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悦何并没有直接回家，她其实仅仅是走出公司之后就停下来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好去哪里。
冲动了……钟悦何心里出现了一丝悔意。
心中事情积压得太多，搞得自己都有些不正常了。
最近对这些事情的关注着实有些魔怔，晚上也睡不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让自己脾气变差。
但是……钟悦何不能忽视这一切，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像条咸鱼一样迷迷糊糊地把日子就这么过去。
每当她研究这件事越深，思考得越多，所有的事情就和她童年的阴影重合的越严重。
十几年过去，那个阴影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是在她的心里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她需要一个真相，非常需要。
上一次，出现这种事情，还是在米国，她没有那个实力去研究。
而这一次，就在身边，钟悦何真的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继续靠近。
她抱紧了怀中的笔记本。
她现在知道她要去哪了。
她要去找肥仔，这个许久未出现的人。
肥仔作为陈枫最熟悉的朋友，不可能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注。
或许是因为肥仔因为上次陈枫跳楼而感到自责，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以至于肥仔至今没有出现哪怕是一下。
好在钟悦何之前加过肥仔的联系方式。
那陌生的界面和头像，让钟悦何一下子有些犯难。
69書吧
又到了最纠结的时候，该怎么发消息，她很不适应做这个。
思考良久，她把所有的开场白都想了一遍，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在哪？】
没礼貌就没礼貌了，什么事情面对面再讲，手机发消息限制太多。
对方正在输入……
钟悦何看着屏幕等了一会，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变回了用户名。
过了几十秒，用户名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钟悦何鼓起了脸，等了好一会，这一次光是输入都输入了一分钟？
又变回了用户名。
钟悦何无奈地把手机塞到了兜里。
“有病吧……”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来了消息。
【烧烤店。】
不是。
钟悦何实在忍不住想吐槽，这三个字打出来有这么纠结吗？
还是说自己直白的消息吓到人家了？
算了。
打了个车，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这还是不报销了吧。
钟悦何根据自己上次和同事们出来玩的记忆，寻找了一段时间，然后见到了肥仔所在的烧烤店。
虽然是中午，但烧烤店还是有着不少人在吃东西，看起来生意很不错。
诶呀……钟悦何好像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自己只是一个社畜，而人家是年纪轻轻的小老板，她发消息的方式似乎确实有点……过分。
两个人本来就不熟，还用对待陈枫的方式对待他，分不清大小王了。
【进来，我在店里面坐着。】
肥仔的消息很沉稳直白，很有一个小老板的作风。
店员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进入，只是忙活着给其他顾客服务。
钟悦何走进了店里面，很快就看见了坐在一个小桌子处吃饭刷短视频的肥仔。
肥仔抬头看到了钟悦何，面无表情，这家伙面无表情的时候挺恐怖的，让人感觉不好靠近。
钟悦何脑子里面之前想到的开场白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沉默地坐到了肥仔的对面。
肥仔等了好久钟悦何讲话，而钟悦何过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肥仔把手机关掉，靠在了椅背上，椅子吱呀作响。
“他的事？”肥仔说，“很紧张吗？和我见面。”
钟悦何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上次加我联系方式的时候火烧火燎。”肥仔说，“现在就成这样了。”
“主要是上次比较急……”
肥仔用手指点了一下桌子：“和我无关，我不想关注那废物的情况，也不想了解。”
钟悦何小心翼翼地说：“他失踪了。”
“我知道。”肥仔说，“那又怎样，他死了我现在都不想关注。”
“这样吗……”
“是这样。”肥仔说，“他自己想死，和个神经病一样，我光是晚上睡觉想到他都烦。
“你要是来问我情况的话，我无可奉告，这段时间我和他连最基本的联系都没有。”
钟悦何连忙说：“我知道……他和我联系的时候讲过，他不好意思找你说话，感觉有些愧疚。”
肥仔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夹起一块肉往自己嘴里面塞。
钟悦何感觉好像有机会，但也只是好像有机会，她停在了原地，等着肥仔做出别的举动。
时间过了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吃饭的肥仔疑惑地看了钟悦何一眼。
“继续说啊。”
钟悦何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想我说。”
肥仔也愣了一下：“我沉默就是让你继续说下去，这么基本的东西不懂吗？”
钟悦何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
“我真不知道你这种性格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肥仔说，“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活泼的家伙。”
钟悦何说：“有些时候吧……”
肥仔似乎放下了不少的戒备心，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女孩似乎比他想得好接触了一点。
钟悦何说：“其实他一直都挺抱歉的，就之前跳楼的那件事。
“主要是那个世界他感觉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对你来说可能很扯，但是对他来说，那是真实发生的。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我能理解他的做法，不希望辜负他人。
“也有可能是他单纯想死，不过我宁愿相信是他要去救另外世界的那个神。”
肥仔微微低下了头，慢慢咀嚼着食物，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钟悦何不说话了，把头偏开，看着室内的装潢。
“我还是不想讨论这些。”肥仔说，“要是他有点心的话，也该想想现实世界的其他人。
“说实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讨厌他，但是在他回来亲自找我之前，我不想知道更多的东西。
“你懂我的意思吗？”
钟悦何眨了眨眼睛，然后郑重地说。
“我要去一趟首都。”
“首都？”
“嗯。”
肥仔还是面无表情，他也没有问工不工作一类的话，只是看着钟悦何。
“什么时候？”
“明天。”
肥仔看着桌子，思考了一会。
“西哥特教堂。”
果然，这个家伙还在关注这件事。
钟悦何想问更多东西，但是肥仔却好像一块封闭了所有入口的死城，不再有任何回答的想法。
这让钟悦何无法开口。
肥仔把吃完的盘子都收了起来，拿进了厨房。
钟悦何看着肥仔的背影，肥仔仅仅是回头瞟了一眼她。
诶呀，差点忘了。
钟悦何连忙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新的一页赶快写下了“西哥特教堂”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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