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风凛冽,隔着挂满水雾的玻璃窗,热闹的房内却温暖如春。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着笑着。
这种大家庭的氛围,时然从未体验过,即便就她一个南方人,也没有显的很格格不入,反而大家都很在意她的感受,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主动与她聊着。
只是,心心念念的正宗锦北菜吃到了是不假,但有的太过于地方化了,时然有些不习惯。
可碍于大家的热情,她也不想辜负,最后也还是接过了长辈们夹过来的菜。
“吃的惯吗?”
“嗯,就是份量太大了点,我吃不完…”时然有些发愁的盯着自已碗里堆积如山的菜,手上的饭包也才刚咬了几口。
她饭量小,这会儿都还没怎么吃,就已经有了很强的饱腹感。
察觉出了时然的心思,许清言拿过她手里的饭包,“给我。”
“我咬过了…”时然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嫌弃你。”
果然还是她想错了,许清言没有洁癖,他吃着自已咬过的东西,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津津有味。
时然抿了抿唇,瞧着桌上的满汉全席,还是有被反复震惊到。
看来,这边的人,人高马大,体格健硕,都是有原因的。
这每一道菜的份量都堪比凌南两份,甚至还要更多,而且,他们吃的都好香,不管什么,都能用菜叶随便那么一裹,然后蘸点酱料,津津有味的往嘴里就是一顿塞。
因好奇,时然也尝了些,各类各样的菜式吞下肚,胃里没一会儿就变得杂七杂八了。
果不其然,饭后没多久,大家才刚散去,她就难受的吐了。
这一吐,一家人就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见时然脸色逐渐变得不好,许清言只好先安慰了下着急的老太太:“没事的奶,我先带然然去三伯那里看看。”
“好,好,快去。”老太太连连点头。
闻声,闫秀和许建军也快速的穿上了棉衣,“那行,我和你爸也跟着一起去吧。”
“嗯。”
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多,这一吐,胃全空了不说,倒返的胃酸才叫折磨人。
去到卫生室,时然听话的吃了两粒药丸。
“回去之后把这药贴,贴在中脘穴位置。”
“好。”
许清言应了声,随后接过三伯递过来的药贴。
回去的路上,天空逐渐飘起了雪花。
时然无力的趴在许清言后背,丝丝凉意垂落于脸颊,像是瞬间给她提了神。
她伸出手,接下片片雪花在掌心,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就已经融化成了水。
“冬天的样子…”
冬天的样子,就该是这样的,有冷冽的寒风,晶莹的雪花,浪漫的雪景。
“许清言,我想下来。”
“下来做什么,马上就要到家了。”
“我想看一会儿雪,可以吗?”
“行吧。”
理解南方人对雪的执念,许清言点头应允,半蹲下身,将她从后背缓缓放了下来。
“我手心是热的,所以接不住,可我特别想看看它的形状。”
时然蹲下身,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仔细瞧着落于地面的雪。
之前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所以新的雪花落下来,很完整的就覆盖在了上面。
“能看的清吗?”
许清言打开手机电筒,随她一起蹲下。
“看到了,真的是六角形哎!你快看!”
强光下,轻盈透明的雪花有了形状,时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拉着身旁的许清言,同他分享着自已的喜悦。
感受着她的欣喜,许清言勾起唇角,语气淡淡:“凡草木花多五出,雪花独六出,不同的环境下,它的形态千百种,以后,你看到的只会更多。”
人是一个人,从始至终也都是一种样子,只不过,他也会因人而异,所以,随着时间推移,了解到的只会更多更真实。
——
回到家,奶奶还没睡,她一脸担心的拉过时然,问这问那的。
闫秀也是懊恼,本来是想着多做些北方特有的菜给自已这宝贝儿媳尝尝的,谁知弄巧成拙的让她吃坏了肚子。
“然然晚上也没吃多少,这又全都吐出来了,现在肯定饿了吧?”
时然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一点胃口。
“这不吃也不行啊,空着肚子睡觉多难受啊,要不喝点…”
“爸妈,你们去睡吧,我来弄。”许清言忽然出声打断。
“你会弄什么,锅碗瓢盆都没碰过的人。”
来自亲妈的吐槽。
但就因婆婆的这句话,时然也算是理解到了,为什么凌南的家里厨房会那么干净,什么都没有。
“别管了,都快去睡吧。”
催着三人离开后,许清言就拉着时然回了自已房间。
刚迈进门,书纸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时然扫了眼不大的房间,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还有着大小形状不一的奖杯。
瞅着那有些年月的书桌,上面却干净整洁,几乎没有什么笔渍。
书桌旁,也同样是又宽又长的大炕,面积几乎占了全屋的三分之一。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想到婆婆的话,时然惊讶的问:“你…会做吗?
“会啊,你说我就会做。”
听他话语间满是自信,时然却笑了,“那你去做吧,什么都可以。”
“行,去床上坐着等会。”
“嗯。”
过了一会,房门被推开,许清言果真把自已做好的食物给端了进来。
69書吧
时然看去,一小碗白粥,还有两个煎蛋。
虽然是过于简单和容易了这句些,但对从未碰过锅碗瓢盆的许清言来说,应该算是很好了吧。
见时然头发有些碍事,许清言从她手腕上取下皮筋,两三下,一个不算利落的马尾就成了。
“好吃吧?”
“嗯,好吃。”
这能有什么好吃可谈,此番夸赞完全就出于时然对他的鼓励而已。
不过最后也没吃多少,剩下的,就被许清言几口给解决了。
睡前,时然想洗澡,许清言只能耐心的跟她解释,这边和凌南不一样,天气冷还干燥,天天洗不光人容易生病,皮肤也会受不了。
无奈下,时然只能听话的在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返回房间后,许清言帮她贴上了药贴。
而后,时然从行李箱里拿出了衣服,“卫生间有些冷,所以…贴身的衣服我还没换。”
“在房里换就好了。”
许清言应了句,数秒后才察觉到时然脸上的难为情。
“怎么,还怕你老公看,你哪里我没碰过?”
时然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别扭的将衣服换了下来。
与此同时,才刚从男友那粘人的电话中得以脱身的许清湉,接着就跑来了哥哥房间。
打开门,许清言却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妹妹进去的意思,“大晚上的不去睡觉,跑这来做什么?”
“嫂子好了吗?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们要睡了,赶紧滚。”
“睡那么早,这才几点啊,嫂子困了?”许清湉踮起脚,探着脑袋往里瞅。
许清言抬手推开她的小脑袋,“滚不滚,是不是欠抽??”
穿好睡衣,时然生怕两兄妹再吵起来,便上前拉了拉许清言的胳膊,“我还不困,你让清湉进来吧。”
“不行。”许清言语气坚决。
然而,门外的机灵鬼借着两人说话的松懈劲,自已就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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