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书府内,气氛凝重如同乌云压顶。
繁华的庭院此刻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叶致远下令封了二小姐叶盈盈的院子,只说是因她交友不慎犯了错,被禁了足。
并下了命令:全府上下所有人不得外传此事,否则乱棍打死!
府内众人好奇之余,也只闭紧嘴巴,小心做事。
加上此时叶夫人李如月生了病,整日也躺在床上。
下人们嘴上不说,各个内心都如敲鼓一般纷纷揣测。
这叶府是怎么了?二小姐被禁足怎么还从外面调来了人日夜看守,那些人各个黑衣冷面,不许人靠近半步。
就连叶府的主人叶致远进去都要等着回复。
这不是禁足,众人心下也明白了。
二小姐,这是被软禁了!
叶盈盈的起居室内,微弱的灯光摇曳不定,投射出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庞,早已没了往日的娇艳动人。
这个曾经娇生惯养、备受宠爱的女子,此刻双眼深陷,黑眼圈浓重,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体息。
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发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叶大人也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塌着腰坐在叶盈盈面前的椅子上。
“你好大的胆子!”他盯着这个一手宠大的女儿,半晌才沙哑地说了这一句话。
叶盈盈紧紧咬着嘴唇,眼里噙泪,依旧不认。
“父亲也不信我?”
“叫我如何信你?”叶大人半是愤恨半是无奈地说道。
“如今是铁证如山了!圣上连夜召见我,你以为是为了何事?……啊?”
“我没做!”她将头一扬,眼泪无声滑落,嘴上依旧咬死不认。
“你还不肯说吗?非要等到关进了刑部,大刑用上才肯招吗?”
叶尚书简直不认识他这个乖巧可爱,温婉优雅的女儿了。
叶府的这三个孩子。
长子叶沛初自小持重懂事,读书做事也甚少让他操心。
最让人头痛的就是那欢脱地叶惊鸿了。
小时候整日上窜下跳,逃课贪玩;大了之后琴棋书画,女红,也是样样不行。
最让他满意欣慰地就是他眼前的亲生女儿叶盈盈了。
结果,到最后带来叶府灭顶之灾的也是她这个女儿!
69書吧
“女儿没有杀害阿姐!”叶盈盈抵死不认。
“你以为你不说,他们就查不到真相吗?盈盈,爹求你,你现在说,等到刑部来人审你,就不是现在的光景了。”
叶尚书老泪纵横。
“爹,您是堂堂的大庆户部尚书!我没有做,你还保不了我吗?”叶盈盈抬头说道。
“你做下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想让我保你?我倒想保你!我怎么保啊!此事已经上达天听!陛下亲自下令彻查!”
叶尚书又满腔怒火地说道:“她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叶盈盈紧绷的脸松了松,嘴角一歪,朝着叶致远冷笑道:“呵呵……父亲,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吗?是你的私生女吗?”
叶致远一个冷颤:“你……你说什么?”
“父亲不必多说!女儿没有杀害阿姐!”
叶盈盈将她那张俊美苍白的脸别过去,不再看他父亲那张苍老的脸。
“你想想你的母亲,你想想你的哥哥!你想让整个叶府抄家灭族吗?啊?!!!”叶致远气得浑身发抖!
叶盈盈任凭他怎么怒吼,不再说话。
“冤孽啊!冤孽啊!!!”说罢,就如泄气一般地肩膀低垂,背部弯曲的坐在那里。
此刻屋内异常压抑,窗外的月光也被厚厚的乌云遮盖,室内一片昏暗!
叶致远甚至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无比沉闷的气氛,让他窒息!让他压抑!
半晌,他神态沉重,缓缓起起身往门外走去。
“吱呀~”随着那雕花木门的开门关门的声音,叶盈盈两眼呆滞地闻声望去。
“冤孽吗?是冤孽。”
一连几日,朝中官员都未曾看到这户部尚书叶大人的身影。朝中不免疑声渐起。
赵禄依旧端坐龙椅上:“这几日,户部尚书叶大人身体抱恙告假于家中静养,你们不必妄自揣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元使团三日后返程。”
“这次你们做得不错,最后三天,再辛苦你们了。”
众人皆示以理当为国为陛下尽心尽责。
叶府大门除了刑部的几位大人能进出,其他人上门拜见之人,叶大人依旧谢客不见。
这日,刑部贺槿之让兴儿通传求见叶大人。
两人在叶尚书的起居室外的小厅见了面。
“叶伯父,今日我想去见见二小姐。”
“槿之,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叶致远无神地说道。
“你身为刑部主办此案的人要见她还需要向我请示吗?是来打趣叶伯父的吗?”
贺槿之一听连忙起身揖拜:“伯父误会了!那几人在刑部都已招供。圣上今晨传召我入宫,退去左右单独问了案情。”
“嗯……陛下怎么说?”叶致远,抬起手示意他坐下。
“陛下……让我前来劝说叶二小姐……拒不认罪是无用的……”他毕恭毕敬的坐下,前倾身子又说道,
“陛下让我留下二小姐的认罪书……带给他。”贺槿之垂眸沉重地说道。
“恐怕……圣上要的不仅仅是我女儿的认罪书吧。”叶尚书说完,两眼泪起。
“……叶伯父,您保重!陛下说,以后还和之前一样重用叶府,他自会补偿到大公子身上。”贺槿之说出这话也觉残忍。
“呵呵……恩威并用啊!若我不交出盈盈,是不是京州,乃至大庆!甚至于整个世间将无我叶致远一族?哈哈哈……棋子啊……亦是弃子!”叶致远绝望地说道。
“伯父,我无恶意。可盈盈小姐杀害惊鸿是铁证如山。惊鸿也算是你的女儿,那般极惨极冤的死去,谁来替她讨回公道!”贺槿之缓缓叹道。
“她的公道要我一族去赔?”叶致远嘴巴糯糯颤颤,半晌又张嘴说道:“替她讨公道的人,谁敢不从?”
“……”贺槿之听的心里替叶惊鸿难受。
养女再宠,抵不过亲生!
“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叶盈盈一人犯事理当一人承担!与叶府无关!”他寒声道。
“那谁又能给我公道呢?给我这颗棋子公道?”叶致远绝望道 。
“我是不会交出盈盈的。别人的女儿是命!我的女儿更是我的命!”
贺槿之本想说那别人就是圣上吧,话到嘴巴又咽下去了。他不敢让除了萧二的任何人知道此事。
半晌,他说道:“好吧,我先去看看叶盈盈,今日,我不带走她。”
叶致远垂头无语。
贺槿之转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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