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芜城的冬天不是很冷,最低温也有好几度,所以雪景对于芜城人民来说是百年难一遇,今年大概率也没有。
裴予清踏着银杏叶,一步步走向小区左侧一家早餐店。
最后,她如愿买了早餐,可惜被某人打了劫。
现在的池煜对于裴予清来说就是道魔咒,每当她以为他要放弃时就会出来,提醒她这是个残酷的世界,而他,是个邪恶的人。
早餐被捎走,所以她索性将手插进棉服里,不耐:问“一直这样你不累吗?”
池煜打开纸盒,将一个小笼包丢进嘴里:“不累啊,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谢谢你哈,让我的生活又多了一丝光彩。”
“对你来说是光彩,可对我却是乏味。”裴予清抬眼,再次说出她都听腻的话,“池煜,我真的很累,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就像只囚在笼子折了翅膀的鸟,到哪都要被你监视。”
“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池煜没有反驳,而是说:“无聊是吧!行,那我就带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去见想见的人。”
“我没有特别想见的人,但有特别不想见的人。”
池煜低头哂笑:“是吗?陈柏川也不想见?如果你不想,那我就动动小指,了了你的心愿。”
裴予清瞳眸翻了半转,径直朝小区走去。
半分钟后,池煜的车停在她的身旁,并降下车窗:“上车,带你去见想见的人,如果不上,就说明你并不想见他,以后呢——”
一阵风从车外涌了进来,包括某人。
池煜斜了她一眼,松开脚刹,朝高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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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池煜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只知道这一程她不得不去,什么打劫早餐想见她是假,让她出糗看她笑话才是真吧!
这样的作风从一个月前偶遇那次就开始了。
他现在对她更多是不愿放弃,而不是想要坚持。
裴予清望着熟悉的高栏,眼底蓄满无措,她现在真的不知道那几次的坦白局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也许她什么都不说,他现在或许就厌烦她了呢?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都说了。
到涣江人民医院的时候,正逢午时。
工作人员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
裴予清目光放在排梯上,竭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足够淡漠,因为某人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脸上,快要望眼欲穿。
“你能别盯着我看吗?”裴予清瞳仁转了转,“你、你这样怪瘆人的。”
池煜收回视线,愤愤开口:“你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啊,连眼睫毛都不舍得眨一下。”
啊!她不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了吗?
裴予清随手将碎发挂到耳后,掩饰完尴尬,又一眨不眨盯着住院大楼前的排梯。
池煜瞪了她一眼,懒得再看她这副痴迷的样子,闭上眼,假寐。
然后在右侧传来皮椅窸窣声音时又缓缓睁开。
果然,是那个人出现了。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走在他右侧,女的在左侧,时不时会仰起脑袋跟他聊天,但他表情都很淡漠,跟他身旁这蹲雕像有得一拼。
就在池煜目光转向裴予清脸上那一瞬,陈柏川和罗淞移了位,且不停加快步伐,丝毫没有一丁点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裴予清脊背不经意间挺得倍直,眼睛直勾勾望着陈柏川,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好想拉开门扣冲进他温暖的怀里。
“想下就下吧,在这演给谁看。”在裴予清手覆上门扣那刻,池煜再次发声,“但是晚上得回我指定的酒店睡觉。”
他就是要让她陷入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游戏,就要这么玩才嘚劲。
裴予清收回手,在陈柏川身影隐没进石墙后才舍得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只不过是讨伐:“你现在是把我们当成玩物吗?”
池煜手肘搭在方向盘上,撑着脑袋,微转过头:“裴予清,既然要装就装个够,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我这个人呢,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极端到极致,不是对就是错,不是真那就是假。”说着特意停顿下,“不是爱那就是恨,既然你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流露出刚才那种迷恋的神情,那就厌恶到底吧!”
“反正都刻骨铭心。”
裴予清咬紧牙齿,张大的瞳孔布满惊恐。
最后怀着茫然的恐惧开了口:“真的没有可以平衡的吗?”
“没有。”
裴予清默了下:“那就回去吧,就当我没来过。”
池煜从衣兜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点燃,而后降下车窗,掸了掸烟尾:“你都还没把我记进心里,又怎么能走呢!”
裴予清脑袋一片混沌,无限的恐惧,使她的心都要结冻了。
如果他注定是这样的人,那这一天迟早都要来,无关她的选择,而是他的恣意妄为。
“我自己回去,不用你让。”裴予清推开车门的那一瞬,池煜慵懒的语调传进她鼓膜,“你走可以,至于陈——”
裴予清猛地合上车门,发出啪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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