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整整一夜,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洒落,安静的村子逐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大人扫着门前雪,小孩子则是放起了鞭炮。
今天是除夕,农历二零一九年的最后一天,家家户户皆开始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而匆忙准备着。
放眼望去,整座白茫茫的城市,处处散发着浓浓的年味,街道边,更是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买年货,贴春联,赶大集,好生热闹的一番景象。
想到这是儿媳妇第一次在家里过年,闫秀天不亮就开始起来忙活了。
随着院内霹雳乓啷的声音响起,许清言逐渐从睡梦中醒来。
虽胳膊已经麻木到没有了任何知觉,他还是在眼都没完全睁开的状态下,伸出手,急着去确认怀中的人还有没有在发烧。
感受着额头正常的温度,他收回手,这才放下心来。
缓了下,他看向窝在自已臂弯中睡意香甜的时然。
不再泛红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很是招人怜。
她呼吸很轻,睡觉也很乖,基本上不怎么乱翻身,一整夜都是贴在自已胸前。
中途,他累了,往一旁挪,怀里的人就紧跟着又贴上来,小胳膊小腿的,力气还不小,紧紧的把他扒拉住,动弹不得一点。
“言言,你们睡醒没有?然然还烧吗?”
看的聚精会神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母亲闫秀的说话声。
他没应声,盯着怀里的人,实在有些于心不忍,生怕吵醒她。
听到里面没动静,唯恐吵醒两人,闫秀将声音压低,又说了句:“等醒了就出来吃点东西,你爸去买菜了,等过一会儿你几个伯伯就都要过来了。”
除夕夜这一天,父辈兄弟几个在一起准备年夜饭,这一直都是家里多年不变的习惯,而且,随着每年的人口增加,每年的春节也是越过越热闹。
所以,眼下家里有那么多长辈要来,再这么睡着也实在不妥。
许是一个姿势累了,时然翻了个身,结果,人才刚撤离一点,就又被许清言给揽了回去。
“往哪儿跑。”
时然微微睁了下眼,迷糊中,又顺势重新揽上了他的腰,但又因太困,紧接着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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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去她额间凌乱的长发,许清言勾起唇角,丝丝愉悦在脸上漾开来。
“然然。”他轻唤了声。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时然微微皱眉,口齿不清的呢喃着:“你好烦,别叫我,还想睡…”
“睡吧,不过我要先起来了,把手松开好不好?”
“不松,你陪我睡会儿吧…”
越说,时然就越搂的紧。
“听话,今天除夕,家里有很多事要忙。”
“不要,你不许起来…”
时然没睡醒,心情自是不好,瞧着她那满满的起床气,许清言扯动了下嘴角,无奈道:“那我亲你了?”
本来是想逗逗她的,不料,眼睛都还未睁开的时然,竟应着他点了头。
这又傻又缠人的劲儿,直接就给许清言整笑了,“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听到我说的是什么了么,小脑袋就点的跟捣蒜似的。”
“你要亲我,我听到了…”
时然声音虽嗲嗲的,还略带些沙哑,但许清言就特吃她这一套,特爱听她这样跟自已讲话,由此带到心里的酥软感,简直了。
不过,自昨晚开始,时然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因为这,许清言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家的好妹妹。
“时然,许清湉那丫头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时然眼睫微闭着摇了摇头,继而又嘀咕了句:“许清言,你喜不喜欢我…”
“什么?”许清言没听清,再次凑近问道。
然而,他才刚靠近,时然的手就伸了过来,毫不留情的将他即将要贴上去的脸给一掌推开。
“走开,我要睡觉。”
许清言无语长叹,这丫头的起床气可真是够磨人的…
日上三竿,院内的嘈杂声将时然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喉咙隐约还有些痛,缓了下,刚想掀开被子下床,门就突然被推开。
“睡醒了?”
许清言来到炕边,拿过奶奶缝制的大花棉袄给她穿上,“还难不难受?”
“不难受了。”
“饿了没,想不想吃东西?”
时然点点头,这会的饥饿感确实强烈。
许清言笑了笑,接着就把揣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盯着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番薯,时然惊讶不已,“这是什么?”
“红薯,刚刚给你烤的,我尝了一口,老甜了,要不要吃?”
时然狂点头,但意识到此时的自已蓬头垢面,牙没刷脸没洗的,就又摇了摇头,“我想先去洗漱,等回来再吃。”
“行吧,我先给你暖着。”
裹着大花棉袄,时然挪动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卫生间在后院,但前院的热闹声却传的很远,时然也猜到了,定是他们家的亲戚都来了。
所以,自已睡到现在才起床,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了?
简单的洗漱后,她从卫生间出来,结果,半道上却被一只雄壮的大白鹅挡住了去路。
她脚步顿住,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她天生就怕这种尖嘴动物,尤其是眼前的这只大鹅。
这小家伙虽是浑身长满了洁白的羽毛,火红的脚掌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起来也是格外的惹人喜欢,但眼下它的姿态,却是令人望而生畏。
不仅是脖子伸的老长,发出的吭吭声也是异常凶猛。
时然胆颤的捏着衣角,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的站在原地,与它对视着。
片刻,随着一声尖叫,热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大家纷纷看向后院方向,闫秀老两口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即刻就放下手里的活赶了过去。
躺在房里玩着手机的许清湉,闻声也跑了出来。
时然后怕的站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而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许清言,直接掐住一直叫唤个不停的大鹅,提起来就是一顿猛抽。
“咋了咋了,我嫂子被鹅撵了??”
见状,闫秀和奶奶慌忙把时然拉到身前,担心的询问着:“然然!伤到没有啊?”
“这瘪玩意儿,还六亲不认了!欠抽!”许建军骂着,上前接过儿子掐在手里的大鹅,继续一顿输出。
“没事吧嫂子,大白老糊涂了,越老越不认识人了,前两天因为撵我,还差点被我打死,现在竟还不知悔改。”许清湉抬手擦去时然脸上的泪,安慰着。
时然摇了摇头,仍惊恐的盯着惨叫声不断的大白鹅。
她绝对相信,这会是自已最毕生难忘的一次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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