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回,云天在梦中抓到了山鸡,他非常熟练地先用山泥包好山鸡,然后生一堆火,等炭足够了,才把泥包鸡放入火堆的正中。烤了一会,他用山泥把整个火堆埋住,等蓬松的泥土不再冒烟了,才把泥包鸡挖了出来。还隔着一层山泥,他就闻到了诱人的鸡香,剥开干裂的泥土,金黄的鸡映入他的眼帘,那扑鼻而来的香味,诱得他口如泉涌,鸡肉还未到嘴,舌头差点咬了大半。。。
不过,大多的时候,他都在想一个问题,爷爷姑姑去见阎罗王了吗?每一次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爷爷姑姑还活生生在自己的脑海里,又怎么去见阎罗王了?但,有一种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力量,从大地传来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两人饿得要走不动的时候,前方有炊烟升起。有炊烟就有人家,两个小孩的精神为之一振,沉重的脚步顿时轻快了许多。那是一被枕头矮山包围,形如被砸扁变形的铁锅的大村子。枕头矮山虽矮,但登上山的两个小孩,却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两个小孩转瞬即逝,饿得肚子贴着背心的两人,只想找个地方吃得饱饱的。
赵家子望着云天,饿了几天肚子的他,对云天大哥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人家近乡情怯,云天这回是近村而胆怯。身为大哥的他,肩负着为两人找饭吃的责任,而他对如何找到饭吃,一点把握也没有。要饭!那是不可能的!抢劫!也是不行的!喝人家的喜酒?就算人家不喜欢,大不了喝完就逃。云天相信,凭自己的魔幻脚,逃脱村民的追打是小菜一碟,蒙骗龙江湖更是小菜一碟。如此一想,他侧耳倾听,该死的!那么大的一个村子,怎么没一处敲锣打鼓的?
失望的他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让他眼前一亮,只顾找人家的他,刚才竟没看见头顶有棵长满了红通通的苹果的苹果树。
赵家子也看见了苹果,只是他的欢喜瞬间即逝,他想起离家时发的誓,懊悔得直跺脚,喊:“要不是发了誓,要不是答应了妈妈,今天就吃苹果饱。”
“她又看不见。”云天不以为然道。
“不行!”龙江湖第一次对云天说不,“就算妈妈看不见也不行的!不听妈妈的话,会天打雷劈,水鬼扯脚,恶鬼上身的!”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能令他避过雷劈鬼上身的事,急急嚷道:“有了!有了!妈妈说,要是饿得没办法了,也不是不准拿人家的东西,但要记住,拿了人家的东西,一定要写借条。那样,就不会天打雷劈了!云天,你会写借条吗?”
云天冷笑道:“我家大把的钱,那用写借条。”
赵家子骂了自己一句人头猪脑,他求如来求菩萨保佑自己快快找到云天的家里人,到那时钱大大的有。红烧肥肉——妈的,睡醒吃,中午吃,晚上吃,梦中也吃。他决定为云天大哥分忧:“我会写!云天,你我要多谢叔叔才行,要不是他教会我写借条,今天你我就只能望梅止渴啦。”
云天并不吭声,双眼看着苹果。龙江湖虽年幼无知,但也知道云天大哥的意思。为了将来的红烧肥肉,他二话不说爬上苹果树,转眼间,他就摘了十几个下来。两人又一句话也不说,狼吞虎咽吃起来。没一会,吃剩下一个最小最难看的。
赵家子打了个饱呃,问云天大哥要纸笔。得知云天大哥也没拿纸笔出门,他不停挠头,喃喃问道:“你家那么多钱,怎么也不拿纸笔出门的?”
在家里也没摸过几回笔的云天,为了维护家里多钱的尊严,连忙道:“银子都掉光了,何况纸笔。”言下之意,他出门时是带了纸笔的,只是在逃亡的途中丢了。
赵家子见识过云天大哥的那袋银子,他相信他的话,他后悔自己怎么不问清楚,就去摘人家的苹果,他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妈妈知道会骂死的。”
云天没眼看龙江湖的愚腐,他拿起最后一只苹果就要咬。龙江湖忽然大喊:“不要!”双手从云天的虎口抢下苹果。
云天吓一大跳,生气道:“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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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子没看云天的脸色,指着苹果上的一道疤痕嚷道:“云天,借条可以写在苹果上。你说,我聪明吗?”他没等云天的称赞(云天也没打算要称赞),赶紧找了根头尖尖的树枝在苹果上雕刻:苹果叔叔,我和云天肚子饿了,你的苹果又熟了,而你又偷懒走开了。哈哈,不知叔叔你是不是有意走开,好让我俩借你的苹果吃?如果是,我俩不借你的苹果,那就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红红可爱的大苹果。苹果叔叔请放心,只要找到云天大哥的家,不用等我俩长大了!有钱了!就挑一担银子给你啊,他妈的!以后你就吃香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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