虎拿出手枪,上膛,瞄准着李焕的脑袋。
“快报警,别耍花招!”二虎也不敢开枪,但是李焕怕啊,他平生第一次被拿枪指着脑袋,而且还是要报警。
李焕的手在伸过去的时候颤抖了好长时间,然后又收了回来,这时反倒二虎不开心了,嚷嚷道:“快报警啊!不是让你报警吗!”
李焕灵机一动,在那屏幕上缓缓的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由于李焕的手一直在抖,而且李焕时不时害怕的看一眼二虎,二虎完全就没在意这个,兴奋的不停抖动着脑袋,嘴角翘的老高,侧看着别处,李焕最终还是选择了拨打110。
经过短暂的声音后,那边接通了说道:“这里是第十分局派出所,请问遇到什么事?”
“我被人绑架了!我被关在小村子的酒窖里!他们拿醋和酒水罐我!”李焕大叫道。
那边沉默了半响后,李焕也沉默了,二虎笑出了声,反倒向电话中的“接线员”打趣道。
“怎么,陈大警官,不来见见求助人员啊,我们可是悍匪啊,正虐待人质!快来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人民警察。”
“我可没空!处理你们的事!”简单的一句话表示出警方那边的无力,也可能他的高层早就被钞票买通,所以对这片区域不予监管。
这时李焕朝脚底吐口水,肯定的说道:“这肯定是私人号码,不是警察。”
“哎,这可是,实打实的110啊,你看清楚上面的地址,来,你看清楚!”二虎说罢就拿手机堆到李焕眼前,李焕瞥了一眼就不说话了,但是这一句话似乎点燃了那位“陈警官”的怒火,他当警察的初衷,本就是为人民服务,除暴安良,没想到入行久了才发现,从上到下,无一不贪,无一不受贿,为了包住饭碗,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再往后,因为同事的“帮助下”,他也变得堕落了,跟着一起贪污,受贿,赌博,嫖娼,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他早已忘记了什么初衷,只害怕失去这种享乐的生活,如今那句“不是警察”似乎戳穿了他内心的防线,他羞愧难当,但又无力改变,他要发泄!是的,他要发泄!他不选择改变自己,直面内心,而是愤怒的要痛扁李焕一顿,都是因为李焕说出不该说的话,刺痛到他,所以他要打李焕也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就这样,陈警官在电话里留下低沉的一句,“我马上来。”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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