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代霞，就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寡妇。她凭什么能在国营厂当官，大家伙也不是傻子，动动脑子都能想到。要不是使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手段勾引男人，这天大的便宜怎么被她占了去？”
围观的员工开始小声议论，刘大婶见状，说的更卖力。
“一个女人能有啥本事，就知道闯祸。过年前大家伙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饼干，全被她害的赔手里了。厂里可是损失了几千块钱，要不是因为这档子事，今年过年咱们每个人不得多分个块八毛的。”
原本大家只是过来凑个热闹，听着刘大婶这么一煽动。不少人都对代霞投去或鄙夷或愤慨的目光。
有一些冲动的，嘴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代霞从小就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长大，哪里骂得过口无遮拦的刘婶子。气得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刘婶子神气的不行，见代霞连个嘴都不会还，恶毒话语更甚，“你少用你那双勾勾搭搭的眼睛看我，我可不吃你这套。还真是烂裤裆的货色，时时刻刻都是一副骚样。”
“你胡扯。”代霞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
旁边有几个认识代霞的员工，正准备出来说几句公道话。被一道倩丽的身影抢了先。
“这位老婶子，您早饭是在茅坑里吃的吗？这嘴里的味儿也太大了？”小手作势在鼻子上扇两下，一脸嫌弃的样子。
代霞擦擦眼泪，就看见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明月。
冷不丁看见一个小丫头，还牙尖嘴利的讽刺自己。刘婶子那恶毒眼神恨不得把明月洞穿，“哪里来的小彪子？一来就帮着这个烂裤裆的说话，该不会是一起伺候男人的时候认识的？”
听见她出言不逊，明月神色冷下来，“听老婶子这开口闭口、字字句句不离男人的样子，该不会是自己平时想的紧吧？”
“放你娘的狗屁，你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呵，说的怪吓人的。”明月冷笑一声，朝代霞问道，“代霞姐，她叫什么名字？一会我要好好跟厂长聊聊，关于有些人要撕烂我嘴的事”。
代霞不知道明月是怎么认识厂长的，听到她问，自然是不会帮那个老泼皮瞒着，“她叫刘保男。”
“行。”明月丢给刘婶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抬脚就准备走。
见她这样，刘婶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明月，这小贱人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自己这张破嘴，为什么要招惹她呢。听刚刚她那意思，跟厂长好像挺熟的。万一她跑去跟厂长告自己一状，那自己的工作该不会保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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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没少偷奸耍滑的刘婶子，哪里敢在厂长面前露脸。
快步上前，粗粝的手掌拽住明月的胳膊，笑得一脸讨好，“诶诶诶，小姑娘别着急走哇。刚刚是婶子的不是，婶子也是话赶话这么顺溜出来了。绝对不是有意骂你的，你可千万别跟我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计较啊。”
明月用力甩开刘婶子的手，停住脚步看着她，不耐烦的说，“你不去演变脸真是浪费了，现在知道认错了？晚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你打我两巴掌。”刘婶子抓起明月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可千万不能去厂长跟前告状啊。我要是丢了工作，我儿子可就要饿死了。我还准备再给他说个媳妇的，你行行好，就原谅我这次。”
明月发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懒得跟她多掰扯，看向代霞的方向对刘婶子说，“那你刚刚骂代霞姐的话......”
听话听音，刘婶子秒懂明月的意思。连忙跑到代霞跟前，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老脸，“代霞妹子，那啥，我刚刚都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不是故意的。上次想说合你和我儿子，你不是没同意吗。我这人心眼小，这次逮着机会，我就想趁机骂你几句。都是我的错，你看这事要不就算了？”
相比于明月，刘婶子知道代霞更好拿捏。为了不丢工作，她索性就往地上跪，“代霞妹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瞎说话，你要是还不解气，那我给你跪下行不？”
代霞哪里能受得了这个，身体赶紧往旁边让。
一直站在旁边当哑巴的曾志刚，此时见情况不对。偷偷摸摸的就准备挤进人群开溜。
被眼尖的明月瞧见，这可是带头挑事的始作俑者，明月哪里能放过他，“这位又是谁啊？刚刚不是还挺能说的吗？这会怎么哑巴了？”
刘婶子顺着明月的视线看到曾志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冲过去使劲拽住他。死道友不死贫道，她这正愁不知道怎么开脱呢，这曾志刚就是及时雨啊。连忙拖着他给明月表忠心道，“姑娘，这次的事都是他，这个曾志刚。他怂恿我这么说的，他知道我跟代霞妹子有过节，他故意叫我过来找不痛快的。你要是告状，你就告他，准没错。”
生怕明月忘记似的，刘婶子又补充道，“他叫曾志刚，你可千万别记错了。”
至于她刘保男，你可千万别记住了啊。当她是个屁，放了就行啊。
“所以，今天早上在厂门口说代霞姐这么多，都是你们信口开河、胡编乱造的？”明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狗咬狗的戏码。
“对对对，我都是胡说的。”刘婶子笑的一脸谄媚。
明月摄人的目光落到曾志刚头上。
曾志刚本想沉默应对，他实在是不想像一个丫头片子低头。但是想想自己的工作，加上刘婶子如此识时务的样子在旁边影响。
最终，曾志刚还是涨红着一张脸说了句，“早上的话，是我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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