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川走前让裴予清在酒店等他下班过来接她。但她今天躺得实在过久,索性去医院和他们一起,再者,她所在的酒店同目的地是相反方向,陈柏川过来也不方便。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刚下的士,步进医院大门,走到停车场时,不速之客出现在她身后,并喊了她。
池煜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未见其人便知何人。
“我之前只觉得你缺脑。”池煜慢条斯理走到她跟前,“现在我发现你还缺筋。”
背对斜阳,他的身影覆在她的身板上,裴予清脚跟退了半步:“本来就是心之所向,我没有欲迎还拒的必要。”
池煜眸色一凝,扯了扯嘴角。
随之找了辆车斜靠,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是允许你去找他,可没说你们可以和好,再者,你们和好的速度让我怀疑你之前所谓的分手是不是个幌子。”
“裴予清,敢这样耍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连名带姓,可语气并未决然,面色也没有很怫然不悦。
表观学上来说,这是连蒙带猜的表现。
裴予清抬眼,里面蓄满冤屈和毅然:“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清楚,不能因为我和他足够坚定,就这样平白无故给我定罪吧!”
“之所以为什么这么快,那是我不想放过一丝机会,哪怕仅是有可能,再者,他曾经不是对你说过……”说到这,咽喉哽了哽:“你要是某天对我不再怀有一颗赤诚之心,就请将我还给他。”
池煜蹙额。
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提到赤诚二字了?
难不成他记忆错乱了?
趁他凝神,裴予清飘飘然从他跟前越过去。
拉开距离之后,脚步不停加快,直至住院部厅外,才慢下来。
他的出现,她并不意外,只是她挺好奇他为什么会出此下策?
想不透,猜不明,不管他打什么算盘,这一步她都得踏,哪怕万丈深渊。
等了约莫五分钟,陈柏川和几个同事相继走出来。
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奈何罗淞再三相劝,最主要的是,她也想让陈柏川好好放松,因为她不去,他肯定走走过场就会打道回府。
至于池煜接下来要做什么,断然不会因为她缩进龟壳里就善罢甘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还是会来。
只是,先摆定眼前的‘祸’再说。
陈柏川同事小黑老远处就开始打招呼:“嗨,陈夫人。”
陈柏川嘴角上挑,投去一个喊得好的眼神,裴予清面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十指快要扭拧巴。
然而,这只是开始。
“哇塞,陈医生,你上辈子是拯救银河系了吧!”一个女同事说。
“怪不得陈医生这么洁身自好呢!原来是把最好的花摘走了啊!这要是我,更加目中无人。”另一个调侃。
“得了得了,不要再拿师妹开涮了,没看到她这脸都快可以和西红柿媲红了,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欺负老实人。”罗淞瞟见双手已经牵到一块的某两人,立马倒塌,“呀呀呀,这么迫不及待,某人啊,真是不考虑我这个孤寡老人的心情。”
“有啥好考虑的,人家是亮眼,你……是瞎眼。”
众‘呱’纷纭。
陈柏川心里乐呵完,才假模假样呵斥这群咋咋呼呼的吃瓜群众:“你们得了啊,谁要再逗下去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别来找我。”
“淞哥,说你呢!”
罗淞当即一个眼神杀过来:都给我闭嘴,知道我最需要帮忙,还扯我。
“好好好了,快走吧,快到点了。”罗淞真怕陈柏川说到做到,赶紧驱散这伙墙头草。
他们走后,裴予清才抬眸:“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等他们说完了才说,你这样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陈柏川啊了声,假模假样解释:“我不是觉得这样没礼貌嘛,不争不抢,你不是说我这特质挺好的么?”
裴予清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等顺畅好,才好声好气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见缝插针,及时制止,你要做的是拯救,而不是总结。”
“救你干嘛,我不见你挺开心的吗?我跟你说,脸红是因为开心,像你这个红度,得开心到极致才会出现,要搁别人都没这效果。”
嗯……还有这说法?
这人真是的,人家说一点,他能扯出一趴啦,然而,全是歪理。
“你们两个快点。”罗淞唤道。
“来了。”陈柏川瞧了眼她憋屈的脸,牵她温热的手心,“好啦,我下次尽量救你早点,可以吧!”
“早点是多早?”裴予清边走边问。
“嗯……以后你要是不想听了就给我使眼色,我就开始酝酿救你,行吧?”
“不是,就一句话都要酝酿啊?”
“当然了,像我这种终结者肯定得好好想想,不然止不住可咋办,这种东西讲究快狠准,一击毙命,不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裴予清停下,仰头看他:“不是,你每次说的话不都一样的么?我也没见你酝酿出个啥来啊!”
“诶,就你就不懂了吧!虽然话是没变,但我这语气,语速,不得好好琢磨一番。”陈柏川耐心解释。
“真的?”她问。
“假的。”他说。
裴予清气得想出手,可惜没打着,这人不仅嘴皮子厉害,腿跑得也忒快。
罗淞看两人你追我逃,不亦乐乎,很想一走了之:“那、那个你们俩低调点,这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搁这玩小鸡追老鹰呢!”想到身后这群人,“对了,你们拿几个过去和他们坐,不然太挤了。”
话音刚落,众人哄的上车,跟逃命似的。
罗淞听不见回声,转身,发现空无一人,眼一愣:我也不想和他俩啊?
讪讪走到车后座,刚想开口,黑哥直接关上车窗,表示你自个去。
罗淞屈指敲了敲,车窗才落下来。
探头问最后一排的郑湫:“小湫,我记得你不是晕车吗?你过去和他们坐,比这好很多。”
“淞哥,我不晕了。”
罗淞咬肌定格会儿,转移目标:“那、那个小也,你去,我跟你说他未婚妻是芜大动物医学院的高材生,你女朋友不是要考那的研究生吗?你可以去取取经。”
“淞哥,她不考了。”
“……”
陈柏川倚在车门问:“你们要不要拿几个过来和我们坐?”
此话一出,车窗再次关上,车也走了,徒留大寿星在这。
罗淞仰天遥望:那个包厢定金还可以收回来吗?
算了,总有一个人要去吃狗粮的,就当取经了,还是双份的。
“罗淞哥,你坐副驾驶吧!”裴予清说。
罗淞摆摆手:“不了,他们怕什么你们就给我来什么,我跟你们说我这人啥都不缺,就是缺狗粮。”
“行,让你吃个够。”陈柏川不给反悔的机会。
见他抽搐的嘴角,裴予清笑道:“你不要听他瞎说,放心,我不配合,他也没辙。”
“嘿,你这到底是谁家人,记住,你是陈家人,不是罗家的。”
裴予清边系安全带边说:“这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说出口那刻,裴予清后悔了,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在不觉间,总会迈向唯心主义。
陈柏川启动发动机,瞥了眼罗淞,语气软下来:“不是,给我点面子,这还有人呢!”
裴予清思绪被拉回: “啥玩意?”
“面子。”
“啥?”
“m,i,a,n,面子。”
“帘子?”
“……”
陈柏川:这真是我媳妇?
罗淞:这就是她所谓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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