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大雪纷飞,白茫茫的雪花片片飘落,掩盖了整座城市的繁华。
“凡草木花多五出,雪花独六出,不同的环境下,它的形态千百种,以后,你看到的只会更多。”
人是一个人,从始至终也都是一种样子,只不过,他也会因人而异,所以,随着时间推移,了解到的只会更多,更真实。
那些,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所以,眼前的许清言,这样依赖着自已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他不是什么都不在意,也不是什么都能扛过去,他会脆弱,会想要安慰,也会想获取别人赠予的温暖。
“老婆,锦北真的好冷…”
生于这里,长成于这里,三十多年,这是他一次感觉着这里的天气冷到刺骨,冷到全身都像浸泡在了冰水中。
寒风凛冽的黑夜,孤寂又清冷,他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游走在这座城市,却感觉,怎么都走不到头,怎么走都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逐渐开始害怕,很怕很怕,开始在嘴里呢喃,“老婆,我想回家,我想你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从耳旁呼啸而过的冷风。
心跳相近,时然清晰的感受着他浑身的颤抖。
“别怕…你若是想待在这里,我就陪着你,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好好的待着…”
许清言哽咽摇头,双手仍没有松开一点,“不,我哪里都不想待,我只想跟你回家,回到我们的家。”
抚着他被雪花打湿的头发,时然回:“好,老婆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家,再也不分开…”
——
飞机上,许清言还在发着低烧,许是太累了,他靠在时然的肩膀,逐渐安稳的睡了去。
手被他紧紧的握着,时然就只能腾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放在他口袋中露出边角的相框拿了出来。
他们永远都会在一起,不管合适,就如同照片中的那样,每天都要处在热恋期。
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下身旁人的脸颊,温温的,却又嫩嫩的。
目光转移,再次落到了桌上,被她吃了几口的草莓蛋糕上,唇角不禁微微扬起。
也许从第一次相遇,他们就注定了此生要有所牵绊。
从他送给自已草莓蛋糕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在慢慢的靠近,慢慢的去治愈着她。
“许清言,如果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的爱你,我当初,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
回到凌南,时然对他是寸步不离,直到第三次的抗体检测。
当天,两人一起出现在了医院的检验科。
“那是许医生吧,你听说了没,好像…”
“闭嘴闭嘴,没确认的事别乱传,没看到人家老婆都跟来了么。”
“没想到,咱们医院的治愈系男神许医生,竟然还是个老婆奴,你看他,抓着老婆的手都不带放开的。”
远远的,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离开的背影,时楹欣慰的长吐了口气。
不管结果如何,此刻的他们,眼里有着对方,并毫无顾忌的深爱着对方,这就已经超越了生死,就足够了。
时然还要上班,所以在学校门口分开后,许清言就驱车回了家。
似乎对于接下来的结果,他也没有很在意了,眼下,他只想珍惜和时然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然后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在乖乖的在家里等着她下班。
两天后,在医院检验科内就职的徐墨打来电话。
“来医院一趟,结果出来了。”
电话里,他语气异常的沉重。
许清言拿着手机,愣了半晌才回:“我这过去。”
离开家,在去往医院的途中,时然又打来了电话。
“还在书房吗,别忘记吃饭了。”
“好,等会儿就去吃。”话落,他忽然唤了声:“老婆。”
“怎么了?”
“今天有点格外想你。”
闻言,电话那边传来了时然的笑声,“天天都见面的,还想啊。”
“想,很想。”
“那好吧,下午我没课,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看能不能早些回去。”
“好。”
抵达医院,许清言取下眼镜,在车里缓了半晌,才离开前往了检验科。
办公室里,徐墨倚靠在桌旁,检验单被他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桌子。
“这么慢,路上该不会把自已的后事都交待完了吧?”
许清言懒得搭理他,过去夺走化验报告,打开来。
盯着上面的数值,他神色一滞。
HIV抗体值0.81S\/CO
检测结果:阴性
“靠,我真是服你了!”
憋了太久的徐墨,这会终于是将自已所有的无语都放肆了出来。
“TM还有人没咽气,唢呐就吹上的?你怕也是头一个。”
逐渐的,许清言紧绷的神情变得松弛,眼里所有的冰冷也在霎那间消融。
他笑了,是内心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怎么被吓成那个逼样的,我当时都差点信了你的邪,还真TM以为要吃上席了呢。”
许清言把报告甩给他,“滚,少给我阴阳怪气,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电话里弄什么怪腔。”
“不是,我就说两句你也能吓成这个比样啊。”拉过椅子坐下,徐墨为此更有了极大兴趣:“说说呗,抽筋换血了还是怎么着,这可不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啊。”
69書吧
“说的跟你染上HIV不怕似的。”许清言没好气的怼道。
“我怕啊,可你怕,我就奇怪了,你许清言是谁啊,非援之神啊,谁不知道你的。”
“滚,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当年的非洲支援队,除了年长一些的医生前辈,作为医学领域新血液的许清言也在其中。
他们所去的小镇,不仅医疗和卫生条件极其落后,更是在那段时间,病毒肆虐。
所去的一批人,病的病死,好的也落下了终身残疾,更有为了保命而中道返程的。
只有他,从开始到结束,都未曾退缩。
很多人都劝他,还年轻,前途还很长,不要耗在这,快些回国。
而他却说,既然选择了学医这条路,就不会放弃,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当然,再不惧生死,上天也不会眷顾。
在他感染上了死亡率极高的病毒后,所有人都担心的不得了,但每次和他建立联系时,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只是说有点不舒服,照样该干嘛干嘛,说他要是回不去,也算为事业献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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