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肥硕的手带着劲儿碰上沈沛的脖颈,狠狠收住。
刘允胜眼睛瞪着她,嘴角往上勾:“小伢子,敢得罪爷,爷今天就要让你尝尝苦头。”
呼吸被一点点掠夺,沈沛抬脚想逃,却发现脚腕处传来裂骨般的疼痛。
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因为呼吸不畅眼眸通红,还带着生理性泪水。略微一看,更是激起了刘允胜蠢蠢欲动的心思。
沈沛咬紧牙关,有些屈辱,离她不到一米的门,没有丝毫想要打开的意思。
她使劲推开刘允胜的手,给自己夺回了一丝空气,用尽全力喊道:“萧琮礼!”
声音破碎又低哑。
喊完后冷汗涔涔。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面色一僵,互相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
就连刘允胜的手都不自觉软了一下,沈沛趁这会儿又喊了一声:“萧琮礼!”
方才众人还以为自己错听了,这会又真真切切听到了这个名字,膝盖又软了几分,有人甚至摔了个跟头,完全站不直。
刘允胜敛了敛心神,朝周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又瞪向沈沛:“你个贱人,吓老子?!”
声音刚落,刘允胜嚣张的表情一僵,眉眼间尽数痛苦。
掐着沈沛的手一松。
“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一双恐怖的眼睛还死死瞪着,喉咙间溢出呜咽声。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男人眉眼微冷,下颌锋利,视线之处是方才被人桎梏住的女子。
两人对视片刻,男人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全然不顾地上人的哀嚎。
刘允胜抬头,正准备破口大骂,看到那人的脸时,脸上的肉陡然一松,全被恐惧笼罩。
“萧……萧琮……”刘允胜吓得连连往后退,连话都说不清楚。
退到后面实在退无可退,碰到沈沛的裙摆,他猛地转头,仰头拉住她的衣服。
“姑娘,方才是我眼拙,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周围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全都噤声了。
原来这姑娘真的和萧阎王认识,这刘允胜这次可算是吃到苦头了。
老鸨见事情不对,赶紧给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离刘允胜远一些。
萧琮礼瞥了一眼沈沛紧抓着栏杆的手,她此刻的确很狼狈。
脚踝还疼着,这会只能扶着才勉强没摔倒,发鬓也早就乱了,脖子也留下了红色指印,明显是刚刚被人掐的,她的皮肤太娇嫩了所以格外明显。
他朝她走过去,刘允胜连忙往旁边挪,连滚带爬地给他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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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沈沛看着他抬起手,指腹轻轻贴上她泛红的地方。
微凉的感觉刚好缓解她此刻火辣辣的疼痛感,沈沛此刻也没办法动,任由他静静折腾。
抬眸看他时,她从他的眼睛察觉到,明目张胆的杀意。
“夫人,你说,给刘将军什么赏赐比较好呢?”不高不低的声音,刚刚好落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无人不浑身一激灵,心中震惊万分。
地上的刘允胜更是一哆嗦,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他这是招惹上了……萧琮礼的夫人。
老鸨咽了咽唾沫,一时胆寒,想走又不敢走,一边咒骂刘允胜这个下流胚子真是惹是生非还没眼力见,一边放轻自己的呼吸降低存在感生怕殃及池鱼。
沈沛抿了抿唇,她确实恼怒方才刘允胜的骚扰,不过好歹刘允胜也算个在京陵有点名气的人物,如果惹出了人命怕是会让奸人逮着机会。
她微微挑眉,柔声说道:“不如让刘将军磕头道歉如何?”
磕头道歉?
刘允胜舔了舔唇,仅仅犹豫了一秒,便开始俯身磕头:“是允胜眼拙,不识泰山冒犯了萧大人和萧夫人,求萧大人和萧夫人饶了允胜一命,允胜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做牛做马回报……”
他浑身抖成筛糠,没听到萧琮礼喊停也不敢停下。
这个活阎王,一不高兴就会拿人命的,更不用说他今天干了这种蠢事,就算是磕头他也认了,不过是丢脸而已,要是真的一命呜呼了才是真的完了。
众人听着他一边磕头一边道歉,纷纷低头不敢看。
奏乐和跳舞的歌妓舞妓早就停了,客人们也都大气不敢出,手里的茶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夫人总是如此心善。”萧琮礼指骨轻轻抚过沈沛的脸颊,语气听不出情绪。“可是,本官的良善却不及夫人。”
萧琮礼转过身,看着地上磕得额头青紫的人,俯下身子。
修长的手轻轻捏住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那人惊呼出声,一声尖叫从心底发出,还没出喉咙就猛地刹住。
两眼一翻,清脆的“咔嚓”声落入耳中。
死不瞑目。
萧琮礼唇角一勾,若无其事地转身从沈沛腰间拿出绣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手。
留得周围的人瞳孔微张,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惜夫人的绣帕了。”萧琮礼将绣帕扔下,刚好盖住刘允胜的脸。“这是惹本官的代价。”
朝廷命官,当众杀人。
无人敢拦。
想到这,萧琮礼嘴角的笑更甚。
沈沛喉间微动,一时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眼前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抱起,萧琮礼的脸被拉的很近。
她居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痛快。
一路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两人身上,目送着两人走出寻芳阁,没有人敢出声阻拦。
沈沛被他送到马车上,放下。
两人相对而坐,沈沛看着他,唇瓣微动,开口道:“这种人,没必要脏了大人的手。”
萧琮礼寒凉的眸子看向她,许久后忽地一笑:“原来,沈姑娘也不是如此心善。”
他原本以为,沈沛会一路上保持沉默。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沈沛面前杀人,在场的人无不吓得面色惨白,他也坐实了活阎王的称号。
如果她会嘲讽他心狠手辣,滥杀百姓。
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所有人都会这么说,这才符合他们所谓的高风亮节和宽仁敦厚。
“毕竟,近朱者赤……”沈沛顿了一下,看向他,一字一句。“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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