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先进去坐一会儿,我去附近找些干树枝生火。”厚朴推着王卫福往草棚内走。
王卫福刚刚经过死里逃生,也确实精疲力尽了,况且湿着裤裆到处跑太丢人,就没拒绝厚朴的好意。
王卫福推开门走进去,正想找个草垫坐一下,结果看到棚内已经有三个人了。晃眼一看,除了两个年轻的女子外,还有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正在拭擦着剑。
看到他进来后,黑布上的一双眼睛仿佛要把他活刮了,这不就是追杀他的黑衣人吗?
王卫福盯着黑衣人,慢慢往门外挪,口中道:“厚,厚兄……快……啊!”
还没来得及跑,背后就被人踢了一脚,往前踉跄了几步,正好趴跪在众武脚下,紧接着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和一道刚刚还跟他称兄道弟的声音先后响起。
“公主,他交代了。”
公……公主?嘉宁公主?
王卫福抬头看着坐在草垛上,神仙玉骨般的少女,心中念叨: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脸色变得苍白,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晕了过去,一只重重的脚踩在了他的背上,王卫福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厚朴动了动脚,喝到:“自己交代。”
王卫福泪眼巴巴的看着厚朴,这个坏人,欺骗他的感情!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剑,只得老实的交代。
“给我毒药的人蒙着脸,故意粗着声音说话,可是出破庙的时候,踩到木棍摔了一跤,我看到了他的脸。是个太监,我确定那就是个太监。”
“你是怎么确定他是太监的?”女子声音娇软却又透着凌厉,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小人常年混迹赌场,最会察言观色,绝对不会看错的。他微微翘着兰花指,走路有些夹着腿。还有声音!他摔下去时叫了一声,绝对不是正常男人的声音,是尖利的。”
王卫福现在只想绞尽脑汁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乞求嘉宁公主能放过自己。
“那你还记得他的脸吗?”
“记得记得,小人从小就记性好。欠了谁多少钱我都记得,也都是还了的。”只要自己还有用,相信嘉宁公主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把他杀了。
“让你交代事情就说事情,谁让你说其他的了。”厚朴重重的踢了他一脚,这忤逆不孝,良心被狗吃了的废物东西,他早就想打他一顿了。
木瑾示意白术拿出纸和炭笔:“你描述出来,找到人,饶你一命。”
王卫福喜出望外,太好了,他不用死了:“谢谢公主,谢谢公主饶小人不死。小人这就详细的描述给您。”
画完,木瑾离远一些,仔细端详。白术举着草棚里的油灯再靠近了一些:“公主,见过这个太监吗?”
木瑾摇了摇头,没有,上一世也没有见过,想来是个小太监,说不定这会儿也被灭口了。
“啊?那要怎么查?”白术有些沮丧。
哪那么容易,上一世她查了七年,这一世能提前保住王卫福这条线,已经很好了,急不得的,得慢慢来。
“公主,这个人怎么办?”厚朴提起王卫福的衣领,问道。
王卫福紧张地看着木瑾,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反悔。
“放他出去!”木瑾凝视着王卫福眼里的恐惧,玩味一笑。
“谢公主,小人这就告退。”听见这四个字,王卫福如释重负,挣脱开厚朴地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
“公主,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吗?他投毒害死了郡主!”厚朴看着王卫福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是一百个不甘心。
“别急。”木瑾安抚他,抬手拿过旁边立着的弓箭走到门外。
厚朴眼神询问白术和众武: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弓箭?
众武摇头:他也不知道。
白术:她也才知道。
握弓,搭箭,瞄准,松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听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王卫福奔跑的身影轰然倒地,双眼瞪大,还没反应过,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看着王卫福身体倒地的那一瞬,好似有什么东西从木瑾的身上散去,让她觉得胸口不再那么闷了,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了。
她说过要手刃杀害姐姐的凶手,说到做到。至于刚才答应王卫福的话,和杀人凶手讲什么信用。剩下的都给她等着,她木瑾一个一个来收。
“回去。”
身后的三人好像被定住一样,直到木瑾这一声,才把他们唤醒。
天啦,我勒个姑奶奶,这还是他们木府的小姐吗,怕不是将军府的吧?
白术知道,因为时常要外出,所以公主从小就学了点拳脚功夫。但是没学过弓箭,也没学过刀法啊。射得也太准了吧,果然天才干什么都是天才,一次就会。
“哎,来了。”急忙回头帮公主拿上大刀,顺便拍了拍还在原地愣神的两人。看看,还得是她白术,其他人都跟不上公主得步调。
厚朴和众武对视一眼。郡主的死好像对公主的刺激有些大,这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
看着众人走远姬淮安才从草棚后的暗处走出来。
69書吧
“爷,这嘉宁公主好凶残啊?”明哲看着木瑾等人离开的方向,久久移不开视线。
“凶残?什么时候杀人偿命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变得凶残了?”
姬淮安一边回答明哲的话,一边抬步来到王卫福的尸体旁。伸手拔出箭矢,仔细观察箭矢,就是普通的箭矢,没什么特别的。入脑后一半,准头不错,气力还是差点,还得再练练。
没想到他离开皇城的这两年,她居然连射箭都学会了,还有刀,她真的会使吗?性格倒是没怎么变,还是执拗的很,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担子都要自己扛。
看着带血的箭头,姬淮安眼神闪烁。本来是用来救死扶伤的手,如今却为了那群恶心的人沾染上了鲜血,她心里一定很苦吧。
扔下箭矢,踢了踢还在发愣的明哲:“去,把尸体埋了。”
“啊,为什么干这种事情的总是我。”明哲认命的去草棚里拿猎人放在这里的工具,开始挖坑埋人。
“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臭千年,古人诚不欺我。这也太臭了,呕~”明哲扔下工具跑到一边先去一吐为快。
没管明哲怎么折腾王卫福的尸体,姬淮恩走进草棚,在草垛旁边拾起一只银色的耳钉,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颗被弄脏的米粒。
姬淮安小心的把它装进荷包里,顺便拍了拍悬挂在腰间手镯大小的银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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