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表演馆里，人们的喝彩声越来越清晰了，但顾南嘉却没有心思听，身边的老人还在说着话，顾南嘉安静的听着。
“我记得，你这几年一直在你那个店里当店长是吗？”
“嗯……”
不知何时，可能顾南嘉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手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老人的声音无比平静。
“那啥时候，我也去看看吧。”
面前的人来来往往，顾南嘉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69書吧
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
“好啊……奶奶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的。”
声音沙哑了一些，但立马，顾南嘉就又调整了过来，甚至，挤出了笑容，装出了轻松的语调。
楚梅没有在意顾南嘉声音的奇怪，她还在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见楚南乔还没有回来，于是她又接着说道。
“小顾，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能帮小楚做几次饭吗，我就害怕啊，我要是……要是不在家了，她估计又要吃泡面了。”
楚梅知道，他在学着，想把菜做的和自己做的味道一样。但其实，他自己做出来的菜，味道也很不错，楚南乔……也会很喜欢吃的。
“好……”
沙哑的声音好像又压不住了，顾南嘉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又停了下来。
楚梅还在看着卫生间的方向，排队的人很多，楚南乔应该还要一会，看着面前大大的玻璃里，一条条游着的叫不上来名字的鱼，楚梅又说了起来。
“这些鱼还挺好看的，就是叫不上来名字……哎，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也不知道哪条是哪条了。”
“没关系，奶奶以后……一定还有时间来的，一定……还有时间认这些鱼的。”
楚梅转过了头，看向了身边沙哑了嗓子的那人。
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护着花的小孩，没想到就十几年，他就那么大了，可是……明明感觉，没过多长时间啊。
“嗯……会有时间的，一定还会有时间，和你，和你们，一起再来这里的。”
楚南乔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看了一下之后，没有在原地看见两人，于是又扫视了一圈，终于在长椅上看见了两人。女孩使劲的挥了挥手之后，就向这边小跑了过来。
“小顾……她原来一直和我说，一个人也挺好的，因为这样，就不用感受到不停的离别带来的痛苦了。但是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发现，其实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她其实，很害怕一个人。所以……”
楚梅站了起来，脸上在笑着，眼睛在看着面前小跑过来的那道身影，继续轻轻的说着。
“……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你能多陪陪她吗。”
不知道何时，演出馆里表演结束了，人群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聊着刚才的表演，面前的人影来来去去，但却挡不住顾南嘉看着那人往这边跑来的身影。
“奶奶您放心，我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
楚南乔终于还是跑到了两人的身边，气息有些紊乱，但看到两人，女孩的脸上依旧是笑着的。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
女孩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问道。
“没聊什么，就是奶奶问你，要不要去那边的场馆里看动物表演。”
顺着顾南嘉的目光，楚南乔看了过去，接着又问起了奶奶。
“奶奶要去看吗？”
楚梅摇了摇头。
“不去了，听说动物表演的动物都挺可怜的，还是不去了。”
楚南乔点了点头，也说道。
“那就不去了吧……正好也到中午了，逛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好。”
顺着离开的人流，几人回到了车上，拿车钥匙的时候，楚梅看见了车钥匙上的小狐狸，但却没有问顾南嘉，因为她知道那是谁送的。
似乎是逛累了，车开没多久，楚南乔就靠到了楚梅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人总是说，人老了之后就喜欢回忆过去，楚梅年轻时还不这样觉得，但到了老了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也喜欢回忆起过去了。
记得刚被楚南乔救下那时，自己也喜欢这样靠在她的肩头，叫着她姐姐。但是楚南乔是不老的，所以后来，自己对她的称呼就慢慢的变成了小姐，最后变成了小楚。
楚南乔的头发很长，很早的时候，她其实是不太喜欢扎头发的，后来自己发现了之后，就帮她扎起了头发。
午间的阳光有些热烈，直直的照在楚南乔的头发上，长长的发丝反射着太阳的光，很好看。
只是……以后还会有谁帮她扎头发呢。
楚梅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了小狐狸挂饰上，但没看多久，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开车的那人身上。
午后的阳光虽然很热烈，但此刻正是十月，阳光虽热烈，但时光却正好。
……
车停在了小区的楼下，睡了一觉的楚南乔清醒了过来，接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下车吧……小顾也来吧，反正你离的也不远，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都来一起吃饭吧。”
顾南嘉顿了一下，接着就点了点头。
“嗯……”
上楼之后，顾南嘉和楚梅就到了厨房做起了饭，而楚南乔，依旧向往常一样，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其实与往常也有些不一样，今天的女孩眼睛虽然在盯着电视，但却没有聚焦，只是在发着呆。
其实……刚才他们在长椅上讨论的根本不是动物表演的事情，楚南乔知道的，但她却没有戳破。
她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只是不想让我伤心，那我，索性也装作不知道吧，因为……我也不想她伤心。
厨房里切菜的声音遮住了电视的声音，但楚南乔却没有调电视声音，而是靠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电视的声音，切菜的声音，厨房里有些模糊的说话声，都传到了女孩的耳朵里，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而是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这种声音还能听多久呢。
女孩轻轻的叹了口气，却无人听到。
……
ps：冒雪出门，几分钟就变成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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